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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殿内,姜素敏和窦氏在继续闲话家常,气氛一派和谐。唯独姜丽敏一人心不在焉,只能无意识地点头附和。
窦氏微微偏头,看了看那个坐立不安、欲言又止、心神不宁的三女儿。
而后,她在心里轻轻地叹口气。
卫姨娘院子里发生那些污糟事儿,根本不用窦氏主动问询,稍有不妥便有下人主动报到正院来。既然是不妥,那自然就包括卫姨娘每次对闺女的耳提面命——话里话外都是要三姑娘不择手段地攀富贵。然后,姜丽敏不是矛盾纠结,就是愤愤而去。
她想,这三姐妹的关系一向不错,阿丽看起来也想跟阿素倾诉些什么,那就不妨让阿素开导一下阿丽。若阿丽是个听话听劝的聪明姑娘,她便做主拉阿丽一把,算是全了这场母女缘分。若是阿丽不懂事,那她也就随便一副嫁妆把人打发了,省得再在她的身上耗费心神。
当然,窦氏自然是希望家中的姑娘个个都好,像阿素那样是没有办法的事。别的姑娘最好就选一桩省心的亲事,千万不要淌到那些浑水里,然后就像拔萝卜带出泥似的,把魏国公府也一并拖进了泥潭。
她这样想着,目光便落在沉睡在母妃怀里的小太原王身上,开口说道:“娘娘,王爷都已经睡着了。殿内有些吵闹,不如送王爷回去好好歇息吧,妾身也可以跟着去看看公主。阿丽就留下来,陪娘娘说会子话吧。”
她仔细看过这两个孩子后,也好与阿陈说说,也算是全了她的慈母心。
嫡母这话一出,姜素敏就知道她的用意了,这是想要她们姐妹二人单独详谈。她的目光落在三妹妹的身上,只见她的剑眉都拧成了一团,显然有了什么纠结心事。
她再没有多想,便颔首同意了。
“也是,母亲还没有跟外孙、外孙女亲香亲香呢,”姜素敏转头看向一侧,“红罗,跟着夫人,小心地侍候。”
姜丽敏从座位上起身,目送嫡母离开后,复又坐了回去。在二姐姐满是关怀的眼神笼罩下,她咬了咬嘴唇,然后就像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地把姨娘说过的那些话都说了出来。
刚刚嫡母在的时候,她是不敢把这些话说出来的,就害怕姨娘会因此被责罚。
什么?嫁给河间王做继妃?
姜素敏原本放松的脊背,一下子就挺直了。这一下子就唤醒了她的记忆,庆和帝就曾与她说起,此人相当不妥,绝非良配!
她的脸色一下变得凝重,仔细地端详着三妹妹的眼神,发现那里面只有难堪、纠结等等,唯独没有羞涩。她的一颗心,也终于能够稍稍放下了些,“那都是卫姨娘的想法,那你呢,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姜丽敏抬头看看二姐姐,然后仿若破釜沉舟地说,“我不想嫁给老头当继室,然后天天管着他那一家子的小妾庶子。那个……二姐姐……能不能帮我跟父亲说说,不要把我嫁给王爷老头。”
就在刚才,她第一次那么直接地与权势会面时,也曾有过一瞬的迷茫。但是脑中回荡的那个人的叮咛,才没有让她迷失了方向。
姜素敏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虽然老毛病没有什么进展,但这个妹妹的心智,却悄悄地成长起来了。就冲着这份懂事,她便一口答应了下来,“可以!”
心头大石被挪开后,姜丽敏那拧成一团的剑眉终于舒展,暗淡的眼睛仿佛也被重新点亮了。这时,她才意识到了什么,立马伸手捂嘴。
完蛋啦!她又忘记称呼二姐姐为“娘娘”,自称为“臣女”了。不仅这样,她还左一句老头,右一句王爷老头的。要知道,皇帝可是比王爷还老啊!
她放下捂嘴的手,冲着二姐姐讨好地笑笑,支支吾吾地解释道:“二姐姐……不不,娘娘……我,臣女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说到这里就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最后的几个字仿佛就是蚊子的哼哼,“映射陛下老的。”
姜素敏有些哭笑不得,隔空点点她额头,“你啊,你这口没遮拦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啊?幸亏是自家姐妹,才不会计较的。以后啊,你当心在这上面吃苦头!”
姜丽敏吐了吐舌头,忙不迭地点头,表示她一定改,一定改!
然后,她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布包,三两下就打了开来,“在正殿上送的那些,都是母亲替我准备的。这两个……”抖了抖手里的素面红肚兜,“这才是我亲手给小外甥、外甥女做的。这原本应该是衣裳或者是……可是我手艺不好,后来就只能做小肚兜了。”
她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声音就变得越来越轻了。她不好意思地笑笑,面上有些窘迫,“跟二姐姐的手艺相比,肯定是难看得不行了。但是,妹妹什么都没有,只有这个……”
姜素敏接过两个肚兜,一眼看去,针脚细密工整。虽然样式是简单了些,但是也能看得出缝制之人的认真。更何况,三妹妹原本的手艺是什么样的,她还能不知道。这两个小肚兜,她定是做了一大堆,才从里面挑出来最好的。
她叠放好两个小肚兜,放到红绫的手里,“等浆洗过后,就给两位殿下穿上,好叫他们知道小姨母的心意。”
姜素敏想了想,河间王那厮的事情,定是要跟嫡母说一说,算是给大家提个醒。毕竟,永宁侯也那么多姑娘没有定亲呢。
突然,姜丽敏的眼珠子转了转,脸上露出了一个有秘密的表情。她看起来鬼鬼祟祟的,声音也被刻意地压低了几分,“二姐……娘娘,您听说过宁王的那些事儿吗?”
