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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茂猜到这是什么印子,他就是没想到,霍以骁会这么堂而皇之。
好歹,也拿脂粉盖一盖……
总不至于是霍以骁自己压根没有发现吧?
朱茂被这红痕一耽搁,本来想说的话都忘了。
宫门开启,众人匆匆入宫。
半道上,遇上了朱钰与朱桓。
朱钰显然是受了沈家抄没的影响,整个儿没精打采、心不在焉。
朱桓倒是发现了,提醒了霍以骁一声“大朝会上,这样不太妥当。”
霍以骁拿手指蹭了一下“领口就这么高,就这样吧。”
时间紧,众人依次列队,不多时,皇上登上龙椅,听回声阵阵的三呼万岁。
陈正翰上前,禀告昨日抄没事宜。
既然是要“逼”皇上,陈正翰的说辞就很有将就。
依照袁疾的交代,狄察当日“上贡”沈家的,除了银票之外,还有一尊玉佛。
佛像约男子的一掌高,雕的是文殊菩萨侧坐青狮,曾在五台山供奉,因沈临十分信佛,狄察托人请了此尊佛像回京,送至沈府。
昨日,陈正翰抄出来的,就有这尊玉佛。
同时,库房各处收缴的金银元宝、银票,数量惊人。
数字一出,惊得满朝臣子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毕之安垂着头,听陈正翰说话。
是了,沈家从狄察采买棉衣一桩上贪的银子,不足以让他们倒霉透顶,但陈正翰把所有搜出来的银子并在一块,就十分吓人了。
至于其中有多少是贪的,有多少是沈家这么些年正经积累下来的,又是另一回事了。
而因着玉佛在前,粗粗一听,所有的数目都会被归于贪墨。
陈正翰眼下掌握的就只有这些,他能春秋笔法,却不会无中生有,没搜出来的问题胡乱盖在沈家头上,那不合适。
皇上脸色阴沉,点评了一句“朕的国库,怕是都比不了沈家的库房吧?”
陈正翰说完,毕之安说尤岑案子。
“照郭泗回忆,尤侍郎腰上的应是腰带在死前留下的无疑……”
大殿外,官员之中,忽然有人插了一句“靠回忆怎么能作准?得确凿。”
毕之安回过头去,人多,分不清说话的是谁,他也不在意。
反正,是真质疑,还是以质疑开口、实则给毕之安递话搭台子,都一样能引出他后头的话。
“不靠证人回忆,我们顺天府还怎么查三年前的案子?”毕之安反问,“你们谁去三年前,替我们把尤侍郎的遗体挪到现在、挪到这金銮殿上,大伙儿一块围着评点评点?
做不到吧?我也做不到。谁都做不到!
依照你们这什么都得亲眼来看一看的要求,所有的陈年案子,都别查了!”
话音一落,议论纷纷。
有人觉得毕之安不像话,有人又以为有道理,嘀嘀咕咕了一阵,最后都闭了嘴。
霍以骁勾了勾唇。
毕大人这是堵路,这几句话扔在这儿,但凡有质疑顺天府查案不对的,都得自己先找出实证来。
毕之安交代完尤岑的死因,看了身旁的温子甫一眼。
温子甫深吸了一口气,走到大殿中央,扑通跪地,手捧状纸“尤侍郎被人谋害而亡,凶手还在现场留下了一封伪造的遗书,指证平西侯府通敌,那是污蔑、是凶手的障眼法。
尤侍郎的死与狄察之死太过相像,极有可能同样是沈家所为,哪怕不是,沈家在那之后咬定平西侯府有罪,又迫害了为平西侯府喊冤的夏太傅一家与臣的长兄温子谅、长嫂温夏氏。
臣母晚年丧子已是不幸,长子背负冤屈、被夺功名、走得那样不光彩,更是雪上加霜。
臣母已老,今生唯一所盼,是长子洗去冤屈、恢复功名。
臣恳请皇上重审平西侯府通敌案,恳请尽快让凶手伏法!”
温子甫说完,额头重重磕在地砖上。
咚的一声。
短促的、清晰的,却因为空旷的大殿回音,沉沉地砸在百官的心头。
就这么一瞬,所有人都听到了定安侯府与四公子的决心。
不是扳倒沈家那么简单,而是,哪怕“逼迫”皇上承认当年误判,都要立刻把案子推下去。
皇上与沈家不睦、想收拾沈家是一回事,承认误判、不过三年就改判,是另外一回事,这有损皇家颜面。
昨日顺天府擂鼓不算,今儿还要在大朝会上请命。
连逼迫的手段,都这么强硬。
本以为,四公子想替岳家做些事儿,也会尽量温和一些,不至于与皇上……
哦。
错了。
这是四公子,与皇上硬碰硬都丝毫不用奇怪的四公子。
这份魄力,让人佩服。
可那脖子上的红印子是怎么一回事儿啊!
真是、真是!
唉!
哪有人这么堂而皇之的,更何况,还是那样的身份!
