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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马的晚年生活-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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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财务部众人欢喜开工的同时,暗地里为YQ下的冒险复工捏着把汗。确11诊人数还在攀增,餐饮旅游酒店学校等依然冰封,复工大潮眼下刚刚开始。大家物理上一动不动,在部门群里却个个欢呼雀跃。

    “你们现在怎么买菜?”贺姐问大伙。

    “持证去超市,死贵死贵的。”苏双红发送。

    “现在兴起了网购蔬菜,好几家网络平台竞争呢。下单后小哥半小时送到,放到小区门口,我们小区门口堆得跟超市似的。”林国龙分享YQ新态势。

    “我也在网上买菜,价格很亲人,还有水果肉日用品之类的。”麦依依回应。

    “现在看病特困难,肠胃炎的消炎药也得实名登记,我小孩流鼻涕根本不敢去医院。”吕娜抱怨。

    上午十一点,众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欣然网聊,打水回来的汤正路过晓棠时扔了几包东西,惊了晓棠一下。晓棠还没来得及致谢,汤正已端着杯子走远。这一举止被任思轩瞟在眼里,表情有点复杂,特别是见晓棠捧着零食之类的东西眯着眼睛嘻嘻笑时他心里着实不平。

    汤正扔来的并非是人吃的零食,而是猫咪专用的猫条——扇贝味儿和鸡肉味儿的。快递还未彻底恢复的当前收到这样的礼物,晓棠喜出望外,转身朝汤正大声道谢。两人一来二去嘻嘻哈哈的样子思轩看着费解又尴尬。

    整个一上午,对面的晓棠并没有主动朝他寒暄招呼,连他主动发起的工作流程晓棠也公事公办。任思轩为此陷入纠结,心不在焉时又用手机偷看晓棠近来发布的美食视频,一时间情难自已、面红耳赤。

    伊人对坐,红裙彤彤、金发卷卷,人影婀娜、眉目款款,手如柔荑、笑容婉婉。思轩忍不住偷看,偷瞟到不好意思,还要再看。原来没有非分之想时,他跟晓棠打个招呼、谈个工作、开个玩笑随口即来,现在,哑巴了。不敢看不敢说不敢动不敢引她注意,大小伙如坐针毡。

    马桂英这天下午收拾行李,晚上跟家人吃最后一顿团圆饭。饭后一家老小十几口人喝酒划拳打牌斗嘴,桂英把老三灌醉以后,拉着兴才去后房谈事。马桂英一番苦心吹捧随即抛出问题,兴才果不其然酒后指天应承,扬言半年内要给二哥觅来至少十个相亲对象,桂英乐得憋不住,用手机把兴才的豪言壮志录下来了。往后每隔半月问此事后续时,兴才支支吾吾,桂英放出录音,兴才承诺在找,桂英只问时间和照片,兴才被气得跺脚骂娘。如此威逼之下,这个春天马兴才倒真找着了两离异妇女和一年轻寡妇,可惜条件太差桂英根本不接受,反劈头盖脸地大骂老三没眼力。

    三月一号这晚桂英跟二哥舍不得入睡,她俩躺在父亲的热炕上,花了一夜的时间在追溯他们兄妹三的童年、三代六口的往昔。婆跟妈(奶奶)的口头禅是什么、二哥眉上的伤怎么形成、大哥打扑克时怎么耍阴招、门前的洋槐花谁勾得最多、那年夏天捉的蝎子到底卖了多少钱……这种没有意义的话题兄妹俩争吵了半晚上。后半夜说起托人找对象,兴盛一言不发,气得桂英哭哭啼啼嗔怪不止。

    时光匆匆,成年人的夜晚总是很短,凌晨四点弟兄三来敲门,没多久晓星和鸿钧也来送行。桂英洗漱吃饭后,提着箱子在凄冷的北风、热闹的欢送中离开了马家屯。这一次康鸿钧开车去送,兴盛坐在副驾驶座上,桂英和晓星在后座。离别总是匆匆,衬得相聚格外珍贵欢喜。这一早,晓星和兴盛直将桂英送上高铁才默默离开。

    马家屯的春花继续一茬茬怒放,春耕的屯里人依旧日出而作日落而归,过不了多久果树抽叶、菜花金黄、麦苗茁壮,再过不了多久小麦成熟、油菜收割、果园挂果……心心念念,心心念念的菜花盛开时桂英终究没赶上。不知下一次见到屯里的春色是某年某月,不知下一次能否赶得上百亩菜花刹那金黄。离开的人依依不舍连连叹息,前路奔波,正常人只为前路而活。

    这天中午,钟理没来由没准备地开始收拾铺子。一起手先扔东西,破茶几、旧沙发、四腿不齐的椅子、叮叮咣咣的柜台、厨房坏了的电器……男人好像来了力气,一趟一趟一气扔了两个钟头。对门的张大姐见他兴师动众的,午饭时端着碗过来搭话。

    “哎!真转呀?”

    “真转。”钟理掷地有声。

    “这价钱有点……你不嫌亏?”

