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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的脸一下子白了，战战兢兢的答话，“这位爷，我们真的不知，日前听说东家一家来了府城，本以为会来看看。谁知道东家走的急，小人也未曾见到。”
掌柜的神色诚恳，不似在说假话。
小十三也无法，只得警告对方如果有陈果儿的消息，即刻来告知他。
“是是是，这位爷慢走。”寒冷的冬夜里，掌柜的擦着汗把众人送出去，直到见他们走远了才长出了一口气。
姑娘果然好算计。
掌柜的暗自摇头，刚才的这些话都是陈果儿教他的，她还说小十三秉性纯良，不会把他怎么样。
至于那两个守门的伙计，他们根本不知道陈果儿来了。
知道她来的只有一开始的伙计以及掌柜的，而那个伙计也被他叮嘱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掌柜的还是不放心，干脆把他打发回家待几天……
另一边，小十三从仙客来出来，叫过两个随从来，“你们两个给我看住这里，一旦发现有十三夫人的踪迹，即刻带回来见我。”
虽然掌柜的表现的没有破绽，但小十三坚持相信陈果儿就在这，只要她在，就一定会露面。
随从应是，留下来监视仙客来……
翌日一早，陈果儿在掌柜的家里醒过来，因为心里惦记着怕被小十三找到，同时也担心比翼和连枝，因此睡的并不是很安稳。
早上起来的时候，掌柜的也回来了，他是回来给陈果儿送信的。
“姑娘果然料事如神，那位十三爷昨夜来了……”掌柜的把事情经过交代一遍，随即又微微皱眉，“不过依我看那位十三爷的脸色好像是不太信，不如姑娘这些日子就暂住这里，尽量不要出门。”
随即又像是想起来什么，道：“日前我听人说有一处能通往城外，只要付一些银子便可从那里出去，姑娘且先等几日，待我打听明白无误之后再出城。”
陈果儿蹙眉，想起昨天看到的，“是城东一处姓吴的宅子？”
掌柜的摇头苦笑，“非也，那里哪是寻常人能走的，只有官家的家眷才能走那条路，我说的这处是城西一处破旧之处。”
仙客来作为府城的大饭庄子之一，每日送往迎来，消息最是灵通，掌柜的自然也知道很多别人不知道的小道消息。
“姑娘说的那里是吴副将的家，是镇北王最信任的属下，并非是有银子就能行的，主要得看身份，像我等平民百姓就……”掌柜的摇了摇头，“我说的那处原本无人把守，只是最近……”
最近番邦来犯，百姓们都涌向那里，才有了人专门去守着。
陈果儿点点头。
“不过……”掌柜的斟酌了再三，“那处只是能出城，但番兵近在咫尺，所以姑娘还是再等等，看出去的人都如何了，再作打算。”
陈果儿笑道：“多谢丁掌柜周全。”
辽南府的掌柜姓丁。
丁掌柜摇了摇头，“这没什么，我受李管事大恩才能有口饭吃，让一家老小不至于挨饿。李管事曾对我耳提面命，说姑娘是大贤之人，叫我有机会见到姑娘一定要言听计从，耳提面命，这都是我应该的。”
大贤之人……
陈果儿无语，随即又转而问丁掌柜，“你既然有门路，为什么不安排一家子赶快逃出去？”
作为仙客来的掌柜的，银子和门路都不是问题，只要他想走随时都可以，甚至他可以携款私逃。
丁掌柜摇头苦笑，不是他不想走，而是他母亲坚持不肯走，说是落叶归根，她宁愿死在辽南府也不愿意客死他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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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5章 打造火炮（）
陈果儿点头，老人家故土难离，这可以理解。
随即又问起比翼和练字的事。
丁掌柜摇了摇头，伙计倒是派出去不少，但是并没有消息。
“不过姑娘要找的铁匠铺倒是有，就在咱们铺子不远处。”丁掌柜道，随即又问陈果儿到底想做什么？
陈果儿拿出一张草图，“你让铁匠铺照着这上面的打造，记住最好用青铜，实在不行也可以用生铁，数量越多越好。”
丁掌柜看着草图上奇怪的形状，再按照陈果儿写好的尺寸在心里一估摸，感觉得到不是小家伙。
“姑娘造这个莫非是为了打仗用的？”丁掌柜惊疑不定的看着陈果儿。
只是这么个大圆铁管子能干啥？
难道要将士们抱着去跟对方拼？
这不是开玩笑吗？
陈果儿但笑不语。
“再者昨夜十三爷还曾亲自来找姑娘……”丁掌柜迟疑道，说是找，他看更像是抓，“姑娘此时送上门去，怕是不妥吧？”
虽然丁掌柜用词委婉，陈果儿还是听出了他的话外音。
陈果儿噗嗤一下子笑出了声，“丁掌柜是不是想说我傻？”
也难怪他会这么想，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会这么想吧？
