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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熊的烈焰依旧在燃烧,铁笼彻底熔化了,只是黄思玲不在挣扎。
林虹跪在地上,大声祷祝道:“苍天在上,助我族人铲除妖邪。”
轩辕族人齐声道:“感谢苍天,助我族人铲除妖邪。”
林虹又道:“苍天在上,助我族人替天行道!”
轩辕族人齐声呼喊,穿云裂石。
林虹回身与众人道:“妖邪旱魃,将在天网之中受永世之苦,日日为烈焰烧灼,再不能为害人间!”
众人齐声欢呼,忽闻妫五道:“我主英武,我主圣明!”
所有人,包括林虹在内,用诧异的眼光看着妫五,妫五环视众人,缓缓道:“先祖有训,收伏旱魃者,为我轩辕之主,君等忘却祖训否?”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该作何回应。
“姒家长老,有违祖训者,该当何罪?”妫五问。
司庸语塞,也不知该如何回答,林虹神色慌乱,与妫五道:“在下但为铲除妖孽,以正我族声明,从未有非分之想。”
“虹公主不必推却,”妫五道,“公主出身宗家,虽非嫡出,亦蜀正嗣,公主领一族之主,亦为先祖所愿。”
“这个……”林虹一脸茫然。
”一姚氏族人喊道:“这凡事都得有个规矩,咱们轩辕一族几千口子人,哪能让个娘们当家?”
众人闻言,随声附和道:“说得对呀,哪能叫个女人当家。”
“传扬出去,还不得叫人笑死。”
“妫五爷这是怎么了,刚才还不让人家上祭坛,现在又要拜人家党主子?这成何体统?”
……
妫五看了看姚家长老,似乎看出了他的态度。
“敢问诸位,是谁擒住了妖邪旱魃?”
姚家长老姚煜道:“是轩辕族人上下齐心,共同擒得此妖。”
“是谁探得妖邪下落?是谁谋划生擒妖邪?是谁日夜奔波操持祭礼?是谁点亮坛顶之火,唤来天网封印妖邪?”妫五大声喝道,“轩辕族人,顶天立地,一言一行不能背了良心,此番我等确实也上了心,也出了力,可终究是个帮衬,我族千年之愿,今日得偿,虹公主费尽心力,居功至伟,依先祖之训,理应承一族之业,此即天意使然!”
姚煜道:“立嫡立长,嫡长承宗庙,此乃族律之本,宗家两位公子,为收伏妖孽浴血而战,几经生死,却也只算得个帮衬?而今长公子安危尚且不知,汝便谋夺嫡之事,还敢妄言天意,当真不知羞耻。”
妫五冷笑一声道:“良公子虽为嫡长,敢问紧要关头,其人何在?虹公主虽为女流,登坛得火,天网降临,天意如何,诸君有目共睹!”
姚煜怒道:“匹夫,休得强词夺理!早知你有不臣之心!”
妫五未作理会,转与司庸道:“姒家大爷,再问一句,有违祖训者,当作何处置?”
司庸默不作声。
妫五又道:“得偿先祖宏愿者,却是何人?”
司庸长叹一声,至妫五身前,低声道:“五爷,你用的到底是什么心思?”
“我用的是列祖列宗的心思。”妫五道。
“先唱黑脸,再唱红脸,我看你是早就做好了打算,和这丫头在这唱了一出双簧。”
“双簧算不上大戏,可拿不上台面。”妫五的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五爷说得对,”嬴家长老道,“祖训就是祖训,谁也不能和祖宗叫板!”
“虹公主收了这魔头,理应当这一族之长。”姜家长老道。
“别论男女,也别论嫡庶,谁践行了祖宗的誓言,谁就该继承轩辕的家业。”
在长老的带动下,四家族人喧哗一片,姚煜气得发抖,颤声道:“一般逆贼,不得好死!”争执间,忽闻一人道:“这天怎么还不亮啊。”
林虹仰望天空,发现一大片乌云遮住了太阳,让黎明前的黑夜延续了下去。
“刚才还是一片晴空,”司庸皱眉道,“这云来的不寻常。”
林虹道:“那个姓肖的女人好像会呼风唤雨。”
“风雨倒也不怕,”司庸神色凝重道,“可要是在这个地方……”
“不应该吧,”妫五道,“占着天时地利,还收拾不了这几个毛贼么?良公子要是就这点本事,传扬出去,还不叫人笑掉大牙。”
“妫五,大敌当前,你他么少放这狗屁!”姚煜咆哮道。
姚老头,你是越老越不中用了,”妫五道,“就这几个杂种,算他么的什么大敌?都像你这个德行,祖宗的名声都得给败光了。”
眼看又起争执,林虹道:“大家不要惊慌,妖邪已经被我们收伏了,这群爪牙也没有什么手段。”
说话间,乌云之中闪过一道电光,林虹的长发散乱的飘在了半空。
“不好!”司庸大呼一声,“快下祭坛!”
第136章 第二十一日 梦境与现实 06()
一道乌云笼罩在祭坛上空,司庸见电光闪现,疾呼道:“快下祭坛!”
