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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冀!”西陵御阴沉地开口,缓慢的语气威慑十足,眼神更是让人感到千钧的压迫感,“本宫是在跟军师说话!你插什么嘴?自己出去,领二十军棍!”
“……是!”
宇冀心里为千秋抱不平,看了千秋一眼,不情不愿地抱拳出去了。
其他将军们很清楚,宇冀这二十军棍完全是小题大做了,殿下不过是在杀鸡儆猴,让他们不敢再替军师出头说话。
西陵御再次把目光移回到千秋身上,眼神阴郁,“军师,你叫本宫如何再信任你,委以重任?”
千秋始终垂着眼帘,声音轻浅平和道:“圣阳谷三万将士是被人下了异毒,做出瘟疫的假象,好让敌军师出有名,右翼前锋营一千人是被异术困在了青荣山,肉身和灵气都被当地的草木吸干,所以那一带的草木才会生长异常。我们现在要面对的不仅仅是赵岑和东寮的盟军,还有罗刹宫和……沧雪!罗刹宫的参与是在意料之中的事,而那个沧雪……”
此时,帅帐中的将军们已经是脸色大变。
千秋说到这里,终于肯正视西陵御,目光中透着清冽的坚定。
“殿下要做好打算,因为与沧雪敌对,随时都有可能演变成与整个天下的敌对。”
想到自己曾经的际遇,一抹悲凉的无力从她眼底划过,“殿下应明白的,任何人,无论有多么强大,只要不被整个天下所容,只要成为众矢之的,最终只能认输,只有一死。”
她的眼神,是让西陵御最爱又最无法抗拒的眼神。
她的话语,勾起了西陵御最痛、最恨、最悔的记忆。
西陵御认定千秋也是个不敢与天下为敌的懦夫,心中的恨让他对千秋更生逆反之意。
“那本宫倒是好奇,想问军师一个问题,倘若天下人合力逼死了你心中挚爱,你会如何?”
千秋的心“噗通”一跳,不由得看向西陵御,怔了一瞬。西陵御神色间对她的厌恶还是那么扎眼,只是……不重要了!
她低下头,压抑着心中翻涌的热潮,低缓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动,“为了一个人与整个天下为敌,不值得!如我,孑然一身,与天下为敌,能赌的、能输的也就只有这条命;如殿下,九五至尊,与天下为敌,赌的是江山,输的是万世基业和无上皇权。”
“啪!”
西陵御一掌狠狠落在了桌案上,阴翳地瞪着千秋,冷硬道:“不出战,怎就断定一定会输?输了,焉知不是自己太无能?”
他的反应太过强烈,旁人看来是他对千秋的答案强烈不满,然而只有他自己明白,他不过是被人戳中了自己不敢面对的痛处,恼羞成怒之下便把这份怒气撒到了千秋头上。
他没有一日不想为连城千秋报仇,可真要他赌上江山和生命去报仇,他难道真的就有那份决心吗?
答案,很明显,否定!
这一点他明白,所以他更恨,更悔,更愧。千秋也明白,可她心无怨念,唯有感激,唯有感动。
两人的话题似乎有些偏离,其他人听得云里雾里,至少周蘅还能弄明白这次会议的主题。
“沧雪大神心怀苍生,他会参与,无非是为了平息战火,保黎明百姓安定,他现在帮着赵岑那边来对付我们,只怕是认为我们某些做法不合道义,所以……是不是说只要我们做的名正言顺,能保证我们才是真正为了北宇百姓的正义之师,他就会认可我们?”
千秋沉默了一瞬,如果那位沧雪大神真的是像神话传说中那样悲悯众生,周蘅的话倒也合理。可他如果真的悲悯众生,
又怎么会让冰睛云鹿把前锋营上千生命困死,活活掠夺他们的生机?
“心怀苍生?呵!”
西陵御倏地冷笑了一声,“圣阳谷有瘟疫做幌子,那位沧雪大神是否知道这背后阴诡暂且不论,可我右翼前锋营上千将士难道就不是芸芸众生中的一隅?能伤这一千多条人命,本宫看他的心也未必真如传说中的慈悲无私!别人信他,本宫未必!”
西陵御语毕,眼角瞥见千秋正以一种很奇异的眼神盯着他发愣,不由得蹙了蹙眉,“军师有异议?”
千秋猛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生硬地掩饰了过去。
“殿下所言有理,我们不能完全寄希望于创世沧雪,只能一面尽量不让人抓到负面的把柄,一面也要做最坏的打算。”
“最坏的打算……”西陵御斜倚在椅子上,幽幽地笑着,邪魅十足,“与创世沧雪为敌吗?那不就是与天为敌?”
这时,一个将军忧心忡忡说道:“事到如今,不被人抓到负面的把柄恐怕是难了,南朝反骨官员被暗杀,虽然不是我们所为,但最终从中受益的却是我们,这笔帐恐怕还是会落到我们头上。”
西陵御想起千秋对他说过,让他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傲世天门,不禁看了千秋一眼。
这种黑锅他背不得,可落在傲世天门的头上也必不会轻松,傲世天门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军师与傲世天门又有什么关联?
