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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明轩换好衣服,同谢氏交待了几句,匆匆地回了国子监,待回到国子监,他又扑了个空,谢临竟然没回国子监,他思索一番,遣小厮到靖王府问了一句,谢临果然去了靖王府。
楚明轩只好按捺住心底的重重疑虑,将此事放一放,待到下回见到谢世子再好好问问他是怎么回事。
谢临人并不在靖王府,而是住进了赵衍在楚府后面的别院,比起靖王府来,这里是一处难得的清净之地。
他坐在别院里的石凳子上,像一尊雕塑,王五立在旁边,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出了口,“世子爷,马上就到二十日了。”
谢临眸光黯了黯,“快些过年才好。”
又过了几日,十月二十日,安阳公主和亲的日子到了。
当日一早,从皇宫中浩浩汤汤的走出一支和亲的队伍,安阳公主一袭红衣端坐在马车中,喜帕遮了她的脸,精致的妆容下,她的一双眼睛黯淡无光,她手中捧着一个长长的贺礼盒子,她将那盒子抓得紧紧的,半刻都不曾松开。
此去蒙古国,因为送亲车队走得慢,要大半个月才能到达蒙古国国都,赵宁坐在太极殿,听安公公前来报说车队已经出发了,他脸上浮起一丝笑意。
谢临坐在别院的花园里,他一夜未睡,憔悴极了,此刻听到皇宫方向传出的喧哗声,他往那边望了望,一脸的冷漠肃然。
王五周六在他身后立着,王五数次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末了总算憋出一句,“世子爷,要不小的陪您去街上看看?”
谢临没说话,他脸色蜡黄、头发蓬乱、胡子拉碴,跟街上的乞丐相比也不遑多让。
王五壮着胆子说道:“世子爷,您别这样啊,您看看您,这不过一个月,您便瘦下了一大圈儿,这日子久了该怎么办才好?”
谢临还是不说话。
王五重重叹了口气,“世子爷,小的知道您同安阳公主心心相印,可皇上的圣旨不可违啊,小的劝您就别多想了,林子这么大,失去了一朵花,不还有这么多花吗?”
周六望了眼王五,心想他的胆子真是大,这样的话都敢说。
谢临却冷冷的说道:“谁告诉你她同我心心相印的?”
王五愣了,谁告诉?这还用告诉?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他看了眼周六,周六一脸的茫然。
谢临回身直直的看着他,“说啊。”
王五愣了,他数年前便发现了的事,怎么,大家都不知道么?他喉结动了动,勉强说道:“世子爷,那时在大昭明寺,您同安阳公主一道去挂那同心绳,那绳上写的难道不是您二位的名讳吗?”
谢临冷哼一声,“谁告诉你那上面写的是我跟她的名讳?”
王五满脸的不可思议,“那上面不是您同安阳公主的名讳,那是谁?”
谢临咬着后槽牙,恨恨道:“便是那蒙古国三皇子同她。”
王五愣了,他皱起了眉头,随后眼睛转了几转,“不可能吧,谁跟您说的?”
谢临睇了他一眼。
王五吞了口口水,“不是,世子爷,小的只是有些好奇,小的一般不会看走眼的,这话莫不是安阳公主同您说的?您上回进宫她是这么跟您说的?”
谢临深深吸了口气,“不然你觉得会是谁说的。”
王五不说话了,他思考了半晌,随后笃定的说道:“世子爷,她在骗您。”
“你说什么?”
“小的说她在骗您。”王五十分肯定的说道。
一丝莫名的希望在谢临心中升腾起来,他看向王五,“你怎么知道?”
“世子爷,小的不知道安阳公主是出于什么原因没有说真话,但小的敢肯定,她这话一定是假的,那绳上写的肯定是您二位的名讳。倘若您不信,小的便陪您一道去大昭明寺找那条同心绳,您看看便知。”
谢临看着王五,王五也看着谢临。
谢临从凳上一跃而起,“去大昭明寺。”
和亲的队伍已经走了七八天,这天来到了大梁跟蒙古国交界的苏尼特鄂托克,这是大梁北边的一座小城,美丽而宁静,送亲的队伍进了驿站,他们将在这里稍作休息,明日一早便将去到两国交界的界碑,届时会有蒙古国可汗派的人在那边迎接。
安阳公主进了自己的房间,她身边跟着一个嬷嬷并两个侍女,说是服侍她实则一直在监视她,当然到了这个时候,她也不在乎她们究竟是监视还是服侍了。
她随意的脱下凤冠霞帔放在一旁,随后又开始脱嫁衣,那嬷嬷和两个侍女见状也没有上来帮一帮的意思,兀自在一旁说着话。
安阳公主脱了外衣,自己打了盆水,将脸洗了,随后便合衣躺到了床上,那嬷嬷见她躺下了,叮嘱那两名侍女晚上好好看着她,千万不能在这种时候出了幺蛾子,随后便出去了。
安阳公主背着身子在床上躺着,她怀里抱着那个贺礼盒子,眼泪悄悄的滑下来。
待明日到了蒙古国,她同大梁便再没有一点关系了,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了。
第214章 抢亲(一)
她自然是恼恨皇上的赐婚的,她想过自杀,但皇上的一席话,打消了她的念头,倘若她不乖乖的去和亲,谢世子便有灭顶之灾,她怎么可能让他陷入这样的险境?