话音落地,为时已晚,乌云之中,电光四起,几道闪电直冲人群。一片惊雷过后,十几具焦尸留在了祭坛之上,众人四散奔逃,寻觅避雷之所。
几员长老护着林虹冲下了祭坛,妫五道:“看这手段,应该是条蛟龙,且得好好和她较量较量。”
司庸道:“这里地势太高,又没遮拦,正合蛟龙施展手段,不可与其恋战于此。”
妫五道:“也好,先往车间里避一避。”
林虹道:“可旱魃的肉身还在祭坛上。”
妫五道:“主君不必多虑,旱魃已被天网收伏,就是白虎真君也解不开这道封印,他们就是把肉身带回去,也和尸体没什么分别。”
众人躲进了锅炉车间,但闻雷鸣滚滚,震耳欲聋,足有半个小时,方才停歇。
妫五先派几员族人上去打探,确系乌云散尽,才率众人重回祭坛。
三层祭坛之火已然熄灭,林虹登上柴堆,果然不见了黄思玲。
这可怎么办?林虹心下十分忐忑,她很想确定一下黄思玲是否真的被封印。
“怎么样,诸位!”妫五又开口了,“生死关头,这良公子还是靠不住吧!要不是虹公主果断出手,这千载难逢的良机可就又砸在手里了。”
妫五转身对姚煜道:“姚二爷,智勇双全,英明果断,虹公主之宏才,可担得起一族家业?”
姚煜沉吟半响道:“却还要等良公子归来……从长计议。”
妫五笑道:“从长计较,从长计较,凡事明哲保身,姚二爷,你还是真是个长命人,可惜妫某生性耿直,没那么多花花肠子。”
妫五转身跪在林虹身前,顿首拜曰:“主君在上,此前老朽语出不逊,得罪处,还望主君见恕。”
妫五这一跪,让林虹立时傻了眼,她刚想上前搀扶,没想到妫家全都跪了下去。没等林虹回归神来来,姬、嬴、妘、姜,四氏族人全都跪了下去。
林虹吓坏了,木然的站在原地,姞氏长老踟蹰片刻,也跪了下去,妊族跟着跪了下去,轩辕九氏支脉,只剩下姒、姚两族尴尬的站在原地。
“老哥,”姚煜看着司庸道,“你看这,且待长公子归来……再行商议如何?”
“良公子生死未卜,”妫五道,“然家不可一日无主。”
姚煜道:“你看,你看……这该如何是好?”
“妖邪已去,不想萧墙之祸又起,真乃天意。”司庸长叹一声,双膝跪地,拱手道:“姒氏族人,但凭宗家驱遣。”
……
两辆卡车在高速公路上疾驰,肖敏、白允带、黄思玲和陈思琪同在一个车厢里。
肖敏脸色惨白,虚汗不止,白允在旁道:“属下这里有一枚冰玉,将军且先服下,调养一下气血。”
肖敏道:“我无大碍,冰玉且留予大王,你须小心留意,提防轩辕族人追来。”
“再过不远便是城区,想必轩辕族人不会追来。”
“不可大意,”肖敏说话有些吃力,“可恨我气力耗尽,不然非把这般狗贼斩尽杀绝。”
白允看了看黄思玲,道:“大王不见一点生气,莫非魂魄已被那天网……”
“休得胡言!”肖敏怒目相视,白允惧不敢言。肖敏平复片刻道:“天网开合那一刻,我用乌云挡住了太阳,她若意识尚在,定可趁机脱身,此事万不可为旁人知晓。”
白允点头称是,又问道:“将军要怎么处置陈思琪?”
“这个恶妇,该沉到舜池里喂鱼!”
“可她毕竟救了我等性命。”
“怎么了,”肖敏一皱眉头,“你还想感恩于她?”
“属下不敢。”
肖敏叹一声道:“这妇人心思无从捉摸,是非恩怨却也难以分辨,也罢,等到了市区,把她扔在了路旁,由她自生自灭去吧。”
白允道:“看她伤势,若不加医治,只怕熬不过今晚。”
“那也是她咎由自取,”肖敏道,“武栩眼线遍布全城,若是她命不该绝,自会有人救她。”
卡车很快下了高速,停在了一条漆黑的小路旁,白允打开了车厢,将陈思琪扔在了路边。
卡车重新上路,肖敏乏困不堪,刚刚睡去,忽而惊醒,附身一看,竟是黄思玲在拉扯她的衣角。
“你醒了,天杀的,我就知道你死不了!”肖敏惊喜交叠。
黄思玲双唇微动,似乎在说些什么。肖敏贴耳上前,听她喃喃道:“水。”肖敏急忙让白允取水,等喝下少许清水,黄思玲咳嗽半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你这丫头真是命大,我还以为自己迟了一步。”肖敏拭去了眼眶的泪水,擦了擦黄思玲脸上的焦痕。
“姐姐……”黄思玲喃喃道。
“没羞没臊,你个老妖婆,管谁叫姐姐。”肖敏笑道。
“我的姐姐……”
“你哪来的姐姐?”
“陈……思琪,我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