    “这时候能转出去不错了。”钟理说完拎着两塑料袋的旧东西直奔市场东侧的垃圾堆。

    张大姐转眼将情报发进大群小群,这时候人们皆清楚钟家铺子是铁定要出手的,于是有好奇的人在群里问价,有人询问钟理的联系方式,有人揣摩铺子将来怎么经营。

    下午四点,一楼的大件扔得差不多了,钟理开始扔二楼的东西。一脚进了父亲学成的房子,环视一周,不知从何下手。犹豫中他在儿子床边坐了很久很久。五点半他去了自己房里,将自己房间的被褥、床垫、小家具统统扔掉。晚上扔垃圾时还联系市场里的清洁工一块将他那张破床抬走扔掉。钟理一口气干到晚上九点,腹内饥饿时恍然知觉再也没有人想当然地给他做饭吃了。

    在父亲床上躺了一个小时,晚上十点,钟理出门找饭吃,可这特殊时刻哪有人在外面卖饭。十一点钟理回到铺子里自己给自己下面条,面条煮好后撒点盐、辣椒油当午饭和晚饭。往常因父亲做的饭不用心很难吃,他不知说了多少难听的话,此刻咀嚼自己做的更难以下咽,咽不下去也得咽。

    扔掉的是颓丧也是自己,咽下的有生活还有自己。

    自己是父亲这辈子唯一的骄傲,也是他这辈子唯一的伤疤。

    晚上十二点,钟理又开始夜游。今夜的游行有了目标,他一出门直奔父亲工作的地方——冲之大道、红锦路,他想看看这两条路上有什么风景,想找找父亲口中关于冲之大道的笑话和新闻。

    三月一号下午四点,高铁到了湘北市南站,六点钟,在何致远表哥的帮助下,马桂英顺利抵达永州市,见着婆婆时已晚上八点了。老人家在家做了简单的饭菜,桂英吃完饭休息时赫然发现婆婆变了很多。

    显然,老太太没有在张家时那般富态优雅,白头发一月不染竟长出一层,神情姿态也不似在张家那般从容喜悦,走来走去唯显佝偻哀伤。老房子桂英婚后来过多次,那时候公公还在,家里打理得很舒服,这次来许是冬天、许是多年未住、许是婆婆无心捣鼓,家里处处陈旧阴冷、腐味沉重、凌乱破败。这一晚桂英本应睡在致远那屋,见老人背影萧条她假托害怕,故意和婆婆挤在一张床上。

    跟婆婆相处时她不停地讲笑话、聊乡村趣事、说漾漾仔仔,可再多的好笑也抵不住老房子的冷旧。桂英盖的被子多年未用一扯即破,大衣柜的漆皮掉了一大片,卧室窗户的框架全生锈了,床头柜的抽屉拉不开也塞不进去,床头灯坏了卧室灯特暗,窗帘上净是一滩一滩的霉渍,婆婆这晚穿的外套也是生仔仔时自己买的……老房子里没有任何取暖设施,晚上睡觉全靠自身供暖。也许是生物钟乱套也许是心里难受,马桂英在永州这两夜又失眠了。

    三月二号,钟理夜游到凌晨五点,回家后一觉睡到午后,醒来又开始推演为何一家五口只剩自己一人。吃了水煮面,静坐中他细细环视铺子。蓦地取来工具,若干年以来第一次握着扫帚清扫这里,认认真真地打扫。地上的污垢用铁丝一块一块刷,厨房的油腻一点一点刮,房间的灰尘一层一层扫……好像在跟铺子告别,钟理被自己的虔诚和细腻惊到了,这一刻他从自己身上看到了另一个人。

    一切举止或决定不必再经思考,因为他已无路可走。人在绝境中是没有选择也不需要选择的,人在死地中的任何行为无不是自然而发的,人在孤立无援时势必会爆发强大的自救行动,人的求生欲是机体的自带程序。所以,不幸是动力是发力,痛苦是力量是光明。钟理没有改变,只是变回了初来深圳时的模样。这些年厚脸啃老、不负责任、暴力相向的岁月,不过是一场安逸又安全的自我沉沦,说穿了是虚荣作祟、自我逃避。是啊,仅有一次的宝贵生命,有些人却在逃避中虚度了。愚蠢,是多么可笑。

    马桂英前些天一直没有买到从永州回深圳的车票,好在三月一号在高铁上抢到了两张飞机票,机票的时间在三月三号。二号这天,婆媳俩一直在家收拾,董惠芳每隔一会便哭哭啼啼抹趟眼泪,桂英起先心疼,后来瞅着好笑。

    “妈,我有个很世俗的问题想问你。”晚饭时,桂英见婆婆唉声叹气,故意岔开老人纯纯的悲伤。

    “问呗。”

    “你……嫁给我张叔,到底图什么?你瞅瞅张叔那样儿——瘦得跟猴子似的,动不动生病,说个话气不顺还老卡!哼!别跟我说是爱情,我跟仔仔一致认为他比仔仔爷爷差远了!”桂英咬着筷子笑。

    “图啥?你说我图他有钱,真不是!我从没指望从张家匀点钱进自己口袋,不光彩!明远孝敬的归孝敬的,跟他或你张叔我从不开口提钱。你要说因为爱情,太少!太淡!我主要看你张叔条件好,说白了他有钱活得长,我不可能一把年纪嫁过去他又死在我前头——多坑呐!再说,他嘛,知根知底,我们年轻时在一个厂子里工作,干了三十年谁不清楚谁呀!明远小时候来厂子里要零花钱,我见过好几回呐!”

    “那仔儿他爸呢?张叔以前见过致远吗?”

    “少!远性子独立,学习特好,人一有空读书学习呢!再说我跟你爸又不是厂里的领导,我们哪敢把小孩往厂子里带!”

    “哦……那明远跟我张叔这段时间……给你打电话了吗?”

    “打过!都打过!我不爱接!不想理。明远正月十五发了八千八百八十八的红包,我没收!”老太婆闭眼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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