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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似乎忘记了,他们再怎么跑也不可能跑得赢战马的!
常灏一刀砍翻了一名清军小头目,见大队清军士兵连滚带爬的逃向北岸,他叫:“别理这些杂碎了,杀到北岸去,拿下这座桥!”说完纵马跃上铁路桥,追向那些逃兵。二三十名骑兵见状,纷纷放弃追杀那些已经吓掉了魂的清军,跟在副旅长后面,纵马在铁路桥上狂奔。
铁蹄重重敲击着桥面,发出骇人的声响,令逃窜的清军士兵魂飞魄散,不少人跑着跑着就两腿发软,一跤仆倒在地,跑不动了。
北岸阵地上的清军眼看着一队骑兵追在溃兵后面呼啸而来,也不禁变了面色,管带指着那在火光中若隐若现、横刀跃马的身影,冲机枪手怒吼:“给我打!”
机枪手浑身发抖:“往……往哪打?”
管带咆哮:“往哪打?往桥面打!把桥面上的人通通给我扫了,宁可误杀一千也不能让哪怕一名骑兵冲过来!”
机枪手正要开火,后方突然传来激烈的枪声和尖叫声,大队溃兵在黑暗中冒了出来,用颤抖的声音狂跳:“黑衣贼杀过来了!黑衣贼杀过来了!他们就在我们后面!”
管带身体狠狠一颤,还没等他作出决断,恐怖的尖啸声便响了起来,60毫米口径迫击炮炮弹雨点般砸落,弹片钢珠密密麻麻的四下飞溅,把逃兵连同阵地上的清军一起扫倒,一连好几发炮弹落在机枪阵地附近,炽热得几乎要燃烧起来的弹片以爆速射来,打在沙袋上,噗噗作响。机枪手只觉得裤档一热,晚上喝下去的水全都倾泄了出来,极度恐惧让他的心脏收缩得只有乒乓球大小,他哪里还听得进管带的命令?趴在地上双手抱头,没命的尖叫!
别嘲笑他,他的弹药手和供弹手也是这副鸟样。
炮击来得异常猛烈而密集,马彪认为这场战斗是一锤子买卖,所以压根没想过要节省弹药,三门60毫米口径迫击炮,每门炮带了四十发炮弹,按照他的命令,都是以最快速度发射,一分钟之内全部打清光————当然,清军阵地也给轰得一片狼籍了。
在迫击炮开火的时候,一连一百多号人全都趴在地上匍匐前进,这样可以躲开绝大多数的弹片和流弹。炮击一停,他们马上从地上一跃而起,冲锋号震天动地的响起,一百多个嗓门发出可怕的咆哮声,挺着刺刀径直冲向清军的阵地!
机枪手没有跟着冲,他们留在后面架起机枪,装上一百发容量的弹链盒,按照临时标定的射界向清军阵地扫射。苦味酸炸药的优点再一次体现了出来:一百多发炮弹砸过去后,清军阵地一片火海,机枪手可以轻松瞄准目标,对他们实施准确而猛烈的火力压制,而他们根本就没有还手的能力!
北岸桥头阵地没有设置地雷————估计也不会有哪个天才会在自家身后埋地雷的,这为一连提供了方便。在机枪火力掩护下,他们一鼓作气冲上了清军阵地,霰弹枪手率先发难,哪里人多就照着哪里开火,大口径霰弹枪的轰鸣声让人肝颤,一发12号霰弹轰过去就撂倒一片。那名清军管带终于意识到了来自身后的威胁,咆哮着用脚踢着机枪手的屁股让他把机枪调转方向,压制这些从身后冒出来的、疯狂的黑衣军的冲锋。他抬脚照着士兵屁股猛踢的身影在火光之中太过显眼了,黑衣军想不注意他都不行!
轰轰轰!
引起黑衣军注意的结果就是三支霰弹枪同时瞄准他开火。距离在五十米以上,普通霰弹枪发射的霰弹在这么远的距离已经很难命中目标了,不过管带好歹也是营级军官,有点特殊待遇,所以霰弹枪手用上了箭形弹。这种子弹每一发的弹体里有三十二支一克重的钢制小箭,带尾翼的那种,十分尖锐,在远距离存速好,穿透性也强,是霰弹枪打较远距离目标时的首选。三发这样的枪弹轰过来就是九十六支小箭,结结实实的给这位管带大人来了一场箭雨。这个倒霉催浑身冒血,连眼珠子都给打了出来,双手捂着脸倒在地上满地打滚。
霰弹枪那凶猛的火力死死的压制住清军,步枪手几乎没受到抵抗便冲上了清军阵地,他们见人就用刺刀捅,甚至狂甩手榴弹,将清军杀得人仰马翻。托他们的福,常灏所率领的骑兵部队非常顺利地冲过了铁路桥————本来这上百米长的桥面在机枪封锁之下应该是鬼门关,就算能闯过也要付出极大代价的。铁蹄毫不留情地从死者或伤员的身上踏过,冲上清军阵地,马刀上下翻飞,所到之处血飞人头滚,两面夹击之下,守桥清军彻底崩溃了,一些傻蛋在慌乱之下居然跳入河里试图涉水逃跑!
