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浆在作怪,怎么方才那一刀竟扎的如此顺手??
平息了良久,直到胤祥又出口唤了一句才醒过神来,闭了闭眼,缓缓转身,棱角分明的侧脸却忽的给了胤祥施世伦等人与素不同的感觉,众人各自肃了肃身姿,站的挺直。
“他说的佟参领是哪一个?”
众人又是一愣,还是胤祥愣神儿之后近了几步,伏在胤礽耳边低声道“二哥气糊涂了吗!这佟参领叫佟佑刚,是佟国维的一个亲族,算起来跟咱们还沾着亲故,二哥可仔细了!”
竟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倒是叫胤礽一愣,佟国维向来谨慎,像他跟张廷玉那样的人精朝中绝无仅有,身为当朝一品深得康熙重用与他是不是跟皇家叛亲带故并无多少关联,仅是此人干练明断才叫康熙欣赏。据载他跟张廷玉两个为表自己忠君不二的心气儿,为了避嫌便是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曾有过半分的提携照顾,就更甭说亲族外戚了,跟他们沾亲带故绝不是件幸运的事儿,举凡这样的亲族,无一不被他们故意差调到地方就任,绝不留用当朝
!避免了家族树大招风撼君之威的嫌疑,所以康熙对他们放心任用!
想来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佟佑刚就是这么一号,这才被调到福建这地方儿为官,才被自己遇上。对他自己该不该留些情面?
佟佑刚被传唤到主帐之中,全无胤礽所预想那样的张狂倔骜,相反之下,态度很是谦和,见了胤礽索性就是一个跪礼,便是连对施世伦也是见了参礼的。
此人身形比佟国维高大一些,却很精瘦,年纪大概在四十上下,长的与佟国维并不相像,没有佟国维那种老谋深算的干练跟精气儿,相反长的还算憨厚,却又并非完全没有影子,神韵上大致可见出一般。
“佟佑刚!本本贝勒昨儿个下的令子,宣告对招降之兵待以宽厚,绝不滥杀,今儿你就给了本贝勒好大的一个惊喜啊!!”想起营地内外所见的惨烈,跟那些人面上临死时还不肯闭上的双目,胤礽这话说得咬牙切齿,震怒可见一斑。
“贝勒爷~您没见这些日子,这帮狗才对咱们是如何刁难欺压,如今既然以降,他们也逃不出一个死字,按律起兵造反罪涉九族,株连之刑,刑及九族!咱们杀了他一个,也避免了连累他们的亲族,算是做了件好事!”
“放屁!!”咣当一声,胤礽随手抓起一个桌上的镇纸朝着下跪的佟佑刚扔了过去,这家伙说起话来咄咄逼人倒是得了佟国维的九成相像,一样讨厌!想当然尔!!
“法不外乎人情!特事还得特办!我已经说过此时正是收揽人心一心对外的时候儿,言一出行一面这等事,本贝勒不愿做!你却逼我至此,要我怎么跟百姓做个交代!!”
“卑职自愿请辞告老还乡!也知贝勒爷新颁法令,眼下恐是用银之际,卑职愿捐出这些年的薪俸银子表表心意。”
“你!!”
这家伙跟佟国维一样奸猾,见胤礽眼风朝着帐边已经硬了的扎哈瞅了一眼,害怕胤礽动了杀念,拿自己的老命来告慰死者,安抚亲眷。立时自行脱了官帽,双手捧了奉到胤礽面前。
这一军将的胤礽无法发作,只能看着这老小子牛喘,手指关节攥的发白。
胤祥见出胤礽眼中的凌厉,却也知道这个佟佑刚切不能随便杀了了事,深知胤礽最是吃软不吃硬,暗自佩服这佟佑刚察言观色本事跟审时度势的城府,一边赶忙上来解围。
“事已至此,二哥,咱们不妨就收没了他的家产充作抚恤吧,何况他说的也不无道理,大清律例也不是可以轻易违背的,二哥的想头是好的,只怕禀到皇阿玛那儿也还是个株连九族的罪名,这么一死,倒也干净了!回头不妨就让施将军跟于大人联名书个告示,把这其中的厉害关系道与百姓知道,臣弟琢磨着,多少也能抵消些忿忿之心。”
胤祥在胤礽的肩上捏了捏,胤礽明白他的意思,这个佟佑刚不能贪图一时痛快除了去,只是自己被他这么一将,也实在是有些不得情面,胤祥这是给自己一个台阶儿,胤礽无奈,也只得接下,恨恨的哼了一声,示意雅尔檀过去把这老小子的衣服帽子拨了,算是应下。
待这厮退下去,巴彦派出去清点现场的人也传回了消息,这回被擅自处死者总计一千八百多人!胤礽听罢倒吸了口冷气,愤恨的将桌案上的东西一扫而下,一脚蹬翻了案子!!
