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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小晚用手摩挲一下,木料有些粗糙,磨得手有些疼。收手,转而看向沈霁筠:“你买什么?”
沈霁筠的身上还背着一个背篓,现在放在地上,瞧见里面装得满满当当的,也不知放什么东。
沈霁筠答:“一些日用品。”
说着,拿出来。
锅碗米油,还有一些布料……沈霁筠一一拿出来,放在桌上。
谢小晚摸摸下颌:“你买这些做什么?”
沈霁筠放下最后一件东:“不是要住很久吗?”
谢小晚扫一眼桌上摆放着的东,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拨动着白花花的米,挑眉问:“我们还需要这个?”
以两人的修为是早就已经辟谷,无需凡人的饮食。
沈霁筠平淡地说:“我们现在不是凡人吗?”
听到这话,谢小晚上下打量一下面前的人。
刚才察觉,现在看去,才发现沈霁筠一身风尘仆仆,脚上还沾着湿润的泥土,显是刚刚走一段远路。
是镇上走来的。
谢小晚:“……”
刚刚还想用灵力来清垃圾来着。
想到沈霁筠这么遵守规则,连一次灵诀都不用。
谢小晚抬手揉揉鼻尖,有些心虚地说:“那好吧……”抱起桌上的东,“我和你来一起收拾。”
时间飞快。
一转眼就暮色四合。
村庄里的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个时间点,家家户户都点起炊烟,散发出一阵焰火气息。
谢小晚坐在小院里,看着日落。
沈霁筠则去山上捡一些石头,堆一个简单的灶台,正在点起柴火,煮米做饭。
过多久,就有一阵米香味散发出来。
谢小晚靠在椅子上,时不时地瞥一眼沈霁筠,心想,还真的挺像这么一事的。
想开口说些什么,正巧,门口来一个客人。
这是住在不远处的邻居。
小山村民风淳朴,心思单纯。
谢小晚与沈霁筠初来乍到,房子都弄好,连个住的地方都勉强。邻居看在眼里,就送来一些便于储存的咸菜腌菜。
谢小晚一谢,收下来。
邻居热情善聊,拉着谢小晚问东问:“小郎君哪里来?”
谢小晚:“南州来。”
邻居未听说过南州,便只能猜测:“一定很远吧?”
谢小晚点点头:“是啊,挺远的。”
邻居很快就带过这个话题,转向其:“小郎君,你生得可真俊啊。”
火光映照下,谢小晚的肌肤如雪,散发着玉石般的光泽。
再加上的眉目精致,是如画一般,让人不敢接近,生怕惊扰画人。
邻居看得呆。
谢小晚感觉到沈霁筠的目光投过来,咳嗽一:“咳——”
邻居这才如梦初醒,问一句:“不知小郎君可有婚配?”
谢小晚莞尔一笑:“婚配……”本想说有,可一旁沈霁筠的目光锐利,便只好改口,“屋里已经有人。”
邻居有些局促:“想到小郎君年纪轻轻就……也不知是什么人才能配得上小郎君。”
谢小晚的眼盛着吟吟笑意:“喏。”
邻居跟着所指的方向看过去,一时半会儿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
谢小晚:“这就是我的‘屋里人’。”
沈霁筠虽收起浑身的煞气,但的脸庞轮廓深邃锋利,一看便不好惹。
邻居顿时打消想要做媒的心思,干巴巴地说:“两位真真是般配,那我就不打扰……”
说着,邻居就要退出去。
谢小晚瞥沈霁筠一眼,快步追上去:“多谢你的咸菜,嗯……这是我们在山间采摘的野果。”
乡村邻间讲究有来有往。
邻居推辞两次,也就收下来。
谢小晚送走邻居,关上门,头就看见沈霁筠的背影。
沈霁筠坐在篝火旁边,肩膀宽阔有力,就算是粗布麻衣都遮挡不住身上的清逸雅致。
谢小晚生出一些玩闹之心,用着调侃的语气说:“屋里人?”
料到沈霁筠还真的应下来,后平淡地说:“来用夕食。”
谢小晚接过手的碗。
碗装着白花花的米汤,下方是煮到开花的白米,个个都是圆润饱满,让人拇指大动。
谢小晚吹开上面的热气,小小地喝一口气。
米汤香醇浓稠,有放任何的调料,却能品出一股若有若无的甜味。
正在喝着,旁边突响起一音:“我本就是你的屋里人。”
谢小晚:“咳咳……”
被米汤呛一下,抬眸看着沈霁筠的脸颊,心动一动。
噼啪——
火星篝火堆迸射而出,犹如灿烂的烟花。
谢小晚的眉眼弯弯:“好像有些名不副实呀。”靠近过去,“要不要……做实一下这个说法?”
的嗓音带着笑意,软绵绵的,像是一把小刷子,轻轻地挠过耳廓,留下酸麻的感觉。
沈霁筠的目光一暗,涌动着莫名的情绪。
……
一夜醒来。
谢小晚懒懒地不想动弹,在狭窄的小榻上翻个身,手掌落在空着的地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沈霁筠不见踪影。
坐起来,披上外衣,慢慢地向外面走去。
推开门,谢小晚就看见沈霁筠正半跪在院子的一角,不知在鼓弄着什么东。
懒得过去,就扬起音:“沈霁筠……”
沈霁筠的动作一顿,有过头,只是说一:“等下就好。”
谢小晚就倚靠在门栏上,静静地看着。
晨光正好。
明媚柔和的日光斜斜落下来,小鸟儿上空飞过,停驻在屋檐,歪着头发出叽叽喳喳的响。
远处,早就有农户在田里伺候庄稼。
一片生机盎。
谢小晚打个哈欠。
一阵清风迎面吹来,吹起的额发。
等多久,沈霁筠就站起来。
谢小晚眼前的视线都被沈霁筠的身影挡住,一时间看不见后面的景象,所以也不清楚之前在那里做什么事情。
谢小晚心好奇:“你做什么?”
沈霁筠低说:“闭眼。”
谢小晚嘟囔一:“就你的花样多。”话虽这么说,但还是乖乖地闭上眼睛。
在眼睛闭上后,其的感觉为敏锐。
沈霁筠牵起的手,能感觉到沈霁筠的手指上的粗糙,以及炽热的温度。
在沈霁筠的带领下,谢小晚一步步地走过去。
过一会儿,听见沈霁筠说:“睁眼。”
谢小晚的眼睫轻轻颤动,缓缓睁开来。
看见面前出现一抹春色。
先是乌黑的泥土动动,生出一根小小的树苗。
树苗生根发芽,逐渐成长到一人多高,后枝丫抽出生长,星星绿意点缀其上。
再一眨眼的功夫,小小的花苞就替绿叶,娇嫩的花瓣绽放,作满树的春色。
这是一棵桃树。
谢小晚看着满树桃花,伸手碰触一下花瓣,花瓣轻颤,散发出一阵清香。
不知为何,轻叹一。
沈霁筠低说:“今年就可以酿桃花酒。”
“待到明年,桃花树下对月饮酒。”
“如此年复一年,直至白首。”
这是当年凡人少年的期望。
如今沈霁筠来诉说。
说完这一番话,沈霁筠侧头看着身旁的人,认真地问:“以前错过的、有做到的,都今日头开始。可以吗?小晚。”
谢小晚沉默一会儿,轻:“可以。”
桃花满枝,春色满园。
书生与少年并肩而立,一切都头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