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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屹作为中原王司治国的嫡出儿子,自然也是参加了的。那时,他还不到20岁吧?
她还记得自己看向他时他脸色肃穆、不苟言笑,与如今这副侃侃而谈的样子颇为不同。
不过也是,在皇宫里,一般人都得端着,哪怕是她,也是带着面具的。
公西月想要了解的情况基本了解了,不过饭只吃了小半碗。
不是她不想吃,而是如今这具身体还不能多吃。
司屹也没有再劝,而是将桌上的山药糕和茯苓糕装了。
“这些糕点都是现做的,等会让你的丫环拿了,饿的时候吃一两块。”
山药具有益气养阴、补脾肺肾的功效;茯苓具有利水消肿、健脾宁心的功效,这两种糕点都是适合如今的姜平乐吃的。
桌子上除了这两种糕点外,还有薏仁糕和绿豆糕,也是很好的的东西,但性寒,不适合体质寒凉的姜平乐吃。
偏偏司屹就拿了这两种,要是公西月还看不出来司屹是冲着她来的话,那就真的白活了一世。
“司公子”,公西月似笑非笑,“我有什么地方值得你对我这样关注?”
她倒是没想过是司屹怀疑她是公西月,毕竟这样的事情太骇人听闻。
司屹顿了一下,“无论如何,我对你都没有坏心,我永远也不会伤害你。”
对方不说,公西月也不强求,如今的她也没什么地方值得司屹觊觎。
“那就多谢了。麻烦司公子替我把两个丫环叫上来。”
司屹打开包厢的门,吩咐小二去叫人。
一会儿后,三七和细辛就上来了。
她们二人服侍公西月漱了口、净了面,又洗了手,才问道:“小姐,接下来我们去哪儿?”
今天听到的内容有点多,要回去好好消化一下。
“我有些乏了,回客栈休息吧,明天一早动身。”
此家酒店离客栈不远,几人出来时是走路过来的,如今仍旧走着回去。
司屹看着公西月的背影,吩咐道:“找几个武功高强的人暗地里保护她。”
“是。”司土应下。“公子,要不要他们汇报姜小姐的行踪?”
司屹沉默一会,“不用了,只暗地里保护着。”
她要是知道自己派了人监视她,往日对自己那点微薄的情份也会荡然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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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都中原城永宁伯府
元治三年六月初,刚下过一场雨,雨收云散满院凝萃,疾奔在庭院的管家姜伯匆匆走进主屋,递给永宁伯姜纪良一封信。
“这是柳家发来的急信,我怕有什么事情耽搁了连忙送了进来。”
姜伯是姜家老人,十几岁的年纪就跟在当初还只有八岁的姜纪良身边,是姜纪良最为信任的人之一。
姜纪良原本是江南城一巨富,是江南王姜正豪一远房亲戚,姜正豪呈上降表后,姜纪良怕受牵连,将半数家财献了出去,因此得封永宁伯。
永宁伯姜纪良五官端正,看着精明能干,虽已有40多岁年纪但保养得还不错,没有一般商人的市侩之气。
见是柳家来信,姜纪良连忙拆开信件看了起来。
看完后将信往书桌上一拍,“胡闹、简直是胡闹!”
“伯爷,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自己看。”
姜伯连忙拿起信件看了起来。
柳家的信说他们听闻姜纪良女儿姜平乐带了一队镖师外出,连忙差人去姜家老宅看,果然不见了人。
留守的丫环说姜平乐带着两个大丫环和柳三,在二十几个镖师的护送下出远门了。
至于去哪里,姜平乐没说,只说她活到这么大从来没见过外面的世界,现在身体好转了便想去外面看看。
柳家又差人去了镖局询问,说姜平乐确实是雇佣了二十多个镖师出行,其中有两个镖师的身手还很好。
至于去哪里也没说,雇佣费用按日结算。但镖局收到了出行镖师的信,说是一路北上,目前还在水泽洲。
姜伯看完后抹了把汗,以前怎么不知道小姐的胆子这么大。
“伯爷,你也别太生气。据这信里所说,倒也有好的方面,一是小姐的身体看来是好了不少,二是小姐还是心有成算之人,知道出门要多带些人。”
姜纪良气还是未平。
“一个十几岁的闺阁小姐不想着在家里学习礼仪、技能,倒是带着一群男人出远门,谁给她的胆子?看来以前太娇惯她了。”
姜伯没有再说话。
姜平乐生下来就病歪歪的,随时看着没命的样子,哪里会有人去要求她做什么,只要她活着就好。
没想到身体才好点就做出这等惊人之举。
