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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去控制，放任想念将自己淹没，只有他才能平复。
秦聿飞奔了千里，心情被想念浸泡了一天一夜，在这一刻终于见到她，有一种终于落地的感觉，她浓烈的想念叫他悸动，自愿被她拉入暗涌之中。
车内的气温急促上升，两人什么话都没说，只用热情回应对方。
“滴滴！”
似乎有声音传来。
“滴滴！”
“滴滴滴！”
不耐烦的鸣笛将两人拉回现实，两人轻喘着分开。
“滴滴滴滴！”鸣笛再次响起，后面有人大声喊道，“前面的怎么回事？走不了了？”
姜芮书目光落到秦聿的唇上，又红又润，估计她也差不多。
她平复了一下呼吸，降下车窗往后看了看，后面一辆比亚迪，秦聿的车停在路中央，把路给挡住了，其实要过也过得去，但估计是看到秦聿的车是宾利，怕蹭到不敢开上来。
“对不起啊！马上就走！”姜芮书喊了声。
听到是本地口音，对方没有不依不饶，“快点咯！”
姜芮书关上车窗，轻咳了声，扭头看着秦聿，“挡住别人了，我们先回家。”
秦聿轻轻嗯了声，握着方向盘，轻踩油门，让车靠路边开。
后面的比亚迪见了宾利，又滴滴两声，打了声招呼很快超车，没一会儿就消失在岔路上。
姜芮书有点尴尬，又觉得有点好笑，目光忍不住落到他身上，看着他近乎完美的侧颜，想到这男人连夜横跨千里来找她，心情就像一只小雀，快乐的又唱又跳。
秦聿被她看得感觉脸都有点痒了，很想捏她一把，好在乡道的岔路多，开到岔路的时候开口打破安静，“往哪儿走？”
姜芮书收回目光看着前方，“两条路都可以到我家，右边这条路窄一点，但是比较近。”
秦聿打方向盘往右，把车开进小路。
“我以前上学每天都走这条路，那时候还不是水泥路，是砂石路，不过也挺好走的，不像学校附近的黄泥路一下雨就特别泥泞。旁边这片草坪现在都长草了，以前这片草地可好了，我和同伴放学回来喜欢在这里玩，从最高的地方翻跟斗或者躺平了滚下来，那边是一块晒谷坪，有时候我们也会在上面玩跳房子，玩到快天黑吃饭才回家。”
秦聿顺着她的目光往外面看了眼，她说的草坪已经长了很高的杂草，还茁壮地长着几棵不知名的小树，冬季杂草干枯，隐约能看出这是一片草坪。
她说起儿时记忆，唇边挂着浅浅的笑，想来那时是很开心的。
他能想象到小小的她放学后像只快乐的小动物，跟小伙伴在回家的路上尽情撒欢，无拘无束，无忧无虑。
他心头一片柔软。
“看到上面那户人家了没？他们家那棵桃树好多年了，以前没什么水果吃，我特别馋他们家的桃子，后来偷偷从他家篱笆外扒了两棵桃树苗，应该是桃子掉到地上发芽长出来的，种在了我家水田旁，我去城里上学的那一年已经挂果了，但是又涩又小很难吃，有人告诉我要过两年果树再长大一点就好吃了，但是再过两年回来的时候，桃树叫我小叔给砍了，气得我打了姜世林一顿。”
秦聿抬头便看到高高的地面上长着一棵粗壮的桃树，这个时节叶子已经落了，能清楚地看到盘虬卧龙般的枝干，的确是棵老树。
听她直呼人名，他想到稍后会见到她的家人，便问道：“你小叔叫姜世林？”
“不是，姜世林是他儿子。”
秦聿：“……”
姜芮书笑着告诉他，“我小叔叫姜明超，我小婶叫徐五芳。”
秦聿顿了顿，“你小婶家是不是有五个姐妹？”
“是有五个，但不是姐妹是兄弟，这在乡下看来就是基因好，不但能生，还能生男孩，所以当年我小叔为了娶我小婶可没少费工夫，聘礼比我妈多不少。”这些事姜芮书也是听妈妈说的，妈妈因为聘礼这事对奶奶颇有意见，后来爸爸能挣钱了，给妈妈买了红高跟红棉袄，把小婶酸成柠檬精，对她妈妈更加看不惯，两家嫌隙越来越大。
早年小叔对小婶是说东边绝不往西走，因为小婶家里四个大兄弟不是闹着玩的，一直到她爸在外面出人头地，小叔的地位也水涨船高，腰杆一下子硬了，也敢大声吆喝小婶了，真叫人不知道小叔沾光到底是该高兴还是不高兴。
这些她没跟秦聿说，不过也告诉他，“晚点应该会见到他们，不过就当做一般亲戚，面上能过去就行了，要是谁不给你面子你就怼回去，不然你告诉我也行，我帮你怼回去。”
她一副“我罩你”的语气叫秦聿有点好笑，真有点她说自己小时候是村里一霸的气派。
“前面就是我家了。”姜芮书指着前面说道。
只见路的尽头是一扇很高很大的铁门，铁门后是一栋被高高的围墙围着的三层别墅，此时铁门敞开着，里面隐约可见人影。
第八百四十八章 住一起
