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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月钱不容易,就别为了我贴舍到她们身上,过年了,与我家卷碧添件衣裳岂不正好!我足不出户,也不知道外边的光景如何,这些年跟着我,你们受苦了!没有尺寸也没关系,你且让我想想,咱们做个不需要尺寸的物件,重要的是要用心,就是孝道!”
“奴婢不苦···”
用心,世间难得的就是这用心二字,想不到他一个小小幼女已有这般见识,这孩子不输她长姐当年!沈思成眸中划过一丝赞扬的亮采,推门而入。
四下轻扫,这是个方丈大的小院,院门正对的是一栋残旧着岁月遗刻,经久失修的两层小阁楼,侧边还有一栋耳房,耳房前一株老树苦枝叶的石榴树,几株老竹也失去了翠绿的光彩,比起其他几个女儿住所花团锦簇,锦绣堆成,这里可以说干净简陋的一贫如洗。
院正中,有有一大一小,大的十六七岁素青发白袄裙正是那大丫头卷碧,小的六七岁光景,红头绳扎个丱发,通身上下部件任何饰物,一身缥色袄裙,也是半旧退了色,袖口腕部以上露出冻的红肿的小手,却是小了不合身,就差没有打补丁了!
沈思成错愕,若不是亲眼所见,他简直不敢相信,堂堂四品管家闺秀,他的嫡次女居然过着这样的生活!看那裙袄布料,院舍陋居条件,估计还不如府里随随便便一个丫鬟婆子。
“谁····!”院中说话的主仆两人听到开门声,抬头巡视,捡到踏步进入院内的人,卷碧面色错愕惊讶的道:“老爷!姑娘,是老爷,这是老爷,您的父亲大人!”
“是爹爹?不孝女芳年见过爹爹!”女童沈芳年绕过桌几,疑惑之后,满含濡沐半是紧张之色,双膝跪地,与沈思成大礼相敬。“这些年我年幼体弱,深闺养身,未能在爹爹膝下尽孝,是为不孝!
第三章 内幕()
“地上凉,当心身子,快起来,有这般心意为父已经知晓!”沈思成目露怜惜,上前俯身扶起次女,手中冰凉刺骨的手感,让他不由赶忙怜惜地将手里的暖捂子套到了这孩子红肿的手上,仅他耳闻眼见,也已然知晓,这些年苦了这个孩子!“这是在练字?已经开了蒙吗?没有纸张吗?怎么在石板上练字?”
四条木腿顶个面板组成的简陋四脚木桌上,搁置着一块半桌大的光滑石板,那般光滑,是经年书写清洗磨出来的痕迹。其上墨色深深,薄淡的墨色字迹,说不上风骨,字形,却是横平竖直,一撇一那,字迹规整,端正有力,可见练字为极度用心可赞,非千锤百炼无疑达到!唯心可嘉,沈思成的赞赏之色越发浓厚,心间也越发的疑中生怜!
只是,他怎么不知道,府里连姑娘练字的纸张桌椅都供给不起了?他嫡次女的练笔环境,竟然这样的简陋不堪!
顺势而起,沈芳年恭谨濡沐的道:“三四岁间,蒙乳母且学且教,识得几个字开了蒙,多不解其意!常听乳娘说,往年爹爹一笔好字尽受人赞,女儿引以为豪,捡起笔且磨练一二!女儿资质顽愚,手软笔弱,字迹不堪,当不得浪费纸张,乳兄手巧,为儿凿了这块石板以作练习之用!且写且拭,唯有用苦练不坠,勤以补拙弥补一二!”
沈思成几欲动嘴,却是什么也无法说出口,他能说什么?是你乃堂堂四品官家闺秀嫡女出身,练笔的纸张家里还是有的?还是能说,不说他们精心供养的长女,只喜欢用雪心堂出产雪白精致芳香的雪心筏,幼女幼子嫌弃学习枯燥,今春开蒙练字,却是把他珍惜万分的澄心堂纸筏当作了玩具?且撕且玩且仍吗?就是庶女,也自幼笔墨侍候,随取随用吗?
他都不能说啊,这明显的区别异样对待,让他如何与这个孝顺体贴濡沐敬爱父母,也不过六七岁,刚刚初懂人事的女儿说呢?虽说父母怎么对待儿女,就像君王怎么对待臣下,雷霆雨露具是君恩,但是这同样是他的嫡亲骨血,却过着连府里仆妇丫鬟都不如的生活,这岂不是,岂不是·····
做父亲的不能为孩子提供良好的生活,这让他还有何颜面在这个女儿面前摆出父亲的威严?
沈思成心间悲愤,轻轻怜爱的抚了抚沈芳年的头顶,压下心中翻滚的情绪道:“我儿如此勤奋不缀,深知学中三味,为父很是欣慰!年姐儿已经打下牢固基础,笔力初成,可以试着临摹大家范本。!“
“父亲书房中有两册亲手拓绘的先代女大家卫夫人的摹本卫氏真贴,回头父亲让捧砚给你送过来,父亲所习字体创作者王大家,就是师承于卫夫人。卫大家的簪花小楷线条清秀平和,娴雅婉丽,高逸清婉,穆若清风,正适合我儿品性。”
“望我儿得先人遗迹馈赠,书先人风华!我儿以后就在纸上练笔吧,石板上练习的手感和纸上终归是不同的!家里条件虽有限,你们练笔的纸张却还是能够供应的起的!”他素来喜书法,有女如此,当得欣喜!