带着一队镖师出远门游玩确实不是一般的闺阁小姐敢做的事情,就是在这中原城,那些跋扈的王候贵族小姐都没人敢这么做。
“前些日子派人去接她还说身体没好,转眼间就带着人出远门了,这成何体统?她这次回来后,你立马着人把她带来中原城,再也不能任由她胡闹。”
姜伯应下。
第8章 平东镇税赋
天色渐暗,蜿蜒不平的土路上行过一行人,一群骑着马的高大壮实的大汉护着三辆马车而行。
这三辆马车行进的速度不快也不慢,其中一辆马车看着就很是精致坚固。
这一行人正是出行的公西月。
如今天下划分七个洲域,每个洲域下设3…5个城,每个城下又由几个府组成,府下就是县、镇、村级别。
姜家所在之地江南城属于水泽洲,是水泽洲最富庶之地。
水泽洲一共有三城,江南城、宣化城和连滨城。
她离家已有六日,已走出了江南城的地界,下面要去落脚的地方叫平东镇,是江南城与宣化城相交的城镇。
这才走出江南城的地界,明显感觉萧条许多。
不说热闹的景象,光是行走的官道都不是江南城那般平整结实,而是沆洼不平。
怪不得司屹说除了中原城以及江南城等几座城池外,如今的天下还是很穷。
如果真的全部按照自己当初制定的土地和赋税制度执行的话,三年多时间天下不应该这么萧条才是。
现在的户部尚书仍然是范祖松,他爱钱如命、精于计算,但是心中又绝对没有一点私欲,是管理户部的最佳人选。
他从来只针对事、不针对人,虽然是自己提拔上去的人,却不能算是自己一派的人。
正常情况下,有他在,天下不应该这么萧条才是。
想到司屹说的吏治不清,公西月若有所思。
“小姐,前面就是平东镇了。”
“好,今晚就在此处落脚。”
一个镖师陪着柳三骑马先行,去安排落脚的地方。
尽管这辆马车很是坚固,但路实在是不平整,颠了一天,公西月觉得全身都要散架了。
哎,前世自己骑马日行几百里是常事,有一次事情紧急,一日竟然跑了千多里,连着二天一夜都在马上,活活跑死了两匹马。
一行人进了城后,住进了一家大客栈。
公西月歇息了一会儿后,吩咐三七将晚餐送到房间里来。
一会儿后,三七将晚餐端进了房间。
“小姐,奴婢刚听柳三在嘀咕,说刚出了江南城的地界,各项费用都贵了,进城就按人头交了车马税,住宿又多交了三分的旅宿税。”
公西月一愣,怎么会这样?
三七是一个小心谨慎之人,在她面前绝对不会说捕风捉影的话,她既然说了出来就是确有其事了。
“你等会叫一下小二,说我有些事问他。”
三七应下,侍候公西月吃了晚饭,服侍她漱了口,又替她泡了一壶楂术茶,方才去叫小二。
小二进到房间时,见到一个十二、三岁的姑娘倚靠在床边,看着有些乏力。
虽然她穿着打扮没有奢华之处,但小二并不敢造次,恭敬地行了个礼道:
“不知小姐叫小的来是有什么事情吩咐?”
公西月将身子微微坐直了些。
“没甚大事,只是想和你打听些事情。”
“小姐请说。”
“我听说住店要交三分的旅宿税,这是怎么一回事?”
小二鞠了一躬,“小姐,并不是我们客栈要多收,平东镇是一个小地方,住宿费用原比江南城那边还要低一点,可是,自从半年前开始,官府便在正常税负外还让我们多交三分的税,我们出不起啊,只能让住客栈的人交了。”
“这个三分的税是朝庭要求交的吗?可我们刚从江南城过来,并没有听说江南城有这个税赋。”
“小姐,这个三分的税是不是朝庭统一要交的小的就不知道了,小的只知道我们平东镇的官府要收。
除了旅宿税,那些做生意的店铺也多了好些税。什么米粮税、布匹税、笔墨税……都有。”
公西月之前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些税,想来是当地官府私自征收的。
“那你知道征收的这些税用在何处吗?比如修建城池、加固沟渠这些?”
小二擦了擦汗,“小姐真是拿小的取笑,小的怎么可能知道这些税用在何处。不过,河堤沟渠倒是每年都有加固,但也是每家每户按人头收了沟渠费的。”
公西月默了一下,让三七给了赏银便让小二退下。
这些税赋到底是平东镇官府单独收的还是整个宣化城都是如此?
公西月默默想了一会,不禁又为自己的行为好笑。
自己如今已不是前世的公西月,只是病弱的闺阁小姐姜平乐,还操这些心干甚?
可是想着自己拼死拼活平定下来的江山被这样糟蹋,公西月很难做到置之不理。
江南城和宣化城都属于水泽洲管辖,平东镇和江南城毗邻,应该不会是水泽洲下的令。
想起司屹和她说的水泽洲的督台是付明远,这个人原是江南王的手下,江南王带着投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