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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红一脸懂事的点点头，然后又到台阶下准备。
接着又是开始。
申林觉得这次肯定没问题了。
然而，导演又说：“不行啊，再来。”
申林就觉得，这导演，你有问题啊！
可李红却还是一脸傻笑地说：“导演没问题，我再来。”
结果一条下来，导演那脸上还是那种，这不行啊，为了艺术，还要再来一条的模样。
这傻丫头，人家耍你呢，你还屁颠屁颠的在那乐。
果不其然，又是一次次重来。
申林望着李红蜡黄的笑脸，真的想上去拉走她，这戏咱不拍了，不带这么折磨人的。
但李红还是一脸的傻笑，哪怕身体已经不听使唤，说话都喘着粗气。
“这样不行啊，再来一条。”
“好赖导演。”
申林怒了，你这是傻啊，人家明明在欺负你，欺负你老实，你难道就看不出来？
望着李红又下了台阶，然后用尽自己力气潇洒地跑上来，申林心里都在滴血。
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
要不为何自己也会选择跳河？只是因为考研失败？
要不为何张叔会因为李大力而一蹶不振，差一点命都搭上了？
只是因为张叔是一位群演，没人任何背景的群演。
而那个申林记得很清楚，过了三十年的世界，自己被生活教训的还少嘛？至于为何，还不是因为你是没有背景的小人物。
自己所练就的每一项本领，不都是生活教育的结果？
但就算现在申林很气愤，但他依然不能冲上去揍导演一顿，然后带着李红高傲的扬长而去，形象潇洒和装逼。
然后就是众人的叫好。
因为要是如此，反而是，自己被导演带着副导演，带着摄影，带着场务，带着制片，带着灯光，甚至还带着群演，揍到自己找不到北。
然后就是，李红哭天抢地的救下自己。
他们还在叫好。
于是自己的无脑装逼和小脾气被踩的稀烂。
这才是生活。
一直到李红跑不动了，导演不耐烦地说：“算了算了，你也没啥演戏的天赋，要多吃苦，知道嘛？副导演，这场戏删了，不要了。”
说完站起来就走。
然后呼啦啦所有人都跟着走了。
只有李红坐在冰冷的台阶上，呼呼喘气，脸上却依然得陪着笑。
没人去为李红伸张正义，因为谁也不敢，在这里，导演就是天，是土皇帝。
这些申林一个镜头不少的，都用手机拍了下来。
难怪李红现在一回家就累的不行，可想这样的软暴力，不知道是遇到了多少。
但她还是笑嘻嘻的顶着。
也许是性格使然，也许是她真的爱演戏。
不聪明，没背景，但就是喜爱。
申林走过去。
李红有些眼花的抬头看向申林。
“你怎么来了？”
申林啥也没说，而是心想，哥哥给你捶捶腿吧。
第六十二章李红受气
可没等申林给李红捏捏已经僵了的腿。
李红一脚就把申林踹了过去。
“占我便宜，想死啊？”李红对申林倒是牙尖嘴利的。
申林拽着她的腿说：“一声的臭汗，谁稀罕啊。”
“切。”李红腿是酸了，都特么跑了一上午，快三个小时了。
申林其实心在疼，眼睛都已经红红的了。
他把李红扶了起来，找了把剧组的椅子坐上，毕竟天还冷，坐地上不好。
“别演了，跟我回家，我给你写剧本，给你当导演。”申林低着头说。
李红笑了：“那不行，我可没张叔的实力，不能给你丢人。何况我戏多着呢，忙不过来，哪有空拍你的？”
你这是以为我瞎，没看见是怎么滴？居然还在这里硬撑。
“就这样跑来跑去，是能参加奥运还是导演有病？”申林问道。
李红这才瞪大眼睛说：“你都看见了？”
申林点头。
本来被人看到自己伤心处的李红刚要失落，但转脸就又说：“一天五百呢，光跑就赚能五百，不也挺好？只要导演不心疼钱，我还挑啥？”
我的天啊！这理论，申林都没法反驳。
“咱们很缺钱？”
李红点点头，又摇摇头说：“不是咱们，是我很缺钱，你现在不缺。”
这丫头，还分得很清。
李红腿酸的直龇牙，又接着说：“其实你也缺，拍电影不要钱？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张叔说了，你现在可都请了大腕，那钱，恐怕不少吧？”
申林倒是没想到这一点，光想着找适合的人了，这样一说，自己的那几百万，估计剩不下多少了。
“就跟我的电影没人看一样，上映了自然钱就来了，而且还要赚更多，肯定一天五百是有了。”申林还有这个信心。
“对，一天五百，不少了。”说完李红一笑，示意申林再换另外一条腿。
这丫头，本来是自己安慰她的，她却转移了话题。
