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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暝遥遥指向远方，指向黑塔的方向。
“蜀山掌教，他想要灭绝人类，毁灭这个世界，成为废墟之上的神灵，逃避，哀求，祈祷都没有作用，我们唯一能做的，只有奋力一搏！”
众人面面相觑，拿不准是不是该附和着高呼。
放下手，叶暝凝望着天际，像是在凝视那段被血染红的记忆。
“这个世界，从来都没有什么公平，在这个世界上，仅仅是想要活下去，就要拼尽全力。为了活下去，有人弄脏了自己的双手，有人出卖了自己的灵魂。”
“曾经的我对此不屑一顾，我以为生命是世界赋予我们天生的赠礼，是理所应当的东西，我以为这个世界是由一幕幕波澜壮阔，荡气回肠的英雄画卷所组成的。现在我明白了，在我们所看到的光芒背后，是无数人挣扎求存，是遍地白骨铺就的道路，是千万血与泪凝结的王座。”
“强者？弱者？英雄？凡人？每个人都只是想要活下去罢了，正因为如此，今天我们才无路可退，正因为如此，今天我们要忘却恐惧，正因为如此，今天我们要拼死一战，因为我们想要活下去！为了活下去，我们要向着死亡发起冲锋！”
在叶暝的嘶吼中，众人的心中都涌起一种莫名的感触，那不是沸腾的热血，不是狂热的鼓动，甚至充满悲伤与沉重。
“这一战，很多人会死。”叶暝的声音再次低沉下来，“我知道，你们不想死，我知道你们想要活下去，所以战斗吧，为了活着，哪怕是卑微地、艰难地活着。有人曾问，弱者为何要战斗？我告诉你们，因为我们别无选择，因为我们不战斗就他妈只能死！所以为了活下去，哪怕是千分之一，万分之一，亿万分之一的几率，我们也要战斗，因为我们……想要活下去啊！”
没有欢呼，没有呐喊，只有一片沉默，沉默中，叶暝的声音在天地间回荡。
慢慢地，在笼罩军队的悲凉气息中，一股杀意酝酿而出，这杀意并不强烈，却极为顽强，如同折断的染血长刀，带着必死的决意，为着生存的希望而挥动。
这杀意慢慢升腾，竟凝聚成无形之物，正如当初东兽城城主所爆发的杀意天刀，悬挂在军阵之上。
感受着军队从沉默中迸发的杀意，叶暝深吸一口气，朝着前方重重挥手。
“所有人，出发！”
如同按下开关，叶暝眼前那庞大的战争机器开动了，震天的轰响与漫天的烟尘中，庞大的军队如同一头横亘在大地上的巨兽，向前迈动自己的脚步。
望着潮水般向前蔓延的军队，叶暝心中没有一点兴奋，正如他所说，这一战，很多人会死。
“你刚才的演讲很好，你选择了一个与众不同的切入点，上个时代的人类有一句话叫‘哀兵必胜’，利用死亡的压力来激发肾上腺素，给予他们战斗的勇气和力量，确实是巧妙的操作。”
叶暝侧过头来，微微看了一眼肖云飞。
“你觉得，我是故意这么说的吗？”
肖云飞顿了一下，随即立刻道：“对不起，我……”
“我不是为了让他们去送死，没有人想死，我只是想让更多的人活下去。”
“也许你会死。”
“那又如何呢？”叶暝轻笑一声，“这一路走来，我什么时候畏惧过死亡？”
肖云飞凝视着叶暝，“那你……真的想要活下去吗？”
“我当然……”叶暝刚想要回答，话却梗在喉咙中。
两人就这么沉默地对视着，半晌后，叶暝移开了视线。
“阿飞呢？”
“我安排他负责护送光线武器了。”
“也好……那里应该会安全一点。”叶暝说完，朝着城墙上停靠的飞行器走去。
第一千三百一十三章 再会蜀山掌教
第一千三百一十三章 再会蜀山掌教
东兽界，蜀山黑塔。
经过与新蜀山一战，黑塔周围的地形已是天翻地覆，黝黑的岩石在黑塔外围形成一片崎岖的旷地，环绕着黑塔周围是一条宽阔的深壑，其中隐约还透出赤红色的光芒，那是尚未完全喷发的地火在其中流动。
两座较小的堡垒拱卫在黑塔周围，形成掎角之势，银色的电流在三座建筑之间流动，组成一道坚固的能量屏障。
黑塔之上，那个被击穿的大洞已经修补完毕，但失去了高山王的异能，蜀山掌教显然没法再凑出那么多的终末之石，修补的漏洞虽然严密，一眼看去也远不如当初。
黑塔的所在的区域，仿佛是即将走向毁灭的末日之景，不仅是周围地面流露出的破败感，更有天空中那横挂天际的强横意志。
陡然间，这末日般的死寂被打破，意志的波动从无形中传出，随之而来的是电流的爆炸声，银色电潮自黑塔涌出，在空中交缠融汇，化为张牙舞爪的雷霆巨龙。
银白色的眼眸转动，巨龙凝视远方，在天际线上，一个黑点浮现。
