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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萤速度飞快地翻找着,终于找出那把旧手电,她往外走时发现刚刚聚在门口的那群人却已经四散开来,千萤目光疑惑查找四周,在厨房看见了时陆身影。
男生站在洗手台前,正用洗手液搓着双手清洗着,动作细致到把刚才被人碰过的手背擦了无数次。
千萤:“”
山里萤火虫随处可见,就在民宿旁边都有零星几只飞舞着,他们要去的地方是河边一片小山坡,那里长着低矮的青草,柔软茂盛,每到夏夜,草丛里都是点点星光。
地方也很近,从民宿走过去不过十来分钟,千正民这才放心让时陆晚上出门,并且嘱咐千萤一定要安全把他带回来。
“”
这让千萤十分有压力,一路紧跟着时陆,生怕他半路不小心丢了。
他们出发时,天边还有最后一抹深蓝,抵达山坡,夜已经被浓重的黑覆盖,山中不比城市,没有长明的灯火,远远望去,只能看见黑暗中几栋房子的零星灯光,稀稀落落点缀在山野间。
耳边有蝉声,蛙叫,和不知名的虫鸣。
一阵不知何起的微风从远处拂来刮过他们头发脸颊。
眼前黑暗中,渐渐弥漫上无数点的萤光。
每个人手里的手电筒很有默契地关上了。
四处飞舞的萤火虫围绕在他们周围,像星星,像微光,像闪闪发亮的一片金色银河从天上落下来。
时陆不自觉伸出手,去接住一只发光的小虫子,它穿过他的手指间,又一闪一闪飞向远方。
萤。一种自带光源的生物体。
他垂头看向身前不远处那个叫千萤的女孩。
她好像也是一个身上自带的发光体。
夜里起风了,有点凉,于是在有人打出第一个喷嚏时,大家准备回程。
手电筒光一亮起,草丛中盘旋着的光芒就散开不少,成群飞舞的萤火虫被明亮白光驱散,面前照亮了一条路。
队伍很有默契地排成一条长列,踩着小路穿过这片草丛,千萤跟在时陆后面,男生高大的身形挡住眼前大半视线,电筒光映亮跟前一团。
回去比来时安静很多,夜里寂静,连脚步声都清晰可闻,鞋底压过杂草细微作响,任何动静在深夜中都被放大无数倍。
旁边草里突然传来窸窣响动时千萤刚好微微走神,听到这个声音瞬间被吓一跳,她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害怕鬼,脑中顿时联想到各种可怖的鬼怪故事。
千萤心脏猛跳,胸口重重一慌,脚下刚巧踩到的那颗小石子就往右侧打滑,她失去重心身体一偏,脚踝处传来若有似无的清脆一响。
痛楚袭来。
千萤蹲下去按住脚踝,忍不住痛呼。
“我脚扭了”
她眼前发黑,无助缩着肩膀,已经控制不住胡乱叫唤:“痛,好痛。”
“救救我。”
场面顿时乱做一团,前后的人都围了上来,七脚八手把她从地上扶起。
“没事吧?”
“小萤,严不严重啊?”
“还能走吗?”
“好像不能”千萤哭着脸,试着在他们搀扶下往前单脚跳了两下。
“但是我可以跳回家,应该也没事,已经不远了。”
“我背你。”今晚从头到尾没和她说过一句话的时陆突然出声。
他在她面前蹲了下来,眉头紧拧,望着没有反应的千萤失去耐心催促。
“快点上来。”
千萤不敢反抗,也无法拒绝。
她在几人注目中单脚往前跳了两步,趴到时陆背上,乖乖伸出双手搂住他的脖子。
男生立刻背着她站了起来,身体忽然腾空,他步伐很沉着,背着她稳稳走在路上。
少年肩背有种清瘦的力量感。
出乎意料的。
让人被无言的安全感包围。
千萤收紧了搂住他的手臂,忍不住发出感慨。
“鹿鹿,原来你真的是个男子汉啊。”
第 10 章(我头疼)
女生微仰起头,声音就覆在耳边,深深的感慨似乎是饱含欣慰来自肺腑之言。
时陆有种把她从背上扔出去的冲动。
深呼吸两口,还是稳住了情绪。
“那在你心中我一直是什么?”他口吻毫无波动。
“小姑娘?”
“呃。”千萤觉得这个形容真是无比贴切,但是她当然不敢说出实话。
“没有啦。”她小小声。
“只是有一丢丢的娇弱而已。”
“”
时陆气到无语凝噎,心里默念了三遍她是伤患才勉强忍住脾气。
他抿紧唇不想再发出一个字。
脚步沙沙,踩着石子,两旁野草偶尔擦过千萤小腿,痒痒的。
接下来一路都没人说话,夜色静谧。
千萤抬起头,只看到天边一轮银白的月亮,和少年近在咫尺优美的侧脸。
这样的安静持续到快要抵达民宿。
小伙伴都已经分别,千萤听到身前时陆似乎愈发加重的呼吸声。
她不禁有些担忧,圈着他脖子,小声问了句。
“你累不累呀?”
