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也许不会那么低。
闻人御全程没有往后看过,自然也不知道姜一闲就混迹在军队中。他只当姜一闲会听自己的话,她只要在营地里乖乖地等他回来就好。闻人御早在倾心于姜一闲之前就知道两国必有一战。曾经,他担心的,是这一战的胜败,怕的是战败之后,飞沙关一破,渌河以北的千里江山沦陷,数不清的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可是,遇到她之后,更确切地说,是她为了他,以身犯险潜入军队后,在这一刻,前方激战正酣,哪怕姜一闲拿起刀枪又是一位好兵,他也不愿意姜一闲真正看到战场,只有一个念头在纷乱的思绪里分外清晰——他要护她平安。
身,要保护好;心,也要保护好。战场上血流成河,人头翻飞,哪是她一个姑娘家受得了的。
姜超的眼皮子莫名跳了跳,一种不祥的预感在他脑海里生成。他这一生唯一的牵挂就是姜一闲了,现在这不好的预感,就是来自于姜一闲的安危。她尚在人间吗?……
唐烈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衣袖被扯了一下,扭过头去,是满脸愁容的王七杰。
“唐烈,那个铜人阵,听起来好可怕……你说,我们这一去,还有活着回来的希望吗?”
“能活着回来,就回家见爹娘;不能活着回来也没什么,以后,烈士岗英雄冢里,会刻上我的名字,好歹我光耀门楣,有颜面见列祖列宗。”唐烈堂堂七尺男儿,来了战场,就做好了英勇就义的准备。他要死守好大凛国最靠外的一支防线,飞沙关在,他在。飞沙关亡,他亡。
唐烈握住王七杰的手,于心不忍,小声劝道:“王七杰,你是家中第七子,即使你没能活着回来,头上也有六个姐姐哥哥会照顾你的父母。我们已经很幸运了,其它连队早就踏上战场,也不知道那是多么惨烈的场面。咱们比他们多安逸一会儿,责任心,要比他们更重。”
王七杰噙着眼泪,没想到,他八尺高的男儿,会因为要上战场而哭泣。
飞沙关战场上,战况比姜一闲想象的还要惨烈。
她不由得眯起眼睛,空气中似乎都是腥红颜色。战马的铁蹄,仿佛要把这片积雪未曾融尽的大地踏破,震天的厮杀声、战鼓声充斥着每一寸地域,刺鼻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关外的雪没有来得及融化就染上鲜红,泥泞的雪地上,血液溪流蜿蜒流淌,很快从温热变成了冰冷。
骁戟营的每一个战士,几乎都变成了血人,伤痕累累,血汗交流。大泱国何时在濉河边上建立了坚不可摧的防线,但即使是刀锋箭簇的丛林,都已经被段信赵默他们冲溃,可是激战了大半天,人人都已经筋疲力尽,手上的刀,也崩开了无数的缺口。
这里是段信赵默被围困的地方,闻人御的大军赶到此处时,陈远威将将开辟一条道儿,他们为后面的中军主力劈开了一条血路。却想不到四面八方的大泱国的敌兵潮水般层层涌来,杀完一批,后面又冲上一批,黑压压的人头仿佛望不到边。
闻人御打起头阵,驭马冲向大泱国尾部的防线,一招惊动天下的“惊夜白”挥过之处,立即倒下了不少敌兵。
姜一闲使出毕生力气,击倒刺杀了一些朝着她扬威而来的敌军,几招下来,已是筋疲力尽。
大泱国的步兵苟延残喘,马蹄声远远地逼近,迎面而来的是一支支锋利的箭羽,划破空气,也划破不少人的身体。箭如雨下,姜一闲挥舞着手中的大剑,堪堪保住自己的平安。
闻人御的身手比她好了不知多少倍,她还会抽空看一看闻人御的情况,好在他依旧黑发猎猎,在风中肆意飞扬。
倒下的人越来越多,剩下的也是咬牙苦撑,极度的疲累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汗水流进了眼睛,都顾不得擦一把,四周只有刀和枪,从四面八方袭了过来。
赵默受了伤,血流披面,看上去十分狰狞。他一边挥刀杀敌,一边向不远处的闻人御靠拢——闻人御身上的战袍已经被鲜血浸透,变成了一种触目惊心的深红色。
他的惊夜白下,倒下了多少人,早就数不清了;每一次挥刀,哪怕只溅上一滴血,也足以把他这身战袍染红!
“闻人指挥使……”赵默终于靠近了闻人御,声音已经完全嘶哑,顾不得多看他几眼,又挥手避开几支箭羽:“指挥使,你怎么样?受伤没有?!”
闻人御放弃马匹,从马背上跳下来,眼疾手快劈开身边一柄毒蛇般窜来的铁枪,刀锋顺势上挑,随着一声惨呼,惊夜白刺溜带起了一溜血光。
“赵默!”闻人御一把拽过赵默,几乎与此同时,呼啸的箭矢擦着赵默的脸颊一掠而过,如果没有闻人御这一拽,只怕赵默的头颅,已经被阴险射来的暗箭刺穿。
…本章完结…
第一百二十六章 飞沙关之役(下)()
“不要说话,小心应敌!”闻人御只说了八个字,身边已经倒下了三四个大泱国的狙击手。
“指挥使,这么打下去不成啊!”赵默挥舞着大刀,拼尽全力地叫道,“敌人诡计多端,铜人阵来势汹汹,再这样下去,弟兄们撑不了多久了——”
“我送你突围!”闻人御简短的声音里,夹杂着兵刃交击的巨响,“你闯出去,找陈远威!”
