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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幻听，只是幻听。
我可以随时扭断你的脖子，再把你的尸体变成一滩脓血，冲到厕所里面去，谁都不会察觉的。
耿立武的手放到了她的左肩上。
都是幻听而已，坚持住，集中精神而已，都是幻听而已。
“这不是幻听。”耿立武把手放在了陈思琪的脑后，脸凑到了她的耳边，“小陈，你看这个地方是不是有个错别字。”
刚才是他在说话么？
只是，幻听……
“小陈，我这个人没什么耐心，我想你看得出来，我今天的情绪不是特别的好。”
“抱歉，耿总，我太粗心了，我马上改。”
“看来你没听懂我说的话，没关系，我们换个方式交流。”
“抱歉，耿总，给您添麻烦了。”陈思琪想起身鞠个躬，忽然感觉颈后一阵剧痛。
“坐下，乖乖的坐下，我们慢慢聊。”
耿立武的手只是漫不经心放在她脖子后面，可那股钻心的剧痛却让陈思琪无法忍受。
这是幻觉么？她感觉自己的脖子真的快要断掉了，似乎已经不能呼吸了。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过后，曲柔推门走了进来，看着两个人的脸贴的那么近，曲柔的表情有些尴尬。
“那个，思琪，马总叫你过去一趟。”
脖子后剧痛消失了，但是耿立武的手依然放在那里。
“马总找我什么事？”
“我没问，也不该问，你自己去问他吧。”
“应该就是投标文件的事，现在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整理一下，打印一份，直接给马总拿过去吧。”说话间，耿立武把手收了回去。
在去马明国办公室的途中，陈思琪有种莫名的喜悦。自己在关键时刻战胜了幻听，战胜了恐惧，战胜了看似无法战胜的病魔，但凭这份顽强的意志，也该给自己一个深深的赞许。
野蔷薇，不能掉以轻心，如果在马明国面前发病了，那就前功尽弃了。
她走到门前，门开着，在她想敲门的那一刻，马明国抬起了头。
“那个，那个，那个谁，那什么弄得怎么样了？”
看着这个素质低下、缺乏教养的中年人，战胜病魔的信心似乎又多了一分。
午休的时候，陈思琪请曲柔到米线店吃饭，曲柔欣然同意了
在经历了漫长的沉默之后，陈思琪终于开口了。
“柔，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作为朋友，你觉得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看你说的是哪方面了。”
“你觉得我傻么？”
“傻是有一点，不过……你干么问这个？”
陈思琪默不作声，低头慢慢的吃着米线。
曲柔把脸凑过去，低声道：“是不是又想沈宇峰了？”
陈思琪摇摇头，没有作声。
“是不是移情别恋了？”
陈思琪依旧不语。
“我刚才看你和耿立武挨得那么近，难道你和他……”
陈思琪笑了笑，摇着头说：“别瞎猜了。”
“我可跟你说啊，人生还长着呢，好年华大把，可别老惦记着那些王老五，听见没？”
陈思琪笑着点了点头。
吃完了饭，两个人到公园里逛了一会，在一条长椅上，陈思琪看着曲柔，问道：“我是你的好朋友么？”
“当然了，怎么又问这个？”
“柔，你会骗我么？”
“这个嘛……我们都是成年人了，就别说这种孩子话了，你也不能指望我说的话都是真的吧，那也太累了，”
“以前的不算，有件事，你务必要跟我说实话。”
“什么事啊？”
“周末的时候，我真的跟你去了不庭山么？”
“去了啊，当然去了。”
“我真的和你一起救了沈宇峰么？”
“当，当然了，这，这还用问么？”
是惊讶，抑或是尴尬，曲柔的表情很不自然。
“柔，”陈思琪抓起了曲柔的手，“谢谢你。”
“谢我什么啊？”
“谢谢你五年来照顾我，保护我。”
曲柔错愕了很久，慢慢的恢复了平静。
“你都知道了？”曲柔问。
“我想我知道了。”陈思琪回答。
“什么时候知道的？”
“就在今天，有些东西，需要一瞬间的领悟，才能察觉的到，不是么？”
“你怕么？”
陈思琪深吸了一口气，道：“怕，我真的很怕……可是，终究要去面对。”
陈思琪站了起来，背着阳光，回身看着曲柔。
“我会去勇敢面对这一切的。”
“思琪……”
“我还要开会，先走了。”
看着陈思琪的远去的背影，曲柔默默的掏出了电话，没拨号码，电话直接接通了。
