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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圣俞闻言,当下又是一番苦笑。
“燕竹啊,其实有陶姑娘这个财神,你便是卖不卖那处宅子又有什么区别呢?”
“那不一样。”
邱燕竹断然道。
“哦?”梅圣俞似笑非笑的看了邱燕竹,“怎么不一样了?”
邱燕竹笑了笑道:“紫苏能干是好事,可是我不能连个像样的家都给不了她吧?”
“说得也有道理。”梅圣俞点头。
邱燕竹便笑了道:“梅叔这是答应了?”
“房子是你的,你这么便宜的价格卖给梅叔我,我心下高兴还来不及,哪里还会不同意?”稍倾却又是一话峰一转,轻声道:“其实你也可以不卖,一年租金也有个几百两,你若是急用,我可以先付你几年的租金。”
邱燕竹摇头,“梅叔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不能把梅叔你当冤大头。这会子,你也是手里缺银子使的时候。再说了,那房子,当初修茸也花了梅叔不少钱,现下便当是梅叔买块地吧!”
梅圣俞看了神色温文尔雅的邱燕竹,又看向明眸浩齿的紫苏。
有道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这二人俱都是风光霁月之人,便是心性品德也如此一致。倒叫,他这个习惯营营利利的人自叹弗如有些不好意思!
“行,那便依了你的意思吧。”
邱燕竹便似长长的松了口气,连忙端了桌上的酒盏对梅圣俞道:“小侄敬你。”
“好,”梅圣俞与邱燕竹碰了一杯后,又替自己续满酒,举了酒盏对紫苏道:“陶姑娘,这杯酒,梅某敬你。”
“不敢!”紫苏连连起身,端了面前的酒盏对梅圣俞道:“该是,我敬先生才是。”
一顿酒下来,宾主尽欢。
三天后,三弟便带了二虎与邱燕竹启程,前往南方收粮。
紫苏送走他二人后,便开始打理芙蓉镇上她置下的那间酒铺。
她给那间酒铺取了个名叫“醉人间”,卖的酒叫“梦里香”
酒铺自打开业,便人山人海。便是,她提前请了人手,防止拥挤踩蹋事故发生,还是意外频发。先是摆放在柜台上的一坛免费品偿的酒被挤倒打碎,然后是一个中年男子为了抢酒,将五岁的孩子给丢在了人群里,差点便被踩死。要不是,紫苏声嘶力竭的一声喊“谁把孩子交到我手里,我便免费送坛酒”,孩子绝对是凶多吉少。
三天后,这样拥挤的状况才好了许多。而三天后,“梦里香”已是传芙蓉镇的角角落落,是男人以不曾喝过“梦里香”为耻!
当然,这世上,总是有吃不着葡萄的狐狸的!
甲男:“一两银子一瓮酒,这姑娘心也太黑了。”
乙男:“可不是么”
甲男:“哎,不过据说这酒确实不错。”
乙男:“不错什么,我喝过了,也就那样。”
甲男:“照你这么说,莫不是那些说好的,都是冲着那卖酒的酒西施去的吧?”
乙男:“我觉得是。要知道这美人卖出的酒总是不一样的味!”
“balabala”
梅圣俞笑吟吟的看着眼前两个衣着普通,就着一壶酒水吃花生米的两人,回手招了小二,轻声道:“去,将梦里香送半斤给那两位偿偿,算我请他们的。”
“哎,好哩。”
小二装了半斤酒到那两男人跟前,“客官您的酒。”
“哎,我的酒不是早就上了。”
“这是梦里香,是那位客人请的。”小二回头指了梅圣俞,却发现梅圣俞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离开,桌上放着一锭银。
甲乙两男人还在犹疑,小二却是不由分说的便将装酒的壶放桌上一放,去收银子去了。
“这”乙男为难的看了甲男。
“哎,管它呢,有喝不喝白不喝,你喝过,我可还没喝过呢。”甲男不由分说的便捧了桌上的酒壶,对着嘴便是“咕咚”一口。
“怎样,味道怎样?”自称喝过的乙男眼睛瞪得像牛一样盯了甲男。
甲男美嗞嗞的咂了咂舌,下一刻,捧了酒壶便是一阵牛饮。
“哎,我说你到是给我留点啊!”
乙男连忙站了起来伸手去抢,只待他抢到手里,对着嘴里一灌时,却只偿到了零星的几滴。然,便是那几滴也让他感觉到了非一般的醇香!
不由分说的便瞪了甲男,怒声道:“都说是请我二人的,你怎能一人独自喝光?”
甲男不解的看了他道:“不是你说,这酒水一般吗?我喝着确是极好,一时情难自禁便全都喝完了。”
“哎!”乙男一声长叹,掀了壶盖便伸了舌头进去舔。
洒楼里众人看得不由便哄堂大笑!一时间,只将个堂堂七尺的大男人羞得面如猪肝!