毕之安当然也看到了。
进殿前列队的时候,四公子从他身边过,脖子上的印子坦坦荡荡,没有丝毫掩饰。
最初的惊讶之后,毕之安心存感叹,尤其是这一刻。
为了扳倒沈家,四公子不得不锋芒毕露,但这么一道红印子,他在百官眼中,依旧是乖张、无法无天的四公子。
毕竟,连他这么个见多识广、什么乌七八糟的案子都审过的官员都有点儿没眼看,更别说其他人了。
这样也好。
宝剑,在未到时机之时,还是得收敛着些光芒。
------题外话------
桂老夫人老婆子盼的事儿还多着呢!
感谢书友松树下童子的打赏。
。阅址
第561章 你方唱罢
金銮殿里,气氛沉闷极了。
仿若是昨儿散去的压得极低的云层又聚了起来,再一次笼在天际,让人连呼吸都紧了三分。
龙椅上,皇上支着下颚,垂着眼看底下众人。
左右看了一圈,视线最终落在温子甫身上。
温子甫跪着,额头伏地,看得出来,他是紧张的,却不显畏畏缩缩,反倒是透出了一份孤勇。
只是,这孤勇太过锐利,直直刺向皇上……
毕之安看在眼中,心中叹息。
他当然不会拦着温子甫,私心里也赞成四公子和定安侯府的决定,金銮殿上,需得有这么一幕。
只是,却也不能失了另一幕。
那就是站出来反驳温子甫的,当然,若是再有人站出来委婉劝解、做一做和事佬,那就更好了。
偏偏,这么多的文武大臣,竟然就没有谁来接这活儿。
是他们不够敏锐吗?
其中定然有一些敏锐之人,只是,他们各有各的考量,不好做这事儿。
毕之安倒是想撸着袖子站出来,可惜,他的立场摆在这儿,他前脚才彻查沈家、尤岑的死这里不行那里不对,后脚就去质疑温子甫……
那得是多分裂的人呐?
摇摆得,不配当顺天知府了。
陈正翰、梁归仲这样的,现在正踩着沈家的官员,也不适合。
毕之安一脸忧愁,早知道,该提醒温子甫,务必安排个托儿。
“逼”皇上,也不能让皇上下不来台。
他又看了眼四公子,四公子站在那儿,浑然不担心状况。
莫不是,四公子已经打点好了?
文官队列里,方启川暗悄悄抬起头,看了眼皇上,又迅速低下了头。
哪怕隔了些距离,方大人还是看清了皇上的脸色,比外头的天色好看不到哪里去。
这个时候,稳妥起见,自然是装死到底。
反正,没有谁点他的名,论的事也与他无关,冷眼旁观是聪明人的选择。
方启川自认聪明,但他更是个积极向前的聪明人。
局面不可能这么僵持着,得需要一个合适的人出来搅和搅和。
放眼在场官员,他方启川是第一人选。
当年满朝讨论平西侯府通敌时,他曾发表过一番看法,觉得平西侯府确实有些问题。
如今,因着尤岑死因存疑,方启川又有了别的想法,但他还未与任何人提过,在表面上,他依旧站在“赵家有罪”的那一边,他继续固执己见,也不算左右横跳,不会让人看着奇怪。
其次,他得让四殿下认为他忠心耿耿。
沈家抄没,四殿下损失极大,方启川心里猜到私运其中的弯弯绕绕,但他在朱钰跟前,那是浑然不知情的,他站出来维护沈家的利益,是示好、是应当。
而方启川真正示好的是四公子。
四公子没有私底下示意过他在早朝上搅和、拉扯,他方启川读懂局势,主动出击,这叫眼里有活儿,看得到活儿、积极干活儿的人,才会被上峰记住。
置身事外混日子,没有前途。
真想得过且过,他当年又何必去置喙平西侯府的事儿呢?
当然,方启川最占优势的一点,是他不怕当堂与四公子、与定安侯府唱反调。
温子甫这么一手,足以见他们翻案的决心与急切。
此时此刻,沈家已经是监下囚了,其他官员们为沈家说话,那就是竖起来的靶子,别是好处没捞着,转头被四公子杀鸡儆猴了。
方启川就不同了。
他是四公子手里的棋子,他是真反对还是假反对,四公子心知肚明,又怎么可能真把他当鸡杀。
现在,金銮殿之中,唯有他能解这压抑局面,不抓紧机会抡起铲子拓一拓路,那得傻成什么样了。
方启川整理了一下说辞,站了出去:“温大人,身为顺天府同知,你很清楚尤侍郎那案子才查了个开头。
仅仅是生前落下了勒痕,极有可能死于谋害,可哪一样证据能证明,谋害尤侍郎是沈家的人做的。
哪怕、哪怕退一步说,沈家害了尤侍郎,就能等同于平西侯府没有通敌了?
案子不是这么断的,温大人,你也未免太心急了些!”
温子甫气得直起身来,怒目瞪着方启川。
“方大人,”温子甫,“蒙受不白之冤的,不是你的长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