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绥月夹了一颗鹌鹑蛋放入口中,因为得到了满足,神情愉悦,她吃完一颗还想再夹,被赫安拦在了半空。
绥月面色微僵,随即哼笑一声,讪讪收回手。她从袖中掏出一方粉色的丝帕揩了揩手,道:“第一次吃蟹肉羹时绥月便觉着司怨仙的手艺着实不错,竟不亚于我在海里吃的那些。果然,就算区区一颗鹌鹑蛋,司怨仙也能做得那么好吃。”
赫安欲道谢,那厢绥月又开口道:“难怪帝君要将司怨仙留在重元殿,有这么好的厨艺谁都会喜欢的罢。”
赫安心瞬间跌到了谷底,他牵强地一笑,道:“绥月公主和帝君喜欢吃小仙做的东西,小仙很荣幸。”
绥月眼皮一掀,道:“我听说司怨仙思慕帝君?是……我理解的那种思慕吗?”
赫安抿唇不答。
绥月不在意,她艳红的嘴唇轻启,继续道:“帝君乃天界创立伊始的第一批神仙,为捍卫天道立下赫赫战功,如今乃是与天地共主其名的神,是天道的象征。司怨仙可有想过你的感情违背伦理,是天道绝不允许存在的。”
她走近一步,伸手从盘子里又夹了一颗鹌鹑蛋放入口中,凑到赫安耳边,低声道:“司怨仙厨艺委实不错。绥月今日探过帝君的口风,帝君觉着冬宫天寒,饭菜从玉安居端来冷了就不好吃了,为了能吃到热乎的饭菜,这才在重元殿内搭了个厨房。”
绥月挨得近,赫安能闻到她身上的胭脂味,本该是香味,赫安却觉得异常刺鼻。
上一世绥月也曾跟他说过差不多的话,那时他已经很难维持体内怨念平衡,绥月一番话驱使他体内的怨念疯狂冲撞,他对夕忌塔内被镇压的那部分怨念的控制更加稀薄,以至于没过多久夕忌塔。崩塌塔群瓦解了。
也许是因为听过一次,这次绥月说完赫安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敛去了眸中神采,阻止绥月夹取鹌鹑蛋。
赫安将盘子藏到身后,道:“剩下的留给帝君罢。”
绥月不屑地一哼,又用帕子擦擦手,道:“司怨仙若只找个地方施展厨艺,西海随时欢迎你,还请司怨仙放过帝君。”
赫安恍惚间想起团乌说过的一个词——火夫。他刚回荒脊之地时,团乌以为他到天界是去当天越的火夫的,没想到现在倒竟真的坐实了这火夫的称呼。
赫安不想跟绥月继续纠缠下去,轻叹口气,道:“说什么放过不放过的,小仙早就放下了。公主仙姿玉质,秀外慧中,公主同帝君乃天作之合,必定能受到天道眷顾。”
绥月神色骄矜,满意地点了点头。
赫安欠了欠身:“小仙将这盘菜给帝君送去,公主慢走。”
赫安未等绥月作回应,端着红烧鹌鹑蛋径直走出了厨房。他刚踏出厨房,余光瞄见了一个红色的身影。偏头看去,便瞧见抱臂倚在门旁天越帝君。
赫安莫名紧张起来,低声唤了声:“帝君。”
天越轻颔首,瞥了眼赫安端的盘子,问道:“这次做的什么?”
“红烧鹌鹑蛋,”赫安道,“撒了些白芝麻,提香。”
厨房里的绥月听到动静,小碎步跑了出来,看见天越后,摆出她最招牌的笑,问道:“帝君何时来的?”
天越没看她,而是紧紧盯着赫安,道:“你放下的东西,能再拿起来么?”
赫安从天越眼底看出了一抹忧伤,又看不透彻,他将手里的盘子放下去些又端回到原位,有点木讷道:“不重就可以。”
天越神情瞬间舒展开来,主动端过赫安手里的盘子掂了掂,道:“不重,一点都不重。天暗了,先回寝殿吧。”
赫安点点头,跟到了天越身旁。
两人走出两步,身后传来绥月殷切的呼唤声:“帝君……”
听到呼唤声后,天越稍稍顿足,连头都懒得回,他淡淡道:“重元殿内食材不多,公主往后还是少来罢。”
赫安诧异地望向天越,却得到天越一个温柔的浅笑,包容了赫安先前产生的所有负面情绪,赫安不由自主地也笑了出来。
两人相视而笑,静静无言。
这一刻也许是虚幻的,但转瞬即逝的虚幻终究也比贫瘠的现实好上千百倍,这一刻,赫安心甘情愿地沉沦。
*
上一世赫安从没见过天越进食,所以并不知道天越会那么贪嘴。赫安起先不理解天越那日对为何对绥月态度冷淡,后来天越让赫安连续做了几顿红烧鹌鹑蛋,赫安才知道天越在为没能吃到第一颗鹌鹑蛋而介怀,赫安变着法子做了好些新菜式,这才将天越哄好。
那日之后,绥月公主果然来得少了。之前赫安碍于绥月公主,几日都没有对净壶下手,眼下绥月公主不常来,他又起了念头想偷拿净壶。
赫安午觉醒来时,透过半开的窗瞧见天越在药田内打理草药。药田离窗户很近,天越半弯着腰,一抬头就能看见屋内的动静。
