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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绵茫然抬眼; 突然意识到他话中的意思; 一颗心不可抑制地狂跳起来。
祁崇归唇角微扬,眸中带了星点笑意,似乎是戏谑,又似乎带了一点认真。
是……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戚绵眸光微动; 迟疑一会儿; 最后还是垂了下眼。
“殿下说笑了。”
理智告诉她,这是不可能的。
且不说她现在仍以男人的身份活着,就算有朝一日恢复女儿身,她的身份; 也拿不上台面。
多少世家小姐、重臣千金盯着太子妃的位置; 哪里轮得上她?
况且东宫里面认识她的人也不少,有朝一日男人变女人,朝臣们能不奇怪?帝后再疑惑下来,着手调查她的身份,但凡查出她一星半点儿在晋国的过往,她就没命了。
如今只凭祁崇归对她的那点暧昧就引起了宫中上下的注意; 更别提做什么太子妃了。
与其战战兢兢待在他身边,提防着随时有可能落下来的危险,还是保住小命比较重要。
“孤没有说笑,”祁崇归轻抚着她的下颔,目光在她脸上流连徘徊; “只看你愿不愿意。”
戚绵怔住; 不太确定地问道:“殿下是说; 要臣入宫吗?”
“父皇不是要孤早立正妃吗?”祁崇归神色坦然,再次俯下身去,凑上戚绵的唇角,轻轻地蹭了蹭,凝视着她的眉眼说道,“不如就你来顶上?”
戚绵脑中轰地一声,仿佛有什么炸开了。
他居然,是说真的吗?
戚绵张了张嘴,什么话都没说出来,只觉是在梦里似的。
祁崇归看她呆愣的模样,轻笑一声:“不过,孤可不想立个男人做正妃。”
他一手下移,覆上她的腰肢,“绵绵不如换身女装,让孤看看像不像个女人?”
……
弦月如钩。
东宫西北角的静澜殿,守门的小太监靠在门边,头一栽一栽的,显然是睡着了。
听见脚步声,他浑身一个激灵惊醒过来,抬头看去,就看见一年都见不到几次面的太子竟然在深夜驾临此处,吓得他赶紧伏跪在地:“奴婢参见殿下。”
祁崇归瞥眼房门上挂着的锁,淡声道:“开门。”
“诶,是,是。”小太监连声应着,从怀里掏出钥匙,三两下打开了锁,一边心里嘀咕着,难不成,这里头的人要翻身了?
祁崇归却并没有进去,转过身,对跟在后面的宫女说道:“给你一刻钟的时间。”
宫女连忙点头,快步走入屋内。
这宫女正是戚绵。
原本戚绵还不好开口让他允许自己见见苏妩,但他居然主动让自己换女装,她就顺势提出扮作宫女,来到内宫见见苏妩。
苏妩躺在床上,双眸大睁,还没有睡着。
听见动静,她转过头去,这一下却惊得呆住。
“阿绵?”
戚绵快步走到了她的床边。
“殿下只给了我一刻钟的时间,”戚绵没有时间废话,直入主题,“我来是想问问你,愿不愿意归顺太子?”
“……”苏妩沉默片刻,想起下午在丽正殿二人之间的怪异之处来,冷笑一声,“我说你怎么与太子那般亲密,原来你早就叛变了。你做出这等事,不仔细藏着噎着,还敢到我面前来说?”
“师姐,”戚绵没有恼,轻声问她,“乔装潜伏,战战兢兢,随时都有可能丢掉生命,这样的生活是你想要的吗?”
“你自己贪生怕死,就觉得我也应该与你一样贪生怕死?”苏妩闭上眼睛,懒得看她,“要杀要剐,随便你们。你走吧,我不需要你来假惺惺的可怜我。”
戚绵一怔,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
“师姐!”戚绵蹲在她的床边,知道她固执,来之前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却没想到她这般油盐不进,“那你可否想过,你深入险境,甚至失去性命,是为了什么?”
“自然是为了大业。”苏妩不假思索道,她勾了勾嘴角,说道,“阿绵,我跟你们不同,我自三岁起就没了爹娘,从有记忆时就是在师父身边长大的,师父于我有恩,谁都可以背叛他,我不可以。”
戚绵哂笑一声,“照师姐这么说,我们哪个人不是从小就被师父接在身边养大?师父对我们都有恩了?可他是拿我们当工具在利用,把我们从各自爹娘身边接走时,可有问过我们的意愿?他派我们出来做任务,又何曾在意过我们的死活?”
“将帅练兵尚且有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的说法,受了师父的恩惠,却不予他回报,这就是阿绵你的处事之道吗?”
戚绵愣了愣,被她气笑了:“所以在师姐眼里,我就是一个贪生畏死,不忠不义之人?”
