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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凌仙语气如厉厉冰雪，冻得人全身寒，姜生看着对方的目光，竟然没来由地打了个哆嗦。
“好了，去医治一下吧。”厉无锋低声道，“他真要杀你，我也很难保得住。”
姜生捡起手臂，低下头退了回去。
这一来，姜生算是彻底从寒凌仙阵营改换到了厉无锋阵营，不过他这一次跳槽是福是祸倒是很难说，在场的蜀山弟子也没有一人表现出讶异，对他们来讲，本身不存在什么忠诚，有奶是娘，谁给的资源多，他们为谁做事。
姜生退下，厉无锋也收回剑丸，默默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寒凌仙高傲地站在场地央，虽然他此刻已经底牌尽显，自爆防护罩，可是看他的表情，依然是一脸自信满满的样子。
他的目光飘向梦浮生，即便是寒凌仙的眼也带了几分灼热。
“梦师兄……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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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9章 论道
第9o9章 论道
在寒凌仙的邀请，梦浮生缓缓从座位站起身来。
叶暝现，寒凌仙的双手有些不自觉地微微攥紧，看来即便是他这种脑域进化者，也没能做到完全的摒弃情绪，在面对着传说的蜀山第一人时，寒凌仙竟也多了几分紧张。
站直身子，梦浮生看了看满布废墟，硝烟弥散，一片狼藉的会场，又抬起头来看了看那栋整洁，明亮的银白色尖塔，缓缓垂下眼帘。
“我……不想战斗。”
寒凌仙眨了眨眼，他并没有惊讶，而是开始快思考起来。梦浮生是什么意思，是某种战术策略吗？是想让他先放松警惕，然后展开突然袭击？
“战斗，有什么意义呢？”梦浮生语气萧索，“寒凌仙，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觉得，自己算是人类吗？”
寒凌仙愣住了，思索了几秒他回答：“先要看你如何定义‘人类’这个词。如果你口的人类指的是直立行走，拥有智力与道德观念的知性生物，那么我是。”
果然不愧是脑域进化者，这满满的逻辑思维让叶暝大翻白眼。
“人类的定义，只是如此简单吗？”梦浮生问道。
“那么梦师兄认为，人类的定义到底是什么呢？”寒凌仙反问。
“嗯……这倒是一个值得深究的话题。”梦浮生兴致勃勃地道，“我觉得先人类要从生物性和道德性两个方面来分析……”
这是什么情况？怎么突然变成了学术研讨会了？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梦浮生在那里大讲特讲，从人类的生理性质讲到大脑皮层结构，从精神状态谈到影响性格因素，说的是唾沫横飞，滔滔不绝。
在仔细倾听许久后，寒凌仙突然打断梦浮生的话：“请问梦师兄，人类想要生存，依靠的是什么？”
“嗯？这个嘛……”梦浮生摸了摸下巴，“当然是团队的力量，人，只有在集群的条件下才能挥出最大的效率……”
“不对！”寒凌仙坚决地摇摇头，“乌合之众，即便是再多的人也没有任何意义，人类天生有相互争斗的基因存在，所谓的合作，协同，不过是弱者为了保护自己所喊的口号罢了，可惜弱者即便是抱成团，也根本无法与强者抗衡。”
“你的意思是，人类不是群体性生物？”
“群体性是弱者的庇护港，正是因为弱，才会渴望别人的帮助。强者，是不需要群体的，实际任何一个人类的内心都有压制他人，夺取资源，与众不同，被别人敬仰的渴望。”寒凌仙回过头来，指着场地众多的观众。“在这个世界，每个人都在竞争，与魂兽竞争，与他人竞争，一旦他们拥有力量，拥有权力，会开始脱离低于他阶层的人。他们开始霸占资源，权力，女性。所谓的群体意识，早被抛在脑后，只有面对更强的敌人时，他们又会想起这块遮羞布，拉着群体的大旗，寻找抱团取暖的人。”
梦浮生沉默不言，寒凌仙继续道：“每一个弱者，都在仰望着强者，他们艳羡着，幻想着自己也能变成强者，人类曾编造出的那些可笑的故事，不正是为了迎合这些弱者可怜的幻想吗？”
叶暝突然意识到，梦浮生与寒凌仙，已经开始了交手，他们之间的战斗没有硝烟，没有火花，却更加凶险，这是意志的交锋，是心灵的战斗，这是两人所坚持的“真理”之间的碰撞。
“这个世界，是由强者的意志引领前进的，人类也是如此，强者划分界限，强者制定规则，强者创造未来！而那些弱者，只能一边享受着强者为他们带来的庇护，一边高喊着平等和团结的无用口号，永远沉溺在底层之。”
“你错了！”
一个声音响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露出几分惊讶，因为说着话的人，并不是梦浮生，而是叶暝。
大踏步地走前去，叶暝胸似有一股气流将要爆出来。
