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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兴,先出去候着。”袁子骞道。
阿兴回过神来,“哦,好、好,公子。”他有些语无伦次的应道,接着便退了出去。
赵衍也挥退了身后的龙影,当房中只剩下他们俩人时,赵衍才问道:“袁翰林今日怎么得空过来了?”
袁子骞眸色深深,“过来看看王爷怎么样了。”
“还是那样。”赵衍笑笑。
接着俩人间便是一阵沉默。
袁子骞又抬眼看了一眼那幅木刻年画,这才道:“听皇上说,到时是您做主婚人?”
赵衍笑着应道:“是,袁翰林觉得怎么样?”
袁子骞腾的一下站起来,“靖王殿下,您究竟想怎么样?”
“袁翰林什么意思?莫不是觉得本王做主婚人不合适?”
袁子骞几乎按捺不住心中的火气,“您觉得,合适吗?”
赵衍看着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他答道:“本王觉得合适啊,袁翰林为什么觉得不合适?”
袁子骞竭力克制着心中的怒火,质问道:“是因为皇上为在下和长公主赐婚了,所以您想让她彻彻底底的伤心一回,是吗?”
赵衍沉了眸子,许久才悠悠说道:“袁翰林,你究竟是站哪边的?”
袁子骞蓦地看向他。
赵衍凝眉回看着他,“你是皇上的人,你应该高兴才对,只有她彻底伤心了,你才有机会,不是吗?你过来冲我发什么火?我一个将死之人,有什么好值得你发火的?”
袁子骞心中一悸,自从昨晚父亲跟他说到时是靖王殿下来做主婚人后,他便彻夜难眠,他一想到到时月儿在婚宴上得知主婚人是靖王殿下时,该有多么震惊和难受,他心里便堵了什么似的,因此今日一早他便过来了。
来的路上他甚至都没有仔细想想,靖王殿下究竟知不知晓小月嫁给他是为了求解药,听方才靖王殿下的意思,他还不知道到时会有解药?
袁子骞定定神,问道:“靖王殿下,上回不是有个生血强肌的方子?在下先前见您日日服用,身子似乎好多了。”
赵衍自嘲的笑笑,“不过是强弩之末,苟延残喘几日罢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淡然,带着对自己身体现状的那种无奈落寞,袁子骞心中大动,他果然不知道小月为他求解药的事!
一时间袁子骞百感交集,他心思通达,瞬间就明白了楚月不将消息透给赵衍的目的,然而不知道还好,知道之后,他心里更难受了,比昨晚睡不着的时候还要难受。
“您就不打算做些什么吗?”袁子骞道。
“比方说?”赵衍问。
袁子骞沉默了,这些日子,他一直在等,在看靖王会不会站出来,阻挠皇上的赐婚,倘若靖王这么做了,或许他也会好受一点,然而靖王没有,似乎没有任何的想法一般,靖王府静得可怕。
他想起那日在太极殿,靖王显然是被皇上的赐婚刺激到了的,可后面怎么又风平浪静了?他以为是小月告诉了靖王他们只是契约婚姻,契约的目的就是为了解药,但现下站在靖王面前,他才发现,靖王根本一点儿都不知情。
好一会儿他才道:“我以为你爱她。”
赵衍听了这话,也是好一会儿不言语,良久方道:“我爱她,我很爱很爱她,我想跟她一生一世、白头偕老,只是我没有你幸运,我不能长长久久的伴她走下去了。”
“你放手了吗?”袁子骞问道。
赵衍自嘲的道:“不放手又能怎么样呢?”
袁子骞深深吸了口气,“镇南王他们还在城外,云南的事,你也不管了吗?”
赵衍摇摇头,“要管,这个是定然要管的,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就不会让云南的事就这样烟消云散。”
袁子骞看看他,“但是您这个样子……”
“所以有时我很羡慕你,袁翰林,真的,”赵衍道:“起码你有一个健全的身体,还有未来的许多日子。”
袁子骞撇开眼去,不知该如何面对赵衍。
来之前,他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场景,他想着要把赵衍狠狠的骂一顿,然后让赵衍自己去跟皇上说不做主婚人了。
不用想都知道,倘若是靖王做主婚人,小月得有多难过,他见不得小月难过,他希望她每日都高高兴兴快快乐乐的。
然而真正站在赵衍面前,那些话他却又说不出口了。
赵衍继续说道:“既然她决意与你成亲了,我便祝福你们,希望你日后一定要善待她,她是一个好姑娘……”
赵衍话还没说完,袁子骞猛地站起身,“靖王殿下,在下还有些事,先告辞了。”
他不能再在靖王府呆下去,再呆下去,他会感觉自己成了一个坏人。
明明他只是爱慕她,想尽可能为她做些事,可现在他怎么成了人家故事里那个专门插一脚的恶毒男配?
