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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朱钰不再琢磨着要去为难一个状元郎,俞皇后的心也慢慢平了下来。
她不住和自己说,就像劝朱钰的一样,眼下他们母子不占上风,就更需要踏实走每一步,决不能急躁。
越急,越容易出事。
哗啦啦的,外头,大雨倾盆而下,一扫暑气。
俞皇后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招呼着人摆桌用饭。
如此大雨,朱钰也不好走,便留下来陪俞皇后。
雷雨来得及,去得也不会太迟,不过两刻钟,天又慢慢亮了起来。
朱钰这才离开了中宫。
地砖看着平坦,却也有几处积水,朱钰走得很快,一不小心,叫水溅湿了鞋面,他恼得直皱眉。
刚在俞皇后那儿,未免唠叨,他才顺了母后的心意。
此刻,也不晓得是不是积水的缘故,把他心里的那点儿烦闷又给激发了出来。
他忿忿想着,只要江绪识时务,他倒是可以不管。
要是江绪一位中了状元,就能在蜀地为所欲为,那,蜀地的那些老官员们肯定会让他知道厉害!
至于翁奉贤的那个儿子……
母后说得也有道理。
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
这一场雷雨,让闷热了好几天的京城,迎来了一阵凉爽。
千步廊东侧,翰林院里,依旧亮着灯。
姜翰林背着手走出来,迎面遇上了霍以暄:“还没有回呢?”
霍以暄笑着拱手行礼:“光顾着整理书册了,等回过神来,已经下雨了,就没有走,等雨停。”
姜翰林颔首,问道:“来这里做事,还习惯吧?”
“都还习惯。”霍以暄答完,想了想,又问了几个日常做事时的不解之处。
姜翰林摸了摸胡子,耐心与他解答。
霍以暄思路快,领悟得自然也快,等解惑完毕,也就告辞回了。
姜翰林看了眼天色,亦准备回了。
覃柏从另一头走过来,看了眼霍以暄的背影,又与姜翰林行礼。
“你也还没走?”姜翰林问。
覃柏道:“那几位新上任的编修、检讨,一个比一个刻苦勤快,下官这么个‘老油条’,不赶紧在油锅里多滚一滚、热一热,哪里还有脸面呀。”
这话说得俏皮,倒也不是光逞了嘴皮子。
覃柏作为侍讲学士,在翰林院里也有好些年了,学问上自是有一番见解。
只是,学海无涯,人外有人。
霍以暄作为霍家子弟、一身矜贵,都还这么努力用心,覃柏苦出身的,岂能因着虚长了些年岁就原地踏步、吃老本?
得更下苦功夫,才不会被年轻人后来居上。
姜翰林听了,哈哈大笑:“甚好、甚好。”
覃柏笑着道:“打趣归打趣,不得不说,霍大人教儿子教得很好,会念书、又不念死书,性情亦开朗和善,无论是做同僚还是当晚辈,都十分讨喜。”
“这倒是,”姜翰林道,“我听说,霍家门槛都要被人踏破了,别人是一家有女百家求,他们霍家,儿子成了抢手的。”
“姜大人说霍家,分明姜家的门槛也一样叫人踏破了呢。”覃柏乐着道。
说起自家的孙女,姜翰林十分得意:“姑娘家说亲,得谨慎再谨慎,昨儿老婆子还在念叨,说我白在朝堂上做了这么多年官,连个清俊好男儿都挑不出来,我与他说,清俊好男儿很多,一旦要成了姑爷,我就看谁都不清俊了。”
覃柏抚掌大笑。
第638章 有趣
覃柏亦有女儿。
今年才五岁,小大人一个,都说童言无忌,却是不知道那么多歪道理都是怎么叫她给琢磨出来的。
家里人都很疼爱她,覃柏更是把女儿视为明珠,喜欢得不得了。
因此,他对姜翰林的话深以为然。
“下官还能省心十年,”覃柏叹道,“十年后,也得看谁谁不顺眼了。”
姜翰林作为过来人,指点道:“没有十年,你得早几年就开始操心起来了,真等到及笄时候,你不着急,家中长辈、夫人,能整天唠叨。我就是个例子。”
姜瑾今年十六了。
若是说了亲了,与男方商量好,在家中再留一两年也无妨。
偏生还没有说定亲事,就免不得让人着急。
尤其是,其他人早就有相看之心,姜翰林这个祖父,之前一直看这个不行、那个不好,耽搁了许久,如今成了“众矢之的”,谁都说他。
两人说话在兴头上,一道出了衙门。
雷雨过后,空气清爽,姜翰林心旷神怡。
“你给我做个参谋?”他顺口提了一句。
覃柏一愣。
这事儿,参谋得好,那是结了个好姻缘,若是参谋得不好,哪怕别人不怪罪,自己想起来时,也会感叹一番。
覃柏原不想开这个口,可又有些心痒,道:“那下官就乱点个鸳鸯,我们刚还夸霍编修呢,不如在两家门槛被踏破前,看一看?”
