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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务员掩嘴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原来是你啊，对上号了。”
杜采歌觉得她这句话本身很好理解，但其中某些意味，却是不懂。
架好古琴，服务员退了开去，杜采歌随手拨弄几下琴弦，然后双手放在琴上，摆好架势，深吸一口气。
座位那边，杜采歌走后，就陷入沉默。
霍老头根本没兴趣开口对姜佑曦说什么。
姜佑曦呢，则是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咖位与霍老头天差地远，根本没资格主动攀谈。而且姜佑曦也是聪明人，看到对方的态度这么明显，他明白自己还要主动攀附上去的话，不过是惹人厌烦。
所以他只是小口喝茶，安静等待。
过了一会，霍老头的目光无聊地看着别的地方，嘴里说：“这个，小严啊”
“霍叔，我姓姜，叫姜佑曦。”
“哦，”霍老头浑不在意，挥挥手像赶走一只苍蝇，“你和我干儿子很熟悉？”
“不算很熟，其实才认识不久，杜哥是我偶像，”姜佑曦笑嘻嘻地说，“我平时也不太敢打扰他。”
“哦。”霍老头两撇眉毛耷拉下来，语气淡淡的。
姜佑曦不想让场面再冷下去，他是个灵泛人，既然霍叔已经开了口，他就要抓住霍叔感兴趣的话题继续聊下去，让霍叔对自己有个好印象。这样，未来说不定有一天，这位大咖随口一句话，就能让自己少走很多弯路。
于是姜佑曦前倾身子，表现得很好奇地问道：“霍叔，您当年和杜哥究竟是打了个什么赌啊？”
霍老头露出追忆之色，眼神似乎穿透了层层迷雾，看到了一个鲜活的场景：“哦，那次。是他宣布退出娱乐圈之后了，那一年，苏曼芫那妮子和段晓晨有点不对付，故意选在同一时间和对方一起发专辑。”
姜佑曦想了想，在记忆中找到了相关的线索，他眼中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我听说过，好像这事和杜哥也有关。”
霍老头不置可否，接着往下说，“两个人的新专辑，当时都给我听过主打歌。我就说，苏曼芫这次肯定不是段晓晨的对手。小杜不信邪，他其实偷偷地给苏曼芫写了几首歌，说苏曼芫的专辑销量肯定能压过段晓晨。我就和他打了个赌。”
“原来是这样。”姜佑曦明白过来。那是2003年3月，摄影丑闻之后不久的事，在音乐圈被称作“段苏之争”。
那一年的专辑大战，最终结果是段晓晨胜出了，那年22岁的段晓晨，明明歌手生涯才刚开始，才出道没几年，却就尝试着转型，让许多人大跌眼镜。
而这次转型，竟然又非常成功，这就让人惊叹了。
“杜哥也不是神。”姜佑曦说。
霍老头摇头，两条粗浓的眉毛也跟着晃了晃：“他当然不是。”
姜佑曦强忍着对杜采歌的嫉妒，试探了一句：“霍叔，您认了杜哥做干儿子，这可是圈里的大事，要不要好生操办一下？”
霍老头低头抿了一口茶，口气寡淡地说：“操办个吊，这是我的家事，该知道的，自然会知道。不知道的，我也懒得让他们知道。”
姜佑曦暗暗竖了一个大拇指，老爷子霸气。不过“您老不觉得，您若是操办一番，杜哥正好借这个机会宣布回归么？”
霍老头看了他一眼，那目光就像针扎似的，如果姜佑曦心里有鬼，这一下肯定会表现得不自然。
不过姜佑曦在这一刻，确实是在为杜采歌考虑，没有半点私心。
霍老头缓缓点头：“你呀，想太多了。他若是想回来，有一万种更好的方法。别急，他会回来的。”
交谈到这，杜采歌已经架好古琴，拨弄了几下琴弦。
霍老头转过身，专注地看着。
姜佑曦也明智地闭嘴。虽然他其实有不同的看法，他听明明姐说过当年的事情，杜哥如果想回到娱乐圈，阻力太大、太大了。
毕竟，被杜哥伤害过的女人有不少，其中不乏知名女星，社会名媛，大佬的亲眷，大半个娱乐圈都仇视着杜哥，不会轻易允许他回来。
第47章 笑傲江湖曲（求推荐票，求书单！）
这时，杜采歌开始演奏。
那范儿还不错，似模似样。他微微晃着脑袋，似乎沉浸在音乐的世界里，气质出尘，挺能唬门外汉的。
但对专业人士来说，是只寥寥几个音，便能听出，杜采歌的古琴弹奏技艺非常生疏，曲不成调，就像是结巴说话，磕磕巴巴，弹奏得非常勉强。
霍老头一开始，眼神犀利，轻轻摇头，明显觉得不满。
但很快，就屏住呼吸，身体前倾，瞳孔缩小，嘴巴微张，似乎整个人都沉浸在这音乐中。