而离了酒楼的梅圣俞正走在去“醉人间”的路上。老远便看到,紫苏笑吟吟的站在柜台内,正拿了竹勺替人打酒,虽说铺子不似前几日那般拥挤不堪,但还是井然有序的排起了长队。
梅圣俞正欲抬了脚上前,却不防迎面一个披着黑色鹤氅的人与他撞了个满怀。
“哎,你怎么走路的,眼睛都不看路的。”着一身酱紫色的妇人没好气的对梅圣俞喝道。
梅圣俞蹙了眉头,明明是她主仆二人没头苍蝇一般撞上来,怎的却还对气势汹汹问罪!但他常年行商,自来与人为善惯了。虽是气恼,却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很快便绽了抹笑,抱拳道:“不好意思,一时情急没看到路,冲撞了夫人。”
“无防。”披了鹤氅遮了半边脸的妇人瞪了眼身边的婆子,压了声音道:“我们回去,太太那还等着我们回话呢。”
“是,奶奶。”
主仆二人匆匆离去。
梅圣俞看着行色匆匆的二人,不由便蹙了蹙眉头站在原地。
“梅先生!”
耳边响起青青的呼声。
梅圣俞敛了收思,回头迎了正朝自己招手的青青,扬了笑道:“怎的,可是忙不过来,要我也搭把手?”
青青涩然一笑,指了柜台内忙得手脚不沾地的紫苏道:“我家姑娘连中饭都没来得及吃,先生可不可以帮忙跑一趟,去柴老板那弄些吃食来?”
“当然可以。”梅圣俞点头便要离开,不想他这才一转身,身后却响起一道粗犷的声音,“不劳先生跑一趟,我就猜着我这妹子赚钱会忘了吃饭。”
柴大栓提了个食盒悠悠走来,先与梅圣俞见过礼,两人又一同进了铺子。柴大栓上前,将手里的食盒递给青青,“去,侍候你家姑娘用饭去,这里交给我和梅先生。”回头对梅圣俞道:“先生,你我合作一把如何?”
梅圣俞笑了道:“自是好的。”
话落,挽袖上前,与柴大栓二人,一人收钱让帐,一人打酒过称。
紫苏也不跟二人客气,便与青青坐在后堂慰劳起饥肠辘辘的五脏庙来。
且说,那离去的一主一仆,急匆匆的赶回了邱家。
候氏正站在廊檐下逗弄着养在笼子里的鹦鹉,教它说话。
鹦鹉忽的便喊了句“太太好,太太吉祥”,候氏笑着将手里的玉米粒喂了它,对身边侍候的婆子道:“到是聪明个的东西,没白养一场。”
“是啊。”婆子讨好的看了候氏道:“所以说这人啊有时候真不如畜生,畜生还知恩图报,这人一旦没了良心,却是什么也指望不上。”
候氏原本笑盈盈的脸上便有了一抹淡淡的冷冽之色,婆子正想趁机再讨好几句,便听到身后侍候的丫鬟,轻声上前禀道:“太太,大奶奶过来了。”
候氏挑了眉梢,不耐的道:“她来干什么?”
“说是有事要禀告太太。”
候氏将手里的玉米粒扔了回食盒,道:“请她进来吧。”
“是,太太。”
不多时,婆子便将连衣裳都来不及换的荀慧娘给请了进来,荀慧娘上前向候氏问安后,便低眉垂眼的站到了一边。
候氏眼见她身上披着的鹤氅也没解开,不由便不快的道:“你这又是去哪了?心急火撩的连衣裳也不换便来见我,可是天要塌了?”
荀慧娘如何听不出候氏话语之中的不喜,暗暗的撇了嘴,脸上却是作出一副恭谨的样子,细声道:“母亲,媳妇有一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
“那就等你想好了是说还是不说,再来回话吧。”候氏没好气的对葛慧娘道。
荀慧娘被她这软钉子给扎得半天没缓过气,当下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一张脸,青了白,白了青。若不是狠狠的吸了几口气,强压下了转身就走的愤然,她还真不知道结果会怎样!
“太太,大奶奶这衣裳都没换就赶来,怕是大事呢!”候氏手下当差的婆子,平时没少得荀慧娘的好,这会子便壮了胆子上前,轻声道:“许是觉得为难不好说。”
眼见候氏脸上的神色缓了缓,婆子又回头看了荀慧娘道:“大奶奶,太太待您似闺女的,您也别怕说错话担错事,自家人还有什么好计较的。”
荀慧娘便强扯了笑道:“是啊,到是我糊涂了。幸得有妈妈提点!”
婆子笑了笑,使了眼色给屋里的人便带了人齐齐退下。
待得屋内只余她二人时,候氏撩了眼荀慧娘,淡淡道:“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母亲可知媳妇今天上街,看到了什么?”生怕又吃了候氏的瓜落,不待候氏开口,便急声道:“那陶家的姑娘开了个酒铺,铺子里的酒一两银子一瓮,买酒的人排队都快排到西街了!”
候氏霍然抬头朝荀慧娘看去,眸子间是满满的怀疑,“开铺子,卖酒?”
“是。”荀慧娘点头道:“我亲眼看到的。”
见候氏紧抿了唇不语,她眼珠转了转,轻声道:“一两银子一瓮,光在那看着的,便有几十瓮被人买走,这一天的进项少说得有个百八十两呢!”
134蚀了米()
俗话说腊七腊八,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