“喂……她好像知道了。”
“你确定么？”电话另一端传来了沈宇峰的声音。
“不确定。”
“为什么不验证一下？”
“暂时没办法验证，她好像学会了自我保护。”
“怎么可能，你只要……”
“我没办法查她的脑波，她似乎变得更强了”
第24章 第八日 精神分裂的边缘 3（）
下午两点，马明国召集全体领导和中层干部开会，共同研究投标文件事宜。
“文件我已经看过了，有可圈可点之处，也有不到位的地方，大家多提提意见，咱们争取在各个环节上别有什么疏漏。”
通过这几天的接触，陈思琪发现马明国的业务能力和周志红不相上下，真的很好奇这个人怎么当上的总经理，也不知道这个集团到底是什么样的用人机制。
不过作为一个精神病人，能找到一份工作就应该谢天谢地了，还有什么可挑剔的。
也许是碍于沈宇峰和耿立武的缘故，所有人都选择了沉默，马明国咂了下嘴唇：“怎么回事，都说话呀？志红，你是老销售，说说你的看法。”
“嗯，这个项目，有耿总和沈总两位领导共同把关，我就不必多说了。”
“这叫什么话？这不是某个人的项目，这是我们公司全年最重要的业务，现在老沈请假不在，全靠老耿一个人盯着，这里边难免有疏漏的地方，我跟你们说啊，这样不行，每个人都得参与，每个人都得把关，志红，你今儿必须得说！”
周志红轻轻叹了口气，调整了一下声音的糖分和水分，微笑着说：“既然马总信任我，那我就说两句，干了这么多年销售呢，对招投标工作确实积累了一点经验，投标文件，是投标工作的核心部分，企业的实力，企业的诚意，企业对客户的重视程度，都体现在这份文件里面，当着马总、耿总和各位同事的面，简单的提两条自己的看法，有不当的地方，还请各位领导多包涵。”
周志红说着，打开了投标文件。
“从文件的整体架构来看，不能说有什么大毛病，单看各项条件呢，也基本符合招标文件的要求，只是从我个人角度觉得，这份文件的诚意明显不够，从各个细节里，没有体现我们在行业领域的实力和地位，更没有体现对央企这类超级大型客户应有的尊重。这是我们第一次跟华勇集团合作，如果我们没有拿出相应的诚意和尊重，我想我们赢得这次项目的机会非常渺茫……”
一句有用的没有，都是拿着扯淡的套路在一本正经的扯淡。
这一点陈思琪很钦佩周志红，在对待扯淡这个问题上，周志红拿出了百分之百的尊重与诚意。
想想在她手下的时候，自己发过飙，也发过疯，差点还和她动过手，也许在自己失去意识的时候，还做过其他更过分的事情。尽管态度恶劣，但她还是容忍了自己这么久，不得不说，对她，其实也有一些亏欠。
“志红同志说的好啊，都说在我心坎上了，人家央企看中我们什么？就是看中我们对待项目这份重视和诚意，整个文件的用语呀，措辞呀，这个这个……都要仔细的再弄一弄，其他人，有想法的都说，没想法的给我好好想一想，也得说！”
看来不仅在业务上不相上下，而且在品味上志趣相投。
在周志红的带领下，大家都有表达观点的勇气和欲望。主管售后的老吴开口了。
“志红同志刚才说的很全面了，别的我就不多说了，我就从我的专业角度提两点意见，在我看来，售后服务工作，是体现咱们对客户重视程度的关键中的关键，招标文件里把设备要求都写得非常清楚，同类型产品，功能啊、质量啊、技术环节方面啊都差不太多，人家韩主任也表了态了，不重视价格，更重视品质，价格上找不着优势，咱们的优势在哪啊？全在服务上，想体现咱们的诚意，就得在售后服务上多加笔墨……”
老吴说完了，轮到了技术部老刘，老刘说完了，轮到了财务部的老许……大家都从各自的专业角度阐述了对方案的意见和建议。
上帝给了人类一张嘴，就是用来表达的，每个人都有表达的需求和权力。
况且大家能够容忍和一个精神病人共事，我为什么不能容忍大家在工作上一点意见和建议呢。
“好，好！”马明国又开口了，“要的就是大家群策群力的态度，那个谁，你把这些意见都记好了，好好回去修改，我跟你说你这里边毛病多了去了。”
岂止毛病多了去了，简直就是体无完肤，先是老吴感慨的说了一句：“要我说啊，这个投标文件还真得慎重一点。”
对，应该慎重一点，别生气，病人不能生气。
老刘不甘示弱，也总结了一句：“就看眼前这份文件，水平差的太远。”
也不看看你那技术报告是什么水平？行，你说差就差，我忍了，控制情绪，不能激动。
老许也开口了：“要我说不单单是水平的原因，主要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