“女儿谢过爹爹怜惜,冬日天寒,且请父亲随女儿进屋去,喝杯热水去去寒气!”单手护着手中的手捂子,蒙父怜,万分珍重,伸手做引,沈芳年请沈思成移步,在侧边引领。
沈思成举步向前,随着沈芳年跨过门槛,进入小厅内。蘅芜楼是这后来购置归并进入沈家主建筑结构的后花园前主人家春日赏百花,秋日观松菊花之处。这小厅面积不小,看上去却是让沈思年更为心凉。
一方长案几,案头两方高几,两对青花人物图像的耸肩大赏瓶,双侧几把搭袱已经看不出原来色彩的靠背椅,外带一套普通的青花细瓷茶具,就是这偌大的厅中所有的摆设,若不是机巧的在空旷处有序的摆了几盆粗瓷坐盆精心打理的冬青盆栽,郁郁葱葱的彰显积分生机,解除了这满室空寂凄凉,简陋不堪入目的景象。
只是,这数九寒天,室内却是冰冷入骨没有一丝暖气,边角一方小炭炉只够保存热水,无法和满室阴寒抗争。光线也半是昏暗,无外乎,方才次女在庭院练字,屋内屋外没有区别,外边的光线更亮堂,就是他也会作此选择。只是,就算他曾经历过家境败落,也没穷困到这个地步!
“爹爹请用些热水驱驱寒气,室内阴寒,劳爹爹先忍耐片刻,宝笙已去领炭火,卷碧,看看宝笙回来没?”沈芳年亲手提壶到了一盏热水奉到沈思成手里,面上微微愧疚,似是因为父亲到来,她却不能使房中生暖而忏愧。
“姑娘,卷碧姐姐,我回来了,那该杀千刀的王婆子,马婆子,居然说什么府里没碳没粮了,碳粮是金贵物什,要花大价钱买的,不是谁来要就有的,这天儿都滴水凝冰了,她们还说不冷,让咱们忍一忍就过去了!”
“睁着眼睛说瞎话,这是骗谁呢!当我不知道明明就是她们把姑娘的分例克扣了,贴补给了自己,她们屋里的小丫头还说她睡觉的时候还要点上两个炭盆放上足足的碳取暖,平日里又是鸡鸭,又是肘子的吃得满嘴流油呢!”
“若不是记着姑娘说过年不易争吵,我非是要和她们好好理论理论不可,姑娘再怎么着也是府里的姑娘,哪能让那些杀千刀的作践!我这不还是把姑娘这个月的分例要来了,那些坏心眼的黑心鬼,这个月克扣的分例更多了,怎么不把她们撑死!”
透过厅堂大门,沈思年看见院门被吱呀推开,一个扎着双丫髻,半旧草绿底子绯红封边用青腰带扎腰,十二三岁的小丫鬟左手拖提着半箩筐炭,右手提着半满的米粮口袋,还有一嘟噜青素的萝卜,口似连珠炮一样嘟囔后,满是惊喜邀功高兴的道:“姑娘,我今天还要到了萝卜,回头可以让洪妈妈腌制起来,早晨佐餐最开胃呢!我也可厉害,可中用了呢!”
第四章 得成()
“怎么又要卷碧姐姐动手,春彩春花那两个懒馋货呢?那两个又跑出去别的院献殷勤了?咱们姑娘怎么对不起她们了,拿着咱们的院子里的分例刷别人家的船,都是一群没良心的····”似乎看到来迎接帮忙的是卷碧,那个嘴利的丫头又是一阵愤然。
那个叫卷碧的大丫头出厅上前帮忙将碳筐抬进庭院,相似使了什么眼色,让那小丫头住了嘴,不然是不是还有更多内幕······
几株府里主子们几乎不吃的萝卜就这么高兴?那点儿炭火,是够府里哪个主子一天用的?管中窥豹,这孩子往些日子过的都是什么生活,他可想而知,这真是,真是让他怒火中烧,气从心起,恶奴欺主,恶奴欺主!
他的夫人,他还是了解的,就是纵使她不喜次女,也不会这样糟践这孩子!定是这些恶仆,趁主子不备,打量着夫人和母亲对次女的忌讳,肆意任为,贪得无厌,胆大包天,苛待起了小主子来,此风不正,必须要严惩不贷,以儆效尤,让他的孩子得到她该有的待遇!
同样是他的孩子,这孩子自然也有得到父母怜爱,兄长疼宠,弟妹敬爱,深闺娇养的资格!
府里姑娘都有定例,夫人持家为公,这些年持家有道,经营颇善,府资宽裕,无论嫡庶每个姑娘身边都是一个奶妈妈,两个二等丫鬟,两个三等粗使丫鬟配置。现在看来,次女这边,也就这两个丫鬟和出外打点的乳娘还算尽心,没有辜负责任!那些背主辜负主子的劣仆,不要也罢!
“年姐儿很好,用功也要好好歇着,以身体为重。近来新年将至,你姐姐们都已经散学,你大姐姐才思敏捷不输男儿,回头为父让她给你补补课,开年后就和你的姐姐们一起去上学,学些圣人之言,明智学礼!”
他们家并没有那些女子无才是德的愚昧无知,待到姑娘们懂了事,就专门请了个老先生,为姑娘们开蒙。母亲总说,让女儿家明白些圣人之言,书香熏陶,不至于被下人愚弄,以后到了夫家也能明理持家,得夫家看重敬持,就如母亲和夫人!
“房里阴寒,多燃两个炭盆驱寒,为父寻你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