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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陵御是什么样的人呢?两个字,帝王!
帝王不是无情,但他们可以为了江山舍弃情,她心里很清楚一点,她可以帮西陵御,可以为西陵御做任何事,唯独不能对他产生太深刻的感情,无论是爱情、友情、亲情,都是一样!
“殿下!”千秋把图纸交给了西陵御,“这是我昨晚带人摸清的敌军战船结构图。”
西陵御展开浏览了一遍,发现图纸是在事先画好之后又用朱砂笔二次修改过的。
“为何要用朱砂涂改这么多处?”
“因为我曾经研究过赵岑这种战船,殿下看到的用墨色勾画出的便是那时候的结构,但是昨晚我发现我们的人回来后,对船体结构的描述明显与我之前画的不同,我猜想应该是赵岑后期又做了改动。这些战船内壁都镶嵌了精铁,不惧火攻流箭,而且机关重重,可以根据战事变化随时调整船身结构,如果硬碰硬,我们肯定难以拿下。”
西陵御专注于手中的图纸,千秋已经在上面把各个关键标注得十分详尽。须臾之后,他望向远方的敌方战船,若有所思。
“内壁全部镶嵌精铁,船身重量整体加大,单是保证船的正常航行也要耗费不小的人力,何况铁板虽然能抵挡火攻流箭,但同样也会遮挡视线,使得船停滞不前。”
“没错,所以只要有一个周密的计划,智取可以不费吹灰之力。”
西陵御侧脸看她,神情间是他自己都不曾发觉的宠溺,“军师腹中已有定夺?”
千秋抬头望向他,此刻的她心中没有伤,没有痛,只想着如何打胜仗,整个人充满了自信。
“殿下不也一样吗?”
西陵御的目光跃过她,望向河面,道:“现在有一个问题,赵承乾手下的水师舵工水平一般,比不上赵岑的水师训练有素,我们需要一个水上航船技术娴熟又通识兵法、能随机应变的人来担当水师统领,但依本宫推测,赵岑已是急不可耐,我们没有时间再去寻觅人才。”
谈及航船技术娴熟,千秋第一时间想起了曾经那个船行青年,洛英,可是眼下需要的是一个军事人才,单有航船技术是不够的,何况一时之间也无处寻人。
两人都料定赵岑很快就会进行第二次挑衅进犯,于是决定暂时就在战船上住下了。傍晚的时候,他们正商议着,一个神策军忽然来报。
“报,有一人指名要见军师!”
“对方可有报上姓名?”
兵士接下来的回答让千秋颇为惊讶,“那人说他叫洛英!”
洛英?
千秋觉得她躲在军营这种地方,短时间是不会有人找到她的,那么洛英此来找的到底是紫旌神策军的军师,还是夜苍穹?
“殿下?”
“本宫和你一起去。”
千秋看着他,不置一语,但那份固执的坚持已经表白了她的态度。如果洛英是知道了她就是夜苍穹,那么她和洛英的对话是绝对不能让西陵御听到的,她现在……不想让西陵御知道自己的身份,最好永远都不知道。
西陵御郁卒地摆了摆手,示意千秋离开,越想就越是心烦意乱。
军师为何总是有意无意地与他保持距离?这绝对不是他的错觉!………题外话………不好意思,又断了好几天,战争这一块内容实在有点不太好写,所以把我给卡住了,而且,月底了,个人的工作性质,请大家见谅了
第四百四十三章 夜深人静,悄悄为你擦干泪痕()
“您就是紫旌神策军的军师?”
洛英在打量着千秋,千秋同样也在注视着他。数月不见,这个叫洛英的青年变了,简直称得上是脱胎换骨。
从前,他只是个阳光开朗的船行青年,而现在,更多了一份内敛从容。从前是没有雕琢的璞玉,现在是寒锋玉剑,锋芒尽显。
“你找我何事?”
“在下洛英,是奉我家公子之命来找您的。桕”
“你家公子?”千秋稍一疑惑,一股希望从心底爬升,“可是……连城山庄少庄主?”
朗月曾经提过有意栽培洛英,除了他,千秋想不出其他的可能,而洛英的回答也确实印证了她的猜测些。
“不错,正是连城少庄主,朗月公子。”
“啪”的一声,杯子落地,摔得四分五裂。朗月能派洛英来找她,是不是说明朗月并没有忘了她?
“数月前,公子命人栽培我,并且告诉我若有一日紫旌神策军西陵御殿下与北宇赵岑进行水战,就要我来找西陵御殿下麾下的军师,任凭军事差遣。所以我想,公子当初交代的时机已经到了。”
当初吗?
