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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的墓碑立在那里，像是一个守护着一方净土的使者。
我抽了抽鼻子，走到墓碑前坐了下来，打开酒坛，往碗里倒了两碗。
一碗洒在了墓碑前，一碗一口闷了下去。
“老头啊，你可真是心大，把我卷入到如此是非之中，自己却在里面睡大觉。”
“我知道，你也不想，可是你没有办法，这个我不怪你。”
“但是，咱们爷俩这么相依为命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你怎么就能把事情瞒的这么好呢？”
“还是说，你根本就不在乎这些隐瞒？”
“现在村里被我连累，很多村民都恨透了我，这事儿我该怎么办？”
说着说着，我眼泪就下来了，我又倒上酒，一碗洒在地上，一碗再次闷了下去。
“那么……多……条人命，都是因为我……”
我擦了擦眼中那足以阻挡视线的泪水，有些愤恨的说道：“这……这件事，你预测到了吗？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去对那些人命负责？”
又是一碗酒下肚，我哽咽着说道：“那黄家小子……今年才四岁！他那么可爱，那么活泼！！他凭什么不能活？？”
“嗯？？老家伙，你告诉我！”我看着爷爷的墓碑，突然放声大喊道：“他凭什么不能活！！！！”
声音亢奋悠扬，卷起一声声回音，在这寂静无助的夜里，显得特别的孤独，也肆意发泄着我内心的无助，以及对自己无能的愤怒。
画面定格在这里，泪流满面的我跪在爷爷坟前。
夜间的冷风吹散了温情，留在我皮肤表面的只有冷血。
我放下了碗，紧紧的握着双拳，浑身的气势暴涨，这看似强悍的外表之下，可又有谁能完全理解我的无助和孤独。
或许，这不需要人理解，别人有凭什么要理解我？
足足过了十多分钟，我伸手擦干了眼泪和鼻涕，端起酒坛子，洒下一半，剩下的一半我全部灌进嘴里。
放下酒坛，我勉强笑了笑，说道：“对不起，老家伙，我又矫情了，经历了那么多生离死别，我依旧没有任何长进。”
“对不起，爷爷。”我俯身下去，磕着响头，嘴里不断的重复着‘对不起’三个字，泪水再次充斥着眼眶。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恍惚间，我仿佛听到了爷爷的声音。
这是喝醉了吗？
我没有站起来，头顶在坟头土上，嘴里说道：“不是的，你曾经和我说过，《道德经》里的这两句话的意思，不是字面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天地不情感用事，对万物一视同仁，圣人不情感用事，对百姓一视同仁。天地不言仁，滋养万物，不求万物的回报；圣人不言仁，为百姓做事，不求百姓的回报。”
“呵呵。”爷爷无奈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抬起头，四处看了看说道：“难道不是吗？”
“是，不过不感情用事，其实就是一种无情。”爷爷的声音清晰可见，可我就是不知道他人在哪里。
“为什么偏偏有的人坏事做尽，天地不对他们无情？有的人乐善好施，天地却对他无情？爷爷，你就是最大的受害者。”我反问道。
爷爷的声音再次传来：“不，我不是受害者，自古以来，成王败寇，无论是哪个伟大的帝王崛起，身后都有百丈尸骨，那百丈尸骨，又凭什么不能活着？”
“所以呢？”我开口问道。
“所以一将功成万骨枯，我和因为你而丧生的所有人，都愿意成为你身后的万骨，你要做的是不要让我们失望。”
“爷爷，你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阻止杀戮……才能不泣离别？”
“帝王不能保证没一个百姓都幸福块乐，首富也不能让所有人都富足，你要做的就是坚持本心，无惧艰难险阻，总有一天，你会功成名就，以最小的代价，换取世间最大的安宁。”
“不……我做不到，我连村民都保护不了。”
“担子已经在你肩膀上了，你不会是一个撂挑子不干的废物，牢骚发完了，继续努力吧……”
爷爷的声音越来越小，却字字直击心灵。
我不确定这是不是幻觉，也不确定这算不算是我对自身懦弱的一种自我救赎。
不过这都不重要，心中的烦闷，总是需要有一个合适的宣泄口。
宣泄完，再出发。
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莫过于爷爷，哪怕这是一场幻觉，也一定是爷爷的心声，就算他还活着，也一定会说这些话给我听。
我站起身来，晃了晃脑袋，长时间的矫情，对我来说是一种奢侈。
这种奢侈拖慢我的脚步，在梦想的道路上，我只管努力，剩下的全部交给天意。
在坟前静坐了一两个小时，我转身朝着山下走去，一边迈开步子一边丢下一句话。
