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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
赵胤的回答出乎意料。
“等洞房夜,我再告诉你。”
时雍不满地蹙眉,“为什么?”
赵胤就像看穿了她心思似的,在她脑袋上敲了敲,“留点秘密。”
哼!分明就是回答不出来。
时雍扬了扬眉梢,也觉得自己这么问很是无聊,太小女人太矫情,似乎不符合她女强人的人设。
马车在林间不疾不徐地行进着,风比下山时大了一些,雨点扑簌簌地滴落下来,打在车篷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下雨了。
时雍打开帘子看了片刻,郁郁葱葱的山林里,浮出一层白蒙蒙的雨雾,远去的庆寿寺八角亭,在白雾里若隐若现,宛如缥缈的仙山。
美丽,却也有些无聊。
“诶!”
她放下帘子,突然扭头,眼睛忽闪忽闪地望着赵胤。
“话又说回来,你就不怕我么?”
赵胤似乎没有明白过来,
“嗯?”
时雍脑袋仰起来,眯起眼,目光阴凉凉的,“作恶多端,多行不义的女魔头时雍。”
赵胤失笑,“哪有这么说自己的?”
时雍也跟着笑,“人家都是这么说的,我不信你就没有听过。说不定,听过比这还要过分的,对不对??荡妇?”
赵胤眉头皱了起来,有一阵没有说话。
她说得没有错,锦衣卫掌天下情报,即便赵胤与时雍没有什么交集,却不妨碍他了解时雍的事情。
对她的风评,确实大多是丑事,恶事,以讹传讹。
可也正因为锦衣卫的情报网,反而让赵胤对时雍的观感更为客观。
“旁人说什么,何须在意?”
赵胤伸手捋了捋她的头发,神情动作满是宠爱。
“你作恶多端,我心狠手辣。你多行不义,我恶贯满盈。天生一对。”
时雍嘴角抽了抽,扬起一丝笑来。
“这么说,倒也不错。”
时雍笑眯眯地倾身向前,双手揽住他,眼睛黑油油的极是灵动。
“那你……当真就没有在意过吗?关于我的那些,嗯,与赵焕的事情?”
太找死了。
真是无聊得自生事端!
时雍看着赵胤脸色沉下来的时候,在心里狠狠地痛骂自己。
奈何,话都说出来了,又收不回去。
她只能乖乖地献吻,在他脸上吧唧一下。
“香一个。闲着说说话而已,可不许生气的。”
赵胤嘴角微抿,“在意。”
时雍扬眉,想到自己他让吃醋的时候,语气不由添了几分促狭,“在意什么?”
赵胤目光深了深,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撇开了脸,望着大黑在马车的摇摆里酣睡的模样,伸手摸了摸它的头。
“当年时雍风头无双,天下女子,无人能出其右。本座自也爱慕。可惜,芳踪旁落,岂能不在意?”
时雍眯起眼看他。
总觉得,他真正在意的不是这个。
更不相信他当年就爱慕自己……
当然,她也早已忘了,当初在诏狱验尸时,赵胤问她“时雍可是处子”那句话,以及她自己随口胡绉带着赌气意味的回答。
“是吗?”
时雍不满地哼了声,小小嘟囔一下。
“侯爷的意思,当年的时雍风头无两,如今换了张脸,没有那么好看了,就少了风头,有人可比了呗……”
“……”
赵胤闻言噎住。
半晌,微微笑开。
“挖坑的人,竟是本座自己。”
时雍挑了挑眉梢,瞥着他,“没事,我接受了自己的平凡,也原谅了你。不过,若有一日侯爷需要,平平无奇的宋阿拾,虽然没有时雍的风头无两,仍可为你重新打造一个商业帝国。助你一臂之力……”
赵胤脸色一变。
“阿拾。”
这声提醒来得又急又快,眉头也沉了下来。
“慎言。”
时雍看着他。
赵胤也低下头,深深望着她
有好一会,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在封建礼教方面,时雍天生比他少一些约束,但能理解他对此的紧张和惧意,不再乱开玩笑了。
“我明白了,祸从口出。”时雍看他表情仍是凝重,又凑上去,用脸贴了贴他的脸,低低地道:“我也就敢在侯爷面前才会这么不假思索地玩笑。在外面,才不敢的。就算不为侯爷着想,我还能忘记我上辈子是怎么死的不曾?”
一提死字,赵胤身子便绷了起来。
他搂紧时雍,将她纳入怀里,声音低沉。
“再不会了。”
“嗯?”
“这辈子,你有我。”
时雍抬头,见他眼神温柔,心窝一暖,慢慢地闭上双眼,靠在他身上。
“老天待我不薄。”
两人依偎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时雍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再醒过来,车马已到京师城下。
今儿京师也在下雨,天气灰蒙蒙一片,早早的天便黑下来了。
这个时刻,城门早该关闭。
可是,时雍看到的却是大亮的灯笼,还有傍在雨雾里的明黄的华盖车,还有华盖下那张焦虑等候的小脸。
“太子爷!”
