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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泽怔愣了一秒,他怒不可遏的拽起库祀的衣领,“你说什么鬼话!她怎么可能会死?”
库祀瞳孔微微颤抖,不知该如何应答。
“客栈内外,我都安排了人看护安全,她又那么聪明,你都能过来,她又怎么会死?”樊泽青筋暴起,质问道。
库祀犹豫了一会儿,自己也有些晕乎乎的,半晌,他动了动嘴唇,轻声道,“王后,是自刎而亡。”
樊泽脸色苍白如纸,他后退几步,喃喃道,“不可能,你骗我,你骗我!”
眼前突然开始模糊,氤氲着雾气,缓缓显现出一个人影来。
是书从,她从云城的店里买来一身极不合身的喜服,一身红衣,推开了他的房门,放肆地笑。
“我想了许久,为什么当时要与你结下血蛊呢?”她歪了歪头,语调拖得很长,像是在回忆一般。
半晌,他听见她轻柔却坚定的声音,“后来我突然想通了,樊泽,也许我是喜欢你的吧?”
“樊泽,这次我是真的想嫁给你,无需八抬大轿,无需十里红妆,也不要什么金钗子花灯。”书从眼睛里泛起光亮,像是南疆皇宫下那一弯湖泊,干净又神秘,“你带我回南疆,好不好?”
他记得自己说,“不好,我们回去,我还要给你一个大大的婚礼,他们说我铺张浪费也好,那些排场,我通通都要!”
书从笑了笑,不说话。
慢慢的,她的身影变得隐隐绰绰起来。
樊泽压下心中莫名的感觉,摇了摇头。
昨日的话还言犹在耳,怎么可能自刎而死?
樊泽像一阵风似的冲出去,眨眼地功夫就没影了。
周媛被风吹的花了眼,她眨了眨眼,觉得眼睛生疼。
原书记载,舒从死于大周统一第二月,一月前,其兄长死亡。
书从并没有写她兄长是谁,可是如今却很是明显。
周媛抬起头,从小一起长大,就算再怎么恨,那份感情却是在的。
书离的确给了她第二次生命,落难时的伸手援助,还有第一眼就喜欢的花。
他们两人,彼此都亏欠良多,好像唯有双双死去,共赴黄泉,才能对得起对方,才能将这么多年的仇恨与陪伴——化为乌有,两不相欠。
“王后,留下了一封遗书,托我告诉长公主,还望长公主成全。”库祀的声音突然响起。
周媛微微转头,问他,“是什么?”
“王后说,希望长公主殿下将书离的尸体带会平安郡安葬,她道,这是书离从小就想去的地方。”库祀道。
周媛的面上很是平静,她若无其事道,“那她呢?”
“她说,她想去南疆。”库祀道。
“我知道了,明日我们便会启程回去,”周媛转回头,淡淡道,“帮我们知会南疆王一声,望他节哀。”
说罢,周媛转身走进帐中,垂下帐帘,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世界终于安静了,周媛闭上眼睛,耳边好像又响起了那清脆的步摇晃动的声音。
次日清晨,周媛跨步上马,谢礼辰在身边发令,大军撤离,她骑马向前奔去。
她没有去见书从一眼,即使知道这次不再有假的尸体来替代,书从是真真正正的死了,她也不愿意去见一面。
周媛骑在马上飞驰,眼神坚定。
赶紧回到京都,这才是她的任务。
那个叫书从的女孩子,就这样被遗落在滚滚沙尘之中,她最终还是没见到,那一株平安郡的垂枝海棠。
……
京都。
整个街道都是结灯挂彩,一片欣欣向荣,喜悦庆幸之色。
百姓们早就在街道两边等候了,见他们率着军队回来,欢呼着雀跃着,将彩纸彩带一股脑的扔上来。
唇边勾出浅浅的笑意,谢礼辰突然觉得,守护着大周,好像也不仅仅是为了皇室。
他突然转过头去,好像在确认什么,直到看到周媛,他松了一口气,嘴角的笑容渐渐扩大。
杨柳并非光明正大出兵,此时早已先回了皇宫,正在皇宫和小皇帝一起等着他们。
“就谢礼辰傻笑这样子。”系统看不下去了,不禁在脑海里腹诽道,“我真觉得周行根本没啥好担心的。”
这不就是一个针对周媛的老色批吗?
不过是有一副好皮囊而已。
周媛倒也不否认,反倒是扬起一个笑,对着谢礼辰道,“前面就到了,摄政王可准备好接受那些嘉奖之词了?”
一想到那群老臣们拉下老脸拍他马屁的样子,谢礼辰一时间也有些头疼。
他抬起头,隔着老远,就看见站在大门口的小皇帝和肖覃。
他俩背着手,一副老学究的样子,谢礼辰不知为何,总觉得周行快被肖覃带的少年老成了。
他皱了皱眉,突然转头道,“我还没见见雷广,要不我先去见见雷广?”
