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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笙抬了抬眼，在看到胖子突然捡起地上的砍刀冲过来的时候，猛地瞪大了眼：“当心！”
第290章 绝交
寒芒闪过，电光火石之间，季霆渊侧身躲开，胖子一刀未中，竟又举刀朝文笙冲去。
文笙脸色微微发白，眼见刀口已经逼近身前，季霆渊飞快跃上前，拦腰将人一把拽起，再用半边身子替她挡住了刀口。
“嘶拉——”季霆渊的右臂被刀口划伤，血迹渐渐晕染开来。
“你没事吧？”文笙紧张地望向季霆渊，心跳声越来越快。
季霆渊摇摇头，飞快转身戒备地盯着胖子等人。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不许动，警察！”
仓库外涌进来一堆神情肃穆的警察，季霆渊来之前报了警，此刻救星赶到，绑匪三人全数被警方制服。
季霆渊抱着文笙绵软的身子，感觉到她全身都在微微发颤，体温却有些偏高。
应该是发烧了。
文笙身体本来就不好，在阴凉的仓库中被冷水浇的全身湿透，硬生生挨了一个小时，后来又受了伤，到现在都没昏过去已经是她强撑的结果。
“警官，我先送笙儿去趟医院，之后再来配合你们的调查。”季霆渊说。
打完招呼，季霆渊抱着人坐进车里直奔医院。
文笙靠坐在副驾驶上，看着季霆渊右臂上的伤口，鼻间微微发酸。
“你为什么要来救我？”文笙突然问。
季霆渊愣了愣，半天才反应过来，开车间隙看了文笙一眼。
“不救你救谁？”季霆渊说，“你可是我的女人。”
文笙撇撇嘴，“可是很危险。”
“那又如何？”季霆渊说，“上次二嫂被绑架，你见二哥退缩了吗？”
文笙默默在心里吐槽：栾梓虞和顾斯屹彼此真心相爱，他们却并不是这种关系。
不过说到栾梓虞，文笙神情突然严肃起来：“你过来救我了，那栾梓虞怎么办？”
“我打电话叫大哥过去守着她，这会儿应该已经到病房了，不用担心。”季霆渊转头看了一眼文笙惨白的脸色，心脏微微抽痛：“你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吧。”
文笙能感受到自己头昏沉沉的，应该是发高烧了，她抖了抖身体，想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然而脑子里却不断播放出刚才季霆渊为了救自己受伤的画面。
明明应该恨他的，怎么能被他的行为所打动？
拒绝陷入奇怪的感动中，文笙强撑精神坐好。
车子一个甩尾，漂亮地停在医院门口。
季霆渊先下车，打开车门将文笙一把抱起，边往里面跑边用额头触碰她的额头，滚烫的温度让他眼底烧起一片焦灼。
“别担心，我这就带你去看医生，很快就好了。”季霆渊温声安慰，似乎怕极了她身体不舒服。
文笙与他近距离对视，心脏“砰砰”加速狂跳。
季霆渊抱着她往电梯边跑去，却被人群拦在了外围，一堆人正挤在电梯前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季霆渊蹙眉，正想叫人让开一点，就听见人群中突然爆发一阵哭声。
“小虞，宝贝儿，你睁开眼睛看看我，看看我啊！”
这声音实在太过耳熟，季霆渊当场怔在原地。
文笙也听出不对劲，扭头往向人群深处：“那声音是不是顾斯屹的？”
季霆渊神情凝重，抱着文笙挤进人群：“让让，麻烦让让。”
大概是他的语气和脸色过于阴沉，令人望而生畏，纷纷远远退开，文笙和季霆渊在楼梯口看到了浑身是血躺在顾斯屹怀里的栾梓虞，以及站在两人身边一脸悲痛的黎景宸。
文笙脸上是藏不住的惊恐，她拍了拍季霆渊的肩膀，苍白着脸道：“放我下来。”
眼下的情况让人措手不及，季霆渊被文笙推的倒退一步，愣愣地将人放下来，然后几步走近。
黎景宸看到神色狼狈的季霆渊和状态明显不太好的文笙，眼睛危险地眯了眯。
“老三，你来了，送送你二嫂吧。”黎景宸的声音里透着沙哑和低沉，那双眼睛中藏着嗜血的锋芒。
“什么意思……我不是让你和护士好好照看二嫂的吗？她为什么……”季霆渊低头看向躺在顾斯屹怀里的栾梓虞，对方双眼阖上，一副没了声息的模样。
季霆渊浑身颤抖，几乎不敢上前确认。
他不敢想象，如果栾梓虞真的在这种时候去了，顾斯屹会是什么心情。
黎景宸微微叹了口气，目光往看热闹的人群里扫了一眼，最后走到顾斯屹的身边，按了按他的肩膀，轻声叮嘱说：“老二，别这样，弟妹已经去了，你让她安心地走吧……”
这话听的文笙和季霆渊心脏狂跳，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顾斯屹却猛地将肩膀一抖，躲开了黎景宸的手。
他抱着栾梓虞起身，眼神无波无澜。
