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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华638年六月初三,王子石被大臣因贪污受贿,私下买卖官员,纵兄危害一方上奏朝廷,龙颜震怒,圣上念其年事已高,削其太常寺少卿一职务,贬为平民,其子王星宇被贬为把总,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沈乐君再到安永泰这却没有那么顺利了。
沈乐君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一排煎药房的小厮,心急火燎的推开了书房的门。
安永泰埋头在一堆书里,还有三个月就是大华一年一度的科举了,他定要在这次科举的武试上夺取状元。
“永泰,怎么不吃药?”
“我的病都好了!”安永泰抬头看了沈乐君一眼,“他们怎么把你找来了,你不是去厨房了吗?”
“饭要吃,药也得吃啊,太医和老夫人都说,这药是调理身体的,一定不能断了!要是让老祖宗知道,又得动怒了!”沈乐君耐着性子劝道。
“你不说,我不说,小厮们也不敢说,老祖宗怎么知道?”安永泰意味深长的看了沈乐君一眼,就像老夫人知道就肯定是沈乐君告密的一般。
“我自是不会说,不过我是担心你的身体啊,永泰,听话,喝完药再看吧,我和你一起看,不是说今年科举放开政策,女人也能考了吗?”
沈乐君走上两步,伸手按住了安永泰手里的书,不巧,这只手正是被醒酒汤烫到的那只,手背上红彤彤的一片还是很明显。
安永泰自然是发现了她的手背,还以为她是为了给自己熬汤时烫到的,立刻心疼了起来,他拿起沈乐君的手,察看着伤势,伸手从抽屉里拿出一盒淡绿色药膏,“这手怎么烫成这样?下次别下厨了,毛手毛脚的!”
“才不是我自己烫的呢,还不是你弟弟,生病了还不喝药!”
安永泰抹药的动作顿了一下,“辰弟生病了?你去惜竹轩了?”
“是啊,我听小厮说他宿醉不肯吃药,就过去看了看,不小心被醒酒汤烫到了,还好那汤从厨房端到惜竹轩,已经凉了些了,你们兄弟啊,一个个的都不让我省心。。。。。”
安永泰不等沈乐君说完,冷冷的打断道,“他是小孩吗?喝醉了还不吃药?”安永泰的目光灼灼的看着沈乐君,“再说,你是大夫吗?你去了能帮他看病?”
沈乐君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你不是小孩,不也不吃药嘛。
安永泰的脸色太阴沉了,沈乐君没敢说出口。
在安永泰面前,她始终觉得自己是个孩子,也许两个人差的年龄多些,沈乐君对安永泰更多的是敬重,全没有在安永辰面前的肆无忌惮,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安永泰见沈乐君没有什么要解释的,放下抹了一半的药膏,起身走了出去。
“永泰,你去哪?”沈乐君转身紧走了两步,想追上安永泰。
“练习骑射!”
“永泰!”沈乐君的声音拔高了几分,快步走过去拉住了安永泰的胳膊,“吃了药再去吧,我不知道什么地方惹你生气了,但身体才是最重要的,万一旧病又犯了,你让我怎么活?”
沈乐君说都了后面竟有了浓厚的鼻音。
安永泰的脚像灌了铅一般,再也迈不动了,他阴沉着脸又走回椅子上,看着双眼有些氤氲的沈乐君,语气不免软了几分,“药呢?”
沈乐君这才反应过来,忙向门外喊道,“快把大少爷的药送进来!”
一排小厮中最近一次熬的药的小厮忙推门走了进来。
沈乐君转身接过小厮手里的药,因着是重新熬过的,时间又不长,药并没有凉,沈乐君用勺子盛了点想试了一下温度,视线却是在勺子上定住了。
安永泰看着沈乐君的动作,有些疑惑,“怎么了?”
沈乐君抬头看了安永泰一眼,接着将药碗放在桌子上,拿着喝药的银勺给安永泰看,“永泰,你觉不觉的这勺子有些发黑?”
安永泰低头看去,果然银勺与药接触的地方上面有层灰黑的颜色,颜色很淡,不仔细看并不明显,许是刚才这把勺子在药碗里泡的久了,与勺子的把柄处比较起来,竟差了很多。
二人视线相对,都惊疑起来,安永泰顺手拔出沈乐君头发上的一根银簪,用药勺盛出些药汁来,将银簪插进药汁里,等了一小会,再拿出来看,那银簪的尖处果然呈现了黑色。
沈乐君捂着心跳,一把将药碗摔在地上,“来人呐,大少爷的药洒了,再去熬一碗!”
门外熬药的小厮很快推门进来,收拾了地上的碎片,其他人匆忙的又去熬药了。
沈乐君坐在安永泰身边的椅子上,握住椅子把手的手指节都发白了,难道安府有人要毒害安永泰不成?是每次药都有毒,还是就只有这一次?
