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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什么道理都不说了。
装病才是最有效的。
定安侯府里也忙碌了起来。
初七,温章和温珉回府,老夫人亲自问了两个孙子,确定了他们留在玉泉书院。
她很满意,交代他们要认真念书。
温章选了临安,但心中亦舍不得温宴,来熙园看她。
“我比你年长,该是我不放心你,”温宴道,“我过两年就嫁在京中了,你好好念书,我等你赴京赶考。”
温章道:“阿姐,没有姑娘家是像你这样说话的。”
“古板!”温宴糗他。
温章深深看了温宴一眼:“阿姐如今的性子和以前相比,差得太远了。”
“差远了我也是你姐姐,”温宴顿了顿,再一次郑重交代,“我回府后最初和你说的事情,你记住了吗?”
温章微怔,回忆了一番,点了点头。
“一定要记住,”温宴扶着弟弟的肩膀,道,“身体是你自己的,若有任何不舒坦的,千万不要忍着,跟珉哥儿说,跟山长说,切记切记。”
温章虽不明白为什么姐姐再三叮嘱,但他还是应下了。
姐弟两人说了不少趣事,温宴起身送温章出去。
熙园外,温慧身边一丫鬟急匆匆跑着来,叫住了她。
“三姑娘,”那丫鬟道,“您那只黑猫,把我们姑娘养的一盆花给打翻了,姑娘凶它,它往屋顶上一跳,不下来也不走。”
温宴忍不住笑了一声。
黑檀儿那脾气,哪能给温慧凶去,定是在屋顶上趴着翻白眼,反正没人能爬上去抓它。
反倒是温慧会被气个够呛!
温宴进了畅园,隔窗冲曹氏问了安,就被循声出来的温婧半推半拖着去了东跨院。
天井里,温慧高抬着头,一脸怒容看着黑檀儿。
黑檀儿蹲在瓦片上,怡然自得,正舔她的爪子。
温慧越看越气,转头道:“阿宴!你看看你这只猫,它怎么这样啊!我那盆花,我仔细伺候了一年,就等着春天时开了呢。”
温宴忍住了笑,看地上那碎了的花盆和奄奄的花根,叹了口气。
大抵是今儿太阳好,温慧把花挪出来晒一晒,就放在屋外台阶上,没成想,叫黑檀儿给糟蹋了。
若是换了桂老夫人,或是霍以骁,温宴才不会老实替黑檀儿认错。
霍以骁说她倒打一耙绝对没有说错。
可是,这花是温慧的,温慧委屈地都要哭了。
温宴念了声“阿弥陀佛”,她“欺负”不下手。
“定是故意的,”温宴亦仰着头,道,“这花哪里碍着你了,你一巴掌毁了。”
黑檀儿整个身子打了个滚,挺着肚子躺在屋顶上,理都不理温宴。
温宴哭笑不得。
这猫儿就是仗着身体灵活,没有人能抓着她,才这般有恃无恐。
偏温宴确实拿它没办法,她是可以爬上屋顶去,可等她上去了,黑檀儿早跑没影了。
“再耍赖,你晚上没有鱼了。”温宴要挟道。
黑檀儿继续当听不见。
岁娘问:“奴婢去抓它下来?”
“你抓不到它。”温宴道。
岁娘抿唇,这猫儿贼精,在屋顶上不想被人抓,确实抓不到。
再转念一想……
岁娘自己把自己想笑了。
温宴睨她:“笑什么呢?”
“奴婢就是觉得,”岁娘道,“什么样的主人养什么样的猫,黑檀儿现在的样子,跟您被骁爷说的时候一模一样,哦,您训黑檀儿的样子,也和骁爷说您时一样。您不给它吃鱼,骁爷只让您喝粥。”
温宴:“……”
岁娘嘴皮子飞快:“您有钱可以去酒楼买,黑檀儿它会自己去厨房偷。”
说完,岁娘连退了几步,躲到东跨院外头去了。
温宴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什么一模一样,她不承认的。
倒是骁爷,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算算日子,差不多该启程回京了吧。
第107章 看上个姑娘(五更求月票)
霍怀定在明州待的日子短些,算着时日,就匆忙北上了。
这个季节的江南地界,官道多雾又多雨,视野不好,湿滑难行,他们干脆在明州登船,沿着河道一路向北。
直到行至前方河道冰冻,船只再也走不动的时候,才换了陆路。
如此一路赶,一行人在腊月二十三赶到了京城。
霍怀定回衙门复命。
霍以骁去探望霍太妃。
前脚刚进宫门,迎面遇上了几位殿下。
霍以骁往道旁退开两步,心里想着,今儿运气不行。
他就是偷懒才走的这条道,没想到遇上了习渊殿提前放课,冤家路窄。
早知道还是应该绕行,从西边宫门入宫,从那儿往霍太妃的宫室去。
朱桓一行人也看到他了,纷纷驻足。
霍以骁行礼。
“刚回来?”朱桓问道。
霍以骁颔首:“刚进城。”
朱桓皱了皱眉头,要再说什么,却被朱晟打断了。
“还是四公子潇洒,”朱晟道,“心血来潮了,想离京就离京,想回来就回来。
只跟三弟打声招呼,去哪里都不说,拍拍屁股就能出发了。
要不是听闻霍大人往江南去,我们都不知道你去哪儿自在了。
江南好啊,江南美人多,景致也好,若不是要过年,我看你还不一定想回来吧?
