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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好。”陶夭夭原也没指望洛云锡能为她答疑解惑,她点了点头,刚走了两步忽然心中一动,便猛地站住了脚步。
“对了世子,你刚才说到那个被内力震断的栏杆,我能不能问一句,若是以我这个年龄,能修炼内力到那种程度,大概得需要多少年?”
洛云锡凉凉地瞥了陶夭夭一眼,有些嫌弃地叹了一口气,抬步转身离开,远远地丢下了一句话:“至少十年起步。”
十年……
陶夭夭砸了咂嘴,那她这辈子是别想了,别说十年了,就是十天,她估计都坚持不下来。
一阵凉风袭来,她打了个哆嗦,慌忙抱着衣裳转身离开,不只是身上凉,心里也同样凉得透透的。
她想到了无意中看见的薛楚玉,在离开柳如意她们几名女子之时,双手似乎有意无意地在栏杆上抚摸了片刻。
是她吗?
若真的是她,她又有什么目的?
难道她跟柳如烟有仇,故意激怒柳如意,好让柳如意推柳如烟下水?
依现场的情形来看,最先动手的确实只可能是柳如意。
可是既然柳如意先动的手,为何她却成了落水的那个,而且看她被水流冲走的距离,确实是柳如意先落水的,因为她最先救起的桃依依。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那个定远侯府的桃依依又是怎么落的水?
陶夭夭想了又想,顿时觉得有些头疼,便加快了脚步去了宫人指引的偏殿。
在换衣裳的时候,她打开红儿递给她的那套衣裳,果然不出所料,衣裳的最里面,裹着的是一条长长的裹胸布。
看到那条裹胸布,陶夭夭便更加烦躁了。
这个红儿,这是连装都不想装下去了,这就是跟她挑明了。
红儿是真的想帮她,还是另有所图?
苦思冥想未果之后,她使劲揪了一把头发,匆匆换好了衣裳。
将里衣换过之后,她又将自己换下来的裹胸布在中衣外面腰上缠了好几圈。
没办法,湿点就湿点吧,总好过没地方处理这麻烦东西,腰粗一些,也多一些男儿气魄。
陶夭夭收拾好自己之后,又匆匆出了偏殿,赶去了水榭处。
等到她赶过去的时候,柳如意已经找到了,不出众人所料,已经死透了。
尸身被人打捞了上来,盖着白布平放在一张门板上。
远远看去,尸体旁边似乎还蹲着一个人,陶夭夭上前两步看了一眼,从背影认出了那人是定远侯府的桃灼。
方氏没在场,她低声问过祁风之后,知道方氏因为太过激动哭昏了过去,被人抬下去了。
“云锡,那个是你身边的书童吗?让他上前来说话。”陶夭夭正悄摸摸地低着头找寻自己之前脱下来的外衫,冷不防被蓝泓叫了一声,她吓得慌忙转过身来。
洛云锡透过人群看了她一眼,用下巴指了指她的那件外衫,还有放在外衫上的那两个大大的荷包:“过来。”
“是!”看到自己的东西被洛云锡看护得好好的,陶夭夭心中一轻,慌忙低着头走上前去,然后对着皇上行了一礼。
“你叫什么名字?”蓝泓对着陶夭夭开口。
“回皇上话,小人陶季。”陶夭夭将外衫穿上,又将那两个装满了吃食和瓶瓶罐罐的荷包一左一右斜跨在了肩上。
“不愧是云锡身边的人,胆识不错。”蓝泓的声音再次响起,陶夭夭忙不迭地低头:
“皇上过奖了,是世子爷教导得好,再说了,人命关天的事儿,任谁见了都不会坐视不理的。”
陶夭夭牢记着自家胖管家的教诲,该谦虚的时候,一定得谦虚,该把功劳让给主子的,一定得让给主子。
“说得好,有赏!”蓝泓赞赏地点点头。
他对着身后一个太监服饰打扮的人挥了挥手,那小太监应了一声,捧着一个托盘走到了陶夭夭面前。
陶夭夭看了一眼托盘,一个巴掌大的小银碟子,中间放着几粒金灿灿的小东西,是真正的很小,大不过花生去。
她眨了两下眼睛,没看出来是什么个意思,便疑惑地抬头看了洛云锡一眼。
却见洛云锡眼神微闪,示意她将东西收下。
“还不谢恩?”他看了陶夭夭一眼。
“是是是!小的谢皇上赏赐!”陶夭夭一把将银碟子里的那几颗小东西抓在手里谢恩。
“这是你应该得的。”蓝泓摆了摆手,又看了周围那些人一眼:
“一个下人,都知道见了人命关天的事情不能坐视不理,你们又是怎么做事的?
朕千叮咛万嘱咐,不能出任何差池,水榭这里为何没安排侍卫巡逻!”
