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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意外。”卡尔负手补充道。
“我一直觉得，他的路可以自己去走，我最多给予引导。我也相信他不会走偏，因为他的身上有着太多难以割舍的丝线，并且珍而重之，不敢毁伤。”凯莎看着王衍，慢慢说着自己对他的看法，从没跟他人谈起的话：“他喜欢往自己身边圈揽一切美好的东西，像一个喜欢储藏的小仓鼠，一点一点累积自己向往的东西，比如从小缺失的亲情，亲人等等。
弟弟，朋友，爱人。
牵绊，从无，到越来越多。
他尊重生命，珍视和平，也向往安宁的生活。贪恋美色，但爱护女人，并且极其渴望一个真正的家庭，甚至渴望拥有自己的孩子。
他从黑暗中走来，一直在渴望光明，没有怨怼。
他想要保护自己所爱的一切，因此耗尽心血，夜以继昼。你们以黑暗彻盖地球，却让我看到了他的光芒。”
卡尔闻言默默无言。
“你说的对。如果蕾娜不是他的爱人，只是其他一个相干不大的人，他会尝试控制对方以自保，是非常自然的事情。
而如果你没有以蕾娜的性命威胁他，他可以直接在你们手里抢过太阳之光的控制权，即使你的虚空技术可以碾压他，或者有可能针对他的暗位面入侵能力做了部署，蕾娜也会在精神层面接引他。”凯莎女王一言道破眼前的一切伎俩，没有什么嘲讽之意。
对于阴谋家来说，嘲讽，其实是赞美。
“激活基因之后，他很少让自己面临抉择，因为他一直头脑清醒，贯彻到底地增强自己的能力，可谓顺风顺水，连受伤都近乎没有。
没想到初一面临这种境地，即是生死两难。
但我也很欣慰，他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死亡，挚爱，与苟活，他做出了一个真正的天使才会做出的选择。
你们一而再再而三地对着他的软肋下手，恐怕也是十拿九稳吧？
驮凡人过河，重若辰星。
这是一个死局。
也许他唯一没有料到的，是我也没有躲过你的阴谋。
因为在他眼里，我是无所不能的。
或许，他还以为我也应该懂这种技术，就算十之八九的可能，我也不会被狙掉。
只来得及拦截了凶潮，没有余力再来突破封锁来提醒我……以为就这样默默地，独自勉力支撑，乃至走向灭亡……灰飞烟灭。”
凯莎女王眼里闪烁着一些别样的光辉，她担心王衍，也极为心疼，但事已至此，别无他路。
她没有其他的表情来给阴谋者欣赏，她是宇宙之王。
镇压了已知宇宙数万年的王。
“如果没有您的暴露，也许这一天还会来得更晚一些，也许他也不是这个结局。”卡尔想了想，这样道。
“我对不起他。他说过，不希望我来到地球的，他的确说过。”凯莎点点头，认可了对方的这种说法。
如果不是一个天使未来的身份，对方未必会对王衍下这种死手，因为加上她在内，难度系数提升得太大。
以至于战斗之初，卡尔就不得不走上台面，没有给他自己留有失败后狡辩的余地。
最多，动用弑神级作战方案，或者将他继续压制在地球之内，乃至渐渐与邪恶虚与委蛇。
凯莎知道，王衍早就有面对这两种局面的准备，一种即是那立于近乎不败之地的虚空护盾，另一些，在他的暗手里，默默积蓄着。
“我在最坏的局面里也没想到，凉冰竟然真的会对他下杀手，最起码，也应该有所保留。我以为，也许她执意要杀我，坚持邪恶理念，但不会对王衍下死手。”凯莎女王微微摇头道。
“呵呵，想要杀他的，的确不是凉冰。”
第三百一十一章 我想送你出去
“那就是你了，为什么？”凯莎女王多少好奇，“你与王衍有什么过节？”
“他没跟您说过？”卡尔也有些疑惑。
“没听说过什么。”凯莎女王摇头。
“那我亦不必多说了。”卡尔闭口不提。
“王衍成为新的男天使王，按照他展现的能力，某种程度上也代表着一些可以展望的未来，虽然我对死亡与邪恶的态度不会改变，但你们就如此一点也等不得了？”
“没有谁会将未来寄托于他人的仁慈，我和莫甘娜都是，也不可能。
而且……没有谁喜欢卑躬屈膝。”
“呵，的确。”
“这颗超新星，还有不到两分钟就要炸了。”凯莎女王算得出眼前一切的倒计时。
“事实上，他已经撑了近二十分钟了。”卡尔指着翡翠星表面的王衍：“用虚空能力，重新定义整颗恒星的引力，以抑制质量坍缩，从侧面抵抗蕾娜的耀斑加速，只是超新星的质量与数据量太大，即使是以他的能力，也只能做到这种地步了。
如果他能一直撑下去，就一直是不到两分钟，最多每过一分钟缩短两秒。”