丁掌柜连连摆手，“没有，绝对没有，只是我有些不明白。”
陈果儿叹了口气，“我做这些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整个辽南府的百姓。”
当然指望这些就能退敌无疑是痴心妄想，陈果儿只盼着能够拖延几天，等到镇北王的援军赶来就万事大吉了。
丁掌柜肃然起敬，虽然他不知道陈果儿打算怎么办，也不知道那些铁管子的用处，但肯定是有大用就是了。
虽然他家在府城，但是有关于陈果儿的事也听说过不少，知道再难的事到了东家姑娘的手里也会迎刃而解。
“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办。”丁掌柜告辞。
接下来的几天里，不断有消息传来。
城西拿出城墙破败的地方被官府发现了，因为有番兵也从那里进来，被巡逻的官兵看到，上报给上面。
官府勒令不准再进出，并且派人连夜修好了城墙。
只是之前已经有不少百姓逃出去了，而逃出去的那些百姓们下落不明，谁也不知道他们是否真的逃出去，亦或者是被番兵抓到了。
毕竟城门紧闭，跟外界根本没有联系。
比翼和连枝也还没找到，不知道她们去了哪里。
另外，陈果儿给丁掌柜的那张图打造的并不顺利，原因是城中所有铁匠铺都被官府征用了，据说是用来打造铁甲战车。
“我托了关系，勉强打造了十个……”丁掌柜把草图放在桌上，因为他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这已经是顶天了，还有姑娘要的火药和石弹也弄到了一些，却不多。”
原因依旧是都被官府征用了，用来对敌，这些还是好不容易弄出来的。
“这叫火炮。”陈果儿点点头，能打造出十个来也不少了。
之前赵五和小十三找她要铁甲战车草图的时候，她忘记了火炮的事，也是后来才想起来的。
“你这就派人把这些送到城门楼那里。”陈果儿道。
丁掌柜点头，“只是这个火炮他们会用吗？”
陈果儿蹙眉，她也不知道。
如果是赵九在的话一定没问题，或者他手下精通火炮的那些人。
当初陈果儿只是提出来一个想法，命人打造，以及校准和做种种测量数据都是赵九的人完成的。
“不管怎样，你先送去吧，如果他们问起，就说把弹药从前面放进去，点燃引信，对着敌人轰就行了。”陈果儿道。
当初她去临山镇的时候，赵五是去过的，只不过他懂不懂，陈果儿就不知道了。
还有小十三。
但愿他们见过，也知道该怎么操作。
丁掌柜应是，转身去了。
陈果儿也站起来从屋子里出来。
丁掌柜的家分前后院，陈果儿就住在后院，同丁掌柜的娘和妻儿同住在一个院子里。
右边有灶间，门开着，丁掌柜媳妇正在里面做饭。
陈果儿走过去，看着忙碌的丁掌柜媳妇，她差不多三十多岁的年纪，身形偏瘦，从背面看跟李氏有些像。平时也少言寡语的，但是干起活来手脚十分麻利。
也因此陈果儿对她很有好感。
这时候丁掌柜媳妇也看到了陈果儿，两手在围裙上抹了抹，略显拘谨的扯出了一丝笑容，“东家姑娘咋上这来了，是饿了不？饭这就得，这里冒烟咕咚的，外面又冷，东家姑娘赶紧屋里歇着去，我这就把饭菜送过去。”
她从丈夫的口中知道这个小姑娘是东家，知道是富贵人家的小姐，自然不敢怠慢。
陈果儿一笑，让她不用紧张，“我就是随便看看，需要我帮把手吗？”
说着陈果儿撸起袖子就要过去。
丁掌柜媳妇赶紧拦住了她，“可使不得，这里不是姑娘该来的地儿，赶快回去去吧。”
哪怕陈果儿说在家里也帮她娘做饭干活，丁掌柜媳妇只当是说笑话，根本就不相信。
就算是真的好了，那也是帮东家太太干活，她可不敢用。
陈果儿无法，只得从灶间退出来，刚走出门口，就见外面风风火火跑进来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
陈果儿认得他，是丁掌柜的小儿子，好像叫丁宝的。
“娘，出大事了。”丁宝气喘吁吁的跑到灶间，随手抓起一个还冒着热气的馒头塞进嘴里，一边大口嚼着，一边道：“先前那些逃出去的人都被番兵抓住了，正在城门口让开城呐，要不就把那些人杀了。”
“啊？那可不老少人呢吧。”丁掌柜媳妇吓的脸色微白，两手在围裙上蹭了几下，似担忧，又似松了口气道：“幸亏你奶说啥也不走，要不的这功夫咱们全家怕是……”
丁掌柜媳妇心有余悸的拍着胸口，一副劫后余生的表情。
陈果儿脚步一顿，丁宝和丁掌柜媳妇的话清楚的听在耳中，虽然不知道逃出去又被抓住的百姓有多少，但想必不是小数目。
如果只是三五个或者十几个百姓，番兵不会以他们为人质，要挟开城。
这时候就听街道上一阵大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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