那是一架小型飞行器，在飞行器的平台之上，叶暝负手而立，冷冷地望向黑塔的方向。
他的身上是一袭纯灰色的战铠，精美的花纹密布整副铠甲，那并非是叶暝刻意为之，而是自魂能铠甲上天然勾勒出的。每个人的魂能铠甲上的花纹都不尽相同，如同人的指纹与掌纹，是属于他的独特印记。
原本叶暝魂能战铠上的花纹是一团如流水般的纹路，但现在，无数似刀剑劈砍的痕迹将这些花纹拦腰斩断，将整齐的图纹切得七零八落。斩痕连接在一起，组成一道狰狞的锁链，将叶暝战铠牢牢束缚。
然而从这些斩痕中，又透出令人颤抖的可怖力量，自纯净的灰色战铠中，仿佛可以看到一抹一闪即逝的青铜光泽。
仅仅只有叶暝一人，却带来千军万马的庞大压迫力，随着叶暝身影的出现，雷霆巨龙的身躯上无数电流向外辐射，如同炸了毛的猫。
叶暝的眼神冷冽如刀，在看到雷霆巨龙的瞬间，杀意便化作漫天飞箭，将黑塔完全笼罩。
在这杀意之下，即便是高阶圣者也会颤抖，密集的杀意将雷霆巨龙围得密不透风，甚至那实质化的身躯都呈现出一阵阵波动，仿佛要在这杀意下解体。
然而蜀山掌教的意志是何等强悍，只是微微一抬首，浩瀚的波动如巨浪扩散，将杀意箭雨一扫而空。
远隔千里，两人的心念交锋不过一瞬，叶暝冷笑一声，脚下轻踩，身影如电光般掠过长空，瞬间杀到黑塔之前。
“叶……”
“叶你妈！去死！”
叶暝根本不给蜀山掌教说话的时间，双手挥舞，直接朝黑塔打出一发“人王印”。
蜀山掌教不慌不忙，雷霆巨龙张开银色巨口，朝着覆盖而下的大印喷出一道电光。
电光撞在“人王印”上，并没有直接形成冲击，而是立刻朝四周蔓延，形成一团庞大的电流罩子，将“人王印”笼罩在其中。
叶暝微一挑眉，随即，“人王印”发出惊天轰爆。
就在“人王印”爆炸的同时，雷霆圆罩也向内收缩，与爆炸的力量碰撞，两股强横的能量撞在一起，相互湮灭，在圆球内迸发出一道如太阳般耀眼的光团。
片刻后，光团渐渐止息，雷霆光罩也随之散去。
叶暝倒也并不惊讶，蜀山掌教必然对他做了全面的了解，“人王印”的爆炸效果也是肯定早有应对。
战斗，才刚刚开始呢。
提起一口气，叶暝的身子在空中一个弯折，没有借助任何的力量，他就这么陡然加速，穿透空间杀到黑塔前。
这就是能量操作吗……
叶暝能够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魂能如同流水般包裹在身边，只要心念所至，便能自由地操控。
强如高阶圣者，也无法完全自如地操纵魂能，魂战技的应用，更多的是通过“牵引”将能量交错以产生力量，就算是魂战灵，也无法做到如臂使指地操纵魂能。
打个比方，魂能就像是一道巨大的水柱，不断向外喷涌，魂战士做的就是抓住水龙头，通过移动水龙头来让水柱产生变化。
而叶暝此刻所做的，是自如地控制水柱中每一滴水，让它们不再是一个整体，而是能组成各式各样的形状。
“比如……这样！”
叶暝心念一动，奔腾的魂能随即汹涌而出，在体外凝聚成一副巨大的兽型战铠。
双拳合拢，体外的巨型战铠也作出相同的动作，大如山岳的魂能巨爪向下拍击，正是东兽城城主的绝技。
“兽神战铠·裂地！”
雷霆巨龙伸出一只爪子，雷电铸就的利爪迎风而长，眨眼间便与兽神战铠等大，魂能与雷霆组成的利爪在空中碰撞，传递出的震荡让地面隆隆作响，无数坚固的岩石开裂迸碎，冲击波向外扩散，将碎石碾碎为齑粉。
“妈的，还没完呢！兽神战铠·撕天！”
叶暝狂吼一声，双手向外一撕，与此同时，魂能巨爪也作出相同的动作，刺啦一声巨响，兽神战铠将雷霆巨爪撕成两半。
战斗中，叶暝不断捕捉着能量操控的微妙感觉，在撕裂雷霆的时候，叶暝觉得自己的双手与魂能铠甲似乎融为一体，甚至能够清晰地感觉到雷霆在手上流淌的刺痛，而那奔涌的电流似乎也不再是纯粹的能量，而是可以捕捉的固态物质。
这当然是一种错觉，严格来说，那是精确操作能量产生的“触觉”。
撕开电流，叶暝双掌猛推，兽神战铠扬起巨爪，朝着黑塔重重按下去。
“兽神战铠·无敌！”
双爪重重轰击在黑塔上，这一次，蜀山掌教竟没有阻止，而是眼睁睁地看着魂能巨爪按上黑塔。
嘣！
魂能与黑塔相接的瞬间，如同万雷轰响，无尽的电流从两座堡垒中汇聚，沿着魂能巨爪反向蔓延。
“呜！”
叶暝闷哼一声，当机立断地断开与魂能巨爪的联系，在密集的碎裂声中，魂能巨爪被雷霆彻底绞碎。
叶暝的双手颤动了一下，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