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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呈上来。”燕王一开口,家丁马上将信件递了上去,沈凌借机挡在了燕语默的前面。
燕王看了看,将信件交给身旁的妇人:“想必不用验了吧,你们去将郡主以前的房间收拾出来。”
妇人捏着信件,不屑地看向燕语默,但转眼又变成了笑脸:“王爷都已经发话了,你们还不快去,莫要怠慢了我们的大郡主。”
燕王拍了拍沈凌的肩膀:“你跟我到书房来一下。”
燕语默刚刚放松的心情,又提了上来,不知道他叫沈凌是有何事?正厅内侧的一个脚步声急促地离去,大致又是与那王妃一伙儿的人吧。她唤我“大郡主”,难道这王府里不止一个郡主?
燕王妃走过她的身边,看着前方:“你猜你能在这王府里待上几日,就算有人保你又如何,你怎么不学学你母亲,既然走了就不该回来。”说完便带着身边的嬷嬷走了出去。
“恭送王妃!”燕语默欠了欠身,想必日后还有很多场戏等着自己,拿到血莲后,定要趁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你怎会与她一起?”燕王在书房质问着沈凌。
沈凌拱了拱手:“回伯父,只是路上恰巧遇见,便搭了个伴。”
燕王捋了捋胡子:“都说沈将军乐得清闲自在,不出征的时日多半不见人影,却不想也是一个爱管他人家事之人。既在相爷底下当差,就该有始有终,不想小女竟有如此厉害,同时有沈将军与太子殿下二人一同护送。”
沈凌伸手挡了挡照到眼睛的阳光,低声说着:“诶,伯父有所不知,老子已经转投他人门下,伯父的消息一向灵通,却不想还不知道啊!”
“想你父亲当年也是铮铮铁骨,却不想儿子如今活得如同市井无赖一般,燕王府可容不下什么摸鱼打诨的外人,你就此离去,此事我便不与你计较。”燕王挥了挥衣袖,别过了身去。
沈凌没有多说迈出了书房,总要先与燕语默告别再说。这深宅大院,睁眼闭眼都是这四方的天地,可就将她一人困在了此处,燕王也与她丝毫没有什么情分,自己又不能留于此处,要如何保她周全?沈凌不禁一阵叹息,早知如此,不如不回这南都不是更好。
“你叹什么气呢?那大爷说你了?”燕语默拍了拍他的肩膀,怕他被燕王责罚,便一直躲在这个角落里等他。
沈凌认真的看向她:“老子要走了,不能陪你了。还有件事情,一直没告诉你,老子其实是皇帝身边的龙虎将军,不过也就是个挂名罢了,没什么好提的。”
燕语默捂了捂嘴,回想起昨日茶馆里说书先生说的龙虎将军,惊讶的回道:“你竟然就是那个只身入敌营救父,一人平了对方无数个大汉的龙虎将军!真真是看不出来,是你隐藏的太好了,还是世人夸大了你的形象?”
“你不生气么?”沈凌拉了拉她头上的发带,“老子没告诉你实话。”
燕语默打了打他的手,开怀一笑:“哈哈,这有什么好生气的,你的身份你不说自有你的道理,再说了,你也从来没问过我的事情啊,咱两扯平了。”
“可是老子曾经还差点杀了你”沈凌低下了头,看着地上的两个影子。
燕语默一掌打向他的脑门:“想什么呢,你那是差一点么,你那是差好多,不过我更好奇你一个将军怎么就跑去干暗杀这种活儿了?”
“你这个残暴的姑奶奶,下手不知道轻一点儿,老子好歹是个病人。”沈凌揉了揉脑门,“至于这件事情,以后有机会再跟你说。老子被下了逐客令了,老子就先回将军府了,若能溜的进来就溜进来看你。”
不远处假山旁一个粉色的倩影,偷偷地注视着动作亲昵的二人,转眼间便消失在小道的尽头。
燕语默按住了想要探个究竟沈凌,嘴角露出一个坏笑:“你回府好生休息,日子还长,就怕她们不作妖。”
第三十二章 传说中的小郡主
曙光微露的清晨,依稀可见一颗淡淡的星光陪在太阳的身旁,街道上的商家陆陆续续开了张,一阵马蹄声打破了这平静的氛围,一个火红的身影瞬间消失在了街尾。
燕王府前,红衣女子将手中鞭子甩给门口的侍卫,便快步走了进去直奔王妃屋内,屋内妇人才刚起身,正在洗漱看清来人之后,忙上前拥抱一番:“快让娘看看,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红衣女子拍了拍燕王妃的背:“母妃,放心,我无碍。就是那庵里斋饭实在难以下咽,尽吃些清茶馒头了。”
燕王妃见状忙吩咐着下人:“快快快,快去给郡主准备饭菜点心。”
下人们纷纷退下各自忙和去了,此时屋内只剩下一个丫鬟近身伺候,燕王妃看了眼紧闭的房门,招那丫鬟上前:“你将昨日所见之事,悉数说给郡主听。”
红衣女子用帕子擦了擦脸,慢慢听着丫鬟说着昨日沈凌与她那素未蒙面的姐姐的事情,听到他二人勾肩搭背之处,不禁用手掩了掩面:“呵呵,我当母妃要与我说些什么,她一个山野出来的粗鄙之人,原应如此。约莫着此次回府,想找个靠山罢了,才如此迷惑沈凌那个蠢材。”
燕王妃缓缓拿出昨日信件,拍在桌上,叹了口气:“语晴,你可休要小看你这个姐姐,她跟她母亲简直就是一个贱相生出,你若想得偿所愿,就必须将她看做对手,处之而后快啊。”
燕语晴拿起信件,翻看了一遍,脸上突生愠色,将信纸揉作一团丢在地上:“她是什么东西,也配的起莫尘哥哥的字。如此看,真是小看这个贱人。”
“母妃,既然刚刚春夏不是说那沈凌与她不清不楚的么,我们只要将他们二人坐实,不就可以断了她入太子府的这条路了。”燕语晴摸了摸袖子上打乱的穗子,“只是一个将军,想来也便宜了她。”
燕王妃挪了两步,正定在铜镜前仔细挑选着发饰,手指停在翠绿的玉簪与镶花的金簪之间,最终拿起那根金簪,交给身后的春夏:“春夏,听闻你有一个好赌如命的哥哥,还未婚配,不如本妃将这个人情送给你如何,你觉着呢?”
