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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一群凶神恶煞的看守,觉远老和尚尚算镇定,虽被反剪双手捆着,但是宝相端正,轻阖双眼,嘴里轻声诵经,十分淡定。
站在他面前的人,正是楚王府的长史庞淞。
他阴冷的眼,看着觉远,突然慢吞吞地靠近,低下头,一把揪住觉远身上的僧衣袈裟。
“老和尚,还是不肯说实话吗?”
觉远微微睁眼,目光凌厉地看着他,“无量佛祖!庆寿寺没有事关先帝和大晏皇朝的秘密,更没有什么与江山社稷有关的东西,老衲无话可说。”
“还在给我装蒜?”庞淞冷哼,虎口捏住觉远的嘴角,迫使觉远不得不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生死全在你一念之间。你若老实告诉我,我或可饶你一命。你若是执迷不悟,别怪我不念旧情,心狠手辣了。”
旧情?
觉远浑浊的双眼看着他。
“长史与老衲,有何旧情?”
庞淞冷笑一声,不答却反问:“当年先帝来庆寿寺与道常密谈三天三夜,只有你一人在旁伺候茶水,他们谈的是什么,东西放在哪里,你怎么可能不知情,嗯?”
觉远心里微微一惊。
当年之事,极为隐秘。
为何此人会知道?
“一派胡言。”觉远眼皮微垂,平静地道:“老衲从未听过此事,长史从何处得知?”
庞淞轻笑,“觉远!死到临头了,你还不思悔改吗?道常逆天改命,不尊天道,触怒神佛,你却要为一个狂徒妖僧背锅?你再不肯开口,纵是我不肯杀你,楚王殿下也饶不了你。”
觉远眯起眼,平静地看着他,“老衲是个出家人,诚心向佛,一意修行,看淡红尘,生死于我,早已置之度外。只是楚王殿下,背祖忘宗,在佛门重地大开杀戒,屠戮众僧,就不怕因果报应,遁入十八层地狱吗?”
“前世修来今世受,紫袍玉带佛前求!狗屁!”庞淞突然呸了一声,看着菩萨相狂言大笑,“佛祖要是有灵,现在就显灵来给我看看。来啊!来个雷劈了我啊,哈哈哈哈!一群欺世盗名之徒。”
听他狂妄大叫,觉远阖下眼皮,平静地道:“我只求心,不求佛。我佛慈悲,了知三界空无物,是心是佛,是心作佛……”
“闭嘴!你给我闭嘴!”不知道是哪句话触怒了庞淞,他突然拎起被紧捆着双手的觉远,死死卡住他的脖子,目光露出一片猩红,咬牙切齿地道:
“告诉我,道常法身在哪里?”
觉远低低地念喃,“我今发心。不为自求。人天福报。声闻缘觉。乃至权乘。诸位菩萨。唯依最上乘。发菩提心,愿与法界众生。”
“说!”庞淞几近狂躁起来,卡住觉远的脖子,直到他再也发不出声来,这才用猩红的眼恶狠狠地盯住他,“道常死在哪里?”
“先师……圆寂在……菩提……”
“放屁!你在放什么狗屁!”庞淞愤而怒骂,那模样歇斯底里,“觉远,你还有最后一个机会,你再不告诉我道常法身何处,我便让你灰飞烟灭,让你,连带这座庆寿寺,一起灰飞烟灭!”
道常圆寂的前两年,一直在庆寿寺的山中闭关,可是,除了他的弟子觉远在身前伺候,庆寿寺的和尚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多年过去了,道常的闭关处在哪里,他圆寂后的法身又在哪里,没有任何人知道。
有人说,道常法身已化舍利,坐镇庆寿寺。
也有人说,道常已然得道成仙,飞升天庭。
对此,觉远从未正面回应,只是做了一场超度法事宣告先师圆寂。
道常临终留下什么话,法身又在何处,一直是人们津津乐道的事情。
“说!觉远,你说不说,你说不说?”
庞淞如同发了疯一般,掐着觉远,看着他奄奄一息,这才喘着粗气,微微松开手。
“混账东西,你是要掐死他吗?”
赵焕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庞淞猩红的眼睛有短暂的戾气,随即慢慢收敛,转过头来,朝赵焕低头拱手。
“回殿下,这老东西什么都不肯说,问不出来究竟。”
“哼!”赵焕冷冷看着他,脚步慢慢地走近,目光变得尖锐起来,“玉堂庵是你派人炸的?”
庞淞一惊,头连连摆动,“不是我。不得殿下命令,我怎敢擅自行动?”
赵焕冷冷逼近,目光仿佛要吃了他一般,“不是你是谁?”
庞淞思忖着,小意地道:“是那些狼头刺所为吧?赵胤私囚二皇子来桑,兀良汗大妃一心要给他一点颜色看看,想要趁乱作掉他的女人,也未可知?”
顿了顿,宠淞轻轻抬眼,看着赵焕皱眉。
“方才听到后山传来几道炸响,仿佛是从玉堂庵的方向,难道他们……得手了?”