考虑到此时的气温已经降到五度左右了……我们祝他们好运吧。
铁路桥那边爆发的激烈战斗让鄂尔泰意识到,黑衣军很可能已经将铁路桥当成主要攻击目标了。他当机立断,指挥一个营火速赶往桥头支援。令他意外的是,这个营刚出发不久,南岸黑衣军重炮就响了,炮弹接二连三飞过来落在正在赶路中的部队中间,每一发炮弹落下都要收割二三十条人命。155毫米口径榴弹炮的杀伤力无疑是恐怖的,一发高爆杀伤榴弹砸在足球场正中央,前锋立即化为齑粉,中锋粉身碎骨,后卫在弹片横飞之下断手断脚,非死即残,守门员是死是活看人品。行进中的部队遭到它的攻击,下场无疑是悲惨的,得亏天太黑了,炮兵观察员难以观测,命中率不高,否则用不了几个齐射,这几百名清军就全得却见努尔哈赤了。
可即便是这样,也足以让清军胆寒了。眼看着炮弹不断落下,在自己的队伍中间掀起一片片腥风血雨,这个营的清军士兵都崩溃了,他们不顾军官的呵斥怒骂,撒腿就跑,死活不肯去增援桥头阵地。于是,鄂尔泰惊愕地发现,他派出一个营去增援桥头,半个小时不到就全跑清光了,没有哪怕一兵一卒去支援的!
这时,一名队官浑身是血,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带来一个噩耗:
铁路桥失守了,黑衣军大部队正在源源不断地利用铁路桥渡过白马河,事先埋设的炸药没能及时引爆!
不用他说鄂尔泰也知道铁路桥已经失守了,因为站在河边就能看到无数把火把汇成一道火流,在桥面上川流不息,这一幕无疑是瑰丽的,但对他这个北岸防线总指挥来说,却是极其可怕的。铁路桥几乎是刚开打就丢了,黑衣军畅通无阻,北岸防线面临着极大危机!
不过还好,他还有最后一张王牌。
他叫来传令兵:“去给炮队传令,让他们把所有大炮都对准铁路桥北岸桥头狠狠的打,把整个桥头阵地给我打成火海!”
传令兵赶紧去传令。
鄂尔泰深深的呼吸着,压抑着心中的焦虑与恐慌。不怕,铁路桥丢了也不怕,他手里还有几千兵,还有十几门大炮,完全有能力把它夺回来的!
他看着桥面上那滚滚向前涌动的火把,焦急地等待着炮声响起。
第400章 白马河之战5
第1骑兵旅大队人马举着火马,源源不断地通过铁路桥,踏上了北岸的土地。
马成骑着高头大马,在警卫员的陪同下跨过这条着实让他累死了不少脑细胞,千辛万苦才拿下的大桥,看着北岸清军阵地上那成堆成垛的尸体,还有瑟瑟发抖的俘虏,他不由得感慨:“可算是把它给拿下来了,真不容易啊!”
马彪兴冲冲的跑过来向他敬礼:“旅长!”
马成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见他浑身是血,跟个血人差不多,不由得吓了一大跳,但又见他精神抖擞,一脸轻松,一点也不像受了伤的样子,便问:“你这身血是怎么回事?”
马彪说:“都是敌人溅上去的。这帮狗日的还挺顽强,我们可是经过了好一阵子的肉搏才将他们解决掉呢!”
公平的说,驻守铁路桥北岸阵地的清军算是超水平发挥了。他们被猛烈的迫击炮轰得死伤惨重,又被一个步兵连两个骑兵连前后夹击,换作平时他们只怕早就逃之夭夭了,但是在这道关系着整道防线生死存亡的铁路桥桥头,相当一部份清军士兵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勇气和意志,在极度混乱中与黑衣军展开肉搏,给黑衣军造成了不少伤亡,要不是他们拼刺刀的技术实在太差,搞不好第一骑兵连要死伤三分之一了。当然,第一骑兵连和常灏所率领的那两个骑兵连也丝毫没有留手,一阵惨烈的肉搏后,敢于反击的清军士兵不是成了倒在地上痉挛的伤员就变成了残缺不全的尸体。
对勇敢顽强的敌人最大的敬意就是竭尽全力去击败他们,这一点第1骑兵旅做得很好。
马成没有目睹那场惨烈的肉搏,但从马彪这一身血污就可以猜到这一仗打得肯定非常惨烈。他说:“你们连辛苦了,回头给你们记一功”
咻咻咻咻!
炮弹飞行的呼啸声打断了他的话,一排炮弹从不远处飞过来,落入河里炸起条条粗大的水柱,巨大的轰鸣声令人心悸。还没反应过来呢,第二轮炮击又来了,这次有好几发炮弹打到了岸边,弹片四下飞溅,当即就有七八名士兵惨叫倒地。第一骑兵旅还是头一回遭到这么猛烈的炮击,登时就起了一阵混乱。
常灏厉声喝:“不要慌,他们是在盲射!把火把灭掉,然后尽快离开这里,快点!”
骑兵们马上将火把扔入河里,然后撒腿就跑,转眼间,那一片片的火把全部消失,北岸桥头附近被黑暗淹没了。
炮弹还在接二连三的飞来,给第1骑兵旅制造着伤亡。马成根据炮口的闪焰和炮弹飞行时间估算了一下,炮兵阵地距离这里大概一千五百米远,所使用的火炮应该是北洋军装备得最多的75毫米口径野战炮。这个距离是75毫米口径野战炮的最佳射程不过,那是白天。现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炮兵观测、瞄准和校正都十分困难,一开始他们还能瞄准那成丛的火把射击,但现在火把被灭掉了,他们还能瞄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