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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耐心地坐在休息区等他们回来,大概过了一个半小时,已经是黄昏时分,远处大片的红云笼罩在这座碧绿沙漠上,太阳不知何时悄悄地躲在了地平线,将天空染成一片缇色。
陆千夏远远就看到方锦路端正的身子朝这边过来,他的身影在这片高尔夫球场太过显眼,高低胖瘦的人群中最好看的就是他了。
“lucia,你还没走?”石广信诧异了一下,他以为方锦路的“冷落”会让她负气离开。
“你们还没走,我中途离开好像不太妥。”陆千夏露出一个为难的表情。
石广信付之一笑,“嗨!有事就先走嘛,不必要如此,真有你的,等这么久。”
吕盛峰诡异地笑着看方锦路,仿佛在说你小子魅力这么大,把人家姑娘迷得神魂颠倒的。
他们冲了澡换了衣服出来,陆千夏还在等,她就是打定主意今天要跟着方锦路了,这么明显的举动,石广信和吕盛峰怎么会看不出来?
出了高尔夫球场,石广信和吕盛峰上了车前面离开,方锦路径直走向一辆银色的奔驰,车灯闪烁两下,他帅气地拉开车门坐了进去,然后一脚油门踩下去,绝尘而去。
陆千夏站在原地,恍如一梦。
如果不是她看到满满的车位空出一格,她真的怀疑这又是一场被他光顾的美梦。
没错,他回来了!
陆千夏站在原地,眼睛一直看着远方的路,那边的阳光格外温柔,她的脸上荡漾着甜美的笑容。
她上车,毫不犹豫地加快车速,尾随他而去。
大概过了有三十分钟,中途遇见两次红灯和几次拐弯,幸亏她眼神好,不然铁定跟丢。
转眼车子驶进一片别墅区,这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太阳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淡淡的光亮支撑着整个世界,陆千夏车子一拐弯,两边路灯一个挨着一个亮了起来,眼前视线顿时一亮,她看到一幢幢,一排排整齐有序的洋房立在路灯后,那辆银色的奔驰转向灯一闪,右手边的院门缓缓敞开,车子熟练地进去,停在空位上,院门又合了起来。
陆千夏的车子越来越近,她停在不远处,看见方锦路从车上下来,笔挺的身子在灯光下立着,洋房的门被人朝里拉开,他说了两句话,朝陆千夏这边冷冷地瞥了一眼,那眼神仿佛要将昏黄的灯光给冻结了。
陆千夏脊背一挺,她以为自己跟得很远,不至于被发现,看来他早就知道自己跟着他了。
那还乖乖让她跟?
方锦路大步踏进房门,陆千夏将车子开过去,索性停在院子门口,仔细地端详这座房子,深怕下次来会找不到。
房子是砖红色的墙体,英伦风格,绛红色的屋瓦,连续的拱门和回廊,茂密葱郁的竹子沿着小路错落有致地立成两排,陆千夏看到白色栅栏里的花园影影绰绰的有白色的小花,她下车来想走进一些看清楚,刚打开车门,花香扑面而来,一瞬间,她热血奔腾,胸腔里心跳声如鼓噪,整个人都抖了起来。
那花香,让她红了眼睛。分明是最熟悉不过的栀子花!
她跑过去看,那黑夜里的小白花就像银河里闪烁的星,绽放地安安静静,却美的让人心动。
她刚准备伸手去触,一滴水砸进她的手心,溅开花,她感到一阵冰凉,紧接着又是一滴滑过她的脸,她抬起头看,墨蓝色的天空乌云成片,两滴雨水相继落到她的脸庞,她伸手抹去,雨点开始变大,变得越来越急,景非然没说错,晚上要下雨。
她傻傻地站在院外看着那片栀子花,看到雨水噼里啪啦地砸到花瓣上,小花瓣不堪重负,有些已经被砸歪了身子,渐渐的,雨就像是断了线的珍珠般洒下来,周围的花香渐渐散去,花儿被摧残地不成样子,方才如点点繁星的花儿狼狈不堪地躺在草体上,陆千夏急的快哭了。
凡是她爱的东西,老天爷都不放过!为什么?
房间透亮的窗帘被掀开一角,窗里的人看到陆千夏孱弱的身子站在院前任雨淋,不知道在看什么,在想什么。
“锦路?”一位穿着雍容华贵的妇人走过来,她手里拿着一本书,摘下镶金边眼睛站在方锦路身边,“看什么呢?”
“夫人,那个小姐在那站了很久。”说话的人是跟随方母多年的张姨。
方母朝窗帘缝隙瞅了一眼,“哟,啥时候下起雨来了?”
“刚一会儿。”张姨指了指灯下的人影,“那位小姐看起来湿透了,要不要请她进来?”
“锦路,那女孩你认识吗?”方母又将眼镜戴起来,仔细地去看外面的陆千夏。“长得倒是挺标致的,怎么站在那里淋雨呢?”