“大都督,太子爷出城相迎了……”
外面白执和许煜的声音有些激动,时雍的目光透过雨雾看着赵云圳那小模样,喉头却突然发涩。
好久不见了呀,赵云圳。
这个怕狗的孩子都长这么大了!
第719章 回家
在外辗转数月,这一刻,看着眼前巍峨高耸的城楼和夯实城墙,时雍才终于有了“回家”的感觉。
终于活着回来了!
京师幽凉的风带着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时雍深深一嗅,顿时思绪万千,激动不已。
“侯爷,是太子殿下……”
她低笑一声,撩开帘子,身子往前一倾就要出去。不料,手腕瞬间却被赵胤拉了过去。
“急什么?”男人沉稳的声音,平静里隐隐带着暗流,时雍微微挑眉,眼角笑得弯了起来,小声道:“不会吧?吃一个小屁孩儿的醋?”
赵胤看她一眼,不答话,只是在众目睽睽下,亲自扶了时雍下马车,然后握住她的手,不紧不慢走向华盖下的赵云圳。
到了面前,这才轻轻松开时雍的手,拱手施礼。
“臣赵胤见过太子殿下。”
在他们马车驶来的时候,赵云圳已经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了,看着二人下了马车朝自己走来,他也是好几次想要冲过去,奈何,人多眼杂,他是太子,不可再像往日那般无所拘束,肆意妄为。
“免礼。”
赵云圳忍耐着心下躁动,眼神在二人身上来回扫视,突然蹙了蹙眉头,看着时雍的脸。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时雍心里咯噔一声,摸了摸脸。
“殿下所指何事?我怎么了?”
赵云圳嫌弃地别开眼,看了赵胤一眼,这才低低哼声。
“变丑了。”
时雍:……
本来她就对脸上的疤痕有阴影,赵胤一直安慰她无所谓,哪料到,还没入城就被小屁孩儿损了,叫她怎么好意思回去见江东父老?
“殿下也变了。”
时雍抿了抿嘴,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
“少年老成,不可爱了。”
“咳!”赵胤轻咳一声,看着赵云圳变幻莫测的小脸,平静地道:“雨越下越大了,殿下,我们进城再说话。”
赵云圳瞪了时雍一眼,朝她翻个白眼,再回头看向赵胤的时候,又收住表情,一幅稳重老成的模样。
“本宫奉命前来迎接大都督回京,已在此恭候半个时辰。父皇久盼佳音,说是想念得紧,只怕这会儿还在宫内等候,大都督若无要事,不如同我一起进宫面圣?”
从塞外回来,本就应该先去面见皇帝,汇报差务。
赵胤看了赵云圳一眼,“殿下先行,臣随后就来。”
赵云圳朝他拱手,又瞥了时雍一眼,率先上了身后的马车,“启驾。”
“太子殿下启驾回宫!”
内侍尖细的嗓子一声吆喝,城门口的差役守卫纷纷让到两侧,屏紧呼吸,齐齐山呼。
“恭送太子殿下。”
赵胤和时雍等人停在原地,一直目送赵云圳坐驾离去,这才返回马车,在绵绵细雨里,徐徐入城。
“唉,他真的变了。”时雍望着雨雾里远去的华丽车驾和随行的侍卫,不知道为什么,莫名有点伤感,“长大了,不再是小时候那个小粘人精了。侯爷,你有没有失落的感觉?”
赵胤目不斜视,端正而坐,“是人,都会长大。”
时雍瞥他,又抿了抿嘴,“话虽如此,还是有点唏嘘嘛。”
赵胤没有说话,眼睛半阖起来。
时雍回头瞄他一眼,“我知道,这原本就是你希望看到的样子。但他真的变成了这样,你不觉得难过吗?”
赵胤道:“不。”
时雍无语地看他片刻,“好吧,我对牛弹琴了。”
赵胤凉凉扫来,“我不是牛。”
噗!
时雍原本的惆怅,被他认真的一冲,突然就散开了,笑了起来。
“是我错了。应该说对驴弹琴才对。”
她说的是赵云圳身上原本的童真,以及彼此亲密无间的关系,而赵胤的格局显然更大,想的是赵云圳肩负的重任,对他的成长自然喜闻乐见。
这大概就是成长的代价吧。
“谢放!”
赵胤吩咐谢放的声音,将时雍的神思拉了回来。
“属下在。”谢放骑马靠近。
赵胤打开帘子,看一眼他被雨水染得水亮晶莹的头盔,“你护送阿拾回家。我骑马入宫。”
谢放略略迟疑一下,抬头看看雨雾,“是。”
“不用。”时雍速度极快的反对,视线掠过赵胤的脸,又在他膝盖上扫了一眼,“这个天,侯爷还是小心些好,莫要淋雨受寒,要做新郎倌的人,我可不想洞房花烛夜,正经新娘做不成,还要做大夫累死累活。”
赵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