苏妩闭着眼,没再答话。
戚绵盯着她看了片刻,一刻钟的时间很快就到了,她只得起身退了出去。
她本来还想着若能劝降苏妩,也能从她嘴里再问出仍然潜伏东宫的眼线下落,好一一拔除。
但苏妩宁死也不肯归降,她若再劝,反而愈发显得自己是个背师叛国的小人。
人各有志,也罢。戚绵轻轻叹了口气。
祁崇归正站在院中,背着她负手而立。戚绵低着头走上前去,轻唤一声:“殿下。”
“说完了便走吧。”祁崇归侧目看她一眼,抬步往院外走去。
戚绵默默跟在他的身后,他倒也没问她与苏妩说了什么,想来是观她神色,也看出来她劝降失败了吧?
二人步入丽正殿中,戚绵看见一角矮榻上叠放整齐的她的侍卫官服,便走过去,弯腰抱起那几件衣服,打算去屏风后换回来,冷不丁却被祁崇归从后面拦住了腰。
“别换了,孤喜欢你现在的模样。”祁崇归温热的掌心覆在她的腰侧,隔着一层薄薄的宫装在她腰间摩挲,下巴抵在她的肩上,从侧面看过去,目光放肆,“莫毅既然要使美人计,派你一个人过来就够了,还派什么苏妩?”
戚绵换上了一身藕色宫装,头上挽做双丫髻,再别上两朵珠花,擦去她白日里为做掩饰而描画的粗眉,整张脸少了男装时的清俊,更多了一丝身为女子的娇俏,眼波流转时,再添妩媚。
“……”除去临死前那一次,戚绵还是头一回在他面前打扮成女子,她有些不自在地抿了抿唇,选择性忽略他话里的后半句:“可是臣不习惯,殿下还是让臣换回去吧。”
“你有什么不习惯的?戚绵,”祁崇归为她拂了拂鬓边散落的发丝,语声低沉,“孤看你扮作女子的模样,比男装好看多了。所以……”
他的唇贴近了她的耳,呼吸灼热:“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戚绵眨了眨眼,终究还是他先忍不住,要揭穿她了吗?
不过是一层窗户纸,捅破也就捅破了,戚绵倒是没有祁崇归想象之中的惊慌。
她定了定神,笑道:“既然殿下火眼金睛,早就看出来了,臣当然没什么可装的了。”
祁崇归看她居然是这么个反应,不由有些气闷,暗想自己是不是这辈子对她太好了,以至于现在事事依着她不说,还落了下乘,纵有把柄在手,也拿她无可奈何。
他暗暗咬了咬牙,问道:“所以你就没什么好解释的?”
她到底知不知道她犯的是欺君之罪!
戚绵转了转眼珠,捉住他在她腰上作乱的手。
解释什么呀,该编的,上辈子都编过了。
她侧过头,对上他凝视她的双眸,正要开口说话,李化带着些恐慌的声音却突然在门外响起:“殿下!静澜院起火了!”
二人俱是一怔。
“幸亏发现的及时,火势没有蔓延开,奴婢命人扑了火,除了苏姑娘之外,倒是没有人伤着。苏姑娘似乎是一心求死,拿簪子戳了胸口,怕是救不回来了。”
37。出城()
戚绵赶到的时候; 苏妩早已经咽了气儿; 躺在地上苍白着脸,银簪穿胸而过,看得出是下了死手。屋里弥漫着东西烧焦的味道与浓烈的血腥气,混合着; 有些难闻。
兴许是下头的人发现得早; 火及时灭掉,苏妩安安静静躺在地上,竟连衣裙都没有烧掉一个角。她两手搭在身侧,拳头紧握; 指甲都陷进肉里; 掐出些微血痕,眉也微微皱着,大抵死前是受了疼极力忍着的。
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反正全东宫的人估计都给惊动了,这好好的静澜殿; 也要修葺一番。
戚绵很快就出来了,走到祁崇归身边,怔怔出神。
苏妩竟然,这么刚烈的吗?
李化来问祁崇归该怎么处理,祁崇归本想说直接扔乱葬岗; 一转头看见戚绵有些恍惚的神情; 生生地止住了话; 改口道:“倒也算是个忠义之人,抬出宫找个地方埋了吧。”
戚绵没有阻拦,李化应了声,指挥人去办。
大晚上的死在宫里,实在是晦气。纵使美人再美,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也叫人觉得反感厌恶了。
祁崇归看出来戚绵心情不大好,回了丽正殿之后,倒是没有再逗她。戚绵默默换回自己本来的衣服,洗漱之后,躺到屋角窗下的矮榻上合衣而卧。
祁崇归陪她闹了许久,耽误了不少功夫,这会儿也去书房理事了。
戚绵睁着一双眼,望着平整的墙面出神,不知过了多久,听见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她没有动,然后就感觉身侧的软榻凹陷下去,一只手搭上了她的肩膀,语带戏谑:“还不入睡,莫非是在等我?”
戚绵低声道:“殿下去歇息吧,臣为您守夜。”
祁崇归略有些诧异地挑起眉头,扳着她的肩让她转过身来,一手撑在她头边的榻上,垂目睨她:“区区一个苏妩,能让你难受这么久?”
戚绵望着他沉默片刻,轻声说了句:“是。”
祁崇归眸光一暗,皱眉道:“你心疼她?”
戚绵没有吭声。
祁崇归盯着她看了半晌,开口问道:“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