第144章 千万别让皇帝羡慕你()
胤礽所发的奏折因为琐事牵绊多番急告终是在李卫调回了那批粮食之后的隔日一早;由三名带刀侍卫一路六百里加急的发往京中,但这却并非是康熙唯一能得知福建情况的渠道;早在胤礽这道折子送出的前三天;就有自仙游乃至福州暗中递出的折子,快马兼程的自然是比胤礽的早到些日子;此时已经稳端端的搁在上书房的大案子上
。佟国维;张廷玉,陈廷敬无时无刻不在等着这些来自福建的消息,前些日子送来的都是告急折子;按照上书房一贯的作风,这种忧心的事儿,多是要等另个奏喜的折子一并送到康熙跟前儿,好让他平衡一下。可如今不同;军事告急,康熙爷的两个爱子都在阵前,片刻不敢怠慢,上头康熙也是追问的紧,可几次三番尽是些乱心的事儿,这几日上朝,众人也都是将心悬在嗓子眼儿,较着平时就更是谨慎了不知道多少分。
这折子一到,这老三位立时三颗脑袋碰在一处,身段儿上也没了往日的沉稳计较,由张廷玉一手捧着,三人站在门口儿日光最足的地方儿,下眼劲儿看得认真,生怕漏了一丝一毫。
福建的确是让他们揪心的地方儿,也是康熙梦回神牵之地。康熙二十三年朝廷花费心力,斥资白银一千三百多万两充盈福建海师,禁海练兵,死伤了十数万的将士才打下台湾,如今又反了!还连带着起了叛乱,民生军纪乱作一团,福建可说是散沙一盘,实难掌控,弄得不好,那便是闽浙一代祸事的开端。
康熙刚刚平了策妄的叛变,御外那股子傲然还没收回来,自己家里头又起了火,叫这帮本来就心口不一又各有计较的外族怎么看,一个处理不好,来个火上浇油,这数十年来的社稷经营将可能付之一炬!!
摊开三本儿奏折,虽没有明着参胤礽一本的,可那上面洋洋洒洒的通篇无不暗含着对胤礽在福建所作所为表现的不满,胤礽从没有做过地方行政长官,哪怕是七品的芝麻官儿都不知事则其详,见得出他行事作风间,完全是凭借着一己之意,这是为官者大大的敝处,三个老谋深算的资深公务员儿,很快就在这些汇报胤礽所行的奏折之中看出了胤礽的疲软跟畏缩。
“赈济赈济!还是赈济!贝勒爷如此重民轻兵,这么搞迟早出事!他这是要守牧闽浙还是要吏治整顿?怎么能把民心当做军心一样的笼络!民心远要复杂的多,为双眼百臂千手不可防啊!”陈廷敬说话较冲,只差没说胤礽脱了裤子放屁浪费粮食,但他那个意思,明眼的张廷玉跟佟国维安能不知,这个时候儿,佟国维也懒得再去计较这厮语气中的不恭谨,随着点了点头,一脸的郁色。
他们也是看出了这个问题,他难道不知道古之善为道者,非以明民,将以愚之,民之难治;以其智多吗?人心是不会轻易知道满足的,这样一味的怀柔终将酿成大祸。
几人不敢怠慢,正准备着整理好了,立马儿去给康熙呈上去,转身之际,却骇然发现康熙这个一国之君竟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上书房抱夏之下的廊座儿上,面色通红眼珠充血的呼呼喘着牛气。眼神环过三人的时候,竟是一副要吃人的表情。
三人一时缓神儿,齐刷刷的跪在地上,行了参拜大礼。
“佟国维!!好个佟氏家族!朕的皇亲国戚!!”
佟国维一惊,压根儿不明白康熙这是所为何事,仓皇间将自己这一天乃至头三天吃喝拉撒想了个遍,也实在是想不出自己究竟是哪里得罪了康熙。张廷玉俯身低头,眼珠子斜了身边儿佟国维一眼,暗道这佟国维是不是祖坟坍塌了,想想自打塞外出事回朝之后,这家伙就一路不顺,时不时的就要被康熙点个名儿,臭骂上一顿,今儿这又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触怒了康熙,看来还不是小事。这折子现在递上去,合不合适呢?
康熙第近几日一直心系着福建的军情,也对这回贸然的将胤礽跟胤祥两个派驻出去有些懊恼,他深知这俩小子虽然机灵办事稳沉,可也同样知晓这二人并没有独自处理地方政务的经验,甭说这两个,就是自己的那一杆儿子也同样是这缺憾,本来康熙原意是让这俩儿子出去历练历练,可谁想竟然赶上这般紧急的事态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想下道折子先把这两个儿子召回来,可几次提了朱笔却又都放下,狠狠的将一案子的名贵香纸端砚狼毫扫在地上。不能叫!这是自扫颜面,昭告天下我康熙爷护犊子,更重要的也是暗诏天下福建大乱,祸事严峻,惑乱民心,给奸佞可趁之机!让我爱新觉罗煌煌不可一世的尊贵扫落地上!我爱新觉罗玄烨宁折不弯,即便是儿子也同样有这个担当!!
话虽说的漂亮,康熙也压着情感跟心里的急迫担心,每日里照常的起居作息,除了脾气渐长以外,丝毫见不出躁动烦乱。可也还是在私底下写了个密折,夹带上代表皇权至上如朕亲临的金牌令箭,让总领内侍卫大臣齐布琛连夜出了紫禁城,与这些八百里加急奏折擦身而过,送往福建交予胤礽行事以便。
康熙在京中可说是度日如年,每一日即盼望着知道福建的军情事态,另一方面又担心有一日送来的会是这两个儿子不好的消息,可说是心里非常矛盾。乍一得了佟佑刚回京的消息,也不管他因过被贬称病在家,只想着他是从前线回来的,而且还是被胤礽贬斥回京,他在福建镇守多年,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