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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素化成了空中的落叶，重重地后移，落在树干，摔落在地，五腹内脏似要被搅碎一般。
第一分身款款而至，倨高临下地看着她，“灵、冥两修，现下应该是三修女仙。本公子碰过的美人无数，灵修、道修、剑修、儒修俱有，唯独冥修还没碰过……”
薛素浑身仿若散架，动弹不得，“卫九君，你要杀便杀，休要辱我。”
第639章 斗恶人
卫九君道：“杀你，我怎舍得？”他伸手出来，唇角溢出一丝怪异的笑容，抓向薛素，突地浑身一麻，薛素抬眸：“你中了我的毒针，是不是无法运转灵力？”
第一分身心潮起伏，他被控制了，他不要死，更不要落到薛素这女人手里。“阿云，阿云！”
他动弹不得，薛素亦受了重伤，谁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阿云听到唤声，从洞室里奔了出来。
薛素道：“阿云，你知道做了一件多大的错事？卫九君乃是文华仙国的敌人，是琼阳余孽，你现在弃暗投明还来得及。”
她不能束手就擒，还是被阿云所缚。
阿云愣了片刻，显然没想到卫九君是琼阳余孽。
卫九君道：“阿云，将她给绑了。”
“你不是文华仙国的人？你更不是圣院学子？你不是儒修，你是琼阳府敌人，你们想毁掉我国？”阿云心下一转，她可是知道，昔日受琼阳所轻，赵城、秦城的人如何被贬下界，被贬为罪民，很不巧，她所在的村子、香香所在的村子便是这两城未参与谋逆的百姓。
事后，谁不说他们是捡了一条命。
而早前，住在这两村的百姓，都被贬为罪民了。
因为他们无一例外，都参与了那次内乱，是赵党一派的人。
薛素道：“阿云，绑了卫九君，待仙庭的人到了，你便立下大功……”
卫九君显然看出了阿云的迟疑，这一带的百姓深受内乱之苦，告别了住了几百年的地方，迁到此处，他们现在好不容易安顿下来，谁愿意再搬家，更不愿意成为人人啐骂的罪民。
“阿云，别听她的。她叫薛素，是你们仙国的敌人，她曾算计过你最敬仰的帝君。”
阿云心下动摇，此刻不知道该听谁的。
薛素浅笑一声，“我来此之前，已禀报仙庭。卫九君，你逃不掉！阿云，如果你不想牵累家人，赶紧将他给绑了。他是琼阳余孽，他进入仙国就是为了祸害仙国臣民。快绑了他！”
卫九君笑颜如花，一颦一笑，都拨动阿云的心弦。
阿云站着未动。
而此刻，洞室里的香香被绑住了双臂，正背靠着石壁磨着绳索。
这是绑她的绳子，并非仙器，她一定可以的，她要为自己报仇。枉她拿阿云当朋友，没想到，她算计自己，而那人竟是仙国的敌人，是琼阳余孽。
她的青白已毁，但她不能认命。
她早就知道阿云不可交，没想到阿云助纣为虐，就因她与县学的先生说了实话，阿云疯狂地报复她。
卫九君道：“阿云，走到今日，唯有将知情的人杀了，否则，你和你的家人都没有活路。勾引琼阳仙府的弟子，罪同通敌叛国，这可是诛连六族的大罪……”
阿云恶狠狠地瞪着卫九君，如果一早就知道他不是仙国的人，她绝不会接近他，“你为什么要骗我？你骗我说你是圣院弟子，你是出来的历练的……”
“我几时说过自己是圣院弟子，从头到尾，都是你自己说的。”
是她自己说的？细细地想来，她自以为是地问过“公子是圣院的弟子？”彼时，他笑容如花。她便以为自己猜对了。在她看来，除了仙京圣院那等仙国第一学府，再没有旁的人可以有他这样的风姿。
从一开始，她就被骗了。
沉于他的俊美，步步深陷，还做出了这等错事。
卫九君在生与死之间，很快做出了决定，“阿云，若我被抓，你也逃不掉，你的家人也会因你获罪……”
阿云想到贬往下界，又或是想到贬为罪民，这都不是她想看到的。
不，她不要。
她从林间挑了一块石头，一步，又一步地走近薛素，眸子里掠过一丝阴狠。
薛素道：“我是仙庭官吏，即便官职不高，那也是九品。杀办差官吏，罪加一等。我来之前，我的同僚已知道卫九君的事。卫九君一旦能动，阿云，你以为自己活得了？”
薛素看到了洞室里出来的少女，虽衣衫已破，可双眸坚毅，她快速地道：“阿云，你和阿梓是同窗，也曾是朋友，对吧？”
阿云凝了一下。
薛素在拖延时间，她能瞧出香香的恨怒，只要香香出手，她就能保全性命。郑端怎么还不来，再不来，她就要死了。
“你和薛梓是……”
“我是薛家的老祖，薛梓是我的曾侄孙。你杀了我，薛梓永远都不会原谅你，她将你视为朋友……”
阿云立时明白了什么。
薛素为什么出现这里，不久前，薛梓才来过。