男生没有回答,依旧沉稳迈着步,千萤却感觉到他身上透出的丝丝热气。
他的衣服领口似乎都汗湿了。
千萤忍不住拍了拍他肩膀,“要不我自己下来走一下吧。没几步路了,我的腿也没那么疼了。”
“你别说话。”男生声音听起来不太耐烦,没搭理她刚才的建议。
“吵得我耳朵疼。”
千萤悻悻地闭上嘴巴,为了避免增添他的负担,接下来都十分安静,没再说过一句话。
两人回到民宿,千正民看到时陆背她回来,立刻大惊失色迎上前,关切。
“怎么了?阿千受伤了吗?”
他看着两人的模样,太阳穴都不安跳了跳,连忙伸手把千萤从他背上扶下来。
“脚不小心扭了一下。”千萤心虚笑着解释,下来时才发现千正民这么惊慌的原因。
时陆额发湿透了,呼吸在极力调整着,让人瞧不出异样。
他放下千萤,揉了揉手,似乎终于卸下重担。
“你没事吧?”千萤单脚跳了两步,忐忑问。
“没事。”时陆头也不抬应声。
千正民只刚开始看了眼千萤的脚,便立即回屋拿来湿毛巾,第一件事是递给时陆。
“先擦擦,赶紧去洗个澡,别感冒了。”
他在后头关心地查看着时陆,嘴里嘟囔絮叨着:“阿千扭了就让她在那里等着,我去接她,不然自己慢慢跳回来也行,你怎么去背她呢,这么重一个人,万一你出什么意外的”
千萤:“”
此时很想质问一下他是不是她亲生爸爸。
千萤一蹦一跳跟在两人身后,只有时陆察觉到她的动静,状似不经意般转头看了眼,打断千正民的长篇大论。
“叔叔,我没事。”他声音微顿。
“你看看她的脚有没有事吧。”
千正民不假思索大手一挥:“没事。”
“阿千从小在山里跑,这个对她来说小伤都算不上,待会喷点药说不定睡觉上床前都好了。”
“”
两人不约而同陷入沉默。
时陆是对自己的行为进行反思,千萤则是对自己的亲情关系开始深思。
然而千正民一点都没说错。
洗完澡上药。千萤的脚踝看起来红红的有点肿,结果药一喷,冰敷十几分钟,正常下地走路都没问题。除了伤口处还有些微微不适,行动延缓外,已经没有任何大碍了。
千正民收起毛巾和药,不忘叮嘱她:“这几天不要再蹦蹦跳跳,好好走路。”
“不然就不让你出门了。”他状似严肃地威胁,千萤左耳朵进右耳多出,跳着脚往冰箱走去。
“我去看看时陆,多谢他今天背我回来。”
“你看他往冰箱走干什么?”千正民在后头扬声喊她,千萤头也不回答。
“我给他带两瓶我珍藏的青梅酿,作为谢礼——”
千萤左右各抱着一罐青梅酿在怀里艰难爬上楼时,时陆的房间已经没有了动静,他惯来睡得很晚,千萤未作他想,径直过去敲响他房门。
“鹿鹿?”她叫着名字,等了一会没听到里头有动静后,忍不住把脸贴过去趴在门板上再次轻声叫他。
“鹿鹿,鹿鹿”
面前的那扇门忽的被拉开,千萤差点站立不稳摔倒地上,她抬头,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时陆白色t恤,然后往上,男生垂目静静看她。
不知为何,明明是正常无比的模样,千萤心头却涌起一点异样,她仰面,望着时陆小心翼翼问了句。
“你刚刚在做什么?怎么半天不开门。”
“不小心睡着了。”
时陆往里走,千萤极其自然跟上,在他身后不可思议,“不会吧,你竟然这么早就睡了。”
她原本想问是不是因为太累了,然后一想到今晚发生的事情,答案似乎已经呼之欲出。
她表情尴尬,有点脚趾抠地。
“你找我什么事?”时陆床铺是凌乱的,明显刚从上面爬起来,他坐在床边,从柜子上随手拿来瓶水拧开仰头灌了几口。
千萤悻悻把手里东西放在他床头柜上,讨好道:“我给你带了两瓶青梅酿,谢谢你今晚背我回家。”
“嗯。”时陆视线随意一瞥,闭眼揉揉太阳穴,眉心不自觉往里簇拢。
他下逐客令,“心意收到了,没事你就走吧。”
“噢。”千萤乖乖应,试探指了下门口。“那我回去了?”
时陆想起什么,抬头:“你脚没事吧?”
说完,就看到千萤两只脚动作自如地转身,正准备迈步离开。
“”
空气安静了一瞬,千萤身形停在原地,试探转头答:“好像没事了?”
千萤从时陆房间里出来,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放在以往,他恐怕早就对她摆起一张臭脸,话里话外都昭显着坏脾气。
虽然他今天也没什么好脸色,但太冷淡了,似乎多说一个字都显得吃力,态度在无形中想要她快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