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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赴酒坊岭的道路变的非常泥泞,十一师的部队和民夫这两天把小路踩成了大道,弟兄们一脚下去往往带出一脚的稀泥,雨夜中视线非常的差,纵然是轻装急进,可是没人敢打火把,这片战场上,鬼子的炮兵随时可以炮击,而移动的火龙往往是鬼子重炮、舰炮的首要轰炸目标,战场并不是过家家,容不得侥幸,在残酷的战场上,所有的弟兄们早就习惯了这种行军方式。
“前边有情况!”
张川率领的补充连走在前边,前面就是酒坊岭了,回来报告的是一个浑身泥泞的弟兄。
“停止前进,准备战斗!”
冯锷不敢马虎大意,没准鬼子已经占领了这里,至于六十五团的弟兄为什么没有清理这里,冯锷现在来不及考虑,因为他们的任务是在三里镇挡住鬼子,没准这股小鬼子是溜进来的也没准,湖口南边防线的漏洞太大了。
现在根本不用冯锷特地命令该怎么做,各连在连长的带领下,弯着腰快速的前进,在道路的两侧散开各自寻找隐蔽处。
“机枪架起来,快!”
王纶盯着前面的酒坊岭阵地,命令捷克式机枪赶紧驾起来,他们走的太急,重机枪和迫击炮都还在后面没跟上来。
“先别开火,等张连长回来再说。”
冯锷没有命令弟兄们立即进攻,趁着这个机会,让疲惫的弟兄们喘两口气也是好的。
可是他没能等多久,张川再次派人回来报告,占领酒坊岭的不是鬼子,而是六十五团的一个排,他们在这里等待后续部队,六十五团的其他部队已经在一个小时前继续朝三里镇推进。
“虚惊一场,命令弟兄们接管阵地。”
冯锷长出了一口气,直属营的弟兄伤亡过半,剩下的弟兄也累的不行,相对于进攻来说,他觉得防守要轻松很多,至少弟兄们有喘气的机会。
“营长,这鬼地方,怎么弄啊!战壕里面全是泥浆,弟兄们连掩体都没有啊!”
几个连长一脸的苦闷,这地方反复折腾了这么几次,除了卡着湖口向南的道路之外,没有任何防守的便利。
“靠着战壕挖散兵坑,和战壕联通,让散兵坑的水都排到战壕里面去;告诉弟兄们,多挖几个散兵坑,尽量多弄几道防线,每道防线的人员不能超过二十个;记住,是四面布防,就当我们自己已经被包围了!”
冯锷冷着脸,指着周围黑乎乎的夜空,飘散的雨雾中,他看不到周围的情况,鬼子可能从任何方向发起进攻,手上的弟兄只有不到三百人,其余的弟兄仍然在赶来的路上,甚至他们赖以拼命的重机枪、掷弹筒和弹药都没过来。
“咕噜噜”
“咕噜噜”
不知道是谁的肚子在黑夜中哗哗的响着。
“咕噜!”
冯锷吞了一口唾沫,他觉得自己现在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可是没有吃的,他们从昨天下午两点出发,一直打到现在,除了水,他们没有任何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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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鬼子。”
“你们谁弄了鬼子的野战饭盒的?”
“烟,有没有烟?”
弟兄们一个个叫嚷着,现在别说吃的,就连他们背后的水壶都已经空了。
可是除了咒骂,什么东西都没有,除了不能吃的枪支和弹药之外。
“闵连长那里肯定有吃的!只有他喜欢弄鬼子的饭盒!”
“恐怕早吃光了,那东西能留的住?”
弟兄们边干活边后悔,后悔在战场上没弄几个鬼子的野战饭盒带身上,那个时候就一心掏弄鬼子的甜瓜手雷了,可是只有肚子饿的时候才知道,吃的东西有多么重要。
“忍忍吧!六十五团把三里镇拿下来,就会有吃的了,那里的物资很多。”
冯锷劝解着大家,舍不得吐掉唾沫,把唾沫当成粮食咽了下去。
实际上,现在不只是直属营的弟兄肚子饿,在这个夜里激战的中国军人都饿,战斗太混乱,整个湖口现在已经没有绝对的安全后勤区,加上十一师在运动中,根本没有劳工敢闯进战场,给他们送吃的。
“呼呼呼”
泡了水的泥土挖起来很费劲,弟兄们几户是用刺刀和钢盔在地上把土抠出来的,堆积在旁边,为自己构建着简易的掩体。
“都把土弄实,别偷懒,要丢命的。”
冯锷满头满脸都是泥泞的痕迹,相比于性命来说,他觉得再苦再累都值得。
“啪嗒、啪嗒”
大批部队踩踏泥泞的动静响了起来,渐渐的靠近酒坊岭。
“营长,有大批的人靠近,在那个方向。”
当然不是所有的弟兄都在挖土,这种时候才是哨兵作用最大的时候。
“都别挖了,准备战斗!”
冯锷大喊着,示意弟兄们赶紧找地方趴下。
“咔嚓、咔嚓”
拉动枪栓的声音不停响起,至于手榴弹,他们并没有着急的拿出来。
“呼呼呼”
现在已经不用特意趴在地上听了,冯锷感觉到了雨幕中传来的动静,靠近的人不少。
“什么人?”
