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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璟凝视着卫长蕖,轻勾唇角,绝世出尘的脸上旋开一朵如沐春风般的浅笑,温着嗓子道:“好,不催你。”声音温润到了极致,对卫长蕖宠溺到了极致。
马车四平八稳的行在管道上,很快,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
卫长蕖盯着棋盘,终于,见她眼眸一闪,巴掌大的小脸上露出笑容,下一秒,手中黑子落在了棋盘之上。
“绝处逢生,凌璟,这一局,我赢了。”
说话间,一双皓目瞟了瞟棋盘,随即,两边嘴角轻扬,冲着凌璟嘚瑟一笑。
她总算是搬回了一局,与一个高手对弈,果真是不容易啊。
棋盘上,只见方才还处于绝对优势的白子,此时尽数陷入了死胡同,处处被黑子牵制,围困,呈现一盘死局。
凌璟慵懒的换了个坐姿,将手里的白子丢入棋罐之中。
“蕖儿很聪明,凭一子扭转乾坤。”看着卫长蕖,丝毫不吝啬的表扬了一句。
卫长蕖微微倾身,双肘趴在桌子上,脸凑近凌璟一些,道:“凌璟,你别跟我打马虎眼,”说罢,抬起一只手,冲着凌璟勾了勾指头,道:“乖,赶紧的,将脸凑过来,姐保准下手轻一些。”说完,贼精贼精的盯着凌璟的脑门。
他们说好的,谁输了,就让对方弹一下脑门。
她已经接连输了十一局棋,被璟爷弹了十一次脑门,这一次,她总算是赢了,璟爷的脑门,她是弹定了。
凌璟依言,倾身向前,将自己绝世出尘的脸凑到卫长蕖的面前。
他凑过来,瞬息之间,卫长蕖觉得鼻息间的冷梅香浓郁了几分,盯着他光洁,玉润般的额头,她微微愣了愣神,一时之间,竟忘了下手。
“蕖儿,难道是心疼为夫,怕弹坏为夫这张脸。”温润,略带调侃的声音响起。
卫长蕖回过神,狠狠的翻了翻白眼。
“心疼你个大头鬼。”没好气道。
话毕,卫长蕖比划好动作,将手移到凌璟的额头前,食指一弹,指尖带了点力道,落在凌璟的额头之上。
凌璟眉头都未蹙一下,突然,他抬起一只手,趁卫长蕖尚未收手,不注意之时,一把将她的手握住,将她的纤纤小手禁锢在自己的掌中央。
卫长蕖感觉到一片温热包裹住自己的手掌,她挣扎了一下,不但没挣脱出来,反被凌璟轻轻用力一拉,将她的身子拽向前一些,离眼前一张绝世出尘的脸更近了。
两人面对面,眼瞪眼,凌璟温热的鼻息一道接一道扑洒在卫长蕖的脸颊之上。
闻着微微冷梅香,卫长蕖原本清明透彻的眼眸,瞬间变得迷离,垂下眼睑,不敢再正对凌璟那双璀璨的凤目。
凌璟眸眼一转,逼着卫长蕖与他对视,令她无处可逃,逃无可逃。
“卫长蕖。”神色认真,低沉,沙哑的轻唤着卫长蕖的名字。
“嗯,叫我做什么?”卫长蕖回道。
“凌璟是你的谁?”
“你是凌璟的谁?”情深缱绻的凝视着卫长蕖的眉眼,再一次,神色认真的问道。
卫长蕖眨了眨眼眸,拧巴了一下眉头,觉得有些跟不上璟爷跳跃的思维,他怎么会突然问她这样的问题。
凌璟见卫长蕖又是眨眼,又是拧眉,表情有些迷迷糊糊的。
他紧握着她的手,不着急,等着她自己慢慢的,仔细的回想。
“仔细想,想好再说,凌璟是你的谁?你是凌璟的谁?千万别说错了,说错话了,会被惩罚的。”
凌璟的话音落下,温如玉润,暖如春风,落入卫长蕖的耳中,卫长蕖的心却是咯噔一下,略紧张起来。
撂着眼眸,瞅看了凌璟两眼。
是璟爷突然抽风了,还是她刚才有说错话了?
卫长蕖凝着眉,将自己方才说的话,像倒带一般,再细细的回放一遍。
乖,赶紧的,将脸凑过来,姐保准下手轻一些——仔细回想,一句话重新闪现在了卫长蕖的脑中,刚才,她貌似,好像,确实说过这么一句话。
凌璟将卫长蕖脸上所有的表情皆收入了眸底,瞧着她眸光闪烁,他知道,她是抓住重点了。
不急,等着她回答他的问题。
“呵呵……”卫长蕖想打马虎眼,冲着凌璟讪讪的笑了笑,“凌璟,璟爷,凌大爷,你先将我的手松开,有什么话,松开后再说。”
“卫长蕖,别打马虎眼,乖,听话。”凌璟温声道,只是温柔之中夹带着几分强势与霸道。
他要让这小丫头知道,他究竟是她的谁。
卫长蕖觉察到凌璟的强势与霸道,撇了撇嘴,翻了翻白眼,随即,收起了方才讪讪的笑容。
“凌璟是卫长蕖的未婚夫。”足足过了片刻,一句话才从她口中缓缓而出。
凌璟听后,勾了勾唇角,十分满意,凤目轻扬,“回答得很好,那么,卫长蕖又是凌璟的什么人?”