“皇上息怒!臣等知罪!”几个以薛嵩为首的官员对着蓝泓低了低头,站在最后的是柳映,如同失了魂似的,表情有些木然。
蓝泓冷哼了一声:“将人都带上来,朕亲自过问。”
身边的人答应了一声,不一会儿就带了几个人上来,陶夭夭看了一眼,认出了几个熟面孔。
柳府的柳如烟,定远侯府的桃依依,还有刚才围观的几名女子,除了她们这些人之外,薛府的薛楚玉也站在其中。
“臣女见过皇上,万岁万万岁。”诸女对着蓝泓行跪拜之礼,陶夭夭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自己从见了这个皇上,似乎还从没跪过。
洛云锡没跟她说要跪,别人也没提醒她,她竟然忘了。
陶夭夭这样想着,手心里攥着的那几颗不知道什么东西的小东西顿时被浸上了冷汗。
“世子,这是什么?”陶夭夭往洛云锡身边凑了凑,背着人偷偷地张开手掌心。
“你这么贪财的人,不认识金瓜子?”洛云锡压低了声音。
“金瓜子!”陶夭夭双眼放光,慌忙握紧了手心,“纯金的?”
洛云锡不语,只回给了陶夭夭一个看白痴的眼神。
陶夭夭心中一阵狂喜,慌忙将手心里的金瓜子小心地收进了荷包里的夹层。
“仔细听着,别忘了我交代你的事情。”洛云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声音极低。
陶夭夭点点头,立刻竖起了耳朵。
“都起来吧,将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跟朕说一遍。”蓝泓的声音响起。
“谢皇上!”诸女站起了身。
蓝泓开口问道:“落水的一共两个人,除了柳府的那个小姐之外,另外一个是谁?”
“回皇上话,是臣女。”桃依依眼神红肿,小心地上前回话。
陶夭夭看了她一眼,见到她身上多了一件男子的外衫。
陶夭夭在定远侯那一家子人里搜寻了片刻,便看到了桃灼,已经不知何时从柳如意的尸身旁边走了回来,站到了定远侯桃桓的身边,身上恰好少了件外衫。
“你是如何落水的?”蓝泓又问。
桃依依先是看了远远的那个蒙着白布的尸身一眼,才有些惧意地小声开口:
“回皇上,臣女也不知道为何会落水,只知道当时如意姐姐想打如烟姐姐,臣女担心如烟姐姐吃亏,便好心想要上前拉她一下,可是没想到忽然被谁那么一推,身子就翻出了栏杆,就这么落了水。”
“你说有人推你?”蓝泓的声音沉了下来,“是谁推的你?”
他又看了一眼众人:“你们谁看清楚了?”
那几名女子不知是被柳如意的死吓着了,还是被蓝泓的严肃吓怕了,都支支吾吾地没人吭声,只摇了摇头,唯独站在最边上的柳如烟似乎欲言又止。
“那个穿绿衣的女子,你可有何话要说?”蓝泓看了柳如烟一眼。
柳如烟怯生生地点了点头:“皇上,桃小姐方才说的话,臣女有一事不明,想问一问桃小姐。”
“你问吧。”蓝泓点了点头。
柳如烟上前一步,站到了桃依依的对面:“依依小姐,方才你说你落水之前觉得被人推了一下,是真的有人推你,还是你自我感觉有人推你?”
“自然是真有人推我。”桃依依看了柳如烟一眼说道,“如烟姐姐为何会这么问?若非无人推我,难道我自己还能往水里跳不成?”
柳如烟冷笑了一声:“依依小姐,你刚才已经说了,是你拉着我的手准备离开,诸位姐妹也都看到咱们确实是手拉着手的,可是你后来又说有人推你,这不明摆着说是我推你下水的吗?
我跟你无冤无仇,你又帮了我,我为何要害你?”
桃依依脸色一红:“如烟姐姐,你说这话就不对了,我可没点名道姓说是谁推我,谁做了亏心事谁心里清楚!”
“你血口喷人!”柳如烟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她“噗通”一声跪在了蓝泓面前:“请皇上明察,臣女敢对天发誓,若是臣女推了桃小姐,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她对着蓝泓磕了一个头,然后猛地回头,眼里闪过一丝狠意。
“皇上,臣女不仅没推桃小姐,而且还看到,如意妹妹之所以落水,就是被桃小姐一把扯下去的!
可怜我那妹妹不会泅水,就这么被她一把拽了下去,落得个香消玉殒的下场!最后她还反咬一口,说臣女推她下水,求皇上为我柳家做主!”
柳如烟此话一出,在场的人瞬间一片哗然,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桃依依和定远侯府在场的那几人。
桃依依被气得浑身发抖,她猛地上前一步:“你胡说!我根本没有扯任何人下水,在场的人都可以为我作证!”
她一边说,一边抬头看着其他几名在场的女子:“你们告诉皇上,分明是我先落水的,在我落水之后那柳家小姐才落了水,你们说啊!”
那几名被桃依依指出来的女子面面相觑地相互对视了半天,却无一人开口答话。
这也怪不得这几个人,莫说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又是在晚上视线受阻看不清。
即便是看清楚了,也没有人会想要惹麻烦上身的,自然是明哲保身才是上策。
桃依依看到没人帮她作证,脸色瞬间变得通红,她在人群里看了一眼,将希冀的目光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