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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了沈家之后,长公主自己都是单打独斗,那就谁都别嫌弃谁。
长公主难道还有别的路子能走?
没了呀!
朱钰道:“方大人所言极是,我是该去见一见姑母。”
方启川阿谀奉承着把朱钰送走了,又高高兴兴回了太常寺。
朱钰让内侍备了马,孤身上了西山,直奔静慈庵。
西山绿树成荫,山道上避去了大量日光,朱钰内心焦急,依旧是大汗淋漓。
这一趟赶得太急了,他在庵堂前下马,脚步一个踉跄,险些摔坐在地上。
守门的小尼姑想拦又不敢拦他。
庵中住着长公主,而来人虽形容狼狈,但看衣着配饰,都是皇家气派。
小尼姑犹豫着,只见一物什甩过来,她本能抬手接住,再一看,是马绳。
朱钰把马匹丢给尼姑,大步流星就走了。
庵堂中少见男子,饶是皇上派来守卫长公主安危的守备,也都是粗胳膊粗腰的嬷嬷。
嬷嬷们之中,自有认得朱钰面容的,见他突然来访,纷纷愣神。
“让开!”朱钰喝道,“我想给姑母请安,都不让进的吗?”
嬷嬷们只好退开。
有伶俐的,当即使人去里头知会一声,又领了路,把朱钰领往长公主住处,免得他在庵中胡乱行走。
道场里,永寿长公主听说朱钰到访,捻着佛珠的手停了下来。
“谁?”长公主凤眼扬起,“谁来了?”
“四殿下。”
永寿长公主冷笑一声:“他来做什么?”
底下人哪里答得出来,只能垂着脑袋。
朱钰进来了,躬身给长公主行礼,唤了声“姑母”。
“大热的天,”永寿长公主看着汗涔涔的朱钰,语气带刺,“难为你还上山来。”
朱钰只能当做没有听出来。
长公主道:“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什么事儿?”
朱钰硬着头皮,把京中事情说了一遍。
这些状况,永寿长公主虽居于静慈庵中,却也有自己的消息来路,她当然知道柳仁沣出事了,而朱钰对此割尾求生。
只是这割尾,也没有什么好效果。
依旧是被柳仁沣咬住了。
思及此处,长公主乐得勾了勾唇。
一出好戏!
可惜她只能在西山上听人禀报,不能在京里亲眼看着,着实有些遗憾。
“姑母,”朱钰道,“那柳仁沣居心不良,他自己死了还得拉我垫背,我只能来求助姑母了……”
“停、停嘴!”永寿长公主不耐烦听他这番假惺惺的话,“柳仁沣居心不良,还是你虎狼心肠?
你是不是真把我和沈家当傻子了?
私运铁器的是你,被尤岑抓住尾巴的也是你!
当初要不是我信了你的说辞、出手除去尤岑,又去动平西侯府,莫名惹了一身麻烦,沈家至于被定安侯府和霍以骁追着咬,落到那么一个下场吗?
沈家败了就是败了,认输了,没有把你私运铁器的事儿当堂说出来,你就以为我们都是傻的?
你杀林场管事让沈家背下所有罪名的时候,可曾想过今时今日?
你有什么脸面来求我?”
朱钰被永寿长公主咄咄逼人地指着鼻子骂,骂得心神大乱,脚下一个踉跄,接连退了三步,直到撞上桌沿才停下来。
原来长公主真的什么都知道了……
不,他要稳住!
朱钰反手握住桌沿,迎着长公主的视线,道:“姑母,我承认那事儿是我不对,可当时状况,你也知道,四面楚歌、无路可走。
沈家不当堂说出来,不也是知道,即便说了,沈家自己也还是脱不了身吗?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沈家没了,我还在,姑母是要在这西山庵堂里念一辈子阿弥陀佛,还是回京里享荣华富贵?
姑母,人要往前看,不是吗?”
永寿长公主被他这一番极不要脸的话激得胸口发闷,险要吐血。
她按住心口,狠狠瞪着朱钰。
他们当日咽下,留朱钰一命,要的就是朱钰、朱茂、朱桓和霍以骁等人继续争斗,这几位斗得越狠、杀得越凶,能给小公子更多的时间成长,将来也少很多麻烦。
现如今,斗得挺好的,朱钰眼看就要完了,虽然完得早了些,但也不错。
只是,他怎么有脸跑来说这样的话?
长公主情绪起伏之下,一时没有控制住,抓起手边茶盏,朝着朱钰砸去。
朱钰避开了。
茶盏砸在他身后不远处的菩萨像上,茶盏碎了,菩萨像裂了条缝。
长公主扶着脑袋,眼前直冒金星。
孟嬷嬷、马嬷嬷当即上前,左右扶住她:“您保重身体!”