“强者，也是从普通的存在一步一步成长起来的，这个世界没有强者是天生的，你寒凌仙难道生下来是内门精英弟子吗？没有地基，怎么筑起高塔？因为高高在，所以能看不起曾经支撑过你的那些人吗？”
“你在偷换概念。”寒凌仙一针见血地道：“我并没有要消灭弱者，诚然，弱者是强者成长的土壤，强者为弱者提供一定的庇护，以期待从弱者出现更多的强者，这也是正常的行为。”
“为什么一定要出现单个的强者？”叶暝问道，“为什么不是所有的人都成为强者？”
“因为人的天赋是有限。”寒凌仙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弱者与强者的天赋差距，如同这天地之间的距离，将资源分配给这样的弱者，只会减慢强者的展度，这毫无意义。”
“所以你的意思是，人类个体的生命与情感在你眼都是无意义的，只要是为了强者的生存，都是可以被牺牲掉的？”
“没错！”寒凌仙斩钉截铁地回答。
“那么，我问你！”叶暝盯住对方的双眼，“如果一个你更强的人要你去死，要你去牺牲，你也觉得是理所当然的吗？”
寒凌仙沉默下来，良久后他平静地回答：“若是我不敌他，我便该死，无话可说。”
“你……”
叶暝平生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寒凌仙眼的漠然不是装出来的，他的真的认为，弱者该死，强者才配生存，哪怕有一天自己变成了弱者，他也会坦然赴死，毫无怨言。
“寒师弟……”梦浮生轻叹了一声，“人类……并非是魂兽，在这个世界，并不是只有生存和进化才是唯一的目的。我们是人类，我们拥有情感，我们会笑，会哭，会欢乐，也会痛苦，若是失去了这些东西，人类不再为人类。”
“那又如何呢？”寒凌仙的回答让叶暝彻底愣住了，抬头看着天空，寒凌仙用冰凉的声音道：“若人类是如此软弱，如此悲哀的生物，那我便抛弃这低劣的身份又如何呢？人类总是在不断进化之，普通人可以进化为强大的魂战士，那他还算人类吗？”
寒凌仙的目光犹如绝世宝剑，锐利无双，他的声音铿然有力，如同剑锋绝尘。
“若进化的下一步是舍弃肉体，那么舍弃这副身躯。若下一步是舍弃情感，那么舍弃这些情感。若进化的下一步，不再是人类，那抛弃这个身份又有何妨？我也许不是人类，因为我……”
“是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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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0章 强者的意义
第91o章 强者的意义
叶暝败下阵来。
这是他第一次在辩论败阵，没有办法，这怎么辩？人家连人都不当了！人家都不承认自己是人类了，这还辩个鬼啊！
“寒师弟，仙……也许并非是你所想象的一样。”梦浮生接阵来，“不论你用什么词来形容，再高贵，再神圣的名称，也掩盖不了一个事实——没有情感的人类，与一台机器有什么区别？”
“人类，为什么要与机器有区别？”寒凌仙的反问让梦浮生都是一愣。
“梦师兄，你制造了很多器灵，我想问你，器灵与人类有什么区别？人类的意志不正是器灵的存在方式吗？人也好，机器也罢，只要有目的，只要走在进化的道路，那么两者是等同的。”
“你的意思是……只要自己在进化，哪怕是变成一台编订好程序的机器，也无所谓了？”
“没错！”寒凌仙颔，“人类是一台构造精密的机器，这台机器存在的目的，是为了探寻世界的奥秘。无谓的感情，只能是浪费资源的累赘。”
“可怕……可怕。”梦浮生竟然倒退了两步，“难怪你成长的度如此之快，你……当真可怕！”
也无怪于梦浮生如此震撼，寒凌仙可以说是一个怪物，一个为了学习和进化而生的怪物！他有着人类的外表，有着拟人化的思维，但叶暝却觉得站在自己面前的根本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机器人。
目光扫过叶暝与梦浮生，寒凌仙道：“正是因为这些感情，人类才会变得软弱，正是因为这所谓的‘同理心’，强者才会被弱者拖慢手脚。只有斩断情感，方能体悟大道。”
“体悟大道，最终目的是什么呢？你所追求的东西，又是什么呢？”梦浮生苦笑着问。
“那么，锄强扶弱，带领一帮弱者艰难的前行，目的又是什么呢？”寒凌仙反问。
梦浮生不言，他思索良久，终于长叹一声道：“这个世界，也许本身没有意义。”
“算这个世界没有意义，人类的意志也能让它有意义！”叶暝突然道，“天道不足，人道来补！”
“有意思……”寒凌仙合起双手，“你所做的，不依然是强者那一套吗？你今天可以做一个庇护弱者的人，明天也可以将他们统统杀光，说白了，决定权依然在强者手里。”
“你错了，你不明白一个事情。”叶暝毫不退让地道：“那是人类的自律！真正的强者与你这样的怪物的区别在哪里？在于他能够约束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