你这哪里是当伴读的?
就是皇子,我们几个都得勤勤恳恳念书、做功课。
果然是习渊殿里最特殊的人,四公子毕竟是四公子。”
霍以骁平视朱晟。
朱晟比他长一岁,但身量上,两人差不多。
因为母妃冯婕妤在皇上跟前得宠,朱晟是几人之中性格最张扬的,又小气记仇,平日里就爱在言语上挑衅霍以骁。
前脚才入宫,霍以骁这会儿不想惹麻烦。
倒不是他怕朱晟,而是他出京前打断了朱晟一条胳膊,现在再卸一条,霍太妃会为难。
太妃娘娘为他操心不少,有些日子未见,再见着就给娘娘添事儿,太妃怕是要气得吃不下饭了。
顾及着霍太妃,霍以骁对朱晟的话左耳进、右耳出。
朱晟见霍以骁面不改色、也不给回应,直接抬起手臂搭在了朱桓的肩膀上:“下回你再要做什么,就算不告诉我们,你也得给三弟透个底吧?
先生们问起你,三弟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太尴尬了。
一般这种,不是只有我们偷溜出去耍,内侍们被逮着了一问三不知吗?”
朱桓的脸色霎时间阴沉了下来,但他没有动,也没有想要挥开朱晟,就让对方搭着。
霍以骁背在身后的手指捻了捻。
同样是需要左耳进、右耳出的话,朱晟跟鸭嗓子一样嘎嘎个没完,比小狐狸差远了。
不对,他就不应该拿朱晟跟温宴比。
“得亏入冬了。”霍以骁动了动嘴皮子。
朱晟没有听懂:“什么?”
霍以骁嗤笑:“二殿下被我打断的是哪条胳膊来着?我一时想不起来了。
冬天衣裳太厚,多裹几件就看不出殿下的手断了。
我们都不记得,殿下怕是也不记得了吧?”
“你!”朱晟咬牙切齿。
他当然全部都记得!
那天校场之上,霍以骁下了狠手,当时痛楚,他现在想来都一身冷汗。
那时候还不是冬天,穿得不比现在厚实,他每天悬着个断手出入习渊殿,时不时遇上了个文武官员,都看到他断手的狼狈样子了。
而罪魁祸首,看着是挨了父皇重罚,实则一点损伤没有,还直接跑没影了,朱晟想报仇都没有办法。
好不容易,伤好转了,天也冷了。
霍以骁往这儿一站,张口就威胁他,若是他好了伤口忘了痛,不介意再让他的手断一次。
朱晟怒视着霍以骁:“真以为父皇纵着你,你就能目中无人了?”
“行了行了,消消气,”大皇子朱茂拦在朱晟跟前,“不是说要去我那儿吃酒吗?这就走吧,今儿备了不少下酒菜。”
朱晟被朱茂半拉半拖着,看着是要借着台阶下了,一转身,见一内侍小跑着过来,他定睛一看,是御书房里做事的。
小内侍到了众人跟前,一一问安,而后与霍以骁道:“四公子,皇上请您到御书房。”
朱晟本就没有熄灭的火气,瞬间又烧了起来。
父皇到底有多挂念霍以骁?
人刚刚进宫,父皇就来找。
或许,并不是父皇要立刻见人,而是知道他们几人撞上了,怕霍以骁吃亏,急急忙忙让内侍来解围。
可到底是谁吃亏?
他的胳膊还未痊愈,吃亏的是他!
朱晟气得眼睛都红了。
朱桓扫了内侍一眼,冲霍以骁道:“父皇找你,你就过去吧。”
霍以骁应了声。
朱茂与他擦肩而过,笑了笑,道:“一会儿若得空,也过来吃酒。”
霍以骁脚步一顿,不置可否,全了礼数,便跟着内侍离开。
等霍以骁走远了,一直没有说话的朱钰才不紧不慢道:“何必呢,说又说不过他,打也打不过他,快过年了,二哥,让母后和婕妤娘娘少操些心吧。”
朱晟气得摔了袖子就走。
朱钰也不管他,只与朱茂道:“大哥,我酒量不好,你可千万别灌我,我要是醉了,我就在府里撒酒疯。”
朱茂笑了起来,招呼了朱桓,几人一起离开。
先前剑拔弩张的气氛算是消失了,其余的伴读、内侍们都放松下来,不再如临大敌。
另一厢,霍以骁跟着内侍进了御书房。
皇上正在批改奏章,见他到了,便放下手中的笔,仔细打量了他一番。
霍以骁垂着眼,由着他看。
“游子远行,你也不记得送信回来,太妃娘娘很挂念你。”皇上道。
霍以骁道:“所以我一进宫就打算去探望娘娘,没成想,被您给唤到御书房了。”
“哦,”皇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