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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也不会一直拖着这事儿,以骁娶了温宴,平西侯府、夏家,说白了,都是自家亲戚。
朕就是、就是脸面上不好看。
当初被沈家迫着定罪,现今又被一众朝臣迫着要改判。
这事儿真是”
陈正翰三人打起了眼神官司。
皇上亲口说出“脸面上不好看”,已是难得了。
毕竟,大伙儿心知肚明是一回事,皇上自己说,又是另一回事。
赵太保想了想,道:“早改晚改,脸面上差得不多,就是您先前说过,与四公子常常话不投机,您若想认这个儿子,总不能一直拖着吧?”
金太师亦道:“四公子之事,臣几个原先也没有好好向皇上请示过,借此机会,还请皇上解惑。
您要不打算认,他就是霍家一公子,往后行事,也有章程了,不至于跟前回娶亲时一样,礼部上不是、下也不是,最后瞎掰出了那么多没见过的规矩来。
您要是认,明年四公子及冠就是最好的时机了,往后一切章程按皇子来办。”
皇上的手指捻着茶盏,道:“这事儿众卿误会朕了。哪是朕拖着,是以骁自己脾气犟,要当一辈子霍家人,说什么都不肯叫朕一声父皇,前回娶亲那乱七八糟的规矩,不就是跟朕硬折腾给折腾出来的?朕让他照皇子婚仪章程走,他不肯,最后太妃娘娘给他当说客,哎,儿子都是讨债的,朕也愁呢!”
这话说得金太师三人面面相觑。
敢情是他们一直猜错了?
竟然是卡在四公子自己身上?
不是皇上模棱两可,也不是皇上顾忌沈家?
金太师抬眼去看吴公公。
吴公公颔首:“正是如此。”
金太师琢磨了一番,又问:“四公子为何不答应?”
皇上没有回答。
金太师见此,心里生出了几种猜测,好的坏的都有,总归是,不好再追着皇上问了,干脆闭嘴。
同时,他也算是听出了皇上的意思了。
皇上不是不肯给平西侯府平反,也不是真要拖上三五年,就是想借着这个机会,看看四公子愿不愿意松口。
三人从御书房退了出来,沿着宫道走了一段,互相看了看,哭笑不得。
竟是四公子不要想这个爹。
皇上固然可以下旨认儿子,但一来一去认成仇,却也不美。
皇家之中,不说父慈子孝了,起码不能是当儿子的对父亲怨恨不已吧?
那样,不如不认。
偏皇上这么说了,他们是当了四公子的说客,现在还得去当皇上的说客。
赵太保与陈正翰道:“你和四公子熟悉些,你问问他的想法。”
陈正翰答应了。
说客不好当,陈正翰没有立刻去,仔细琢磨琢磨策略。
翌日午前。
在府中又休养了好几日的永寿长公主登上马车,打开了府门。
比起之前的仪仗,今日十分朴素,便是那车衣,都不似往日光鲜。
她今日去静慈庵。
后头,皖阳郡主被架上了车。
大抵是沈家没了,郡主这些时日沉默许多,没有再生出多余的动静来,嬷嬷们让她如何,她便如何。
孟嬷嬷去看了眼郡主,回来与永寿长公主道:“郡主看着还安生。”
“她安生不到哪儿去,”长公主冷笑了一声,“等缓过了这个劲儿,还不知道会生出什么事儿来,别看她不吭声,心里指不定畅快着,我越是倒霉,她越是高兴。”
孟嬷嬷垂着眼,知道劝不了长公主。
“罢了,”永寿长公主道,“盯紧她就好了,不生事端,随她如何,她若生事,妈妈还是照我说的,让她乖乖听话。”
孟嬷嬷张了张嘴,犹豫着应了。
前后两辆马车出发。
长公主似是真要在庵堂过清净日子一般,仪仗简单,东西也没有带多少,算得上轻车简从了。
马车经过人来人往的大街,驶不快,压了速度,外头的喧闹声也传了进来。
百姓们在议论殿试的名次。
永寿长公主听了几个词,才恍然想起来,今日放榜。
她交代孟嬷嬷道:“去榜前看看。”
马车换了方向,没有立刻出城,而是去看榜。
孟嬷嬷下车,挤进人群里,抬着头看。
本以为会被落榜的名字依旧在上头,因着那突兀的一横,而显得格外醒目。
沈鸣列二甲末几个。
孟嬷嬷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太可惜了。
若非遇着家变,沈鸣如常发挥,还能再进些名次。
有沈家在,如此成绩,能让沈鸣在官场上步步前行,他本来,能成为沈家在官场上有份量的一人的。
现在,别说沈鸣了,整个沈家都败了。
孟嬷嬷回到车上,报了长公主。
长公主没有说话,只是掀开帘子一角,往外头看。
