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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霆渊脸上的喜悦和放松消失不见，神情严肃起来：“我知道。”
他听见文笙在睡梦中喊的名字，也知道她梦到了什么。
事实上，顾斯屹从韩媛媛那边拿到项链之后，就把里面存着的视频导了出来，季霆渊几人都看过，后来文笙从秦烟那边拿到证据的时候，也一并看了那个视频。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文笙梦到栾梓虞死之前那个情景，也是缘于她内心最深处的渴望。
她想要去救栾梓虞，但她却根本做不到。
“我……”文笙的眼泪又要流出来，她握着床单的手微微用力，一副心有不甘的模样：“我真的很后悔。”
季霆渊伸手帮她擦去眼泪，轻声在她耳边说道：“人死不能复生，再后悔也无济于事。”
这么绝情的话，听在文笙耳朵里，显得尤其刺耳。
文笙脸色苍白，抬头看向季霆渊。
“栾梓虞已经走了，我们活着的人更应该代替她好好活下去。你别多想，也不必后悔愧疚，因为只有你好好的，她才不会有遗憾。”
这话要是换了其他任何一个人来说，文笙大概都不会觉得这么讽刺，然而由季霆渊说出来，文笙只觉得一颗心都被冻住。
他对栾梓虞的死没有任何愧疚遗憾，如今更是为了栾梓虞壮士断腕，和韩家彻底撕破脸皮，他可能觉得他已经做到了他能做到的一切。
文笙却猛地一把将他推开，用一种害怕的眼神看着季霆渊。
“你好可怕。”文笙边说边流泪，“你对她的死，就这么没有感觉吗？她几乎可以说是被我们俩害死的，你怎么能说得这么无动于衷？”
“我不是无动于衷，我只是……”
“够了！”文笙冷下脸，“我不想听你说话，你走吧。”
“可是你的身体……”
“我不要你管！”文笙抬起头来和他对视，满脸都是痛苦：“就当我求你，这段时间能不能不要出现在我眼前！”
第333章 讨价还价
文笙是真的很痛苦。
她觉得栾梓虞的死就是她害的，之前因为有韩媛媛在前面挡着，她还没心思想那么多，现在仇人也被抓起来了，文笙就有时间去思考其他有的没的。
季霆渊对此很是无奈，又有点心疼，最后不顾文笙的折腾，强硬地把她一把抱进怀里。
“好，我会走。你别激动，小心跳针。”季霆渊拍了拍她的肩膀。
他能感觉到文笙全身都在颤抖，这么无助的她就好像是受伤了的小动物，急需别人的关心和抚慰。
“你滚，我不想看到你！”文笙还在激烈挣扎。
“听话，你再这样不把身体当回事，我就真生气了！”季霆渊皱眉。
他语气低沉，语气中却饱含威胁，文笙能感受到季霆渊给到的压迫感，倒是不开口说话了，但依然小幅度地在挣扎，一副抗拒他拥抱的架势。
季霆渊是真担心她跳针，身体本来就不好，再任由她胡来，这身子就得更糟了。
他小心地松开她，黑着脸说：“我可以走，但也要等我看你吃完东西喝完药再走，否则我就留下来一直陪着你，直到你好了为止！”
这番威胁言论，他说的驾轻就熟，因为他向来很擅长当个坏人，反而是常常不知道怎么正确地安慰一个人。
文笙果然被他威胁到，立刻不动了。
季霆渊松了口气，问她：“想吃点什么？”
文笙木着脸，说：“不想吃。”
季霆渊便道：“看来你是不想让我走，好，那我就留下来……”
“粥！我想喝粥！”
听到文笙的话，季霆渊唇角微微上扬，感觉又掌握了一个对付文笙的方法，只不过需要靠自己的存在来威胁文笙，想想还是挺虐的。
季霆渊也高兴不起来了，扯了下嘴角，起身吩咐秦烟与给文笙准备粥。
文笙也看到秦烟，对于她这么晚了依然没有下班表示很惊奇，同时心里涌起一股危机感。秦烟工作能力向来出色，最要紧的是她听话而且没有怨言，公司的同事都很信任她。
这么优秀的员工，换了文笙自己都一定要重用。
可是重用归重用，要是秦烟真的取代掉她的职位怎么办？虽然总裁秘书这一职也是从秦烟这边让过去的。
秦烟看了文笙一眼，什么话都没说，转身出门去办事。
没过一会儿就带来两份食物，一份是给季霆渊准备的，另一份则是给文笙准备的干贝虾仁粥，粥里还加了软糯的山药，熬的火候非常到位，原本并没有多少食欲的文笙闻到粥香，都忍不住胃口大开。
文笙被季霆渊喂了两小碗粥，一边舔着嘴唇一边忧伤地想：完了，她真的要被秦烟给取代了。
季霆渊看她喝个粥都能喝出这么多表情，一时也觉得有点好笑，拿纸巾帮她擦了擦嘴唇，轻声问：“在想什么？”
经过这段时间的冷静，文笙已经把悲伤的心情整理好，并且打定主意要取得季霆渊的信任。她对季霆渊已经彻底失望，既然如此也不必太过在意对方的行为处事。
反正迟早有一天会离开他的。
“我在想那档综艺。”文笙正色，把私人感情放到一边，用公事公办的态度对待季霆渊，她的状态一下子就好了很多。
