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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营长看着眼巴巴瞅着这边的弟兄，小声的问道。
“打鬼子，弟兄们没的说；可是跟中央军的一起打鬼子，弟兄们怕当了炮灰，死的不值得。”
烟鬼低着头，在战壕的底部磕着烟锅子，抽完的土烟丝有大量的残留，随着他的用力，从烟锅里面掉落出来。
“这一片阵地，原来都是我们30集团军的；不说其他的，就说今天晚上要打的刀背岭，原来就是我们营的阵地吧！我们没守住，让鬼子溜了进来，从这里一直向东，打乱了长官们的部署；就这，王司令没少挨骂。”
张营长指着这片阵地说着。
“他们，中央军，是来帮我们收拾烂摊子的，今天打了一天，他们死了不少人，为的就是把阵地从鬼子手里夺回来；在打鬼子这个事情上，中央军跟我们一样，都在拼命；纵然是当炮灰，也要当个有价值的炮灰，只要能夺回阵地，就是当了炮灰也值得，别忘了，我们出川的时候就已经是死人了。”
张营长看着天空，想起了杨司令的话：鬼子不退出中国，川军誓不回川！
现在不仅仅是他，恐怕没有一个中国人能看到把鬼子打回东洋的希望。
“出发的时候让弟兄们都机灵点，别人家一吆喝就往上冲，按我说的做。”
张营长小声的交代着，他要看看中央军怎么打，如果让他打头阵，替他们挡子弹，那他还不如自己打。
“这还像点话，营长，你一定要扛起哦！”
听到张营长这么说，连排长一个个咧着嘴，只要张营长顶住了，他们被当成炮灰的可能就不大了。
“呼呼呼”
川军弟兄在讨论被当成炮灰的可能性，可是冯锷和疲惫的弟兄却睡的正香，吃饱了，又累了大半天，不好好睡一觉，实在对不起今天的米饭。
川军弟兄们没有睡，他们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一直在休息，没有进攻任务，也没有鬼子打他们；他们现在在满阵地的看直属营的装备。
“不是说他们有炮吗？”
一个川军弟兄走了一圈，发现并没有看到迫击炮，就连重机枪都没看到，除了捷克式就是中正式。
“那玩意是能随便摆在这里给你看的？”
一个连长没好气的抡了这个弟兄一眼，直属营从士兵到军官，他们的军装都很脏，可是他们的枪却非常干净，至少外表是这样。
“啊！”
冯锷伸了个懒腰，睁开了眼睛，不是他睡醒了，而是有一股神经提醒他该醒了。
“冯营长，你醒了？还有五分钟呢？”
张营长看着冯锷站起来，跑了过来，指着他手上的手表说道。
“鬼子的？”
冯锷看了一眼，发现那玩意上面的标致是日，随口问了一句。
“呵呵，战场上缴获的。”
张营长骄傲的挺了挺胸膛。
“都集合了，整顿装备，准备出发。”
冯锷站在阵地上大喊着，让睡着的弟兄赶快起来。
在冯锷的视线中，六十二团已经出发了，阵地上多了很多川军，是接防阵地的部队。
“张营长，部队十五分钟后出发；你没有问题吧？”
冯锷问道。
“没的问题，我的弟兄早就准备好了。”
张营长点着头说道。
“王宁，通知所有排以上的军官过来开会。”
“张营长，你那边的军官也一起。”
冯锷点着头，今天晚上怎么打？出发前总要商量一下。
“冯营长，刀背岭以前是我们营的阵地，那是个土山，周围有很多灌木，我觉得我们可以夜袭，直接冲上去，用大刀把鬼子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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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军营长说着自己的建议。
“刀背岭丢了已经三天了吧！现在还有没有可提供掩护的灌木、树林，没看到之前不好说。”
冯锷摇着头，他还是宁愿战前再侦查一波。
“我们要攻击的两个地方，中间隔了五里多，也就是说我们哪怕搞突然袭击，也只能打下一个阵地，另外一个阵地总归是要强攻。”
冯锷指着地上的地图。
“我的打算是这样的，首先偷袭大竹凹，然后留一点弟兄守阵地，其余的弟兄，强攻刀背岭；既然是强攻，就没必要管有没有灌木了，张营长，你把刀背岭的情况说一下。”
冯锷说出了自己的打算，没给川军营长选择的余地。
第六百四十八章 是偷袭也是强攻
经过川军营长简单的介绍，冯锷对刀背岭的地形有了一些了解，而大竹凹，川军的弟兄只能说个大概，他们也只是从那里过了几趟。
要想在天黑的时候突袭，就必须在其他部队发起进攻前进行；在抗日战场上，不是必须的情况下，中国军队一般都会选择在晚上进攻。
“跟上！”