榜前里三层外三层,人很多,各有各的热闹,永寿长公主看到了人群里的霍以暄。
霍以暄朗声笑着,搭着霍以呈的肩膀,不住说着什么。
不少人向霍以暄道贺,看来,他的名次不错。
长公主放下了帘子:“走吧。”
马车驶离,出了城,往静慈庵去。
孟嬷嬷禀道:“庵中都打点过了,您先休养几日,过几天,唐公子就到了。”
第581章 喜事不能断
大丰街。
霍家大宅门口,红色鞭炮高高挂起。
家中早就备下了这些,待放榜后、确定了霍以暄的名次,就把它们都挂了起来。
霍以暄得二甲头名,是本科传胪。
诚然,若要往前头相比,人外有人,自比不过一甲那三位,但霍家上下都对这个成绩极其满意了。
霍以暄自己也挺乐呵的,他知道自己学业如何,考完后又和其他考生们探讨过一番,他的那篇文章,确实比那几位弱了几分。
他向来乐观,传胪之名,能对得起家中培养,也对得起这些多年的勤勉刻苦,那就足够了。
百姓们素来喜欢凑热闹。
谁家有喜,就一块去道个贺,听噼里啪啦鞭炮响,接几枚喜钱,主家高兴,看客们沾了喜气,也一样高兴。
因此,听说霍家要放鞭炮了,大丰街被附近几条街的百姓围了个水泄不通。
原就住在这条街上的,更是不会错过这样的好事,亦纷纷出来看。
两根冲天竹竿被小厮们举得高高的,霍以呈和霍以谙各点了一根上的爆竹。
顷刻间,红纸炸开,鞭炮响起。
温宴也被请了来,与着一身簇新春衣的霍大夫人一块,在门内听响。
霍大夫人满脸笑容,欢喜之情溢于言表,左右几个妯娌亦是喜笑颜开。
她们原还说着话,待鞭炮声起,震耳欲聋,便是扯着嗓子说话,一样是谁也听不见谁了。
可这并不妨碍她们的欢欣,炸开的红纸飞进来,呼吸之间全是爆竹的硫磺味。
温宴亦笑着。
霍以暄站在门口,与各位贺喜的人拱手。
烟雾腾腾的,他倒是不讨厌爆竹的味儿,整个人喜气洋洋。
鞭炮放了许久才停歇,留下一地的红,管事们赶紧撒起了喜钱,大伙儿抢一抢,无比欢乐。
霍家几个夫人听完了爆竹声,一面往花厅走,一面说话。
“下次再这么热闹,该是以呈、以谙他们考中了吧?”
“不行不行,他们两个念书比以暄差远了,许是要考个五六年,我们总不能五六年没有大喜事吧?”
“秋试中了也能放,我看他们两个行。”
“哎呀,大喜事还有娶媳妇儿、嫁姑娘呢!以暄功名在身,该挑门亲事了,你们要让他五六年娶不到媳妇儿?你们是想急死大嫂抱孙儿!是不是啊,大嫂?”
霍大夫人笑得合不拢嘴。
温宴挽着霍大夫人,霍大人身上的欢喜全传到了她身上,让人根本止不住笑意。
霍家四姑娘轻声问温宴:“嫂嫂,黑檀儿呢?”
温宴笑着道:“它最怕鞭炮了,躲出去了。”
四姑娘“呀”了一声,面露担忧。
“不用担心它,”温宴道,“它精着呢。”
四姑娘莞尔。
黑檀儿躲去了西花胡同。
它本想去燕子胡同避一避,哪知道,那儿也竖起了高高的鞭炮。
不是别家,就是他们温家。
鞭炮是放给戴天帧的。
春闱时,戴天帧急病连累,发挥得不好,堪堪上了榜,名次不好。
这一回殿试,紧张归紧张,但对他而言,只要不比杏榜的名次差,就是考好了。
考完后,他自己觉得能得个中游,比前回下游荡荡进步颇多,十分知足。
今儿放榜,待站在榜下一看,整个人懵了好一阵。
二甲第九。
比他先前猜的,好了不是一点半点。
不止是今科,往前算三届,整整十年,他是临安府出身考得最好的一个了。
戴天帧近些日子一直住在燕子胡同,俨然是曹氏另一个儿子、桂老夫人的另一个孙儿。
曹氏亦是早早备好了鞭炮,就等着今日热闹热闹。
待听说了名次,整个家里,最最欢喜的就属桂老夫人了。
她催着曹氏去挂鞭炮、备喜钱。
温慧正和温婧在院子里踢毽子,听桂老夫人急切,将毽子抛给温婧,自个儿跑到窗下,隔着窗问道:“祖母,您比大哥秋闱上榜都高兴。”
桂老夫人哈哈大笑:“我是高兴!”
她岂会不高兴呢?
宴姐儿说得对,福气这东西,都是要传递的。
大伙儿都说,喜事成双,双喜临门,家里若要兴旺,喜事可不能断了。
辞哥儿中举是喜,宴姐儿出阁是喜,亲朋好友都有喜,府里鸿运当头,平反还会远吗?
今儿是帧哥儿二甲第九,过两年,就是辞哥儿了。
多好的事儿!
谁会把福气往外头赶?
她巴不得帧哥儿在燕子胡同多住些时日呢!
此时此刻,若说有什么人不高兴,最不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