“老头，走了，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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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本体召唤
走下坟头山，我突然感觉一身的轻松，虽然喝了不少酒，可是之前所有的烦闷已经发泄出来。
无论生活有多苦，我们能做的，都只有勇敢去面对。
此时已经是后半夜了，星村中依旧灯火通明，千瓦的灯泡挂了四个。
在村活动中心外面的晒谷平上，一团熊熊烈火正在燃烧，那应该是在烧尸体。
我没有着急回去，下了坟头山之后，我开启幽瞳，开始在周围的山中奔跑，今晚的月亮还算大，幽瞳之下，任何邪魔外道都会无所遁形。
周围的山间，到处都是童年的回忆，已经长大的我，却感觉这周围越来越陌生。
也许，我原本就不属于这里。
足足花了一个多小时，周围几座山峦都被我检查了一遍，似乎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
就在我准备转身回村的时候，突然发现北面隔壁村子的一处山涧中，飘着若有若无的蓝色火苗。
定睛一看，那火苗居然有数百之多，像是一群萤火虫在抱团飞行。
鬼火？
我皱了皱眉头，鬼火是一个奇怪的自然现象，其实就是磷火，多于夏季干燥天出现在坟墓间，不过偶尔也会在城市出现。
因为人的骨头里含有磷元素，尸体腐烂后经过变化，会生成磷化氢，磷化氢的燃点很低，可以自燃。
走路的时候会带动它在后面移动，回头一看，很吓人，所以被那些胆小或迷信的人称作“鬼火”。
偶尔一处鬼火还算正常，这么多的鬼火在这里，那肯定不是正常的。
而且那地方我小时候也去采过蘑菇捡过柴，那山涧的风水不好，不可能有人会把人葬在那里。
没有坟头，就不会有磷化氢，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鬼火。
这个异像解释不清楚，必须得过去看看。
我快速下了山，拔腿朝着那山涧跑去。
足足跑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我来到了刚才产生磷火的地方，这里有一块形状奇怪的石头，石头上的纹路就好像缠着一条蛇一样。
我努力的回忆了一下，记忆中，并没有见过这块石头。
可是这地方的磷火已经完全消失了。
幽瞳开启，也依旧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
“奇怪~~”我小声嘀咕着，以我现在的修为，不可能看错才是。
听着不远处的溪流声，我又仔细检查了一遍，还是一无所获。
此时已经是半夜将近三点了，这样下去也肯定是一无所获的。
转身往回走的时候，突然感觉周围阴风阵阵，凉飕飕的。
我抽了抽鼻子，打了一个喷嚏。
喷嚏打完，我心中一愣，我这身体反应有点太过于夸张了，以前不管碰到多冷的天气，我从来不会打喷嚏的。
此地有古怪！
我反手抽出了背后的黑色长剑，谨慎的看着周围，除了有一条眼镜蛇从旁边的草丛爬过去之后，周围再没有了任何的异常。
可是这么平静的地方，却偏偏让我有了一种危机感。
理智告诉我，得赶紧离开！
我猛地朝着来的方向跑去，心里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跑了一分多钟，那种危机感依旧还在，看到前方的石头，我心中突然一愣。
那石头，不还是那蛇缠的石头吗？
我四处看了看周围，这里的环境和刚才的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我又跑回了原点。
我正疑惑间，又是一条眼镜蛇从身边爬过……
“鬼打墙？”我小声嘀咕着，看着那条眼镜蛇。
眼镜蛇爬行的速度很快，它快速的朝着那石头爬去，爬上石头之后，绕到了石头的背面，顿时消失不见了。
我疑惑的走到那石头后面，心中猛的一惊，石头上已经没有了蛇，而刚才那条眼镜蛇，已经被开膛破肚，掉在了地上。
而让我更加惊讶的是，那石头背面的地上，已经有了一堆眼镜蛇的尸体，初步估计，至少有三四十条之多。
这些蛇的尸体有的已经变成了白骨，有的完全干枯，还有两条是新鲜的。
再看那巨石的凹槽中，果然有一条尖锐的刺，这刺隐藏的很好，蛇顺着凹槽爬上去，肚皮一定会被划开。
我站在原地没有动，思考着这是怎么回事，足足过了十分钟，可再也没有蛇过来。
我摇了摇头，再次朝着星村的方向跑去。
毫无意外的，我又再次回到了这个地方。
刚刚停在了原地，周围再次出现了一条眼镜蛇。
我长剑一刺，直接把眼镜蛇挑起，然后猛的一甩，甩进了旁边的小溪里。
那眼镜蛇再次游了上来，依旧快速的朝着那石头爬去。
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了，那眼镜蛇刚爬上石头，就被石头凹槽里面的刺划开肚皮，掉落在地上。
我皱眉看着那三条刚死的蛇，用手抓起最底层的一条蛇骨，用指腹压了压蛇刺。
疼痛袭来，这不是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