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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元丰显然也知道柳承恩在暗指什么,无奈地叹了口气,“承恩,你要知道,我们只是朝廷命官,很多时候,我们自己也是处于险境,身不由己的时候,还少吗?”
柳承恩沉默了。
的确如此!
这件案子太大了!
已经不仅仅是五百支弩失窍的事了。
甲坊署不仅丢了甲胄,更是一些原本的材料也少了两成,这些东西若是查不出去处,那甲坊署的所有人,估计都要被下狱,判个流放都是轻的!
“大人,下官也知道大家都各有难处,只是还是希望大人能跟大理寺卿那边交涉一下,此案最好还是能保全一些无辜之人。若是都被牵连了,那这军器监岂非是成了空营?”
江元丰却是无奈地笑道:“承恩,你也不是第一天入朝了,怎么还能如此天真?这京城,最不缺的,就是候补呀!哪怕是个九品小吏,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在排队等着呢。这个时候若是有了空缺,不仅仅是吏部那边可以收好处,兵部和工部也是一样都有机会塞人的。”
柳承恩一噎,的确是他太想当然了。
在京城,这些小吏的命,压根儿就不值钱。
正如江元丰所说,不知道多少人都排队等着呢。
别说是死这么几十个了,就是再多死上十倍,第二天也照样都能把人给补全了!
这就是现实!
“大人,那您看就别无它法了吗?”
江元丰没有回答他,好一会儿,才语气沉重道:“你先回去吧,此事我会与张阁老再商议一下。大家都尽力吧。”
话虽如此,可是柳承恩却知道,能保下的人,未必有几个。
这是一场权势的博弈。
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只是不管是谁压倒谁,死了多少小吏或者是无辜之人,都不是那些站在顶尖位置上的人会考虑的。
柳承恩的心情,格外地沉重。
原以为自己已经是太子少师了,手中又掌管着户部,在京城不说是呼风唤雨,那也绝对是人人巴结的对象了。
可是即便如此,他竟是连一个八品小吏都护不住。
柳承恩再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无能。
官职高了,可是自己想做的事,却未必能做了。
想想在北安州和定西府时,他反倒是能放开手脚,莫不是他真地生来就与京城相克?
这一路上,柳承恩可以说是思绪纷纷,内心百般地焦灼。
两日后,苏锦绣将派人打探到的消息都给了柳承恩。
“给许小满搭线的是工部的一个主簿,如今此人已经被外派了,而且还是一个县令的缺,就在许小满顺利地进入工部之后,便离京了。若说这里头没有什么猫腻,打死我也不信!”
连苏锦绣一个妇人都能看出来的事情,那些朝廷大臣们会看不出来?
不过是看出来了却不屑一顾罢了!
一个八品小吏,在他们眼里还不如自己家中奴仆的性命重要,何必多看一眼?
柳承恩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带着这些东西就又想去寻江大人。
只是这一次他才刚出户部,就被德宝大总管给亲自请去了御书房。
“德公公,可知皇上寻本官何事?”
“柳大人放心,应该就是一些朝堂上的事,皇上今日的心情还不错,您只需要照实回了便是。”
“多谢德公公。”
柳承恩知道了皇上心情不错,这如何回话,自然也便有了计较。
暗自思量着,是不是可以直接将这件事报于皇上?
而柳承恩没想到的是,皇上召他进宫,问的就是此次军器监失窃一案。
“好好看看吧,弩、盾、甲胄甚至是原铁都能被他们给偷偷地运出去!你说,这军器监到底还是不是我大兴朝的衙门了?这到底是哪个胆大妄为之徒的私库了?”
柳承恩知道,皇上此时愿意这样说,已经表明没有前几日那么生气了。
“皇上息怒,此案还在调查,所失之物,定然会一一寻回的。”
皇上听了却是皱眉,不满道:“柳爱卿,朕一直以为你是一个耿直之人,怎么今日竟也学得那些个昏馈一般,说这些话来糊弄朕了!”
第754章 兼任工部尚书
柳承恩这会儿内心可是大着胆子把皇上给骂了好几遍!
你说你瞧不上那些个不干正事儿的,你就损他们呗!为什么非得把自己也得捎上?
这下子好了,您是出气了,可是又等于是把自己给树在了风口浪尖儿上,这是想要怎么着?
等皇上发了一通火,朝臣们也都老实了。
先前因为推举工部尚书争执不下的几位老臣们,也都不敢吭声了。
“工部尚书一职,朕还是觉得让刘元来做最合适。”
张阁老一愣,“皇上,刘元回乡丁忧,等他回来,至少也得年后三四月了。”
“无妨,朕想过了,能者多劳嘛!”
柳承恩突然就觉得后背发凉,好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果不其然,皇上一发话,就能把人给吓死了!
“柳承恩!”
“臣在!”