阿兴在外面候着,见他出来迅疾跟了上去。
袁子骞出了靖王府,直接翻身上马,马儿嘚嘚嘚的跑起来,阿兴慌忙跟上。
袁子骞不知跑了多久,看到前方有个小酒馆,他吁停了马,翻身下马,大步走进小酒馆,叫道:“小二,拿酒来。”
第335章 喝酒
小二见他这架势,登时抱了一坛酒来,袁子骞将酒倒在碗里,一碗接着一碗,不多会儿那坛酒便见了底。
“再拿些酒来。”他叫道。
小二忙不迭的又拿了一坛酒来,袁子骞又是这样大口猛喝,到了后面,直接举起坛子就灌,阿兴在后面立着,干着急。
他不知道靖王殿下究竟跟公子说了些什么,可单凭那幅北寺塔的桃花坞木刻年画,便足够让公子伤心一回的。
公子对长公主的一往情深他最是清楚,那幅画是当时他们在苏州山塘街买的,初时长公主不想要,后来还是公子执意劝说她,她才买了。
上回长公主离京前,公子帮她从锦衣卫衙门里捞了楚侍郎出来,长公主说要谢谢公子,问公子想要什么,公子说想要那幅北寺塔的木刻年画,长公主说画丢了,他们以为画真的丢了,谁知画根本没丢,在靖王殿下的书房里好好的挂着呢。
情况已经十分明了,他家公子喜欢长公主,而长公主喜欢靖王殿下。
阿兴只觉得一阵头疼,他家公子什么样的女子配不上,怎么就喜欢上了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
袁子骞喝完了第二坛酒,打了个酒嗝,又要叫小二拿第三坛酒来,阿兴终于忍不住,“公子,不能再喝了。”
袁子骞有些醉醺醺的,“为何不能喝?快些,拿酒来。”
小二在不远处候着,拿不定主意究竟要不要拿酒来。
阿兴瞪了他一眼,“有什么好菜,快些上两个过来。”
小二赶忙跑开了,少倾便端了一盘酱牛肉和一盘花生米过来。
阿兴给袁子骞摆好碗筷,“公子,先吃点东西。”
袁子骞摇摇头,嘴里仍旧念叨着,“拿酒来、拿酒来。”
阿兴夹起一筷子酱牛肉,直接塞到了袁子骞嘴里,袁子骞愣了愣,阿兴端着副笑脸讨好的道:“公子,好吃吧?好吃您就多吃点。”
袁子骞这才觉得自己有些饿了,从早上到现在他还什么都没吃呢,他将那酱牛肉嚼了嚼,吞了下去,又想叫小二上酒,但话还没出口,阿兴的第二筷子牛肉已经又塞进了他嘴里。
他不满的看了眼阿兴,阿兴嘿嘿赔着笑,已经夹起了第三筷子牛肉。
如此这般,袁子骞蹙着眉,倒是将那盘酱牛肉都吃了,许是肚里垫了东西,又歇了一会儿,他的头没这么晕了,清醒了许多。
然而一清醒过来,那种排山倒海的怒气又充盈在了他体内,他不是对靖王和小月发怒,他是对自己发怒。
人家两个情深义重、你侬我侬,你为我着想我为你着想的,他在中间成了什么?像是个跳梁小丑一般,偏生这些话还不知道该同谁说,满腹的怨气该往何处撒。
阿兴在旁边眼观鼻鼻观心的注意着他家公子情绪的变化,发现他的情绪又开始起来了,阿兴适时说道:“公子,今日好像约了要去试婚服的,我们何时去?”
袁子骞这才回过神来,今日试婚服,好像是的,原先定的是纳彩的第二日去试婚服的,届时小月也会去。
这次的婚服不是宫里的尚衣局做的,是锦绣庄做的,据说锦绣庄派了六名技艺高超的绣娘,专门制作本次长公主和他大婚的婚服。
袁子骞想起这件事,然而他一身的酒味,就这样去锦绣庄显然是不合适的,他让阿兴结了账,便又骑马回了驸马府换衣裳。
楚月到达锦绣庄的时候,袁子骞还没到,她的婚服已经做好了,在上回来过的锦绣庄二楼的雅间,她踩在绒毯上,由着仁玉将婚服一件一件的给她穿上。
先是真红大袖衣,再到大红褶裙,最后是一条长长的霞帔,绕过脖颈,挂在胸前,那条霞帔尤为精致,下面缀着金玉坠子,上面是几十个金灿灿的龙凤图纹,一看那手工就不一般。
楚月轻轻摸着那一条条栩栩如生惟妙惟肖的龙和凤,心中是说不出的失落,这身衣裳,她想穿给阿衍看的,她想着有朝一日他们成亲的时候,她再穿上这大红的婚服,高高兴兴的与他拜堂,然而现在,她不得不穿一回,却不是同他成亲。
感受到楚月的落寞,仁玉便想找些话来说,她问一旁的绣娘,“这些龙凤纹绣得可真好,花了不少时日吧。”
绣娘答道:“可不是,我们六人一人分了些,也用了一年才绣好。”
楚月心中一紧,一年?难道不是两个多月前她接了赐婚的圣旨后才开始绣的?
仁玉闻言也有些诧异,“原来这么早便开始绣了啊。”
“那是自然,”绣娘答道:“婚服惯是要早些开始准备的,尤其是长公主殿下的。”她说着看了眼楚月,楚月默不作声的听着,见她看过来,微微颔首表示知道了。
一年前,大抵便是上回做那件价值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