方锦路不说话,立在窗前,一双眸子空荡荡的,看不出他的心思。
方母见方锦路不吭声,用书本轻轻在他背上拍了一下,“你这孩子,问你话呢,怎么都不说话!”
“不认识!”他甩下窗帘,面无表情地丢了三个字回身上了楼。
“不认识?”方母和张姨面面相觑,不认识的话人家站在他们家门口做什么?
陆千夏站了好久,她想起每次和许暮辰下课的时候要经过的花圃,那里面种着美丽的栀子花,花圃的主人将花打理地非常好,许暮辰第一次牵她的手就是在那里,她被花香和心跳声占据着所有的思想,是窒息的感觉。
房门打开,一束光泻了出来,一位妇人举着伞向陆千夏走了过来,她的左手拿着另一把伞,她停在陆千夏身旁为她遮上伞。
“这位小姐,你已经湿透了,不能再淋了,会感冒的。”妇人将手里的伞塞进她的手里,“给你拿着伞。”
陆千夏回过神来,微微一笑对她说了声谢谢,然后将伞还了回去,“我没事的,谢谢你。”
张姨一愣,这姑娘怎么不识好歹呢?这么晚了不回家,站在别人家淋雨,给伞还不要!
她把伞立在陆千夏跟前,回去了,爱打不打,本是陌生人,见她可怜才给她伞的,看看少爷多无情,丢一句不认识上楼去了,跟没事人一样。
。
艾米正在屋里逗dido玩,dido傻傻的样子逗得她哈哈大笑,景非然打来电话的时候她是一边笑一边接电话的。
“frank?”艾米忽然记起他已经结婚了的事情,不大高兴起来,“怎么?打电话来有什么事?”
不会是想说他已经离婚了吧?切~
景非然柔柔眉心,看看时间,再看看窗外的瓢泼大雨,“你能联系到lucia吗?”
“陆千夏?”艾米惊讶的叫出陆千夏的名字,“你找陆千夏干嘛?”
“哦,之前工作上有点事情想问问她……打她手机无人接听,所以来问问你。”
“无人接听?”艾米想了想,“那我也没办法了,她最近搬家了,我也找不到她。”
景非然睫毛扑闪一下,“搬……家?”
“嗯,搬家了,但是搬去哪里她没告诉我。”艾米提到这碴心里有点酸酸的。
“哦……那没办法了,只好等明天再看。”
“什么事这么急,如果我联系上了她让她给你回电话吧。”
“也好,谢谢。”景非然说罢挂了电话。
艾米拨了拨陆千夏的手机,果然是无人接听,这妮子深更半夜的,下着大雨跑去哪里了?她发了短信给她,让她记得回电话。
。
陆千夏又站了一会儿,栀子花彻底被雨水无情地打落了一地,即使遍地凋零,雨水仍旧不肯轻易放过那些凄美的花瓣,雨没有停的打算,陆千夏的心仿佛也死了。
她凄凉地笑了一声,回到车里,开足了暖气,不一会儿手机响了。
她找到布子擦了擦手,找到手机看到是景非然打来的,她现在这个落汤鸡的样子怎么回去?她拿纸巾擦了擦脸上的雨水,接起电话,那端有两秒钟是无声的。
“喂?”她以为下雨天信号不好。
“啊!喂!”景非然这才发现电话被接通了,他焦急地问:“怎么不接电话呢,下这么大雨,你怎么还没回来呢?”
“我没有听见。”陆千夏声音有点发抖。
景非然敏感地问:“你在干嘛?”
“没有干嘛……”乍寒乍暖之间,她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下这么大雨怎么还不回家?”
“哦……”陆千夏低头看了看湿答答的头发,还有紧贴在肌肤上衬衫,“我去艾米那里了,晚上不回去了。”
那边忽然没有了声音。
陆千夏等不到回应,以为他没有听到,“喂?能听到吗?”
“听到了!”景非然声音闷闷的。
“那我先挂……”她皱了皱眉头,看了看手机,发现他早已经挂了电话,无端地又发神经!她刚准备放下手机,看到手机未接来电十二通,短信一条。
十一通是景非然打来的,一通是艾米打来的,短信也是艾米发来的,她依照信息给艾米拨了电话过去。
艾米一接电话就开始噼里啪啦开始训斥她了,“喂,陆千夏!人类为什么发明手机这么东西?是为了提高办事效率,节省书信时间和联络感情,你说你买手机是为了什么?为了不接电话还是为了报复社会,让我们这些人找不到你干着急?你说手机为什么叫做手机?拿在手里才叫手机的,你老实交代你把手机丢在哪里了,为什么打电话不接?”
老天,她说完后,陆千夏深深吐了口气,“我把手机放在车里了……”
“车?”艾米当即抓住了这句话的核心重点,“你买车了?你啥时候买的车?陆千夏,你原来这么有钱啊?还是你把那公寓给卖了?”
陆千夏捂着嘴巴,死死地闭着眼睛,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她!
“我周末刚买的……”她说着眼神撇到车里的时间表,“算给自己的生日礼物。”
“哦……”艾米才恍然觉醒,忽然想起了刚刚景非然打过电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