里面的保镖很快注意到访客到来，马上迎出来，见副驾驶上坐的是姜芮书，指挥宾利停到旁边的空车位上。
停稳车后，秦聿打开后尾箱，姜芮书还以为是他的行李，谁知一看却是满满一后尾箱的年礼，不由看着他：小伙子准备挺齐全啊。
秦聿get到她的眼神：必须的。
这是来女朋友老家，还是大过年的，秦聿再急也不会忘了年礼，这不只是他的脸面，也是姜芮书的脸面，要不然他昨晚就到了。
姜芮书叫保镖帮忙拿东西，两人携手进屋。
姜明德不在客厅，姜芮书冲楼上喊了声，“爸！”
过了一会儿，姜明德出现在楼梯口，居高临下看着两人。
“爸，秦聿来了，你高不高兴？”
姜明德慢条斯理走下来，瞥见她亮晶晶的眼睛，淡淡道：“最高兴的不是你？”
姜芮书抿唇一笑，她是很高兴。
“伯父过年好。”秦聿规规矩矩道。
助理连忙泡茶，姜明德示意他坐下，“怎么突然过来也不说一声？”
很随意的问话，但姜芮书听出了阴阳怪气的意味，“爸，秦聿来拜年，你不欢迎啊？”
“我的意思是叫人去接你男朋友，他没来过这边，万一迷路怎么办？”姜明德端着茶杯慢吞吞道。
说得她不识好人心似的。
姜芮书才不信她爸是这个意思，这一开口就老阴阳师了。
她爸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已经认可秦聿，时不时阴阳怪气的，平时在外面却没这毛病。
“是临时起意的。”秦聿没有躲在女朋友背后的习惯，主动解释道，“我听芮书说老家好玩，就想过来看看她长大的地方，来得唐突，还请您见谅。”
姜明德唔了声，“来了就让芮芮带你好好玩吧。”
姜芮书道：“爸，我先带秦聿去放行李。”
姜明德看着她，已然看穿她的打算。
“隔壁房间很久没住人太冷清，行李就放我房间吧。”她理所应当道。
“你奶知道肯定会问你。”
姜奶奶那张嘴守不住一点秘密，丁点事情就能宣扬得全村都知道，到时候叫她知道他们睡一起，不但会打破砂锅问到底，还会见个人就说大孙女的男朋友上门拜年了。
姜芮书已经能想象到她奶奶高声跟别人嚷嚷：“是滴是滴，芮芮男朋友来了！从京城赶来的！就住家里啊！跟芮芮住二楼！啊？住不住一起？一起一起！没错，肯定马上要结婚了！谢谢，谢谢，回头请你们吃喜酒……”
没两天，全村都会知道她要结婚了。
然后她就被结婚了。
姜芮书：“……”
“那行李先放隔壁。”她转脸跟秦聿保证说，“我奶奶不上楼的。”
秦聿：“……”
姜明德：“……”
这意思是行李放隔壁，人跟她住一个屋。
姜明德倒不是有意见，在S市都同居了还有什么好避讳的？但是在农村，男朋友到家里来留宿没什么，住一起却容易让人说闲话，不过也不是大事，他这个当爸的不说什么，别人也没立场说。
“就这么愉快决定了。”姜芮书拍板，拎上秦聿的行李箱便上楼去。
秦聿哭笑不得，连忙跟姜明德说了声，追上姜芮书的脚步。
上了二楼，姜芮书随手推开一个房间的门，这个房间有明显的生活痕迹，秦聿一看就知道这是她的房间，不由问道：“不是说行李放隔壁？”
“奶奶不会上楼的，上楼也不会进你房间，只要你不主动跟她说我们住一起她就不会知道。”姜芮书眨眨眼。
“怎么没看到你奶奶？”她说过奶奶平时住小叔家，这些天住家里，整栋别墅三层是姜明德的，二层是姜芮书的房间和客房，奶奶腿脚不方便住一楼。
“应该出门了，她在家呆不住，每天不是出门打牌就是找人聊天，晚点就会见到她，你不用紧张。”姜芮书笑着把他推进去。
这个房间比她在S市的要小一些，装饰风格倒是很像，只是长期无人居住，到底没有S市的那么温馨。
秦聿放下行李，走到窗前。
这栋别墅的地势略高于村子，在二楼可以看到整个村子，清澈平缓的河流蜿蜒沿着山脚，与村子擦肩而过奔向远方，远处是大片农田和其他村落。
这是个有山有水的地方。
风景不算独特，但也山清水秀。
这就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
姜芮书走过来站在他身边，“你什么时候的飞机？”
“昨晚。”
姜芮书估摸他应该是昨晚的机票，在S市过了夜，清早从S市开车过来，“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不累。”秦聿问道，“刚才你在外面做什么？”
“去舅舅家拜年，刚吃了饭，路也不远，所以就走回来。”她想起遇到他的情形，忍不住笑，“我还想谁那么欠教训，敢那么滴我。”
他侧目，“很嚣张啊姜法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