沈乐君抬头看向安永泰,安永泰的眸色深沉,手里紧紧的攥着沈乐君的发簪,不知在想什么。
沈乐君抬手覆在了安永泰的手上,他的手微凉,“别担心,可能,可能有人弄错了也说不定,或者,或者”
沈乐君想说些什么安慰一下,却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安永泰看了一眼沈乐君,将手里的银簪放在了桌子上,其他的却是什么也没说。
半个时辰后,煎药的小厮又送来一碗,这次安永泰没有让他下去,直接当着他的面将桌子上的银簪插进碗里,再拿出来时,银簪的大部分都已经被染上了淡淡的黑色。
安永泰将银簪往地上一扔,撇了那小厮一眼,“说,这药里怎么会有毒?”
那小厮腿一软就跪了下来,刘太医开的药方里本来就有砒霜这一味药,当然有毒,只是药量少,平日里喝药又都是用的瓷勺,所以一直没有人发现这个问题。
这次安府的两位少爷都闹脾气,安府的小药房里各种药都熬了七八碗了,那平日里专门用于喝药的瓷勺都被占上了,这才临时用了把银勺,谁会想到,银勺在大少爷的药里泡久了竟会变色。
“说啊,到底是怎么回事?”沈乐君也是着急,想到有人要毒害安永泰,她的心就慌起来。
“没,没有毒,小的,小的,老夫人,嗯,不是,是二少爷,”那小厮支支吾吾的也说不清楚。
“是二少爷让你下的毒?”沈乐君猛的一下站了起来,眉心紧蹙,不敢相信的盯着那熬药的小厮。
“不,不是的,不是二少爷,怎么会!”小厮急着解释,又不能确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要说,说道什么程度。
二少爷当初可是着急了安府上上上下下的所有下人,明令指出,谁也不许说穿一年期限的事,说了药方不免就要牵连出一年之期了!
“暗月!”安永泰喝了一声,“将这个奴才带到惜竹轩,交给二少爷处置!”
暗月应声,推搡着那小厮走了出去。
天色暗了下来,小厮的事并没有引起安府的轩然大波,老夫人和安永辰都像往日一样用完了晚膳回了各自的院子。
沈乐君忧心忡忡的在迎松苑的内室走来走去,安永泰沉得住气,不代表她能沉得住气,在饭桌上,她有好几次都要忍不住药问问安永辰了,每次刚引起话头,都被安永泰按了下去。
安永泰用完晚膳去了书房,就再也没出来,晚间让小厮来禀告沈乐君,让她早些睡。
书房内,安永泰手里摩挲着黑了一半的银簪想事情想的出神,暗月就在一旁恭敬的站着。
“你说,二少爷只罚了那个小厮一个月的俸禄?”
“是,主子!”
“老夫人那也没有动静?”
“是,主子!”
“药方也找不到?”
“是,主子!”
“那就再去查,我就不信他们露不出一点蛛丝马迹!”安永泰伸手将银簪摔在了桌子上。
“是,主子!”
“暗月,你还会说别的吗?”
暗月刚要习惯性说是,才反应过来安永泰的话,忙闭了嘴不敢出声。
安永泰深吸了口气,用手指按揉着太阳穴,摆了摆手,让暗月退下了。
到底是谁要害他?
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是经历了安家半载荣辱,年轻时作风颇为强硬的奶奶,还是进门还不满一年的妻子?还是有别人?
盐商最后大选的日子越来越近,安永辰几乎忙的不见人影,安永泰为了安大家的心,仍喝着那有毒的药汁,只是每天绝大部分时间都耗在书房里,晚上就在书房的软塌上歇息。
老夫人又提了一次要抱孙子的意思,被安永泰委婉拒绝了。
安家上上下下都沉浸在低气压中。
这天,盐商的资格终于拨下来了,宫里快马加鞭送来了一块金牌,上书大华盐商三字。
安永辰辛亏了将近多半年,终于有了成果,但他拿着那金牌,嘴边却没有了笑意。
全府上下因着这枚金牌,大摆了三天的宴席,迎来送往的宾客络绎不绝,老夫人的脸上也带了欣慰的笑容。
安永辰远离了前院的喧嚣,独自来到后院的池塘。
又是一年初夏,荷叶茂盛,荷花鲜艳,一池子的粉花绿叶,像个含羞带怯的少女,独自静静的盛开着。
那一年,就是在这里,父亲因着安永辰摘了几片荷叶,几朵荷花,就把他狠狠的训斥了一顿,骂他只知道玩,长大了没出息。
那一年,安永辰的娘拉着安永辰站在远处,看着父亲和安永泰母子坐在这池塘旁的亭子里赏花,一家人有说有笑,他们母子倒像是外人。
那一年,母亲将他抱在怀里,告诉他要给安家争气,要做出一番成就来给父亲看,然后母亲走了再也没有回来。
“爹,娘,辰儿办到了,你们能看见吗?”安永辰站在池塘边,望着挂满繁星的天空喃喃的问道。
安永辰抽出腰间的宝剑,将剑鞘丢在一旁,抬腿练起剑来。
从小,父亲就说他不如大哥,文章上不如,做生意的头脑不如,练功不如,当官也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