当初的朗月会想着她,会在事情还未发生前就为她铺好所有的路,可是现在……
“我知道了,你去找殿下吧,告诉他你的能为,他自然会知道如何妥善安排你。”
洛英总觉得这位军师有点古怪,他默默地行了个礼离开,可他前脚刚走,千秋就像被抽空了力气一般从椅子上滑下。
她颓然地坐在地上,两行泪水湿了脸庞。
“朗月、朗月……你能料到将来要发生的一切,那你是不是也料到了自己会忘记我?如果是这样,你当初又何必对我好?朗月,你告诉我,我是该爱你更深,还是该怨你?”
可惜,屋子里除了她失魂落魄的呢喃,没有人会给她答案。
夜里,直到下属提醒,西陵御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跟洛英谈得忘记了时辰,对于这个青年他确实很是赞赏,当即就命人好生安顿。然而,当他一个人望着河面时,才忽然发现身边似乎少了什么。
“来人!”
“是,殿下!”
“军师呢?”
士兵犹豫了一瞬,忧心道:“回殿下,军师自打单独见了那个叫洛英的人,就一直待在屋里,没有任何动静。”
西陵御当下皱起了眉头。
“饭呢?”
“……没、没吃。”
“药?”
“也……”
西陵御很郁卒,他是太子殿下,是主子,为什么现在变成了老妈子?不吃饭要操心!不吃药要操心!不睡觉要操心!真要说起来,就连娶媳妇儿生孩子也要操心!
他只觉得自己脑门儿上明晃晃的印着六个字。
又当爹,又当娘!
那个无名小儿着实可恼!
“殿下!”
到了千秋门口时,西陵御是打算一脚把门踹个大窟窿的,可是真到了这个时候,鬼使神差的就蔫儿了。
他看向守门的将士,问道:“军师一直没有出声?”
“……”将士犹豫了一会儿,道:“但是……好像是哭声!”
西陵御的心顿时一紧,他烦躁地摆了摆手,示意那将士退下。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推开了那道门。
屋里漆黑一片,索性这船上的屋子不大,他一眼就看到了靠坐在椅子边的人,约莫还能看到那人脸上的泪痕。
泪……痕?
不对!
他当即心头一凛,大步跨到千秋面前,手中的夜明珠瞬间将屋子照得通透,他动作粗鲁地钳住千秋的下巴,迫使她抬起了脸,脸上两行血泪赫然映入西陵御眼中,触目,惊心!
西陵御又气又怒,一把将千秋甩到了一旁,难以遏制地低吼:“你这样要死要活的给谁看?以你的能力,谁若是让你不好过,你就去把那人杀了剐了,你若是一个人做不到,本宫陪你去,可你这样算什么?”
可是此时的千秋一味地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吵不闹,只是在发呆,眼神中透着无边的迷茫。
西陵御渐渐地明白了原因,感到一阵无力。他沉沉地吐了口气,上前看着千秋,犹豫片刻,出手将人打昏。
“归根究底,你是心病,本宫不知你的心结,又如何治好你的心病?与其让你一味沉溺在过往的悲伤之中,还不如将你丢到战场上痛痛快快地发泄。”
……
午夜,月至中天。
至纯至净的绿色木灵悄无声息地钻进了房中,让床上依偎而眠的两人睡得更沉。随即,一缕缥缈青影出现在了床前。
北司青君的视线落在西陵御抱着千秋的手上,清冷的眸色间闪过一丝愠怒,袖风一扫,昏睡过去的西陵御便被扔到了地上。
一声轻笑传来,
tang“你这种做法实在幼稚!”
却是连城朗月缓步踏入。
北司青君轻哼一声,“幼稚?本君的做法,亦是你想做而没来得及做的,这一回,本君先了你一步。”
“小香倒是了解我!”
连城朗月调侃了一句,脚步停在了西陵御面前,神情颇为郑重地凝视着那张俊美的面容。他努力地想要找到丝毫关于这个人的记忆,可惜,人世间经历的种种早已掩埋在了记忆中不知名的角落。
他只好妥协地向北司青君寻求答案,“此人……是个怎样的人?”
北司青君扫了一眼,轻描淡写道出两个字,“帝王!”
连城朗月顷刻了然于心,人间做过帝王的凡人不少,但真正堪当这两个字的人却是寥寥无几。帝王,意味着心怀天下,福泽万民,但也意味着理性,绝情。
让千秋待在这个人身边是眼下最合适的选择,可是将来呢?
想到千秋,他不由得把视线投注在了千秋脸上,如上次一般,心,依然隐隐作痛。
“小香,你确定就是她?”
他实在想不通,托生凡间的他为何会对一个凡人女子生出这样深刻的感情?一个凡人而已,除了沧雪,谁也没有资格得到他的爱!
如此想着,他的手已经凝结杀气放在了千秋头顶,他来人间不是为了跟一个卑微的凡人相爱,他要等沧雪回来,这个凡人不应该存在!
“你要做什么?”
北司青君抓住了他,眼神冰冷。
可是……
他颓然地收回了手,脑海里凌乱成麻。他不敢相信,刚才那一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