姜素敏面露疑惑,那些事情?哪些事情啊?
刚刚被训话,姜丽敏也似乎学会了说话注意场合。
她小幅度地环视了一圈,刚想让二姐姐屏退那些宫人。但她转念一想,能够留在这里侍候的,肯定都是二姐姐的心腹亲信。更何况,她要说的这些,皇城外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如今,不过是宁王领了差事外出,当事人不在,传言才没有大范围地蔓延开来。
事情要从年初的赏樱宴说起。
东陵伯府的四姑娘,说亲的年纪已经到了,便从东海回到京城参加赏樱宴。因是家中嫡幼女,又是跟着父亲在军营长大的,冯家四姑娘的性子有些野蛮,传说中一言不合,就会挥鞭子。
流水歌廊里,冯四带着身后的一群小姑娘,走到姜丽敏的跟前。她先用挑剔的目光,上上下下地把人打量了一遍,带着嗤笑地说:“姜家的姑娘也……”不过如此。最后的四个字,她是忌惮着姜家的宠妃,并没有吐露出口,但其中的嘲讽之意已经通过眼神表露无遗了。
姜丽敏被看得大怒,还没等奋起反驳。她就被大姐姐的小姑子,镇西侯府的大姑娘一把拉到身后了。
护短,就是李家人的特点。虽然李大对只见过一面的大嫂感官一般般,但是大嫂是姜家的姑娘,已经嫁为李家妇了。冯四再这样挑衅,她定是不能容忍的。
李大学着冯四的眼神,把对方打量了一番,而后眉峰一挑,“我说是谁呢,原来是东陵伯府的四姑娘啊。”
原来这是东陵侯府的姑娘啊,得知来人的身份,姜丽敏恍然大悟。她想,应该是母亲曾替二姐姐,拒绝她那个花心大萝卜哥哥的提亲。这冯四记恨在心,才特地上前找茬吧。
李大没有理会对方的神情,又自顾自地继续说道,“那天,就是你飞扑到宁王的怀里吧,这样不知廉耻,有资格说谁呢!”
那天,冯四乘着马车进京。不知为何,拉车的马匹受惊了。她在巨大的惯性下,措不及防地就被抛出车外。她在惊慌失措的时候,恰好被上前营救的宁王抱了个满怀。
冯四想起被温热的怀抱,还有那张与军中糙汉不同的俊脸,耳朵开始发热。她有些羞恼地小声辩解道:“李大,你再满嘴胡话试试,本姑娘就要用鞭子抽你了。”
话音刚落,她就从腰间动作利落地抽出了,一柄尺来长的马鞭。可她的动作看似英气,但却带可几分踌躇。她的右手提着鞭子,大声地再次辩解,“那就是个意外,意外!宁王已经有家室了,本姑娘还没有那么没品,自甘下贱当人侧室!”
李大的手也按在腰间的软剑上,摆出一副迎战的架势,嘴里还不忘回敬道:“来战啊!本姑娘奉陪到底!”然后,她就表示看见脏东西了,眼睛有点不好。甚至回头吩咐丫鬟,回家后别忘了打水给她洗眼睛。
冯四思忖着对方也同样出身将门,动手能力可以说得上势均力敌,胜负只有五五之数。她就算被李大的作派气了个仰倒,到底没敢真的动手。她鼻孔朝天地“哼”了一声,摞下一句狠话,便带着小伙伴气冲冲地走了。
如果,事情就此打住,也没有好说的了。
其后也不知怎么地,那口口声声说不当人侧室的冯四,竟然与宁王有了来往。曾有人在酒楼,亲眼目睹冯四与宁王结伴同行,说说笑笑,举止亲密。也有人在珍宝阁的外头,看见二人一同从里面出来,冯四的脸上带着一点娇羞。
想起宁王妃那一身沉疴的样子,再结合冯家四姑娘最近的行为举止,以及那番“不当侧室”的宣言。便有人猜测,东陵伯府怕是看上了宁王,有意使冯四取宁王妃而代之。至于宁王本人,到底有意还是无意,那就不为人知了。
姜丽敏说完,一脸讥诮,小声地表示了对冯四和宁王的鄙夷。
姜素敏想起那个消瘦的,苍白的,但却依旧落落大方的身影,不禁有些唏嘘。她忽然想起前世,她病重的时候,那个男人是不是也这样,为自己物色了下一任的妻子。只不过她的命比较硬,一直强撑着活了下来,竟然还把他给熬死了。
姜丽敏看见二姐姐正在沉思,以为她由浅及深,正在思考着关于朝廷后宫的大事。她便闭上碎碎念的嘴巴,免得打扰到对方。
沉默了片刻,姜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