直属营的弟兄扛着弹药箱，背着自己的装备，快步的走在原野中，在夕阳的照耀下，把他们的身影拉的很长。
川军终于看到了他们想看到的东西，四门迫击炮在几个弟兄的肩头摇晃着，川军的弹药非常少，很多人只有手上的步枪和背后的手榴弹，本来他们想帮忙，可是没有交出手中的弹药，这玩意出去了能不能回来是个问题。
按照冯锷的计划，十公里的山路，他们只有三个小时的时间，天黑的时候必须抵达大竹凹的外围，修整半个小时之后发动突袭；这个时间，是冯锷经过计算的，其他部队，应该也是这个时候发动攻击。
“呼呼呼”
十五分钟，直属营的弟兄们呼吸变的有点急促，可是他们的速度并没有慢下来，按照既定的频率调整呼吸，跟紧队伍。
“跟上啊！”
川军的长官一点都不紧张，行军对于他们来说再正常不过，他们靠着一双脚，转战中国的大江南北。
潮湿泥泞的原野中，所有的弟兄安静地趴在黑暗之中，眼睛不时在前方阵地火堆和黑矮的交汇处腾挪，脸上显得有些不耐烦。
“侦查个屁！”
烟鬼心里恨恨的咒骂着，他们加起来有六百多弟兄，还有迫击炮，在他的思考中，直接一顿炮轰之后，上刺刀发动冲锋，又简单又省事，哪用趴在这。
奈何冯锷是这次进攻的负责人，就算是他们营长，也只是配合的份，所以他的意见根本到不了冯锷的耳朵里。
不是冯锷不想用迫击炮解决问题，而是他想把这东西留在最需要的时候，经过今天白天的战斗，他明白炮弹这东西不是想有就有的，在战场上，补给非常困难。
在这里趴着休息，也是为了让所有的弟兄们喘口气，直属营的两百多弟兄都背负了沉重的弹药行军，因为迫击炮的炮弹太多了，冯锷为了以防万一，带上了所有的炮弹。
半个小时，弟兄们身上湿透的衣服已经发凉，在夜风中，很多弟兄抱紧了双手。
“营长，弟兄们绕着阵地摸了一圈，鬼子在阵地周围都点了火堆，阵地上有鬼子大呼的声音，太远，弟兄们也听不懂日本话，不知道说啥。”
回来的高玉荣蹲在冯锷旁边，身上还在冒白气，一只手拿着树枝在地上画着。
“说重点，鬼子的防御怎么样？”
冯锷催促着高玉荣。
“阵地上有鬼子的哨兵，这里、这里、这里都有。”
高玉荣指点着，现在他们发现的明哨就有六七处，更别说还有隐藏起来的暗哨。
“没有看到鬼子的机枪掩体，不过他们的战壕已经遍布了整个阵地，阵地前面，鬼子清理了两百米的开阔地，还点了很多火堆，想摸过去非常难。”
高玉荣边说边在地上画，看来鬼子已经有准备，对于这一片阵地严防死守。
“也就是说，我们不论从那边进攻，都会被鬼子发现；除非等待后半夜！”
冯锷皱着眉头问道。
“嗯，现在鬼子都还很精神。”
高玉荣赞同着冯锷的想法。
“可是其他部队不会等！”
冯锷摇了摇头，表示他们现在不能等，再等下去，等其他地方的枪炮声响起来，到时候几百米外的阵地上就不是空无一人了，恐怕战壕里全是鬼子严阵以待。
“冯营长，鬼子的戒备如此严密，不好弄啊。”
张营长皱起了眉头，说出了所有川军的心声。
“但是我们现在仍然不能使用迫击炮。”
冯锷皱着眉头，第一个阵地的进攻任务艰巨，鬼子依托阵地防守，如果不能快速的突进去，那么突袭将会变成攻坚战，以他们现在的兵力和火力状况，如果阵地上的鬼子不超过一个中队，攻下来没有问题，可是下一个阵地就难了。
没有人说话，因为冯锷现在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我们有备打无备，我们还是有机会的，但是动作必须要快，在阵地上的鬼子没有反应过来之前突进去。”
冯锷想了一会，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们在反击，鬼子知道；按照我们的习惯，要么是开炮强攻，要么是后半夜进行夜袭；鬼子绝对想不到我们这么早就开始偷袭，阵地上的鬼子虽然没睡，但是他们现在的警惕心却没那么高。”
冯锷说着自己的判断。
“张川，你带突击组，携带所有的快慢机，多带手榴弹，尽量朝前爬，被鬼子发现之后直接强攻，冲进战壕就算胜利。”
“高玉荣，张川朝前爬的时候，你带侦查连的弟兄准备好，你们是第二波；枪声一响，就朝前攻击。”
“闵飞，枪响之后，机枪负责掩护，不要节约子弹；掷弹筒手让他们跟着我，我带其余的弟兄是第三波。”
“张营长，你是第四波，我们攻进了战壕，你带川军的弟兄们快速上来，白刃战就是比人多，比谁更狠，鬼子不会轻易放弃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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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锷快速的分配任务，他就没让迫击炮参战。
“大家对各自