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桑弘羊为人高傲自负又甚爱惜名利,怎么会真的好心替她解燃眉之急,从而为将来帝聘路上横加进一个敌手呢?他不过是看中了她和张曼倩的“间隙”,想着日后若与张曼倩难分敌手,她倒是可以拿出去给他当枪使,去好好补张曼倩几发暗枪。如此,岂不妙哉。
赵杏嘴角浮起一抹冷笑,心中微哼,居然想算计我?便一咳,朗声道,“他张曼倩瞧不上我,我还瞧不上你呢。”
赵杏声音清亮,并非之前的附耳低语。客栈里的人自是都听得清楚明白,大家朝二人看过来,桑弘羊面上挂不住,盯着她,冷笑一声,拂袖匆匆离去。
赵杏看着桑弘羊离去的背影,淡淡吁了一口气,笑道,“好饿好饿,还让人好好吃饭不。”说着拿起筷子,三下五除二解决了那顿饭。嗯嗯,粒粒皆辛苦,坚决不浪费
舔光盘子后,赵杏打了个响亮的饱嗝,摸了摸圆鼓鼓的肚皮,终于心满意足的眯起了眼。清风看她,“你吃了这么多,要不要出去溜一圈消消食。”
“好啊。”
冬日暖阳,静静地铺在客栈门槛边上,金灿灿一片,恍若2016年烘培房里刚刚才出炉的蛋糕。
赵杏伸了伸懒腰,手搭在清风胳膊上,准备出去消食。
走到门口,却听得身后一直默不作声的惊云问了句,“你这样,就不怕他背地里用什么阴招对付你?”
赵杏一怔,只见他面色淡淡。便笑了笑,道,“不碍事,要知道我现在若出了什么事,人人都会联想到公主头上。桑弘羊深知此理,他不敢。至于将来,我本来就是要死的,既是如此,谁先下手又有什么分别。”
后来,那书生小郑又跑上来和他们好心提醒了一句,“对了,听说今年年尾宫里兰台要招些杂役。”
小郑说的事情赵杏也听客栈里其他考生提过,她这些日子甚至也认真考虑过这件事。
她溜着清风在长安街上到处晃悠,看到远处杏花楼里的名伶摇街而过,宝马香车,帷幔涟涟。
不由得想起以前老狐狸爹爹曾和她说过的那些离奇趣事,她心里忽而悄悄打起了一副算盘,刚待细思——
却听清风道,“信儿你别不开心。如果你真的打算留在这长安,我们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我记得你爹往日提过,说长安里有一处荒庙,庙名好像是叫兰若寺,寺中之人可削骨剜肉,替人换脸。等以后我想办法找到这兰若寺,然后让他们帮我改了容貌”
他顿了下,恍然又道,“对了,之前那天下会不是还招收警员么,我就去报名,这样我们也不用再为留在长安的银钱开支而烦忧,我一定好好工作,保管你顿顿都吃涮羊肉。”
赵杏心头一震,没料想这清风居然和自己想到一起去了!但是若真要剜皮削骨,也应是她,她改了容貌便可以彻底躲开刘乐参加下一次的帝聘了。清风他那么爱惜容貌,她不能让他受委屈。反正她丑些,不怕。
不过,现下她还不能告诉他,不然岂不是又要被他抢先一步?
赵杏嘴角微扬,抱住清风胳膊,示好的在上面来回蹭蹭蹭。
清风突然脸上一红,然后整个脸变成了一个红红火火的大番茄。
赵杏抬头,咦,天也不热呀。
不过,呃呃兰若寺,又会是一个什么地方呢?
她站在人声鼎沸的长安街上极目朝远处皇城望去,不禁轻轻失笑,现代有秋菊打官司,先秦有孟姜女哭长城,大西汉呢,就有她这个半路穿来的货一路伸冤赴考为报家仇,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伸冤。报仇不易,且行且珍惜
两人囊中羞涩,绕着长安街来来回回溜达了一大圈,也只是做足了一个光看不买的观光客。临了,赵杏还自我安慰了一番:此次溜达消食收获颇丰,既饱了眼福,还顺便清减了下腰围。
清风立刻冷冷朝她腰上看去。
这时,郝爱财从门里走出来,看了看二人,递上了一封信,说是方才有人托他转交,又郑重其事地交代一遍,这封信对方说若有回函,可交付与他,对方明日来取。
赵杏心里微哼,看郝爱财这千叮咛万嘱咐的小样儿,想来对方好处必定是给得大大滴。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26章 香笺尺素()
赵杏低头一看,只见信函以红蜡密封,信函外字迹清逸,写着一行小字,“张公子敬启。”
信中仿似有物,指腹触摸处突突鼓起。
她心下疑惑,她和清风来长安时日尚浅,在京中所识之人也是有限,更何况在此风声鹤唳的节骨眼上,究竟是谁,甘冒风险,偷偷与她来信呢?