季霆渊观察着她的表情，点点头：“《密室探案》吗？韩媛媛如今被捕，她策划的综艺口碑自然会下降，现在是我们洗白的最好时机。”
文笙皱眉，什么叫洗白，他们本来就没什么黑点好吗？
不会说话就不要说！
文笙咽下不满，对季霆渊说：“他们的综艺如何，跟我们无关，他们的节目再糊，也不代表我们的节目口碑节节攀升。更别提因为你和韩媛媛关系那么近产生的连带效应，说不定我们节目的口碑也会因此下滑。”
季霆渊微微抿了抿嘴唇，因为文笙说的就是事实。
他原本是想要随便找个理由糊弄住文笙，让她不要担心好好养伤就可以了，没想到文笙虽然受伤生病，可她脑子一点都不糊涂。
“那也是我们公关部和宣传部该考虑的事，跟你没关系，你把这药吃了，然后好好休息。”季霆渊板下脸，见骗不了就直接下了命令。
文笙皱眉，“是你自己要问我，现在又不让我说话，你是不是太霸道了？”
季霆渊挑了挑眉：“你是第一次认识我吗？知道我霸道就听话，我也不想总是用威胁的。”
文笙道：“我可以好好休息，但你要答应我，明天让我回去上班。”
“还敢跟我讨价还价？”季霆渊要被她气笑，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她的额头，“是我最近太纵容你了，才给了你错觉吗，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你的要求？”
他压低了声音，脸上明明带着笑，可那语气却透着森森危险，文笙莫名感觉后背发寒。
“我……”她吞了吞口水，眼神开始飘忽。
“不用再说，快点把药吃了。”既然她觉得自己霸道，季霆渊就把这霸道进行到底，“吃完我看着你睡觉，你总是拖延时间，会让我觉得你是舍不得我离开。”
文笙：“……”
大可不必。
这话说完，文笙立刻听话地把药吃了，正巧点滴也打完了，季霆渊叫来护士拔针。
“你什么时候走？”文笙问过护士才知道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然而秦烟还在外面守着没有离开，所以忍不住催了催季霆渊。
等季霆渊离开，秦烟也该下班了吧？
季霆渊扶着文笙躺下，顺手帮她把被子盖好，声音有些低哑地说：“等你睡着了我就走。”
“真的？”文笙有些怀疑。
季霆渊便安静看向文笙，一副不置可否的态度。
文笙赶紧闭上眼装睡，她刚才睡的有点多，现在脑子里却非常清醒，再加上有点计较季霆渊会不会走，根本睡不着。
季霆渊把病房的灯关掉，只留下一盏微弱的床头灯，然后附身在文笙的额头上落下一道很轻的吻：“睡吧，等你睡着了，我就走。”
第334章 相爱相杀
季霆渊的低语声中仿佛藏着魔力。
原本在装睡的文笙突然打了个哈欠，随后困倦袭来，没多久就真的陷入了梦乡，这一次没再梦到栾梓虞，而是直接一觉睡到了天亮。
文笙也不知道季霆渊有没有离开过，总之第二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季霆渊拿着早餐等在床边，看到她睁开还很自然地跟她打了个招呼。
“醒了？起来吃早饭。”
季霆渊长着一张盛世美颜，就算眼底下一片青黑、眼里布满红血丝、下巴上还冒出了细密的胡茬，也并不显得多狼狈，反而给他添了份不羁的野性。
真是让女人都嫉妒的状态。
文笙撑着身子坐起来，目光扫过季霆渊，语气中带着些许试探：“你昨天没走？”
“走了，你睡着我就走了，不信可以问护士。”季霆渊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伸手把保温盒打开，一股山药的清香瞬间扑鼻而来。
文笙依然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季霆渊，护士还不是要听他的话，她觉得季霆渊是在骗人。
季霆渊看到她的眼神，无奈地摇头，从一边拿起碗给文笙舀了一碗山药排骨汤。
“昨天看到你还挺喜欢吃山药的，所以给你准备了这个，排骨也剔去油星，口感很清淡不会油腻，喝了对你身体好。”季霆渊把碗端到文笙面前。
文笙鼻子动了动，有些心动。
“我没刷牙。”文笙又道。
季霆渊便把碗放下，直接道：“我抱你去洗漱。”
文笙本来想自己来，但经过一夜季霆渊的霸道见长，不管文笙的抗议，直接把人抱起来往洗浴间扛去，然后亲力亲为地帮文笙洗漱。
好不容易洗完脸，季霆渊瞅着文笙滑嫩的脸蛋，眼神开始在她锁骨处游移，有些不怀好意的样子：“要不要干脆洗个澡？我帮你放水。”
他这副模样，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