周媛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先帝将解药烧了,他又不能对她这个后来者发脾气,只能把不爽都发泄到周行身上。
反正他要死了。
“想得美,你要是敢下小皇帝面子。”周媛攥起拳头,温柔的笑,眼角眉梢都泛出凌厉的美感,“一年之内,我们就不要见面了。”
谢礼辰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转回了头。
他面上平静,好像刚刚的话只是一句无伤大雅的玩笑话,可他看向皇宫的眼神是冷的。
好像对于周家人所有的感情和忠心都已经耗尽了。
也是,再怎样热的心,捂着一块不会化的冰块也是会冷的。
周媛不怪他,她的拳头紧了紧,可她却必须要谢礼辰和周家冰释前嫌。
马蹄很快到了周行面前,周媛率先下了马,朝周行行礼。
她看向谢礼辰,用眼神威胁他:你还不下来?
谢礼辰沉默了一瞬间,也下了马,“臣拜见皇上。”
周行一时间有些受宠若惊,他无措道,“爱卿,皇姐平身。”
周媛和谢礼辰对视一眼,心里都感觉到些不对劲,周行怎么会是这个反应?
“敢问皇上,臣问的雪莲呢?”谢礼辰问道。
周行的身体一僵,面上的神情也僵硬起来,半晌,他道,“解药,烧了。”
第148章 他的周媛
一片寂静。
谢礼辰突然笑了一下,他掀开下袍下跪,冷声道,“臣有一事,还望皇上应许。”
“什么?”周行心生愧疚,轻声问道。
谢礼辰重重的磕下去,“臣不才,奉先帝之命,辅佐皇上治理大周。”
“如今性命不长,特此向皇上乞骸骨,还望皇上准许。”他掷地有声道,再全皇城面前,祈求放下自己的重担。
周媛的唇动了动,想要去扶谢礼辰,最后却还是收回了手。
周行脸色大惊,连忙去扶谢礼辰,“摄政王你误会了,我没有——”
“臣倒觉得摄政王说的对。”肖覃突然大声道。
他微微垂眸,泰然自若道,“摄政王的确也该归乡了。”
周媛不说话,沉默的点了点头。
周行哑住了,半晌,没精打采的低下头去,“朕许了。”
把握朝政多年的摄政王,一朝成了平民百姓,周行身后的大臣们皆是瞠目结舌,不可置信地相互看看,都从对方眼里都看到了震惊。
谢礼辰又磕了头,“臣领旨。”
说罢,他站起身来,褪下一身盔甲,只留了雪白的内衬。
众人皆看着他,谢礼辰却好像什么也察觉不到,整理了衣领,拂袖而去。
谢礼辰走进人群中,脊背挺得很直,自有一股清高孤傲之味。
人群纷纷挤开,给他让出一条路来,纷纷望着他的背影。
他的背影清瘦孤单,像是一株被养在室内已久的梅花,终于探出了窗外。
肖覃垂下眸,淡淡地笑了。
虽说此后人生不长了,但总归是能过上他想过的生活了吧?
谢礼辰从来不向往那些勾心斗角,权谋算计。
他微微偏头,眸色澄澈干净,提醒周行,“皇上,宴会该开始了,您该邀请众臣回去了。”
“那些平头百姓,浪人才子,就不必计较了。”他的声音像是一弯清泉,细细的,温和的,像是要流进人心里去。
温和得简直不像是肖覃。
周媛微微抬头,与肖覃四目相对。
肖覃笑了一下,双目在她脸上转了一转,好像在找寻什么,最后却什么也没找到,只能叹息一声,侧开身子,“长公主该进去了。”
周媛的目光闪了闪,她微微回头,谢礼辰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人群中了。
好像从没出现过一般。
也是,他从人群中来,如今又归于人群,也算是有头有尾了。
周媛转过头,微微点头,大步跨进皇宫。
宴会上,觥筹交错,轻歌曼舞,鼓乐齐鸣。
众人皆摆上一副假笑,相互恭维着,笑着。
周媛冷眼看他们,好像连入喉的烈酒都变得寡然无味。
肖覃变了,从前那般刚正死板的人,不知何时起突然变得圆滑世故。
周行也变了,他面色严肃,不时却露出点仁慈的笑意,是一位合格的君主。
好像这世间所有人都带上了假面。
直至宴会结束,大家都默契的不提谢礼辰,心满意足的回到家中。
周媛也转身要走,却听见周行唤她,“皇姐!”
周行喝了酒,踉跄的从最高处奔下来,眼中带了些少年人的惶然无措,他紧紧拽着周媛的衣袖,“我没有。”
“皇上醉了。”肖覃眼中还尚存几分清醒,他挥手招来几个内侍,冷声道,“送皇上回寝宫。”
“是。”几个内侍应声道,低着头迎上来。
周行挥开他们,四周没有大臣,只剩下几个内侍和肖覃,周媛,杨柳几人。
他好像终于大胆起来,眼里隐约泛了泪光,他执拗的拉着周媛的袖子,“我要皇姐送我回去。”
说罢,他撇撇嘴,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一般。
从小惯用的伎俩。
周媛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