姜翰林摸着胡子笑:“刚提了谁就是谁,连想都不用想,你倒是会省力气。”
覃柏连连摆手:“惭愧、惭愧。”
待到了岔路口,两人就此别过,各行各道。
这番对话,本是话赶话的,随意说说而已,做不得准数。
不过,兴许是因为提过几句,姜翰林也多生了个心思,用更为审视的眼光来看待下属霍以暄了。
只当个编修,自然不用想那么多,但要添一层身份,姜翰林就变得越发挑剔。
接连几日,指点政务、考校学问。
霍以暄从不嫌烦,反倒是极其认真,等下衙门回到大丰街,便去找霍以骁吃酒。
“也不知道是不是父亲托付了姜大人指点我,”霍以暄抿了一口杏子酒,道,“比我开蒙时的先生还要抓得细,恨不能让我天天给他写几篇文章出来评点。”
霍以骁勾了勾唇:“暄仔,得了便宜还卖乖?这些年,姜大人难得有看得入眼的学生了。”
姜家一门两翰林,书卷气重。
姜翰林资格老、学问好,早十年还在国子监里教课,年纪大些了,就不那么劳累了。
温宴提过一句,梦里时候,在金太师告老之后,接了太师之位的就是姜翰林了。
霍以暄自己也乐。
嘴上说苦,他心里比谁都明白什么是好、什么是坏。
“要不是江绪坚持回蜀地,他进了翰林院,姜大人就教他去了,”霍以暄道,“江绪的学问真的不错,那几篇文章,我反反复复地念。”
提起江绪,霍以骁略一思忖。
算算时日,若顺风顺水,江绪与华师爷应当能到蜀地了。
有华师爷的帮助,想来,不用多久,他们能大致摸清蜀中官场的状况。
霍以骁没有与霍以暄说江绪的事儿,抿了一口酒,道:“是不是受大伯父所托,你回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霍以暄挠了挠头。
好像确实要问一问,姜大人如此看重他,若非受父亲所托,那得寻个日子,拜谢一番。
霍以暄不是个拖沓性子,想好了要问,从霍以骁这儿出来,回了霍家大宅就寻了霍怀定。
霍怀定听完就笑了:“你今年二十一,不是一十二,科举入官,路得你自己走,我还腆着脸给你铺路吗?我可不好意思去开口。姜大人既器重你,你只管好好学,改天该谢就谢。”
霍以暄摸了摸鼻尖。
霍怀定说了儿子一通,回到屋子里,还乐得不行,与霍大夫人分享这趣事。
“暄仔真逗趣,”霍怀定道,“姜大人用心指点他,他还觉得是我的面子,明明个头都比我高了,还像小时候一样。”
霍大夫人笑着啐他:“嫌儿子长大了,没有小时候好玩的是你,这会儿又说他跟小时候一样。”
霍怀定大笑。
儿子嘛,教归教,严厉归严厉,但好玩的时候不玩,多浪费啊。
霍大夫人被他笑得一点儿办法都没有,转念想想,自己也觉得颇为有趣。
兴许是近日总有人来探口风,霍大夫人不由自主地,就往那一方面想了。
“老爷,”霍大夫人忙问,“姜大人家里,有个还未说亲的姑娘吧?我记得闺名一个‘瑾’字,与以骁媳妇关系不错,前回她还提起来过,莫不是姜大人在考验孙女婿吧?”
霍怀定愣神:“应该不是吧?姜大人原就认得暄仔,要看上早看上了,夫人是被那些来说亲的人给弄魔怔了吧?”
霍大夫人脸一红。
大抵是魔怔了,可她不想承认呀。
“你们爷们不懂,”霍大夫人哼道,“这事儿,我明儿还是得问以骁媳妇,我们女人说话。”
霍怀定乐得不行。
爷们不懂就算了,问以骁媳妇有是怎么一回事?
谁家大哥娶大嫂,是让弟妹拿主意的?
当然,这话他不好直接说,没得把夫人说恼了。
霍大夫人越想越是这么一回事。
翌日上去,使人去了前头宅子,请了温宴过来。
“我听你提过翰林院姜大人的孙女,”霍大夫人笑着问,“你与她常往来?”
温宴笑着道:“我其实也有一年多没有见过阿瑾了,前回还是去围场骑马的时候,她也一块去了。阿瑾性子好,人很温和,她人缘很好。书香出身,知礼懂事。”
霍大夫人听着,十分舒心。
全是好词呢,可见是个好姑娘。
温宴心思细,品出些味儿来:“大伯娘怎么突然问起她了?”
霍大夫人把事情说了一番,道:“我就想着,若姜家那儿真有这个意思,他们嫁姑娘,定然矜持,怎么也该我们先上门,透个意思。”
毕竟,那是姜家。
去年秋试,姜翰林为主考,今年春试,他又为副考,霍以暄尊称姜翰林一声“先生”都是应当的。
现在,霍以暄又在姜翰林底下做事,受他提点教诲。
对于先生,重视与态度,需得摆出来。
成与不成,是另一回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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