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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爷闻言立刻点了点头，还十分虚心地问道：“你说的战略是什么东西？”
云千寒也没有办法直接将战略说出来，于是举了一个例子，“就比如两伙人打群架，一方可以占据有利的地形或天气上的优势，让强势的另一方陷入被动……”
“地形？”龙爷挠了挠头，“我们每一次打架都会把地形直接打没了，怎么可能依据地形上的有利优势，就可以撼动强悍的一方？至于天气，一打就要打一年半载，哪还有什么优势？”
果然，高手的打架方式就是这样的清新而与众不同。
云千寒耐着性子继续解释道：“不光如此，再比如你和对手实力相差不多，但你找到了另一个朋友前来帮忙，以多胜少，这也是一种战略。”
龙爷摇头摇得更快了，“这哪里是什么战略，这不就是不要脸吗？”
云千寒眼前一亮，直接拍手道：“对，这就是战略的精髓，其核心就是坚持不要脸。”
龙爷觉得自己纯净的心灵染上污垢，立刻捂上耳朵不愿再听，还不忘开口嘲讽道：“你们这些后辈玩得真是花花，我们好的东西没学，那些三教九流的破东西倒是更上一层楼了。”
“我们不能像前辈那样强大，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弱小就是原罪，既然实力没有办法让我们存活，那就只能通过一些手段让生命得以延续了。”云千寒闻言笑了笑，特别磊落地说出了这样不要脸的话。
第589章 问心无愧 就是正途
“你弱你有理呗，”龙爷笑了笑，倒也接受了云千寒这一说法，他所在的天道是适者生存，不是强者生存，况且只有强者没有弱者的世界根本不存在，除非世界只有一个生命体，毕竟强弱要通过比较才能产生。
“我现在知道你所说的战略究竟是什么东西了，就是一种能够让弱者更好的生存下去的手段吧。”
云千寒对于龙爷的这一说法也颇为认同，笑着点点头道：“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越是强者越不在乎战略，越是弱者越依存这些手段。强者还注重战略，我们一般送两个字：无敌！”
“哈哈哈，你果然很有意思！”龙爷哈哈大笑，回忆起自身过去，随口说道：“我当初之所以修仙，就是想要无敌，今天经你这么一说，我似乎缺少了一些战略啊……对了，你为什么修仙啊？”
每个人修仙的目的都不大同，但大多数都是为长生，云千寒更是与众不同，以往遇到这个问题她都是避而不谈。
今日她的心情格外好，迟疑了一下笑着说道：“我和其他人不同，是为了复仇……”
“那你复仇成功了吗？”龙爷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问道。
“算是复仇过，但并不算成功……”云千寒抬头，看着龙爷道：“龙爷，很多人都说复仇不好，让自己陷入仇恨，苦苦挣扎，你怎么看？”
龙爷是她见过道行最厉害的人，修为境界最高，感应天道的次数也最多，希望可以在这里得到让自己释怀的答案。
龙爷闻言一笑，他见过修仙的理由千千万，云千寒的理由在他眼中不过是最普通的一个，反问道：“你不去复仇难道就不痛苦了吗？难道就真的解脱了吗？”
未等云千寒回答，他又继续道：“如果感到痛苦，就说明不去复仇不过是给自己一个逃避的理由，不敢去面对，又不敢忘记，惶惶不可终日，那才是真正的错误！选择自己的一条路，或是复仇，或是放弃，无论怎样，问心无愧，就是正途！”
问心无愧，就是正途！
云千寒忽然觉得心中好开心，开心到让她想要放声痛哭，忘记了曾经这份仇恨所带来无尽痛苦，心里有一个声音说，原来即便是想要复仇，也可以算作是正途。
在她短暂的修仙岁月中，遇到了形形色色的人，在当杂役的时候没有人知道她内心的世界，这份仇恨被压在心里，化为前进的动力，帮助她忍受住了无数次引气入体的失败。
后来进入了外门，师兄师姐察觉到她内心仇恨，害怕出现障碍，找了诸多理由或明或暗劝她放弃，那一段时间也是云千寒最纠结的时候，不知道什么选择正确，甚至一度产生想要放弃复仇的想法。
待她拼尽全力进入内门之后，周围的人不再劝诫放弃，而认为那是属于个人的选择，虽不认同但不可干涉，云千寒开始了自己与自己的一场恶斗。
她在人性的善与恶之间不断轮回、挣扎、迷茫、痛苦、疯狂，最终在令狐书的刺激下，拔刀杀人。
从来没有人告诉她，复仇也是正确的。
第590章 只是活着
云千寒站在那里，眼泪从眼框中涌出，一点也不受控制，而她本人也不想控制，只想肆意地流泪，肆意地宣泄心中的惊涛骇浪。
龙爷没有说话，只是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云千寒疯癫的表现，一点也不奇怪，直到云千寒哭完了之后，才在一旁继续开口。
“我还认为修仙就是修仙，缘由倒是其次，我最开始认为天下无敌最好，到后来想一想，追求到最终求的就是长生，和我所鄙夷的那些人并无二致。”