他是她黑暗生活里的一束光,年三十的晚上,她躺在雪地里,即将与这个世界诀别的时候,他来了,救了母后,救了她,还给她送衣服、糊窗户、下饺子,她从来没有觉得年三十的饺子这么好吃过。
后来母后殁了,她自己也不想苟活在这世上,又是他,在冰凉的河水中,阻止了她。
接下来他们一起在宁古塔的那些日子,她曾经也奢想过的,或许有一天,皇上会饶了她,到了那时,她便去他身边,有没有名分都无所谓,只求跟他一起。
然而造化弄人,皇上终究没有放过她,而是让她去和亲,她不想和亲,她原想一死了之,但想到他她又放弃了,便是死也要先跟他知会一声才行。
可是那日,他们相见了,他扮成个小太监来与她相见了,她惊喜极了,但是瞬间又被拉回了现实中,他们是没有将来的,与其以后痛苦,不如快刀斩乱麻,一次便将这段情缘了断。
因此她狠心的对他说了那样的话,说她的心上人是蒙古国三皇子。
她根本从来就未曾见过那蒙古国三皇子,更是不可能与他有什么瓜葛,可有什么办法呢?他都敢易容来偷偷与她相见了,若是不打消了他的念头,倘若他再做出些别的事来,被皇上知道了可怎么办?皇上还会留他一条生路吗?
待到了蒙古国,她会识趣的做一名三皇子府的侧妃,她出行前才知道那蒙古国三皇子早已娶妻生子,连侍妾都有不下七八人,念在她是大梁的公主,因此蒙古国可汗发话可以给她一个侧妃的位置,皇上可真是为她精挑细选了一门亲事。
当然,她本就不对那蒙古国三皇子报什么期望,她心中早已有了人,绝没有再容下第二个人的可能,她只愿日日打坐,为他祈福,了此余生。
夜,很静很静,那两名侍女在外间睡着了,寂静的夜晚甚至能听到她们的呼吸声。
安阳公主睡不着,她睁着眼睛,突然就见到有个人影不知从哪儿钻了出来,直直往那两名侍女的方向去了。
安阳公主一惊,随后便对上了一双熟悉的眸子,她一下子坐起来。
谢临一时没来得及收回身子,俩人的额头便碰在了一起。
安阳公主捂着撞痛的额头,“你……”她不敢叫出声,死死压着嗓音道:“你来做什么?”随后又望向那两名侍女的方向,刚刚那个黑影已经看不到了,“那边还有人呢。”
谢临摸着额头,直直的看着她,“你骗我。”
安阳公主愣了愣,“骗你什么?”
谢临从袖中掏出一根红绳,红绳的两端有两个小牌子,那两个小牌子上用小楷写着两个名字,借着依稀的月光,能见到那上面一头写着安阳公主,一头写着谢世子。
安阳公主的眸色霎时间复杂起来。
谢临将那同心绳放到安阳公主手中,“我看你还怎么骗我?”
安阳公主捧着那红绳,只觉得鼻子酸酸的,一下子便哽咽了,她红着眼睛看向谢临,“你几时去找的?”
谢临见到这样的她,心有不忍,他柔声道:“你出发那日。”
安阳公主的眼角滑下一滴眼泪,她匆忙想擦了那眼泪,谢临的手更快,立时便用粗粝的手掌将那滴眼泪擦去了,“你根本就不认识什么蒙古国三皇子,是不是?”
安阳公主喉咙里仿佛哽了东西,她想告诉他实情,却又说不出话来,她朝两名侍女的方向望了一眼,低声道:“你快出去,当心被人发现了。”
谢临随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她们已经被迷晕了,”说着谢临又一把抓着她的双臂,“为什么骗我?”
安阳公主大惊,当即便想挣脱出去,谢临却猛地一拉,安阳公主立时落入了他的怀抱中,她的心砰砰砰的跳着,想推开他,但身子却诚实的不想离开,他的怀抱温暖又厚实,她真的好喜欢好喜欢,在即将和亲的前夕,她只想再在这怀抱中多呆上几刻。
谢临抱着她,轻轻抚着她柔顺的秀发,许多天来的疲惫在这一刻尽数消逝,他只觉得踏实又心安。
俩人默默抱了片刻,安阳公主多希望这样的时间能久一点、再久一点,但是她不能,外面还有值守的侍卫,倘若他们发现这里面的动静就不得了了。
因此她狠狠心,将谢临推开,又将红绳放回到他手上,“你拿着吧,左右也是无用的东西。”说完便转过身去。
谢临看着她的侧脸,明白她的担忧,他心里又气又难受,硬生生将她的身子扭过来,责问道:“你说什么?怎么会是无用的东西?”
安阳公主低着头,小声嗫嚅道:“世子,我马上就要去和亲了,明日便将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