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眯着眼睛缓了一会儿，再睁开眼时，他又变成了永远精神奕奕的陆老板。
叮咚，手机突然响了声。
陆斯安伸手摸床头柜，拿起一看，是通讯公司的系统短信。手指轻轻一点，他想也没想就删掉，把手机放回去，但放到一半不只想到什么突然又拿回来，查看别的新消息。
除了群消息有更新，没有私人消息。
他看了一会儿，把手机放回去，转身下床洗漱。
忙碌的一天很快过去，深夜回到家中，他泡了一个舒服的澡，睡前习惯性看看手机，发现仍然没有某人的消息。
这女人搞什么鬼？
然而这只是开始，一天，两天，三天……快一周过去，张雅婷别说打电话，一个标点符号都没发过来，朋友圈也没一点消息，好像吃了一餐饭就消失了。
难道已经回了京城？
又一天过去，他觉得探探消息，无缘无故不好问姜芮书，于是等秦聿到了律所，他直接找了过来。
“张雅婷？”秦聿头也没抬，“还在s市。”姜芮书每天晚上下班回家都要跟她视频，女人的友谊黏糊得让男人很难理解。
“她在s市干什么？”
“不知道。”秦聿突然抬头看他，“人家没联系你，你坐不住了？”
陆斯安哪儿能承认，“我就是不知道她要搞什么鬼，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有句话还给你。”秦聿道，“男人对女人的喜欢始于好奇。”
喜欢？这话对他简直是冒犯！陆斯安一脸不高兴，“我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了？”
“如果对方不丑的话，从了也不错，和谐运动最好泻火了。”秦聿又还了他一句。
陆斯安：“……”记性太好什么的真讨人厌。
“我跟你话不投机。”他生气离开，但回到自己办公室又觉得不搞清楚来自己很被动，招来自己的助理：“最近有没有什么外地律师来打官司？”
助理很无语：“s市这么大个城市，每天开庭的案子少说上百，何况还有很多没上法庭的纠纷，以及别人请来做非诉业务的律师。”
陆斯安也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不够严谨，随后他又问了个不严谨的问题：“比较有名的呢？”
“这个我得问问，老板我们碰到竞争对手了？”助理立即绷紧神经，能叫老板这么在意的律师可不多，难道是专程来抢最近他们刚拿下的大case的？
“你先去查查看，看有没有京城来的女律师。”陆斯安没明说。
京城来的女律师？助理脑子里一瞬间闪过几个名字，随后又觉得老板遮遮掩掩的好像还知道点什么，于是问道：“老板你知道对方叫什么吗？知道的话我查起来更快。”
“张雅婷，看看她来s市干什么。”陆斯安说出名字，随后补了句，“别让人知道。”
这名字听起来好耳熟，助理稍稍一想就想了起来，“冻卵案的原告？”
“对。”陆斯安不想多说，“赶紧查去。”
助理有点奇怪，张雅婷是有点名气不错，但没到让陆斯安忌惮的程度吧？他们大安好些律所都不比张雅婷差，更别说还有秦律师这个打败过她的门面在，就算对方从京城带一个高精尖律师团来抢饭碗，他们大安也完全不惧。
这模样怎么跟有把柄在人家手里似的？
助理心念电转，不过好的助理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这些想法在他脑海中飞快闪过，他面上不动声色，果断道：“好的，我这就去查。”
有明确的目标，助理很快就查到了消息，“老板，你让我查的张雅婷律师，我已经查到了，她住在希尔顿酒店，来s市已经有五天，她来s市是接了一个官司。”
陆斯安突然想起那晚她说是来工作的，居然是真的，“什么官司？”
“有个网红耍大牌推倒了个孕妇，孕妇差点流产，这事在网上闹得很大，孕妇就把这个网红给告了，张律师接的就是这个网红的委托。”
这事陆斯安听着觉得有点耳熟，不是在网上看到的，而是听身边人说起。
想着想着他突然起身，“等下——”
话说到一半，他丢下助理匆匆跑到秦聿办公室，开口就问：“你最近是不是接了一个孕妇的委托？”
秦聿不明所以，“有问题？”
陆斯安更激动了，“你知不知道对方律师是谁？”
“你想说什么？”秦聿觉得他奇奇怪怪的。
“难道你不知道对方律师是张雅婷？”
“陆老板叫我干什么？”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女声。
陆斯安耸然一惊，赫然回头，只见妆容精致的张雅婷正笑吟吟看着他，一身干净利索黑色毛呢大衣，衣摆及至膝盖，露出半截雪白的小腿，叫人遐思又感觉冷。
“你怎么在这儿？”陆斯安脱口而出。
“我来找秦律师。”张雅婷看着他，礼貌又客气道：“陆老板可以让让吗？”