“是薛梓告诉你的？是她告诉你，我与他的事？”
她指的是卫九君。
薛素道：“她想要让我来劝劝你，劝你远离那个人。”
阿云忆起来了，薛梓说卫九君是坏人，曾劝她不要再找卫九君，是她被爱情蒙蔽了双眼，没有听她的话。
她的事，薛梓知道了。
也许，仙庭的人也知道了。
卫九君催促道：“阿云，杀了她，就没人知道我们的事。我带你远走高飞，我们去琼阳仙府，你做我的女人，喝奴唤婢，逍遥自在。只要没人知道我们的事，你的家人就会平安，杀了她，杀了她……”
噗——
一声利器入体的声音，卫九君不可思义的回头，不想一声又一声的“噗！噗！”声响传来，香香疯狂地将一柄剔骨刀捅入再拔出，再捅入……
香香恨得咬牙切齿，“卫九君，你去死罢。学堂的先生教过我们，对付你们灵修，最好的法子就是毁去丹田，再毁你们的气海……”
阿云还没吓手，听到这声音，一声震破耳膜的惊呼，抛下手里的石头奔了过来，想过去，可香香拿了他们用的剔骨刀。
卫九君想吃灵鸡，想吃灵鸭，阿云最初捉了自家的来，便用这柄易骨刀杀鸡、斩块炖来吃。没想到，现在这剔骨刀握在香香手里，香香恶狠狠地一下又一下。
卫九君中了毒针，上头抹了蚀灵散，原就无法动用仙术，现在因为蚀灵散的原因，一点仙灵力都没有。
薛素趴在地上，“香香，你这样没用的，用不了多久，他便能恢复。用药，我这里有药，你抹在刀上，才能真正伤到他。”
香香身上染上了鲜血，冷声道：“把药给我！”
第640章 除恶有功
薛素艰难地掏出一只瓷瓶。
香香接过，将药抹撒在刀上，举刀又是一声，很痛，这药粉很厉害，卫九君能感觉到自己丹田在此刻真的破碎了，化成了一片又一片，而体内被禁锢的仙灵力开始泄漏出来。
香香还不解恨，又撒了药粉，对着他的气海穴便是一下。
啊——啊——
卫九君在惨叫声中，遍体元力消散，化成了天地间的灵力，他的人亦在快速地老去。
“薛素！”
香香恶狠狠地看着阿云，“你通敌叛国，绑架同窗，黄云，你的罪名大了！我不会杀你，更不会伤你，我要看着你被绳之以法，看着你全家被治罪，我要你活得生不如死。”
阿云的身子颤了一下，“你疯了？要是宣扬开，你的名声就全毁了。”
“你算计我起，我就已被毁。大不了，我远嫁他乡做填房，又或是嫁给佃户为妇，可比起你这个罪人，我还可以好好活着。我会报仇！我更不会因名声纵容你们……”
卫九君忌讳、头疼的第一分身，居然死于仙国一个寻常村女之手。
而这村女毁他、杀他，不过是因为恨极了他，恨极这个毁掉她一生青白的男人。
阿云吓得不轻，“陶香香，我求你了，你放过我，你放过我……”她跪在地上，她不想获罪，更不想累及家人。
“求我有用吗？我求你放过我的时候，你是如何说的？你说要让我吃点苦头，要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价。就因我与先生说了实话，你就要毁我。黄云，这是你应该受的！”
薛素的传讯仙器响了。
她掏出仙器，里面传来一个急切的声音：“薛素，你在哪儿，我带县衙的官差到薛家村了，你在哪儿？”
“我在薛家村北的树林里，你们快来！”
从薛家村到这儿，步行不到二十分钟。
因来人乘了陆地仙车，在一阵车响后，不到三分钟，便有人近了。
阿云还跪在地上央求香香，“陶香香，我错了，我不该算计你，求你了，你放过我，求你……你要我的命是不是？我被人骗了，我很后悔，我……我……”她听到了走近的脚步声，一旦官府的人到了，什么事也瞒不住。
家人会以她为耻！
阿云转身就往树上闯，薛素拾起一枚石子，击中小腿，她啊呀一声跌在地上。
郑端等人赶到林间，看到的便是趴在地上的薛素，再有哭成泪人的阿云，还有浑身是血手里握着剔骨刀的陶香香。
被接连毁掉丹田与气海两处大穴的第一分身，因仙灵力的泄漏、流失，芳华不再，青春不再，头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灰、变白，脸上的褶皱也在快速地变深加多，哪里是俊美无双的少年，分明就是一个又老又丑的男子。
若不是赶来的人看到了这一变故，都会怀疑是弄错了。
郑端扫罢了现场，“薛素，你没事吧？是你伤了他？”
如果不是薛素伤了对方，一个山野村女，如何能杀掉卫九君的第一分身。
薛素道：“我中他两掌，遍体都疼，动弹不得。”
县衙的医官奔近，为她诊了脉，“五脏受创，必须马上服疗伤仙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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