“你暂任工部尚书,待刘元回来之后,你再与他交接便是。”
话音未落,那头的梁阁老就站不住了,“皇上不可呀!这,这历来六部尚书分而掌之,怎能让柳大人身兼二职?”
“有何不可?正好,先前那改良版的弩,柳爱卿也曾参与其中,而且,朕听闻你之前还与工部的匠人一起探讨过船只一事,朕看这工部暂时交到你手里再好不过。至于工部左右侍郎的人选,张阁老举荐的那位还不错,任左侍郎吧。”
皇上三言两语,就把工部的几位掌权者的事情给定下来了。
梁阁老推荐的人选,好歹也算是成了工部的右侍郎,纵然是差了一些,好歹比什么也没捞着要强。
等到散了早朝,这自然是少不了有人过来跟柳承恩道喜的。
当然,有的是真心实意,有的则是阴阳怪气了。
还有的,看似风平浪静的,实际上估计心底里都把柳承恩给凌迟了!
太招人恨了!
张阁老将柳承恩拉到一旁,一脸不赞同道:“皇上此举委实不妥。你怎么也不曾回绝一二?”
柳承恩苦笑道:“大人,您这可就冤枉我了,您细想想,当时皇上说这任命的时候,下官都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呢,梁阁老就先出声了。等着到了我这儿的时候,皇上一锤定音了,您说我能怎么办?”
张阁老仔细一想吧,也有道理。
说到底,还是皇上做事太果决了。
“罢了,你就辛苦几个月吧。好在你兼任的是工部,若是吏部或者是兵部,估计就算是皇上给出再好的理由,他们也不能就此罢手了。”
“大人说的是。况且再有几个月刘大人就回来了,到时候我把这差事往他手里头一交,也便齐全了。”
“话是这样说没错。眼下工部大部分的官吏都在接受调查,没下狱的,几乎也都停了职。你可想好了,什么人能保,什么人不能保,千万不要给自己惹麻烦呀。”
“是,大人,下官谨记大人教诲。”
张阁老点点头,又招招手,“今天晚上来我家里喝酒,记得带上几坛子果酒,别太抠门了。”
“是,大人。”
柳承恩知道,张阁老这是有话要跟他单独聊呢。
果然,晚上柳承恩带着果酒来的时候,就发现这酒菜备在了书房这里。
“你们都下去吧,我不叫你们,都不许进来。”
“是,老爷。”
柳承恩先给张阁老满上了一杯,“大人,请。”
三杯酒下肚,两人间的气氛也不那么地僵硬了。
“承恩哪,你曾叫我一声老师,我也不跟你拐弯抹角了。如今你是太子少师,可知你将来要扶持之人是哪一位?”
柳承恩愣了一下,再对上了张阁老那格外霸气的眼神,只是淡淡地夹了一口海米道:“这虾虽小,但是味道却鲜的很呐。”
如此,二人再相视一笑,彼此心里都有了数。
“我年纪大了,估计等不到太子上位了。即便是等到了,只怕到时候我也已经是垂垂老矣。承恩,太子乃一国之储君,身关江山社稷,你定要好好教导,莫要疏忽轻慢了。”
“是,大人。”
张阁老捋捋胡子,轻叹一声道:“皇上是位圣明的君主,而恰好你又是一位有才能的臣子,如此,你才能赢得了皇上的信任,而你也能更好地为皇上办差。无论如何,总归是皇上这样的伯乐,才造就了如今你这样的一匹千里马。”
无非就是想要告诉柳承恩,皇上慧眼识英才,千万莫要辜负了皇上的期待和栽培。
“大人教训的是,学生一定谨记。”
“工部的事,你自己还是得小心,那两位侍郎,哪一个都不是小油的灯,一个是静王一派的,一个是安王一派的。唯独你这个暂任的尚书,倒像是没帮没派的。”
说到这里,两人都不约而同地笑了一声。
柳承恩又给他满上了酒,“老师,那不知未曾回归的刘元大人,又是哪一帮哪一派?”
张阁老轻轻地笑道:“刘元是老夫的学生,与江大人也算是有旧识的。”
如此,柳承恩也就明白了自己后面应该如何做了。
“你想保几个小吏,问题不大,只是要切记莫要做地太明显了。救一个跟救十几个还是有区别的。工部大大小小的那些吏目,加起来得有上百了。只要你聪明,便能做地不显眼,自然也就不会引人注意。”
柳承恩眼睛一亮,立马就明白了大人的用意。
“工部看似不及其它几部吃香,可是实际上却是咱们大兴朝兴盛衰败的关键。无论是农、工、商、军,哪一行能离得了工部?你既然是掌管工部,那就一定要把差事做好,等移交的时候,也能办地漂漂亮亮的,免得再落人口实。”
“是,大人。其实下官已经想过了,打算让清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