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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建波作为承包人，不仅押金没拿回来，还要垫付工人的工资，再加上之前银行的贷款、找朋友借的钱，王红亚家里便欠下了十多万元的债务。
为了躲债，王红亚的父母亲去了亲戚家，就算在春节，也不敢回老家。
除夕夜，王红亚的母亲给她发了很多短信，主要是说王建波鬼迷了心窍，想去外地搞建筑，说那个来钱快。
王红亚询问是什么人介绍的，父亲回答得很干脆：“网友。”
父亲还再三保证，此事绝对真实可信，同时他还说：“我想抓住这次机会，如果不去试一试，我以后一定会后悔的。”
春节过后没几天，王建波回家把汽车卖了，拿着几万元去了外地。
到了那里，父亲给王红亚发来一张照片，照片上王建波和两个中年人一起在建筑工地上，三人都微笑地看着镜头。
在照片里，三个人都穿着短袖，全身上下污渍斑斑，手里提着焊机，拿着钢筋，背后是一片正在修建的大楼。
过了一个月，奶奶给在学校读书的王红亚打电话：“你爸爸来找我们借钱，说要承包几辆车去运送钢筋水泥。”
王红亚非常生气地质问父亲，干嘛打爷爷奶奶的主意，毕竟现在家里的经济条件不好，爷爷奶奶的年纪又大了，需要有笔钱留着备用。
父亲的解释是：“现在是非常时期、困难时期，他们现在支持我一下，等我缓过来，可以双倍还给他们。你们如果不信，我可以给你看合同。”
在做生意的家庭里，王红亚很早就开始接触合同、收帐等事务，她看到这份合同上面写着要69800元的押金，承包五辆车，租期两年。
甲方乙方都签了字、按了手印。最终，王红亚的父亲还是拿了爷爷奶奶辛苦积攒下来的五万元。
等到王红亚读高二，听说父亲把一些亲戚叫过去一起从事建筑工作。
在这个时候，王红亚倒是放心了，想着有熟人一起，相互照看，不会出什么事情。
张峰此时插话道：“红亚，应该是你的父亲加入某个不法组织，他之所以来带这些亲戚出去，是想发展这些亲戚为下线。”
王红亚惊讶地看了看张峰，继续说道：“张书记，是的。我爸确实去外地参加了不法组织。”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高二暑假，有人便告诉王红亚，其父亲根本不在什么建筑工地上工作，也没有承包什么车辆，而是加入了不法组织。”
王红亚再次拨通父亲的电话，王建波让她不要管这些事情，好好读书就行。
很快又到了年关，王建波回老家过年，爷爷奶奶抓着他问究竟是在干什么，王建波满脸堆笑地回答：“你们不要操心了，等这件事成功后，你们就等着过好日子吧。”
这件事到底是什么事？王建波没有说清楚，只是说：“如果不相信，你们自己去看了就知道了。”
按照农村惯例，农民工过完正月十五后才会外出打工，最早也要等过了初十才会离开。
可是王建波等不及，大年初四就把爷爷带到外地去了。
不过，让人奇怪的是，爷爷回来后也变成了王建波的支持者，心甘情愿地又拿了两万元给他，还给亲戚们说，自己的儿子在干大事业。
由于父母亲不在身边，王红亚高考落榜，表姐打算陪心情不好的她去外地找父母亲。
父亲和姑父来火车站接她们，不知道他们开的是谁的车，外面的天漆黑如墨，车灯忽明忽暗，开了两个多小时，晚上十一点才到了一个小区里。
王红亚发现这个小区里面黑沉沉一片，除了小区门口的便利店还在营业外，根本没有其它人活动。
他们住在十八楼、一个套间，三室一厅、一卫一厨、还有一个小阳台。
从阳台望出去，越过城市夜景，目光所及之处，一大片黑色在涌动，王红亚知道那是大海。
王红亚和表姐暂时住在姑父的房间里，却发现这个房间里挂着粉色的蚊帐，明显有个女人住在这里，其实也不奇怪，姑父和姑妈早就离婚了。
表姐附在王红亚的耳边，轻声说道：“不管他们说什么，我们都不要相信。”
王红亚点了点头，觉得确实不能相信，主要是这里太让人奇怪了。在建筑工地打工的人一般都住在移动式板房，他们却住在小区里，显得非常反常。
那天晚上，王红亚睡得并不安稳。
第二天起来，门外响起了有节奏的敲门声。
父亲对王红亚说道：“我们先走了，公司要开会。”
等到他们离开后，王红亚和表姐把所有房间看了一遍，发现很整洁很空旷，一个背包就能装完所有的东西。
没过多久，王建波和姑父就回来了，另外还跟着姑妈。
姑妈原先是不住在这里的，她现在主要是来看女儿的，表姐把她拉进所住的房间里，直接问道：“妈，你们到底在做什么？”