姜佑曦很纳闷。他也一直听着，但由于杜采歌的弹奏却是太不好评价，叮叮咚咚，不成曲调。
所以他没听出个所以然，只觉得平平常常。
但当他的视线不经意地往旁边一看，却见霍叔的手放在大腿上，手指做拨弦状，来回拨弄。
姜佑曦心中一动。看霍叔这神态，这动作，难道杜哥演奏的这首曲子其实牛哔哄哄？
他的脑海里闪过霍叔霍彦英的一些信息。
霍彦英是大华国音乐圈的大咖，同时也是一位怪咖。其风格多变，擅长领域非常广，擅长流行，也搞得了民乐，玩得了摇滚，甚至还能驾驭歌舞剧、交响乐，据说对爵士蓝调乃至说唱等也有一些研究。
此君曾在魔都音乐学院担任多年的教授，也被首都音乐学院聘任为荣誉教授，曾经写过不少脍炙人口的流行歌曲，也给许多影视剧做过配乐。
到了他这份位，早已不是下九流的艺人，而成为国宝级的艺术家，是许多政要的座上宾，甚至在一定程度上能影响艺领域的一些政策，算是大华国音乐圈最顶尖的那一小撮人。
霍彦英擅长的乐器有很多种，据说常见的乐器他样样精通，当然姜佑曦觉得这只是谣传。
毕竟姜佑曦自己也练过乐器，很清楚要精通一种乐器需要花费多少心血。
普通人，每天花2小时时间练习一种乐器，练个3、5年，也不见得能精通。
常见的乐器那么多，要样样精通，除非霍彦英是修仙者，真实年龄已经是几百岁的老怪物，才有可能办到。
一想到这样的大咖，上赶着想认杜哥做干儿子，姜佑曦就忍不住羡慕。
别说是霍彦英了，哪怕是低一两个咖位的音乐人，如果愿意认他姜佑曦做干儿子，姜佑曦绝对会立刻跪下磕头。
当然，霍彦英也知道，这是羡慕不来的。
霍彦英成了杜哥的干爹，还真不好说是谁占便宜。
脑海里闪过这些缤纷念头，等姜佑曦回过神来，杜采歌已经弹完最后一个音，站了起来。
只有一个人鼓掌，就是那个年轻靓丽、向霍彦英抛媚眼的女服务员。
其余人都是冷眼。
来这喝茶的，有不少是音乐爱好者，对杜采歌刚才那明显初学者级别磕磕绊绊的演奏，不喝倒彩已经算是给面子了。
杜采歌鞠了一躬，从容走回座位。
他对霍彦英微微欠身，“霍干爹，抱歉，我学艺不精。”
霍彦英不满地曲指敲了敲茶桌，“你弹的是什么瘠薄玩意！你学了那么久的古琴，学到腚眼里去了？”
这老不修，还说是音乐人呢，说话这么粗俗
杜采歌心想，学过古琴的是原主，我可没认真学过，能弹成这样已经不错了。
霍彦英抬手摸了摸他那又浓又长的眉毛，怅然说：“曲子是真的好。好得超乎我的预料。叫什么名字？”
杜采歌道：“笑傲江湖曲。”
“笑傲江湖？”霍彦英咂咂嘴，似乎在细细品尝，“笑傲江湖有那味了。”
这个世界，虽然也有过武侠盛世，但是并没有金古梁黄，取而代之的是其他几位武侠大家，笑傲江湖这本书，自然从未面世。
霍彦英起身，走向古琴，“被你那么一弹，真的是暴殄天物，还是我来吧。”
来到古琴前，霍彦英坐下，神色变得肃穆，眼观鼻、鼻观心，很快进入状态。
他抬起枯瘦的手，悬停在古琴上方，调整着呼吸。然后似乎是听到了发令枪一样，手飞快地落下。
几个音符流淌出来，姜佑曦立刻露出惊讶之色，其余喝茶的客人也有不少猛回头张望。
“这曲子”姜佑曦不敢置信地问，“杜哥，真是你刚刚弹的同一首？”
杜采歌感到几分尴尬：“恩啊。”
“太，太好听了！”姜佑曦激动得都有些结巴了。
他闭上眼睛，随着音乐，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副景象：
一条大河，磅礴东去，奔流不息，气势雄壮。
一叶扁舟，飘然而下，几个人峨冠博带，气度潇洒，对酒当歌，泛舟泱泱大河之中，即将奔流入海。
日头西斜，天边红云胜血，琴声悠悠，于苍茫中一声长笑，多少凡尘俗世看遍，风流无状，豪爽至疯癫。
世人笑我太癫狂，我笑世人看不穿！
天地苍茫，人如浮萍，何必蝇营狗苟，何不一笑江湖！
一曲既罢，一时间，整个茶馆里都安静下来，只有余音袅袅。
然后猛地，一个客人站起来，用力地鼓掌，这个头一开，几乎所有喝茶的客人都陆陆续续地站起鼓掌。
掌声如同暴风骤雨，席卷了整个茶馆。
至于那些漂亮的服务员们，将粉嫩的小手都要鼓肿了。
霍彦英微微欠身，向客人们致意。
掌声一波高过一波，但终有平息之时。
等掌声终于停下，霍彦英老爷子朗声开口：“诸位朋友，这首曲子，是我干儿子创作的，名叫笑傲江湖曲。以后，这首曲子就将成为我们茶馆的镇馆之曲。大家如果喜欢，以后可以常来听听。”
有些客人交头接耳：“老爷子收干儿子了？”
“没听说过这事啊，据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