“长生吗？”云千寒对于长生倒没有什么兴趣，她的兴趣在于如何复仇，在她眼中龙爷已经获得长生，为什么还要求长生呢？开口问道：“龙爷，你不是已经长生了吗？”
“我这可不叫长生，不过是永无休止的活着吧。”龙爷哈哈一笑，看似洒脱其实更显萧索，“我依旧依靠着自己的肉体，每日不知道究竟为了什么活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有时候甚至恨不得这一切通通结束。”
云千寒没想到龙爷这样激动，同时伴随着龙爷的激动，结界外雷霆大作，一时间风起云涌。像要将这小岛直接劈碎一般。
“龙爷！你冷静点！”云千寒立刻提高音量，有了上次的经验，这一次能够更好地把握对方的情绪变化，看到情况不对后，立刻高声制止。
龙爷的情绪和结界外的雷云海一样，在这声高呵之下迅速进入了平静的状态，他有些歉意地看着云千寒，像做错事的孩子。
而这一变化也让云千寒彻底明白，外面的雷云海和龙爷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尽量用平静地语气问道：“龙爷，这外面的雷云海究竟是什么？你可以告诉我吗？”
龙爷第一次对于云千寒的问题选择了沉默。
云千寒的预期依旧平静，上前拍了拍龙爷的肩膀，细声软语安慰道：“没关系无论是什么，它都在那里，而我也绝不会怪你……”
龙爷的情绪更加平静，外面的雷云也跟随者平静。
“龙爷，你要让自己尽可能平静，而我……想要尝试一下这雷云海的威力……别怕，只有一只手出去而已，你一定会救我，对吗？”云千寒的声音渐渐缥缈。
龙爷则像是被什么蛊惑了一样，轻轻地点了点头，云千寒将自己的一只胳膊包裹住雷灵气，直接伸出到了结界外面。
而龙爷这时候后知后觉的发现对方究竟做了什么，立刻激动起来，外面的雷云也跟随着他的激动翻涌不止，不等他说什么，云千寒就将胳膊从外面收了回来。
她将手在龙爷面前晃了晃，上面一点伤痕都没有，白白净净，就像刚刚云千寒伸出去的时候一样，云千寒也得意地说：“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一点都没有受伤！”
龙爷盯着她的手看，久久不再言语，只是外面的雷云一会儿平静，一会儿翻涌。
云千寒好笑地看着眼前这一切，以前听说过，有些人的心思藏不住，但像龙爷这样的藏不住方法，还是头一次见。
嗯……看上去自己没受伤，让对方的内心世界剧动啊！
第591章 叩问长生
“你……没受伤就好。”龙爷已经是活了十几万年的老妖怪了，自然看出了云千寒表情上的促狭，饶是脸皮厚，也忍不住有些遭不住。
“这外面的是什么？你内心世界吗？”云千寒看着外面的雷云海，笑嘻嘻地问道。
刚刚伸一只手出去，她就已经感受到了其中的威力，虽然手的表面看上去并无大碍，在那短短的一个呼吸的时间，就将他体内仅存的灵气耗了百分之一。
也就是说，若以云千寒当前的境界整个人进入雷云海当中，只需十个呼吸，体内的雷灵气就不能再支撑她坚持下去了，比使用“雷霆一击”还要耗费灵气！
看着云千寒没事，龙爷的心起起伏伏，整体上还是非常开心，于是回答说：“外面的世界就是我心中的心魔，每年增长一点十几万年积累下来，就成了这十万里的雷云海。”
云千寒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魔她只是听说过并没有见过，以前在外门的时候，礼门弟子皆有障碍，若是障碍发展到了极致，就是心魔。
“你劝说我的时十分通透、明白，为什么自己反而陷入心魔海中无法脱身呢。”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置身事外的时候，当然通透明白，可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就扯不明白了！”
“那这心魔究竟是什么东西？你……入魔了吗？”
“入魔？”龙爷和云千寒在一起，觉得自己每天都要学习一个新概念，他说的大道云千寒摸不透，云千寒说的新词儿他也搞不懂，两人倒非常合拍子。
“算了，看你也不像是入魔了，据说入了魔的人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直到力竭而死。”云千寒笑着说道，说完就看到结界外面雷霆大作。
云千寒立刻安慰道：“你也不必纠结于此，只要你还是你就好，刚刚不还和我说过问心无愧，就是正途吗？不如说说其他，这心魔究竟是什么东西？”
结界外的雷云渐渐平静，龙爷深吸了一口气，向云千寒解释道：“心魔说到底就是一份执念，每个人所执拗的东西不同，心魔也因此或大或小。”
“每个人都有心魔？”
“只要是尚未得到成仙，未获得长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