申林叹口气说：“别说我没提醒你，我可给你留了个小角色，要是你再这样折腾自己，我可就换人了。”
李红把腿一收，瞪着眼睛说：“真的？那不行，一定给我留着，不管角色多小，那可是和大腕合作啊！以后当群演的价格也能翻倍。”
到这时，还想着当群演。你的追求呢？
“那咱们回去，不受这个气。以后我”
“那不行，戏没拍完，钱还没结呢。”
小人物的执拗，但申林却是喜欢。
没过多久，可能另外一场戏拍完了，又转场到这里了。
李红对申林说：“你先外面转转，等我拍完这场戏，请你吃盒饭。”
李红是怕自己的委屈，又被申林看到。
申林没办法，劝不动李红，只能远远地看着。
导演一回来，见李红还在。
脸上的表情很微妙，但他不知道，有人正在远处拿着手机在拍自己。
申林看着镜头，越是觉得这里肯定有什么事情，要不为何他会针对一位群演。
很快，又有几个镜头拍摄完成。
导演转身对着李红喊道：“那谁，准备吊威亚。”
李红强忍着身体的酸痛，装作轻松的跑了过去。
很快，武行把李红身上穿上了威亚。
导演喊开始，李红被威亚吊上了屋顶。动作很简单，完成的也很好。
可是不出预料之外，还是不行。
接着，也还是不行。
一连数次，武行都觉得这么太过分了。
这时副导演过来对导演说：“到时间放饭了。”
导演看了一眼在房顶上面的李红道：“那谁，你在上面等一会，等我们吃完再拍，放你下来再绑威亚，太浪费时间。”
临时演员和剧组的人都无语了，就这样把一位小姑娘放在冰冷的房顶上，真的合适？
但谁也没敢说什么。
“没问题导演，你们去，你们去，我不饿。”李红一副赚了便宜的模样。
导演坏笑着说：“敬业啊你！”
申林实在是忍不住了，就算李红地位再卑微，也不能让你这么欺负。
他要揍花这导演。
但吊着威亚，站在房顶的李红，望着申林，然后恶狠狠地瞪着他。
可是申林管不了这么多，这个时候，板砖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他望见那看似一脸和善，但却是善用暗刀子的导演，转身过了花墙，往另外一处院子走去，申林跳过旁边的矮墙上就往那追。
李红显然是着急了，她怕申林吃亏。想去阻止，但她却动不了。
而申林忽然停住了脚步，他发现对面，李大力居然也往那个导演的方向走去了。
申林忽然想明白了，这特么就不是针李红，而是针对自己好不好？
果然，很快两人站在了一起。
“那叫李红的群演，我每天都让她掉层皮，但她还就不走，不过也是，要走，十万块违约她给不起。”
李大力握着导演的手说：“多谢了，也算她倒霉，认识那不识趣的张郎雄还有申林，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申林屏住呼吸，在隔壁花墙把他们的对话拍得清清楚楚，而心中怒火就要把自己烧炸了。
接着他快速地绕过花墙，抓起地上的砖头就开始往两人的方向冲去，要和他们拼了。
但等申林转过去的时候，花墙那边已经空无一人。
申林拿着转头，一连找了几百米都没有人。
申林真特么是为了李红委屈的哭了。
她这么好的丫头，是招谁惹谁了？
你们有种对着自己啊！
王八蛋。申林很想喊，很想骂，很想打一架。
无声的大哭一场的申林，提溜着手中的零食，走到李红房顶下。
李红穿得单薄，在上面瑟瑟发抖。但更是为申林心焦。
见他安然回来，才放下心。
申林没提刚才自己听到的事情，在下面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了扔了上去，然后又把零食扔了上去。
李红有点心虚地说：“有吃的啊？也不早说。我这威亚脱了麻烦，关键是我觉得麻烦，我这样挺好，还能在上面看看风景。你等我拍完，带你吃这里的螺蛳粉，可好吃了。”
你妹啊！申林又要哭了。
李红见申林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于是默默披上他的衣服，没有心思的吃着零食。
见到自己这样，最不开心的应该就是他了吧。
但自己一定要忍着，不能因为自己耽误了申林的梦想，耽误张叔的梦想。
申林从影视基地出来，没有再遍地找砖头，那样太便宜他们了。
但他们想再欺负李红，门都没有。
剧组休息时间一过，副导演陪着导演姗姗来迟。
很多群演，见还在上面的李红，不知道要佩服她还是要可怜她。
谁都能看出这是导演故意针对她，她不会傻到看不明白。
但明白又如何，要想吃群演这碗饭，谁敢得罪导演？
何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