姑妈神秘地回应道：“做一个大项目，赚钱的大项目。”
晚上王红亚和表姐、姑妈睡在同一个房间里。三个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
姑妈同时还刷着朋友圈，过了一会儿，她突然坐起来，激动地说道：“啊，我什么时候才能拿到这么多钱？为什么人家的口才就那么好？”
她拿手机给王红亚和表姐看，里面有一张图片。一个人一只手拿着百元大钞，像扇子一样展开，配文是：数钱数到手抽筋。
表姐在旁边问道：“他那么有钱？”
姑妈点开图片，看了几秒钟才回应道：“人家会说啊，会带新人啊。”
放下手机后，姑妈便劝说王红亚和表姐去试试，反正现在空着也空着，赚点钱也是好的，等到开学了，可以回去。
说实话，王红亚和表姐对于这样的销售组织还是感到很好奇的，觉得既然来了，去看看也是好的，反正亲人都在这里，互相都有照应。
不过，加入的新人还需要接受相关的培训。
王红亚和表姐想向姑妈先了解培训的具体内容，姑妈笑着解释道：“这是一个体验式课程，需要你们用心体验才能有最好效果，提前说了对你们没好处。这么说吧，参加完培训，你会有种重生的感觉。”
这么神秘？更是引起王红亚和表姐的好奇心。
第925章没有底线的培训活动
培训地点就是这个小区的会所里。
王红亚和表姐跟随引导员走到二楼，只见门厅里站满了人，三五成群聚在一起交谈、等待进入培训教室。
九点正，一排身穿黑色正装的男女引导员整齐站定，嘴里不断重复着“门已打开，可以进来坐……”同时还伴随着强节奏的歌曲，王红亚和表姐随着人群进入了培训教室。
这个培训教室约一百多平方米。二边窗户紧闭，还拉上了厚厚的窗帘。
讲台上有演写稿支架，两边各有一个大音箱，讲台面前摆了近百张椅子。
几名引导员指挥大家关掉手机后，一阵急促的音乐响起，一名身着白衫的女子走上讲台。
“各位朋友上午好！我是本次培训班的导师。”美女导师以自我介绍热场，而后开始宣讲成功学。
讲完成功学以后，导师指挥大家做第一个体验练习。
她让学员各自在现场找一名陌生异性搭档，两人面对面坐下，其中一人将双腿打开，另一人的腿必须要碰到对方的椅子。
四十五对男女都坐定后，男士打开双腿，女士双腿并拢从对方两腿间抵住对方的椅子，彼此靠得很近。
伴着背景音乐，导师缓缓地说道：“请你静静坐在椅子上，静静看着对方的眼睛。你在笑，有什么好笑的？还是你在用笑容掩饰什么？你在害怕，不敢去看这一双眼睛？那么，你到底在害怕什么，或在逃避什么？”
王红亚高中刚毕业，虽然已经成年，虽然对方也是年轻人，但从来没有和陌生异性用这种姿势坐得那么近，而且还要看着对方眼睛，心里觉得很别扭。
张峰听到这里，他没有说话，但心里明白，这是培训师在摧毁这些学员的羞耻心。
这个不法组织的负责人知道，只有摧毁了这些学员的羞耻心，才能在接下来的销售中，为了业绩，不会顾及亲情、友情，才能心安理得去坑蒙拐骗。
体验结束后，参加培训的九十人被分成十支小队，每个队各有自己的队名和口号。
每队选出一名队长，队员按照年龄排序，以兄弟姐妹相称，在九个人当中，王红亚年龄最小，是九妹。
中午，大家以小队为单位一起去吃饭。接着大家建微信群、抢红包，聊得不亦乐乎。王红亚所在小队的老大说道：“以后我们都是兄弟姐妹了！”
下午培训继续。
“这个培训主要是针对个人的心智改善和挖掘潜能。”导师一边放着背景音乐，一边让学员们冥想，“反省哪些经历让自己进步，哪些阻碍了自己的成长。”
煽情的音乐加上她极具煽动力的话语，王红亚发现现场很多人泪流满面。
等到气氛达到高潮，王红亚身边的学员应导师的邀请上台分享自己的心结。在这个封闭的环境里，他们把自己“真实”的一面显露出来。
“我年轻时不应该那么叛逆，跟爸妈不相往来，现在好后悔啊。”
“以前我和老婆不和睦，双方都出了轨，我太任性、太极端了。”
“我总是和同事争名夺利，以往感觉都是人心叵测，现在想想自己也有问题，损人不利己啊。”
这样的培训活动持续了三天。
在第一阶段课程的最后一天，导师引导大家在培训教室里疯狂蹦迪。躁动代替了煽情，大家肆无忌惮地扭动着自己的身体，发泄着心中的欲望。
狂欢过后，所有人靠着四周墙壁围成一个大圈。导师和助教手牵着手进来，侧身走过每个人面前，后面跟着很多前几期的学员。
他们送上花，与这些新人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