陆斯安意识到自己刚才有点激动，很快收敛了情绪，端着温文尔雅又疏离淡漠的态度半开玩笑道：“张律师先说说你来这儿干什么吧，我们大安毕竟不是观光点，为了保护客户的信息，同行更不能随便进来，没正经事儿会被面斥不雅的。”
张雅婷好笑，“我当然是为了正事来的，不然好端端大老远从京城跑这儿来干什么？”
鬼知道你想干什么？陆斯安心中腹诽。
张雅婷侧身一让，“这是我的委托人娄女士，这次我和她过来是跟苏女士和她的委托律师会面的。”
陆斯安这才发现与她随行的还有个年轻女人，一张网红脸，脸容略显疲惫，如果热衷于关注时事热点或者直播行业的人，一眼就能认出她来——z站的网红主播小雪。
第八百一十一章 就这？
第八百一十一章 就这？
秦聿接委托的是另一方当事人，也就是被小雪撞到的孕妇苏筱，两人在商场里不慎碰撞进而发生矛盾，发展到肢体冲突，当时的情形被人拍下发到网上迅速发酵，但小雪始终拒绝道歉，于是苏筱直接把小雪告上了法庭。
“我们另一方当事人还没到吗？”张雅婷往办公室里扫了一眼，公事公办问道。
秦聿抬手看腕表，“还有大约十分钟后，两位稍等。”随后叫陶霖带他们去会面室。
张雅婷点点头，转头看了陆斯安一眼，转身跟陶霖离开。
陆斯安：“……”还真是干正事来的。
这时，他的助理跟过来，看着张雅婷的背影一眼就认了出来，低声询问道：“这张律师的情况还要不要汇报吗？”
陆斯安摆手，“不用了。”这会儿人都光明正大出现在他面前了，还有什么好了解的。但是话音刚落，他不知想到什么，突然改口，“发我邮箱。”
…
十分钟后，另一个当事人挺着大肚子来了。
苏筱是一个长相普通，化上妆也顶多能说是清秀的素人，个子娇小，也不知是怀孕辛苦还是受到惊吓，她脸色看起来不大好，眼底有明显的黑眼圈，五六个月的肚子饶是穿着厚重的棉服也十分明显。
秦聿推开会面室的一瞬，便感觉两道目光投来，气氛突然凝固了。
苏筱下意识护住了自己肚子，往后退了半步，似乎害怕里面的人伤害道自己，显然娄雪晗给她造成了很大的心理阴影。
娄雪晗见她这样扯了扯嘴角，虽然没说话，但讽刺的意思很明显。
苏筱顿时不高兴了，“你什么意思？”
“我说什么了？”娄雪晗反问。
苏筱眼眶马上红了，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委屈，“既然你不想谈，那还是法庭见吧！”说着她转身要走。
张雅婷瞥了眼自己的委托人，这脾气可真够暴躁的，当着人的面说话这么难听，难怪网上都说她耍大牌，黑料满天飞，没一个帮她说话。
但作为代理律师自己必须帮她摆平这起纠纷，最好的办法是庭外和解，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既然对方愿意见面，说明也是有和解意愿的，可不能因为委托人置气错失了机会，于是她马上喊住苏筱，“苏女士请稍等，我和娄女士是带着诚意来解决你们之间的纠纷的，请你先冷静一下，坐下来我们好好谈谈。”
苏筱回头看着娄雪晗，“就她这态度，我一点诚意都看不出来。”
“你觉得怎样的态度才有诚意呢？”张雅婷语气温和。
苏筱张张嘴，但说不出个具体。
张雅婷微微一笑，“不如先坐下来？”
…
四人围着长桌相对而坐。
张雅婷身边是网名小雪的娄雪晗，或许是看不惯娄雪晗，苏筱坐在了张雅婷对面，秦聿坐旁边，跟娄雪晗面对面。
暖风无声从中央空调源源不断输送出来，会面室里温暖如春，良好的隔音效果几乎将外面的声音隔绝，但气氛却十分凝固，双方打量着彼此，无形中较劲。
“既然是我们提出的会面，那就我们先说吧。”张雅婷先开口了，“这件事情其实不复杂，就是娄女士无意间撞了苏女士一下，苏女士当时也是担心孩子所以情绪激动了些，但娄女士当时有急事，不是故意的，现在冷静下来，相信双方都能理解彼此的心情。”
这话听着不像要认错的意思，秦聿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顺着她的话问道：“所以你们的诚意是？”
“娄女士跟苏女士道个歉。”张雅婷看向娄雪晗。
“怎么道歉？”
“苏女士同意的话，娄女士这就给苏女士道歉。”
私下道歉？这跟预期中差太多，秦聿没看苏筱的神情就知道她肯定不满意这个结果，但他没有马上否定对方，继续问道：“还有呢？”
张雅婷微笑道：“苏女士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秦聿：“……”
张雅婷这意思，除了私下道歉，别的什么都没了。
饶是做好了讨价还价的准备，他也没想到张雅婷能吝啬到这种程度，这起纠纷不论娄雪晗出于什么原因撞到苏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