姑娘她戏多嘴甜
第667章 纸团
长公主头痛欲裂,不得不躺下来歇息。
听闻长公主头痛发病,一时间,庵堂都乱了套。
催懂医的尼姑,又要去京里请太医,人手进进出出,忙作一团。
朱钰被“赶”出了屋子,站在廊下。
他知道永寿长公主有头痛的毛病,遗传自沈皇太后。
皇太后薨逝之前,受这病痛折腾,精神极差。
长公主在皇太后故去后,悲伤过度,也发了病,养了一年才调养回来。
可这些,都是听说,朱钰从来没有见过她们病倒时的模样。
一时之间,朱钰被长公主的病况吓得够呛。
不用说,长公主就是被他那一番气倒的,虽然,朱钰自认为自己说得很在理,也是为了长公主考虑了的,可谁让她听不进去呢?
不止听不进去,还拿茶盏砸他,要不是他躲得快,脸上得被砸出一个口子来。
朱钰越来越生气,隐隐的,他也会心虚。
若长公主回京告状,说他言语不敬,把自个儿气病了……
这事儿,多少得挨顿骂。
朱钰啧了声,真是晦气!
突然间,一个纸团从边上飞过来,落在了他的鞋子跟前。
朱钰忙往左右看,却没有寻到丢纸团的人。
他蹲下身去,捡了纸团,打开来一看……
眼睛倏地瞪大,朱钰难以置信地又看了一遍上头内容,往纸团飞来的大致方向跑了两步,想要把人找出来,却还是一无所获。
到底会是什么人,捅了这么一个秘密给他?
朱钰的心噗通噗通,一下跳得比一下跳。
他再看了一眼。
上面清清楚楚写了个地址。
大名府东明县诸府,府中小公子琥儿,乃长公主私生,可做人质。
朱钰把纸重新团成团,紧紧攥在掌心里。
不管如何,对方给了他一个可行的方案。
东明县,说远也不说。
原来,长公主竟然私藏了个儿子在那里,难怪她在沈家出事之后,如此忍气吞声,是放不下儿子吧……
长公主既然敬酒不吃,那就吃罚酒吧。
等他抓到了琥儿,有人质在手,看看长公主答应不答应他的条件!
思及此处,朱钰快步离开了静慈庵。
另一厢,一间斋堂里,皖阳郡主换下了小尼姑的装扮。
自从到了这里,她身边的人手依旧不少,全是长公主安排来管着她的。
兴许是她近些时日很是老实,看顾的人少了两个,也松懈许多。
刚才长公主发病,唬得众人失了分寸,一时间全去照顾长公主了,只一个小侍女看着皖阳。
皖阳岂会怕她?
写好了字条,趁小侍女不注意,皖阳一个手刀把人放倒,溜出去丢了纸团。
此刻回来,那侍女还晕着呢。
之后就算醒过来,看到皖阳郡主还好好在堂里待着,小侍女难道敢去嬷嬷那儿说自己晕过?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况长公主还病着。
皖阳得意洋洋地笑了笑。
也就是沈家出事的这些日子里,她慢慢明白,母亲为何根本不管她了。
她曾以为,自己是母亲唯一的孩子。
那日唐云翳偷偷来庵堂,皖阳才意外知道,原来,母亲还有一个儿子养在东明。
儿子才是母亲的命,连沈家都看重。
如此一比,越发显得她这个长女可有可无。
也难怪母亲会那么喝骂她,责打她。
皖阳知道了,却无能为力。
朱钰的到来给了她一个机会。
她不知道朱钰所求,但她听见了母亲气愤的骂声,也就知道那两人谈崩了。
皖阳抬起手,摸了摸自己曾被母亲狠狠打过的脸。
皮肤柔滑光洁,但那时候,脸是肿的,牙是痛的,嘴里一股子血腥气。
那种感受,她过多久都不会忘。
一旦朱钰找到了琥儿,制在手里……
皖阳郡主的眼睛里全是光芒。
太有意思了!
母亲会说什么,又会做什么呢?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
希望朱钰不要让她失望,快些,再快些。
朱钰也确实没有耽搁,刚回到京中,他顾不上与俞皇后商量,就安排了人手,直直去东明县打听。
几匹快马出城,一路南行。
等待的日子,总是让人坐立难安的。
翌日,早朝时候,朱钰又走神了,整个人心不在焉,连三司禀告柳家案情,都没有听进去几句。
霍以骁就站在朱钰的斜后方,微微蹙眉。
他知道朱钰去了静慈庵。
方启川前脚把朱钰忽悠上山,后脚就给他报信了。
黑檀儿也去了一趟。
只是猫儿跑不过先行的快马,黑檀儿赶到静慈庵时,朱钰已经从里头出来了。
黑檀儿只好去问庵堂里的那几个晒太阳的猫。
它们倒是听见朱钰和长公主争执了,可惜只听懂了小一部分,多余的人话还不曾掌握,等长公主一倒下,那厢忙乱起来,人进人出的,它们不习惯那么多人,也就跑了。
黑檀儿气得不行,回来之后,与温宴嫌弃那几只不机灵又怕人的猫!
听人话只能听一半,还怕人,人有什么好怕的!
骂骂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