春夏双手呈起簪子,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奴奴才,全凭王妃安排。”
燕王妃伸手将她扶起,温柔地说着:“你看你这孩子,怎的如此开心,先帮本妃书里发髻吧。等事情安排妥当,你只需开门放你哥哥进来便是,至于好处嘛自然少不了你的。”
燕语晴在一旁附和着:“母妃想得果然周到,届时即使她浑身是嘴也洗脱不清了,不过春夏是不是先发到她院子里去。”
燕王妃在对着铜镜,微笑着:“我儿的确长大了不少。”
差不多卯时的时候,燕语默就已经起身,在院子里晨练着,一大早就觉着整个府上忙忙碌碌的有些吵闹,莫非要来什么客人,这赶早就开始准备了?打了一会儿拳,觉着浑身燥热不堪,正想喝口水压压喉,一个粉色的身影呈上一杯凉茶。
“郡主请用。”丫鬟有些紧张的弓着身子。
燕语默仔细地打量着她,这不就是昨日伏在假山后头的那个小圆脸嘛,这么快就派到我院中了,这王妃的性子也有点急啊。不过这入府才不过一日,再怎么急性子,也不会选在这个时间除了自己。
接过杯子,一饮而尽:“多谢,小圆脸,你叫什么?”
丫鬟听到“多谢”二字,手抖了抖,杯子在地上碎成了两半,丫鬟连忙跪在地上:“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燕语默看着这个瘦小的身躯,跪在地上抖着身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忙上前扶她起来:“一个杯子而已,碎了就碎了吧,快起来,我不习惯别人跪我,小圆脸。你叫什么?”
丫鬟有些害怕地看着地上:“回郡主,奴才叫叫春夏。”
燕语默瞥了一眼她袖子底下的淤痕,这诺大的王府,也盛行这种调教奴才的方法,有些让人不齿。自己如今这般扶着她,不知道对她而言,是好是坏。
“没想到姐姐竟是个菩萨心肠,下人做错了事情,也如此好心搀扶,全无郡主的架子。”一个清冽的嗓音传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燕语默看着那抹火红的身影,又是一个缠人的角色!这个大眼睛瓜子脸的姑娘,想来就是这王府的小郡主了吧,尽管满脸堆着笑意,却也感觉不到什么情谊,这燕王府不改成戏班子,真是可惜了。
“妹妹,拜见姐姐,许久未见,不知姐姐是不是将妹妹忘记了?”燕语晴在她身边慢慢坐下,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瞅着燕语默。
燕语默瞧了瞧桌上的杯子,吩咐着身旁:“春夏,去我屋里再取个杯子来吧。”
燕语晴伸手阻止:“无妨,用一个就行。姐姐不记得了,咱们一直都是共用一个杯子的啊?”
“哦,是么?之前病了一场,从前的许多事情姐姐都不记得了,还要听妹妹细细讲来。”燕语默倒了杯茶在她面前,故作天真的说道。
“其实也没什么,咱们就如寻常姐妹一般一起玩耍一起吃喝,只是姐姐八岁的时候,便被一个女人带走了,说是你的亲生母亲,那次便是最后一面了。”燕语晴嘟着小嘴,轻轻地吹着茶杯上的热气,继续说着,“想来也是奇怪,那女人又丑又凶,还和父王打了一架呢,全不似姐姐这般温柔,怎么瞧你们也不像是母女,姐姐定是叫那贼人掳去的。”
燕语默听罢附和着点了点头,笑着说:“妹妹说的是,我醒来也不曾见过什么妇人,看来我可能已经从那贼人的手里逃脱出来了。”这姐姐妹妹叫的她心里一阵犯恶心,这姑娘倒是很聪明,故作试探瞧瞧自己是否真的失忆了,若是真的燕语默肯定会有些许恼怒,不过可惜自己不是。只是这样故作亲密,她自己心里也不好受吧。
想到这里,燕语默将手放在燕语晴的手上,紧紧地握着:“不怕妹妹笑话,能找到你们,姐姐真是太开心了,还好这府上还有你仍记得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