在冯锷的示意下,一个弟兄大声的喊着,示意对方表明身份,而这个时候冯锷的手指已经搭上了扳机,如果对面的人不说话,他就会开枪,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第五百八十九章 看风景
天已经快亮了,如果没有这场雨,冯锷现在应该能看到天亮的鱼肚白,刚刚靠近的脚步声是三十一旅的主力部队,再度乌龙的冯锷并没有怨恨,实际上他现在恨不得所有的战争都是乌龙。
梅春华并没有让直属营继续跟着大部队进攻,直属营伤亡过半,比六十一团和六十二团都要惨,他们突袭鬼子的炮兵阵地,然后迅速的加入战场,配合六十一团的几个营又打了大半夜,直属营弟兄已经做的够多了。
不过,梅春华也没让冯锷休息,直属营的六百多弟兄全都留下了,梅春华给冯锷下了严令,一定要确保酒坊岭的安全;至于冯锷期待的吃食和弹药补给,和冯锷想的一样,要等待三里镇战事的结束。
那个意思很明显了,如果三里镇的鬼子被消灭或者撤退了,他们自然会得到食物和吃的,如果三里镇的反攻失败,那他们肯定是掩护湖口部队撤退,然后就只能到下一个宿营地了。
“砰、砰、砰”
“哒哒哒”
“咚咚咚”
夜空里面,依稀传来的枪声在渐渐亮起的天色中若隐若现,很显然,湖口地区仍然在激战中。
上午九点,天光已经大亮,经过了三个多小时的激战,面对越来越多的中国援兵,145联队第二大队终于顶不住了,大队长福岛少佐损失了300多人下令部队撤退。
在鬼子炮艇和机枪的掩护下,撤退的鬼子登上运输艇,在长江上扬长而去
湖口南郊的鬼子撤走了,湖口部队的撤退通道被打通,在湖口城中,第26师仍然在与日军反复争夺阵地,全师伤亡三分之二以上,遭受重创,特别是军官,现在连一个上尉都是珍惜的存在。
而此时奉命回援的第77师及第16师被日军第106师团牵制在流斯桥以东,无法增援。
至于湖口仰仗的各炮台,已经在鬼子飞机对湖口要塞的轮番轰炸中全部被摧毁, 26师师长刘雨卿率部与敌展开恶战,湖口要塞司令彭位仁率要塞官兵操步枪、冲锋枪等轻武器与敌陆军短兵相接,反复争夺阵地。
请求支援的命令接连不断的发出,可是援兵迟迟不见踪影,看着整个战场上的部队,王东原放弃了,命令在湖口巷战的43军直属部队突围。
王东原的命令一下达,不仅仅是43军,湖口里26师的残部也跟着撤退了。
天光大亮,大雨已经变小,朦胧中的雾气弥漫了整个地区,从城里艰难突围的残兵们满身血迹,朝着酒坊岭而来。
鬼子的枪炮声在他们的身后远远的传来,鬼子占领了湖口,正在清缴来不及撤退的伤兵。
浑身血污的轻伤员和残兵们互相搀扶着,他们的步枪被当成了拐杖,在泥泞中艰难的跋涉,这个时候他们不想掉队,一旦掉队,没人会停下来等他们,他们肯定会成为鬼子的物。
呵斥声、咒骂声、吆喝声夹杂在一起,渐渐的靠近酒坊岭阵地,这已经不用哨兵特意的侦查了,撤退的官兵已经表明了身份。
“站住,停止前进!”
冯锷得到消息之后,就站在大道上,他的身后是直属营的阵地,几挺重机枪的枪口指向这边。
“怎么了?”
“干什么?”
“不是上峰让我们撤退的吗?”
浑身血污的残兵们看着黑洞洞的枪口,神情沮丧而颓废,麻木机械的停下了脚步,等待着长官的到来,从他们的眼神中,冯锷看到了祈活的可怜样,跟他见过的所有残兵一样。
“给老子让开!我们要过去!”
同样布满硝烟的军官走了上来,看着停下来的残兵和眼前成为泥人的冯锷,大声的呵斥着,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让开!”
“让开!”
他们非常害怕再被驱赶回去,所有的残兵大喊着,试图让这些拦路的士兵把道路让开。
“你们是哪个部队的?”
冯锷大声的问道。
“26师的!”
“79团的!”
杂乱的声音中,残兵们大声的喊着自己的部队编号。
“劳资是43军军部参谋,我们奉命撤退!”
军官举起右手,示意残兵们住口,掏出的军官证湿漉漉的,已经失去了原本的颜色。
“你们不是应该在湖口同鬼子战斗的吗?”
冯锷皱着眉头问道,十一师跑了这么远来支援,不就是为了守住湖口,反攻彭泽的吗?现在彭泽打不进去,怎么反而湖口也要丢了?
“鬼子释放了毒气,湖口所有的部队伤亡惨重,鬼子昨天晚上就进了城,王军团长命令我们突围。”
李参谋叹了一口气,述说着他们的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