“还是末将送你闯出去吧!”赵默扯着嗓子大叫,生怕闻人御在混乱里听不见他的声音。他是一国将帅,七尺热血男儿,怎么能撇下当朝皇帝生死于不顾,自己往外突围呢?
汗水顺着闻人御的额角往下滴,他挥着手中袖刀开辟前路。中军主力和上路下路援兵冲散,要集结突围已是不可能。而铜人阵阻住了中军主力的来路,大泱国的重兵正在全力对付中军主力的几万人马,他们已经拼到了失血脱力的地步,实在是支撑不了多久了。
可他们万万不能输,今天飞沙关战场上若不能取胜,他日大凛国的土地上就会一样的血流成河,尸横遍野!更何况,一旦战败,大泱国的人马直指飞沙骁戟营地,姜一闲还在那里!
大凛国的军人越来越显得力不从心,敌军的铜人阵,实在是太嚣张了,然而他们毫无办法。
眼见着伤亡越来越惨重,闻人御已是心如火焚。只剩下一个出路,就是破了铜人阵,让陈远威带领的精兵开出一条血路,冲入战圈,营救赵默和段信带领的中军主力。
赵默还在喊着什么,赵默是在叫闻人御突围,可是闻人御怎么能走,他是一国指挥使,他一走,陷在苦战中的下路连队怎么办?
—阵混战里,赵默又靠近了闻人御,“指挥使,还是你先走!”
闻人御一掌劈飞了面前的一名敌军,敌军鲜血溅上他的脸,染红了一片。“去见陈远威,告诉他——烧战车,破关节!”闻人御只来得及说了这几个字,没有时间跟赵默详细地解释了,但对于久经沙场的陈远威来说,只要这六个字就已经足够。
铜人阵虽然坚固,但有个致命的弱点,就是笨重。他们借助铜套,拥有足够的力量,但也凸显出他们的笨重之弱点。他们的速度靠的是战车,只要烧了战车,铜人阵的威力立刻就会大减。而且铜人还有个破绽,就在它的关节上——无论铜套铸造得如何精密,它都必须得在颈、肩、肘、膝等等各处关节留下缝隙,否则就不可能在人身体上灵活地转动。陈远威是临阵经验丰富的大将,只要能把这六个字传到他的耳朵里,他必定是一点就破的。
“什么?”不知赵默是没听清,或者是没听懂,“指挥使,烧战车,破关节?啥意思……”
闻人御一脚踹飞赵默,“还不快走!”
“不行啊,指挥使,末将听不懂!况且,末将不能丢下指挥使一人突围!咱们一起走吧!”
“闭嘴!”闻人御皱眉别开刺过来的长矛,“你若见不着陈远威,这场仗就是败在你手上了!”
赵默闻言,不敢多逗留。打了个激灵,只因为他看见闻人御的眼神,仿佛已经被血光映红了,杀气毕现!如果他胆敢再迟疑下去,只怕闻人御那一双惊夜白,就要劈到他的头上了。
却没想到,闻人御扭头换了个方向,顺势放倒面前几个敌兵,“跟我走!”闻人御一声令下,开始往外突围。刀锋削出的锐响,直刺耳膜,大泱国的步兵手立刻倒下了一片!
赵默飞身跟上,前路艰险,赵默与闻人御并肩砍杀了不少敌军。
这真是一条血路,他们的每一步,都踏着惨呼和尸体,赵默已经不知道什么是累,什么是痛,只看见纷飞的血雨里,交错着无数的长枪和刀锋,以及飞射而来的箭羽。
赵默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闯出来的,刚摆脱步兵手的纠缠,就听见“嗖”的一片急响,他一抬眼,立即看到如蝗的箭雨,已经黑压压地迎面袭来。
就在他一惊之际,—道寒冽的狭窄黑影凌空而至,密集的箭锋好像突然撞上了。
漫天四射的箭羽被别走到一个方向,力道一折转,便都斜斜地插进了飞沙关的黄沙之中。
原来是一条细长的皮鞭!然这道皮鞭还没来得及收回,天空中密密麻麻飞迅而至第二批箭羽。
空中是叮叮当当箭羽与金属相撞的声音,一道纤细白影似乎从天而降,手中的黑色铠甲被她丢弃在地上,定睛一看,那些箭羽被铠甲拦截在地上斜斜插着,没有伤及大凛**人。
唯独有一支箭羽,将将错开铠甲,贴着铠甲的侧面飞射出去。“哐当!”闻人御的惊夜白脱手而出,迅疾得看不清光影,就在箭锋将要触及赵默胸前的时候,刀箭相击,一齐凌空飞起!
“快走!”闻人御只说了两个字,后面潮水般的刀枪,又一次汹涌而来。闻人御回过头来,心中大惊,闪躲不及,眼看就要被刀丛淹没——就在此时,一条黑色的长鞭,疾扫而至!
丈余的长鞭,力道之疾,竟将一排步兵手扫得跌了出去,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