卫长蕖又翻了翻白眼,道:“卫长蕖是凌璟的未婚妻。”
她回答得如此清楚,明白,这下子,璟爷总该满意了吧。
璟爷嘴角的幅度加大,如沐春风般的笑容漾开,笑得璀璨迷人,笑得颠倒众人。
“凌璟是卫长蕖的夫,卫长蕖是凌璟的妻,蕖儿,你回答得很对,很好。”
说话间,银袖一挥,将隔在二人之间的棋桌移到了一旁,另一只手臂再轻轻一拉,一带,将卫长蕖整个人揽入自己怀中。
“路途颠簸,先睡上一觉。”说话间,揽着卫长蕖的身子,让卫长蕖躺在自己的怀中。
接连下了十二盘棋,卫长蕖捂嘴打了个哈欠,确实是有些困乏。
“嗯。”轻轻的应了一声,抱着凌璟的手臂,挪了挪身子,摆了一个舒服的睡姿,当真闭上了双眼。
闻着凌璟身上微微冷梅香,卫长蕖只觉得自己的一双眼皮越来越重,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沉沉的坠入了梦乡。
凌璟垂着一双绝美的凤目,两道柔和的目光凝注在卫长蕖此时安静的小脸上。
瞧着她双颊白皙红润,一点红唇,娇嫩饱满,双目微阖,两撇睫毛浓密,像两把小羽扇,轻轻的搭在脸上,睡着的她,安静,乖巧得像一只瓷娃娃,令他恨不得将她珍藏起来,好好的保护。
官道平坦,马车嗒嗒快速前行,青山绿水徐徐倒退。
白日赶路,晚上找客栈歇息,一路上,卫长蕖与凌璟下棋,说话,吃得好,睡得香,倒是不觉得路途劳顿。
一行人接连赶了三天的路,日落时分,进入了江城境内,过了江城,再绕过三座小镇,两座城市,就是尚京了。
江城是除尚京之外,凉国最繁华的城市,客旅来往频繁,商业尤为繁华,是以,进了江城之后,卫长蕖想好好的逛一逛,顺便寻找商机。
日落十分,天边挂着几匹绚丽的火烧云,赤红的霞光,染红了半边天。
几辆马车嗒嗒的跑在官道上,官道两旁是绵绵的苍山葱岭,周围的树木很是茂密,寂静的官道上,除了马蹄子声,及车轴转动的声音,时而自林间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
车厢内,卫长蕖又在与凌璟对弈。
三日下来,为了自己额头能少遭些罪,她的棋艺飞速长进。
此刻,只见她手持一颗棋子,垂目盯着混乱的棋盘,眉头微微拧着,正在思索这一步棋,该下在何处。
稍重片刻,她眼眸雪亮,缓缓放下手,正欲将手中的那颗棋子点在棋盘之中。
就在这时候,一声马嘶自外面传了进来,紧接着,车厢一晃,马惊了。
凌璟跃起身来,眼疾手快将卫长蕖揽在了怀里,卫长蕖这才没有悲催的撞在车厢壁上。
随着车厢晃动两下,一局棋顿时成了一盘散沙,白子黑子噼里啪啦的滚落在车厢内。
凌璟揽着卫长蕖重新坐稳。
他敏锐的觉察到外面有杀气,眉眼一挑,两道冷厉的视线射出,穿透车帘,“怎么回事?”冷声问惊雷,闪电。
闪电正揪着缰绳,马车挺稳之后,他才顿时松了一口气。
“爷,好像是劫匪。”惊雷的声音传进了车厢。
凌璟勾唇,唇角溢出一抹冰冷的笑,凤眸中亦有寒气不断泄溢出来。
真是好得很,这些不知死活的劫匪,竟然敢抢到他的头上。
“尽快处理掉,继续赶路。”听了惊雷的禀告,凌璟声无波澜的吩咐道。
一句话,没有半点音调起伏,冰冷刺骨,话音似从炼狱中传来一般,令人不寒而栗。
“是,爷。”车厢外,惊雷,闪电齐齐应声。
卫长蕖听到二人的声音,知道那群该死的土匪要倒大霉了,赶紧道:“且慢。”
说罢,扶着凌璟的身子坐直了。
凌璟转了转眼眸,好整以暇的看着卫长蕖,瞬间温下嗓子,道:“蕖儿,想做什么?”
卫长蕖盯着一盘散沙的棋局,心里大大的郁闷了一把。
那群该死的土匪,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她刚破棋局,准备下子的时候出现。
要知道,这一局棋,她想了好久,费了多少脑细胞,才解开的。
“这个嘛,我还没见过活的土匪,想下车去看看。”听凌璟问,卫长蕖瞎掰了一个借口,随便搪塞。
那群该死的土匪,毁了她的棋局,她非得下去问候他们各自的祖宗十八代。
凌璟轻笑,无比宠溺的看着卫长蕖,知道她方才说的那套,只不过是胡编瞎造的,却也顺着她的话,继续往下说,“既然蕖儿想看活的土匪,那咱们就下车去。”
还没等卫长蕖挪动身子,凌璟已经率先伸手挑开了锦帘,一派优雅的下了马车,然后,再转过身来,伸了一只手到卫长蕖的面前。
卫长蕖垂目,盯着他那只修长如玉的手看了两眼,很是自然的将自己的纤纤小手放在他的掌心中,任他牵着自己下马车。
另一边,顾惜昭,上官玉儿听到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