“的确可以把我炸碎，也可以将他破灭。他才不过是半神体质，按照你的说法，你想杀他，最初应该是直接把他丢到恒星里了吧？”
“没错，他在最初的时刻感应到了危险，并且十分勉强地将蕾娜和诺星战神推了出去，我将其丢进太阳里后，才又抓来了蕾娜。”卡尔负手解释着：“我也是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他从整个翡翠星系毫无掩饰疯狂汲取暗能量的情景，整个星系的暗能量与暗物质被搅动，翡翠星系的星系运转速度也为之加快，如果不是生命体的特征和神体所限，他应该可以做到更多，坚持更久。
我也想清晰了解这种基因的深层原理，虽然可能在能量与运算核处理上是一种堆叠，但也可能与虚空世界有关。
因为他的出现，本身就是个迷。”
“炸碎了我，你们应该还会有后续手段吧？”凯莎看着前面依旧没有放弃的王衍，说实话，她的心中也有些疑惑，从她之前与卡尔的一问一答开始，她知道，王衍与卡尔之间必然有着什么隐藏的秘密。
而王衍现在强行弥留，也让她稍有不解。
他……是在做什么吗？
“是的，莫甘娜提出用大时钟将您的碎片分散到已知宇宙的各个角落。”卡尔回答道：“她认为您可能会有聚合能力，如果聚合的话，至少保证三亿年做不到。”
“呵呵……有意思。”凯莎轻笑：“卡尔，你知道我想说什么吗。”
“不害怕？”
“不，是害怕。”凯莎的回答让卡尔有些意外。
“如果没有遇见过王衍，此时此刻，我会那样说的。”她看着翡翠星依旧坚持着的男孩子，悠悠道：“我应该会说：死就是死，为什么碎了还要聚合呢？我不害怕，死了就应该好好休息。”
“那现在呢？”
“现在……我不怕死，只是怕再也见不到他与天使的未来了。
死
一点儿也不可怕，孤独才最可怕。
而现在我发现，更可怕的是在漫长的枯燥岁月之后，重新对未来充满期待之时，迎来现在与未来的突然破灭。
我期待中为他戴上王冠的那一刻，期待中抚摸他的头顶，期待中教导他如何成为一名真正的王者，期待中他为宇宙带来幸福，期待中抱起他的第一个孩子。
期待，比美好的故事更让人开心，向往。
只是……好像就这样破灭了。”
她感叹着，没有柔弱或请求，只有对那倔强身影默默的怜爱。
“如果您是指天使的未来，也许还有银河之力呢……”
有些秘密，对于古老的神来说不是秘密。
“那不一样。”凯莎摇头。
就算是未来换成了银河之力，那也与她现在的感情无关。
感情，是过去的时光。
让她开心的时光，那些看着他心中欢喜的时光。
至于天使是否会追求或追求到银河之力，那已经不是她可以遥望的事情了。
而且她可以碎，可能聚合，王衍……
谈话之间，依旧有着无比磅礴的暗能量从整个翡翠星系消失，出现在王衍的体内，他的周围一层层的虚空波动荡进翡翠星里面，那是一种很恐怖的虚空能力。
它与持续消耗燃料，欲要向内坍缩的质量对抗着，减缓着翡翠星死亡的时间。
恒星死亡，爆发超新星。
物质会向内坍缩，然后才向外产生巨大的冲击波，爆炸开来。
很可怕，这种力量近乎接近蕾娜的太阳之光了，只是一种是驱动太阳能量的核聚变，一种是驱动无尽暗能量催动虚空效应。
定义整颗超新星的内层引力，不得不说是一种壮举，难怪他曾经说过，他可以歼星。
这种力量再强大一些，随意变换方式，就可以摧毁行星。
“只剩下一分半钟了。”卡尔与凯莎女王谈论了好几分钟了，所言倒计时却诡异的只过了几十秒，这就是王衍所为的结果。
“对不起，凯莎女王，您为什么不试图逃走呢？”卡尔手掌摊开，有些疑惑。
“逃？逃哪儿去？”凯莎女王没有去看周围的空间，没有向后看过一次，不仅是她的王者气度，也是她知道，空间有问题。
“我可以手起刀落蕾娜的三代神体，她也就万劫不复了，不过，我不那么做。”凯莎女王目光从王衍那里抽离，看了浑身满是伤口的蕾娜一眼，又看回去：“就算我多么想要救他，也不会。更何况这会让他伤心欲绝。”
的确，因为王衍，她对死亡并非无所谓，也对王衍的即将陨落万分心痛。
试图带着王衍开启虫洞逃走是不可能的，对方手段完备，虫洞算法必然失效。
飞走，就是笑话。
或者杀了蕾娜？
的确，杀了蕾娜，超新星爆炸的倒计时瞬间延长，恢复正常的话，也许会延长至数百年。
她和王衍可以全身而退。
但蕾娜此时超级基因引擎全开，暗位面也处在满负荷状态，她将万劫不复，连复活都不可能。
或者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