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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咸阳城这四年来的变化,其实并不大。只是街道较以往整洁,还有人与人之间的气氛更轻松自在。扶苏在民间的威望依然褒眨参半,加上清谈风气热烈,在街上不时能听到评论他的声音。
虽然漫无目的地逛着,扶苏内心却充满了自豪感──这就是他一手打造的都城,繁华﹑富足﹑人民安居乐业。
苏……兄。他身後传来一声犹豫的叫唤。
扶苏往回头一看,却是有一阵子没有见面的任一。
哎,任兄!扶苏热情地走过去,拍拍他的肩:好久不见,看来嫂子对你照料有加,整个人都不同了,精神了不少。
你怎麽没有去参加婚礼?任一没有接话,反而抱怨起来:只派一个人来,真不够朋友。
这不是忙吗?刚好有事要我处理,离开了京师一阵子。扶苏解释道,心中却是暗想他自己才不是那种不识大体的,他去不是徒然增添了任一的烦恼吗?
这借口用多了,任一都不再相信扶苏。他只是无奈地看着扶苏,心中有着纠结。或许他爹说得对,扶苏从来不是甚麽简单的人,即使认识了这麽久,任一都还不知道扶苏到底是混那一边的,或者说正职是在干甚麽?
说是从商,扶苏又少了那份油味和奸诈的味道,他手上却又从来只会多,不会少。说是世家公子,在京中姓苏的大人物却没有几个,他父亲去打听过,从来没有一人叫做苏华。扶苏就像突然冒出来的人一般,神秘得很。
算了,任一也不想多说甚麽,一切都已经过去,以前的痴心枉想,如今他已成家立业,无法再让自己沉迷下去了:你不想说也没人能勉强你。
你今天挺不客气耶……扶苏有些惊讶任一居然会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彷佛已经破罐破摔到一种程度,就是不再顾及任何人的感受或自己的形象。
我还要跟你客气甚麽?任一恼怒地说:你连我的宴席都不来参加。
拜托,我是真忙,不然我会不去吗?扶苏皱起眉头:你认识我这麽久,我有跟你说过谎吗?
任一被咽住了,仔细想一想,扶苏一直以来的话要麽是不可考证的,要麽就是空泛,根本没有实际地说自己是甚麽人或者是做甚麽工。
那我跟你说,我喜欢你很久了,你会怎样?任一认真地盯着扶苏的眼神,一字一句地吞出来。
……
扶苏不明白话题怎会一下子拐到这麽奇怪的地方去?
114楚国沛国已灭()
两人站在街角沉默已久,扶苏反应不过来;有几分无语;反倒是任一开始有点急躁,彷佛想借此甩开甚麽不好的过往。
告诉我吧;我已经准备好了。任一紧紧地闭上眼睛,双手放在身侧紧握着;连额头也冒出了汗水。
我不喜欢你。扶苏淡淡地说。
任一整个人都垮下来,虽然心中有准备是一回事,但亲耳听到,心中还是受到了猛烈的撞击,痛得连呼吸也觉得困难。
扶苏转了身,丢下一句:短期内我们还是不要再见面了。
任一目送着扶苏离开,最後他依然没有把心中的话吐出来;只是这样站在街角,静静地看着。
扶苏走了几步,心情完全被败坏得彻底,看着满街的人流索然无味,乾脆提早回宫去了。
到了十一月初,军中传来捷报,首战取得了胜利。咸阳城内上下同欢,高声歌颂秦军的勇猛和实力超凡。
朝堂上参秦牧的奏摺一夜之间完全消失不见,改为口耳交道的称赞。
在这一片欢乐的时候,扶苏却觉得有点儿寂寞……
申生现在除了学习外便是整天往宫外跑,扶苏彻底感受到何为儿大不中留,虽然只是壮年,但他却觉得自己心态有日渐变老的样子。
果然太过安逸就容易消磨意志,现在朝堂上的官员大多是自己一手提□的,行事顺畅了不少,扶苏再也不用绞尽脑汁与大官斗智斗勇,每天上朝就是听报告,然後讨论,再把事情的处理方法颁布下去。
外部虽然在打仗,但京中一带的百姓却过得很舒适,一来扶苏从不滥收税,二来他彻换的官员到底是比较年轻,还没腐朽,较为有朝气。所以百姓的生活也因此而改善。
打仗,一打便又是三年。
期间扶苏为打发时间,醉心在研究各种东西之中,不少现代的东西如抽水马桶等都在民间流行起来,还有玻璃的研制也得到了突破,望远镜终於可以大量生产,但目前只提供给有军阶的将领使用。
三年一晃而过,日子彷如流水,在不知不觉间便从指尖遛走了。当扶苏在京中收到了捷报,说是秦牧破了楚国时,脸上一愣,似乎是没想到楚国这麽快便被灭了,同时亦觉得有几分不真实的感觉。
扶苏上上下下地把捷报看了很多次,上面都没有提到项羽的存在,他满肚子疑问,只能等秦牧回京再行询问了。