“此事本宫自有主意!倒是东寮国,既然东方琰想趟这滩浑水,本宫也不能冷落了他。军师,本宫要在半个月之内听到东寮粮草不继的消息。”
“半个月?”千秋还没说什么,周蘅便愕然道:“殿下,从这里出发,就算只是到东寮前线,也至少需要十天的时间,更何况东寮国的军营防御也不是纸糊的,这根本不可能……”
西陵御冷声打断了他,“本宫麾下不需要无能的废物,况且……”
他目光幽幽地望向千秋,阴沉,轻蔑,嘲弄。
“本宫相信,军师一定不会令本宫失望!”
物尽其用,殿下,尽管利用我吧!不要对我抱有任何感情!你有你要开创的皇图盛世,我……有我要走的人生!
千秋与西陵御对视一眼,颔首,“定不负君命!”
不反抗,不辩驳,低眉顺目,多好!可她越是如此,西陵御胸腔那股邪火就越是窜得猛。看着千秋离开的背影,他眸色暗沉,双拳紧紧握住。
天空打起了闷雷,雨点开始零星地落下,正在这时,一封信被送到了西陵御手中。
信是南兹国师亲笔所写,大意约摸就是接受无名军师的建议,同意联盟,但对方要求见西陵御一面。
西陵御捏着轻薄的纸张,心里很不是滋味。琼花宴那时,他不惜涉险密会这个风箫情,可对方始终没有松口,如今,终究还是那个无名小儿为他做到了,也不知那个家伙是在何时谋划的。
原想狠下心不再顾她死活,单纯利用她的才智为自己铺路,可总难狠下这份心。那个人就像一团棉花,让他使不上力。
“无名小儿!本宫不该将你留在身边!”
一句咬牙切齿的自语,是后悔,是烦躁,又何尝不是放不开的爱怜?
此时,外面传来一个将军的说话声:“这雨怎么眨眼就这么大了?军师一个人上路,走的时候也没见带把伞或是蓑衣,他那身体可别路上病倒了……”
那将军的嗓门不小,可雨声噼里啪啦太大,几乎要将他的声音掩盖了。
西陵御越听越烦,这时候派人去送伞是追不上了,他自己的速度倒是有可能,可要他亲自巴巴的跑去送伞,绝对不可能!
“你要是胆敢病恹恹的死在外面,本宫就把你的尸体拖回来剁碎了喂狼!”
第四百六十章 两虎相争,情敌之间的暗流争锋()
夜如凝墨。
连下了几天的雨,空中仍是阴沉沉的。
东寮国治军一向严明,越是在这样的天气,军中防守越是严密,各处交叉换防几乎无缝可寻。
“粮仓着火了!快!”
忽然一声呐喊,犹如平地惊雷,惊破了夜的沉静鳏。
冲天的火光之外,一抹挺拔秀雅的身影负琴离去,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砦…
北宇早已是风雨飘摇,东寮也开始渐显内忧外患之势,似乎就只剩下南兹国独立于风雨之外,安乐一方。
然而,此夜,南兹国圣殿,万魂渡河阵铃声大作,万魂狂躁,就像预示着即将蔓延的风雨硝烟。
殿门被人推开,溜入的夜风拂动绯红的纱幔,影影绰绰。慵懒的人影横卧在台阶上,修长的手指卷着发间的红流苏把玩,只勾唇一丝浅笑,媚态自成。
“危险的猛虎,来了!”
忽然迎面袭来的狂风阴寒入骨,杂乱的铃声中似乎有万鬼哭嚎,西陵御猛地一惊,又迅速镇定下来。
他一面暗自运功防备,一面眸光犀利地望向阵法另一头、站在台阶上的人。
那一身红衣,艳丽卓绝,妖娆万方。
“本宫依约而至,这便是你们南兹国的待客之道?”
在军营呆惯了的西陵御并不欣赏这种气质过分阴媚的男人,可这个南兹国师身上另有一种王者的威慑,尤其目光相接之际,他感受到了一股可与他分庭抗礼的气势。
风箫情轻轻一笑,“让万魂阵动荡至此,可不是任何人都有这个能耐的,只因……你是名副其实的皇族,今日若换了赵岑来,可未必会有这么大的动静。”
万魂阵?万魂渡河阵?
西陵御心头一凛。
“本座的贵客登门,你们还不快快把路让开?惹恼了这位贵客,本座可未必保得了你们。”
万魂阵中央分出一条通道,西陵御从中间走过时小心留意了几眼,惊叹对方竟能将万魂阵编织到如此完美无缺的地步。
师父曾提过,万魂渡河阵原本是所有超度亡魂的方法中最高深的一种,但如果用在邪路上,利用万魂鬼厉之气去杀人,几乎敌得过十万雄兵。
这个风箫情,若为敌,必是劲敌!
风箫情默默地将西陵御的反应看在眼底,嘴角依然含笑,心里却未必比西陵御轻松多少。
“看座!”
圣殿里除了他们两人,再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