净壶就在书橱顶上,但床和书橱分布在房间两边,赫安就这么大大咧咧走过去定会被天越发现。赫安忽然想到昨日天越让卯迟去广寒宫讨了几只兔子回来,彼时正养在偏殿。他思索一番,摇身变成了一只小白兔,悄咪咪跳下了床。
赫安谨慎地看了眼窗外,天越依旧低着头,并没有发现他。他小小松了口气,贴着墙边往房间另一头走去。屋内摆件不多,他走到书橱下又回头看了眼窗外。
窗外,天越捻着一根油绿的草枝端视着,赫安在的这个角落正好被桌案挡住,天越应该不会注意到他。
赫安自信多了,竖起两只前爪趴到书橱最矮的那间隔层上,后腿用力一蹬,爬上了第一层,他紧张兮兮地回头看了看,见天越还没有发现他,这才往更高的隔层爬去。他每爬上一层都会回头看一眼天越,确保安全后才会继续往上爬。如此反复了几次,终于爬到了最高层,眼看再往上一层就能拿到净壶了,赫安这次回头,却没有看到本该在窗外的天越。
赫安吓得毛都竖起来了,下一刻,寝殿的门打开了,天越回来了。天越进屋时还带了几株草药,应该是刚从药田里摘的。
赫安将僵硬的身子扳正,小幅度挪动,缩成了一团,努力将自己伪装成一个毛绒球装饰品藏在最高层的橱柜里。他的正上方就是净壶,只要等到天越背过身去看书时,他再往上一格,就能拿到净壶了。
但赫安不晓得自己变的这只兔子后由于身体太过肥硕,即便裹成一团也没法将整个身子都挤在一个隔层里,反而还余了大半个身子在外面,十分显眼。
天越其实在窗外就看见有个雪白的毛团从被子里跳了出来,他看着毛团一点点地靠到书橱下,又一点点地爬到高处,生了坏心想要逗逗这毛团。眼下这只毛团将自己裹成了一个圆球躲在书橱最高的那个隔间里,小身子瑟瑟发抖着,带动后背的毛微微浮动。虽说是个毛球,而那两只粉白的长耳朵耷拉在身侧,显然是被遗忘了。
天越唇角一勾,故意越过那团毛球,将书橱最顶上的净壶拿了下来,他用袖子掸去壶身的灰尘,刻意道:“放这会落灰,”随即转手将净壶放到了书橱最底下的那间隔层里,“这里应该好些。”
作为毛球的赫安身子一抖,险些显出原形来。忽而又想起自己现在是个摆设物,不能让天越瞧出端倪来,遂屏住呼吸,将兔耳朵尖儿往身子底下压了压。
他的小动作天越都看在眼里,天越抿唇一笑,将那白毛球提了起来。
赫安身子一轻,他慌张地扫了眼天越,用长耳朵挡住了自己的脸,后腿乱蹬了几下,最终无奈地耷拉了下来。
“兔子怎么跑房间来了,”天越伸手捏了把白兔子软乎乎的小肚皮,笑道,“挺肥的,不如今晚就吃这只吧。”
赫安一个激灵,前爪在空气中比划两下,将肚子上作祟的那只手拍了下去。
天越道:“这么活泼,肉肯定也有嚼劲,不如先把毛拔了,一会儿司怨仙能早点做完。”末了,拎着兔耳朵就往外走去。
赫安这回吓得疯狂挣扎起来,肥胖的身子在空中剧烈扭动。天越见他挣扎得厉害,揪住兔子身子后面那颗圆绒球轻轻揉捏。兔子尾巴本来就是一个敏感的东西,天越这么一捏,赫安整个兔身痉挛了一下,一个回旋踢,踹松了天越手上的力道,“呲溜”一下蹿回到屋子另一边,跳上床钻进了被子里。
后头天越跟了上来,故意压低嗓音低呵道:“小兔子莫吵醒了司怨仙。”
赫安刚钻进被子,天越大掌已经袭了上来。赫安感受到触碰的瞬间,嘤咛一声,变回了原形。这一变回原形更糟了,天越那大掌所按的地方,正好是赫安滚圆的臀部。
天越感受到手掌触感的变化,稍稍一顿,继而用力抓了一抓。
“帝君!”赫安倏尔起身,满面通红,但他又不能让天越知道他是那只兔子,只好退到墙边,问道:“帝君有事么?”
天越装作还在寻找兔子,扫了一遍床榻,道:“今晚的食材溜到了床上。”
赫安精神紧张,掀开被子找了又找,什么都没找着后,道:“帝君看错了,床上没有兔子。”
天越:“司怨仙怎么知道是兔子?”
赫安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忙捂住嘴,他余光瞄见天越嘴角玩味的笑,恼羞成怒道:“帝君早就知道了,为何还要……还要愚弄小仙!”臀部还留有那天越一抓留下的酥麻敢,他心慌意乱却又不好意思挑明。
天越笑意渐浓:“只是觉着手感不错。”
天越说得很模糊,没有说清楚是兔子手感好还是赫安手感好。天越大半身子挤上了床,两人挨得很近。赫安羞得埋下了脸,头皮却依然能感受到天越两道灼热的视线,呼吸逐渐急促起来,他一把掀开被子下了床,瓮声瓮气道:“小仙去延尧神君那讨些干茶花回来泡茶。”
他迈出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