赵焕星眸微凉,上下打量他片刻,放下了戒备心,嘴角勾出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
“哼,他们想暗地里算计本王,分明就没有合作的诚意,仔细一些。”
说话音,他突然又转脸,冷冷地盯住庞淞:“不过,本王有一事不明……”
庞淞见状,哦了一声,“殿下所言何事?”
赵焕斜斜睨着他,“炸药为何在玉堂庵后山就炸了?玉堂庵里却只有少量炸药?”
在玉堂庵后山就炸了?
庞淞眼睛微沉,“莫不是疯了?”
“是疯了,我看你是疯了。”赵焕看着这一片狼藉,狠狠皱眉,“本王只想要人,你却搞出这么多事,让我如何收场?”
庞淞低下头,声音冷冷的,“恕属下直言,殿下想要那个女人,便没有了后路,与朝廷翻脸,同赵胤掀桌,只是早晚的事情,属下原本想撬开这老和尚的嘴,找到道常法身,查出当年那妖僧和先帝的秘密,以便让殿下占据先机……”
赵焕冷笑,“无非国运天道,有何先机?我只是父亲看不上的那个儿子。”
“殿下此言差矣。”庞淞看一眼高燃的烛火和眼前的菩萨像,冷冷道:“殿下与赵胤同年同月同日生,道常批了他的命数,却不言殿下您的命数…………没过两年,就突然禅位给赵炔,然后有道常逆天改命的传言,殿下不觉得此中,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猫腻吗?”
赵焕眉心微微拢起,“你是说……先帝隐瞒了什么?”
庞淞展颜一笑,“说不定,道常推算出来的天机,便与殿下你有关。这江山社稷的真主,也是殿下您,而不是光启帝赵炔。先帝为稳定朝堂,不可能废皇太子而另立殿下您为太子,那么,怎么办?只能逆天改命了。而道常圆寂多年,法身不知所在,圆寂之处这老和尚也绝口不提,属下相信,那个地方,便埋藏着这个秘密,只要找到它,找到殿下你才这天下之主的佐证,何愁不能万众归心?”
看赵焕不言语,庞淞加重了语气。
“殿下犹豫不得了。光启如今昏迷不醒,赵云圳岁数尚小,正是殿下你的大好时机。更何况,你若要那个宋阿拾,就必然与赵胤势不两立,就算殿下您肯退让,赵胤肯吗?如今他是远在京师,尚不知庵中变故,可是,玉堂庵一炸,用得了多久,他就会赶来?殿下!机不可失啊。”
赵焕侧目望向觉远,眉头紧锁。
“觉远法师,庞淞之言,可是实情?”
觉远徐徐睁开眼,一字一顿十分缓慢,“楚王殿下,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若人欲了知,三世一切佛,应观法界性,一切唯心造。你无心,天命不归,纵是机关算尽,仍是空空如也。老衲劝你,勿迷此心,回头是岸吧。南无阿弥陀佛——”
赵焕哈哈一笑,“你还想教训我?老和尚,你可知你如今的命,掌握在谁的手上?”
觉远看他剑眉星目,却满是戾气,重重一叹,阖上双眼。
“我佛慈悲,却也无力渡不自渡之人。楚王殿下,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赵焕微微眯起眼,冷冰冰回他,“佛不渡我,我便成魔,又有何妨?”
嘭!
话落,外面传来一道尖利的喊叫。
“殿下不好了,赵胤带大批锦衣卫上了霄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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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合一章节,等下修一修错别字。
PS:遇到一桩很烦躁的事,我家楼上,半夜经常发出奇怪的声音(捂脸),这一年来,隔三差五,楼板震动,床板乱摇,叫得宛若凌丨虐…………昨夜从我12点20做面膜的时候开始,那女的痛苦的惨叫声太过闯人,最后一次被叫声惊醒,我看时间是三点十二,接近三个小时,这很不正常,快让我神经衰弱了,感觉就像是个变丨态在做什么一样……
可这种事,外人又无能为力,就算报警,也没法解决,人家关起门来做事,又能如何……
崩溃!
第530章 为她收尸吗
霄南山是庆寿寺和玉堂庵所在的山峦,群山环绕,山势起伏,幅员辽阔,山中林木葱翠,是有名的仙山福地。山下小镇名称霄南镇,镇上百姓靠山吃山,民风淳朴。 战马的嘶鸣打破了霄南镇的寂静,这个点儿,镇上不见行人,刚刚入睡的镇民被惊醒,不敢开门来瞧,只能从窗边门缝里往外张望。 一束束火把宛如长龙似的从镇中间的青石路面疾驰过去,马蹄的嘚嘚声如雨点一般密布地敲打在心上,铺天盖地地从长街流泄而去,不过转瞬便没入了山间丛林的上山之路。 寻常这个时间,是不会有人上山的。 霄南镇离玉堂庵还有些远,这里的人听到天边几道炸响,还以为是春雷,毫不知山上变故。 “大都督,前方分路,我们从哪里上山?” 上山的路分岔路就在眼前,一条通往前山庆寿寺,一条通往后山玉堂庵。 赵胤坐在乌骓马背上,黑色披风几乎与夜色融为了一体,火把的光晕里,看不出他脸上情绪,但声音极为低沉有力。 “我去后山。盛章,你带几个人去前方。” 盛章明白他的意思,应了一声,扬起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