陛下?传信的士兵单膝跪着,等了很久都没等到扶苏的回应,只能斗胆轻唤了一声。
哦?扶苏惊醒了,掩饰了诡异的神情,连忙说道:你先起来吧,辛苦你了。来人,把这位先带下去休息休息,不要累坏了身体。
谢陛下!传信的士兵狠狠地叩了一个头,然後跟着宫人出去了。
扶苏坐在书桌前,看着那张沧劲有力的字条,提笔想了半天都不知道应该怎样回信。
最後扶苏只回了两个字给秦牧:想你。
秦牧收到信时,正在督军收拾残局和安抚楚国的人民。这次他吸取了之前的教训,狠了心把所有楚国的宗室都杀得乾净,整个楚国一片哀号,很是凄凉。
当时他正在阅兵,亲看着快马赶来的传信兵跳下马,然後急步把扶苏的信件交给他。秦牧接过信後立即打开,便不禁一愕,再仔细地看着那两个字,许久後才脸色平静地收起来。
起来吧,你先去休息……暂时不用你传信了。秦牧说。
是,将军!那人掷地有声地说,行了一个礼後信步离去。
将军?秦牧的裨将疑惑地看着他。
阿明啊……秦牧叹了一口气:我想回京了……看到扶苏回的两个字,他才惊觉三年一下子便过去了,以往心中无牵挂,在外出征打仗都不觉得甚麽,如今心中装了一个人,才知道牵肠挂肚的滋味。
……阿明木无表情地看着秦牧,掀起嘴皮僵硬地回了一句:将军,整军还等着你挥军直下,再下一城。
我知道。秦牧又回复那副平静的模样,应了一句後,大步地往前走了。
阿明忽然好担心他的将军为了爱情冲昏了头脑,真的连仗也不打就直接回京与陛下恩恩爱爱去,为甚麽将军会和陛下勾搭上呢?这是阿明最为无解的地方。
不过秦牧到底战胜了心中的欲|望,带领着秦军继续挥军直下,而韩信则留在原地收复楚国的人民和物资。
到了十二月初,扶苏又接到了一封密报。
上面内容大致是说由於沛国国君天怒人怨,骄奢﹑恣意妄为使沛国全国陷入了全民□,因此乱民自发组成了杂牌军冲进了皇帝,把皇帝一家全杀光了,就在吴国虎视眈眈想要一口吞并掉沛国时。沛国的丞相萧何适时带领军队与之对抗,并且收复乱民,带领沛国向扶苏俯首称臣。
扶苏被这密报惊得目瞪口呆,要是说秦牧是以武力强夺楚国,萧何便是不费一兵一卒,直接把整个沛国都送到扶苏手上了,若是单以能力来说,萧何的能力略胜秦牧一畴。
这时扶苏才了解到历史上的一代名相萧何,其能力已经超过扶苏的想像了……难怪吕后会对他猜忌,甚至不惜痛下狠手。恐怕功高盖主是一回事,另一方面就是萧何的能力太逆天。
此时秦国的版图一下子扩大了不少,扶苏也忙碌起来,收编新地方的政务。他决意不能步他爹的後尘,一定要把地方的官员都尽掌在自己手上,不能再有拥兵自立的情况出现了!
吴国原来大好的形势一下子变得岌岌可危,他的国君也是有能的,见形势不好便立即缩回去,作低头的谦逊的样子对秦国摇尾乞怜,彷佛之前嚣张的人并不是他们一般。若是普通的君主看在他们这样可怜,在半嘲笑半看不起的情况下或许会高抬贵手,放他们一马。
但扶苏读遍中国上下四千年的历史,深知这种人是更为可怕的,就像潜伏着的毒蛇,一不小心便要反咬自己一口,若不砍草除根,後患无穷。就像秦始皇要是把所有国家的宗室都杀光,也不会有日後的楚国﹑吴国甚麽事儿了,嬴政为了拼名声,却害苦了後代。
只是秦国的士兵征战日久,要一下子把吴国攻下所费之力甚大,代价大於收益。所以扶苏想了想,便假装是一个无知而又急功近利的君主,大度地批准了吴国的求和,收掉了他们几个城池作为议和的条件了,顺便狠狠地嘲讽了他们一把,完全表现出一个眼光短浅的君主应有的模样。暗地里扶苏派人潜入吴国,力求把吴国的底摸清,待休养生息过後,便一举把他也灭掉。
一月时份,秦牧的军队把沛国──不,现在只能回复他们原来的名字沛县──整顿了一番後,便收拾行装,准备回京了。
扶苏接到信後,莫不翘首以盼,终於在三月开春的时份,把他爹盼回来了。
三年不见,他爹除了晒得更黑,皮肤更为粗糙外似乎没有甚麽大的改变。
秦牧回来时正好傍晚,扶苏把欢送的宴会延至第二天,所以秦牧先进宫休息,让扶苏请到侧殿见面了。
侧殿中,两人一坐一立,对视了很久,均无话可谈。
不是不想念,而是一下子觉得太多的说话想说,却不知从何说起。
忽然秦牧大步走向前,用力地抱住扶苏,彷佛想把扶苏狠狠地揉进自己的怀中,再不分离。
扶苏也伸出手拍他的肩,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呼出:真好,你又回来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