问郝爱财,郝爱财只是摇头晃脑道他也不知,这信是街上一个卖花的孩子送进来的。
只让一个孩子送信,看来这必是写信主人有意隐藏身份。
赵杏心下一紧,清风也不觉蹙起眉头,一时间,二人揣不出这封信是福是祸,总不会又是如同桑弘羊那般的算计心思吧?当下,便拉了清风回了房。
关上门,赵杏立刻拆开了信,一阵淡香冉冉浮入鼻间,她手一动,一枚精巧别致的翡翠戒指便从信封中缓缓滑出,赵杏抽出信笺,素笺若雪,信上墨痕尚新,盈盈入目:
安世君惠鉴:
君当日刑场之举,见势不趋见威不惕,实乃吾欲为而不敢为之事,小白心仰之。君或未知,君现已陷困局,非只公主之迫,实不知何人所起,宫中各色大人物已设下赌局,赌君屈于公主或否,将于何时服输,此一赔万之局,无人买你能赢,惊闻天子亦已密悉此事,并无阻挠
白首为新,倾盖如故。若君亦然,时候君言。随书附上翡翠戒指一枚,君可持此物至博陆侯府,请霍侯爷助君远离长安。霍候乃小白故友,见此信物必设法助君。
君虽心怀济事,然长安已非可留之地,为免致祸,愿君早离。此地一为别,他年逢何处,谨祝君平安喜乐,一生顺遂。
小白。
赵杏手捧着信,不禁笑意莞尔。
当日红梅树下惊鸿一瞥,落魄桌前所见略同,肃寂血腥长街之上,她与她讲了一段旖年风月,临别前她为她故意取了别号“小白”,想着与她婢女小青一起正衬合了那段后世佳话。未料,她今日为掩身份,竟果然用了“小白”二字。
原来这世上真的有一种遇见,叫一见如故。
清风道,“整件事已经脱离我们掌控范围了,如果小白她所言非虚,宫中各大人物都参与了赌局咦,这个小白姑娘倒是何人,怎会知晓宫中之事?”
赵杏凝眉,“信中所言之事,非一般人所能探听到,看来小白若非是权贵,就必是宫中之人!”
她说完也是心中微骇,不由拈紧了信封,抵在颔下:
此番暂别故里,远赴长安,她似乎是在不知不觉间便横插了汉朝的朝局政权。现在连天子刘彻也知悉了此事她不过是个籍籍无名的应考书生罢了,就算一时冲动得罪了石邑公主,也尚且犯不着他们这么多人来关注她吧?
还是说她只是一颗棋子?
刘彻,刘彻
为什么她总觉得似乎哪里不对呢?
似是有一张无形的网在向她渐渐逼近,欲将其牢牢捆住后,慢慢收紧。
清风虽也是对小白的身份颇为好奇,但很快掠过,只低了声音问,“你看我们现在要怎么办?按原计划秘密离开这里,在长安另寻一处住下,只待我找到兰若寺,还是依小白所说,向霍侯求助,暂时远离长安?”
赵杏没想到小白居然和博陆侯认识,且看上去还交情匪浅。她当日在法场与霍光匆匆一会,虽非深交,但若真说到相求,这长安各色大人物中也就他是她唯一能求之人。
清风道,“小白既然都说了霍光与她是故友,依你看我们能不能直接去找霍光帮忙?让他拿下一张入考号?”
她摇头,“不行,他好歹也算是卫皇后的亲外甥,刘乐的亲表哥,上回法场未多加为难已属不易,这回看小白面子,能安排我们跑路就是万幸,哪还能况且,我不想连累他。”
霍光,刘彻,刘彻,霍光,卫皇后
她心里陡然漾起一丝奇异的感觉,像是想到是什么,又偏偏什么都不是,只盯紧了那信笺,随口朝清风问了句,“你呢,你怎么看?”
“我觉得那小白姑娘所言极是,若是你只是这朝堂之上众人的棋子,那么此次无论结局如何,你都信儿,我们还是先去找霍侯,暂时离开长安,待时日稍过,我便带你回来去报考天下会。”
他话口未完,她将信往他怀里一塞,“收好,我下去兜两圈,减减肥哈。”
清风黑线,她已夺门而出。
月光之下,她又围着院子来来回回折腾了数圈,一边跑,一边脑中不断盘亘,半个钟下来,已是大汗淋漓。
她倚在老梅树底下,一手支树,一手拭汗,龇牙咧嘴朝楼上观摩她良久的清风送去一个大大笑脸。
清风一怔,以为她又是哪根筋抽风了,手往栏杆上一扶,便要跳下来,她忙止住他,冲他摆摆手,转而斜倚梅树,继续仰望星空。
月色好啊月色好
小刘乐,你给我等着,老子定不会输给你,哼哼。
虽此时言成败还过早,不过,她已经有了算计!
她给小白写了回函。
小白:
承汝敏言,非言语所能恩谢!随书奉上碎银一两,宫中博弈时,望君悄悄替吾投上一把,只投安世能顺利应考。既是以一赔万之局,安世岂能错过,输了权当安世为博小白一笑,赢了则尽数归小白买簪花儿戴。
此地一为别,相逢定有期,他朝再见,安世愿请小白喝这长安城里最好的酒。
张安世
随后数日,赵杏一语不发只当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接着啃她的子曰成仁孟曰取义,用钱也越发勤俭节约,捉襟见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