季霆渊和他对上视线，却被里面的冰冷和恨意刺伤。
“二哥……”季霆渊慌忙追上前去，试图询问事情真相。
“别喊我二哥！”顾斯屹突然爆发，胸腔中的愤怒和恨意难消：“从今天开始，我们再也不是兄弟！”
季霆渊猛地瞪大眼睛，脚步滞留原地，被这句话震得心口发疼。
那么冷静自持的一个人，突然像个无措的小孩一般，瞬间红了眼眶。
“我……”
“季霆渊，我真后悔自己信了你，如果可以，我恨不得亲手杀了你。”一句带着刻骨恨意的话吐出，顾斯屹虽然没有和季霆渊动手，但杀伤力却已经足够大。
此时，就连黎景宸都无法说出劝和的话，因为他自己的心中也写满愧疚，并没有任何立场去劝和，更何况……
栾梓虞现在已经不在了，他们说什么都像是在顾斯屹的心口捅刀子。
顾斯屹抱着人往医院外面走去，文笙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视线一阵模糊，她犹豫片刻，还是直接走过去拦在顾斯屹面前。
“小虞她……”文笙的眼泪不断往下流，“她到底……”
她几乎泣不成声，嘴唇泛白透着一股病气，站都有些站不稳，但她还是觉得不可置信，她想要亲自上前确认，想要看到那个给过她无限温暖的女人重新睁开眼睛，对她甜甜的笑。
顾斯屹冷淡地扫了她一眼，缓慢停下脚步。
第291章 被铭记的痛
“不要哭。”顾斯屹说，“小虞不喜欢朋友哭。”
虽然顾斯屹这话说得极其冷漠，“朋友”短短两个字依然让文笙愣在当场，她听懂了顾斯屹的意思，心头大恸。
栾梓虞至死，也没怪过文笙，甚至还把她当成了好朋友。
如果有来世，如果有来世……
文笙不想哭的，可眼泪却不听话地往外涌，没一会儿她就哭成了个泪人，全身不住地颤抖，几欲晕厥。
季霆渊连忙上前扶住她，转头看向顾斯屹，后者却根本没理他。
和文笙说完那句话，顾斯屹抱着栾梓虞，一步一步朝医院门口走去，一边低声说：“宝贝儿，我带你回家。”
望着顾斯屹抱着人倔强离开的背影，文笙终于支撑不住，彻底晕倒在季霆渊怀里。
“笙儿。”季霆渊拦腰将文笙抱起来，一时之间进退维谷，脖子上的青筋都难受得全冒出来。
“快带她去看医生。”黎景宸沉稳的声音响起，大手撑在季霆渊身后：“其他的事，有我们来处理。”
“大哥……”
“快去。”
黎景宸推了他一把，脸上满是阴鸷。
季霆渊无奈，只得抱着文笙先去找医生。
人世间的悲喜并不相通，见堵在电梯门口的主人公离开，人群也逐渐散去。
黎景宸沉默地看着散去的人群，眼神里满是各种看不懂的深意。
这时，医院门口一前一后冲进来两个人，一身牛仔衣的司墨寒以及一身舞台装扮的江忆寒，纷纷跑到了黎景宸的身边。
“大哥，二嫂呢？”江忆寒满脸焦急，他接到黎景宸的电话后，连节目都没有心情录下去，直接临时跑掉了，路上还遇到堵车，如果不是司墨寒开着机车去接他，他到现在还被堵在半路上，心焦不已。
“弟妹她……”黎景宸眼中满是疼惜，语气轻到不行：“她走了。”
司墨寒的眼神在一瞬间暗下来，眼眶泛起湿意，他摇摇头，显然不可置信。
江忆寒则是直接喊了出来：“不可能！医生明明说了还可以撑一段时间，我昨天还跟二嫂打了视频，我去录制节目之前二嫂还给我发了微信说让我加油，她等着看我的表现，怎么可能……”
江忆寒不能接受，摇着头直说不可能。
黎景宸心里同样不好受，他拍了拍江忆寒的肩膀，劝道：“老五，你别这样。”
“二嫂人呢？我要见她，她一定是在跟我们开玩笑，我才不信你们的话，我……”话说到一半，江忆寒已然哽咽出声。
司墨寒却在这时突然问：“你身上的血是……”
“是弟妹的血。”黎景宸说着浑身都带上杀气：“文笙突然被人绑架，老三急着去救，就把人托付给护士，还给我打了个电话让我赶过来照顾弟妹。可不知道怎么回事，等我去病房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弟妹，等我和赶回来的老二在地下停车场找到她时，她腹部中刀，已经……”
黎景宸说到这里，回身给了墙壁重重一拳，心中的不甘几乎快要溢出来。
江忆寒和司墨寒脸色发白：“大哥，你的意思是……二嫂，二嫂她是被人杀害的？”
“谁？是谁敢这么做！”江忆寒陷入疯狂，“大哥，你一定要揪出那个凶手，为二嫂报仇！”
黎景宸不住冷笑：“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放过那人！”
敢动他的家人，就得付出数倍的代价！
“大哥，那二嫂她现在在……”司墨寒吸了吸鼻子，想要去见见栾梓虞，而且现在顾斯屹的心情一定不好受，他们得在身边时时安慰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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